她不能死,她不能死!
好不容易重来一世,她怎么能再次死在华宏志这些人手中!
不!
南初猛地睁开眼睛。
雪白的墙壁。
浓重的消毒水味。
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确认自己还活着。
吸入大剂量乙醚带来的麻醉感还残留在她的身体里,使她清醒地认识到,刚刚的那一切,真实发生过。
她偏了偏头,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
她突然撑起身体,毫不犹豫地抱紧面前的男人。
男人身体一僵,半晌,才伸出手,动作稍显笨拙,轻拍着她的后背。
置身危险的惊恐,劫后余生的喜悦,交织在一起,疯狂地冲击着她的心。
许久,干涩的喉咙才发出带着哭腔的声音。
“霍西辞……”
她猜到,要不了多久,华家人就会对她动手。
可她没想到,那些人连孕妇和小孩都要利用!
丧心病狂,毫无底线。
她紧闭双眼,感受着男人身上的温度,听着他有力的心跳,似乎这样,就能消除掉所有的恐惧。
“是我大意了。”
霍西辞蹙眉,“如果不是你及时敲窗示警,我的人也许会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人带走而不知情。”
南初平复好情绪,才哑着嗓子开口。
“是我自己的问题。”
可哪怕再来多少次,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曾是一名医生。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无法对一条生命视若无睹。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那名孕妇怎么样了?”
“母子平安。”
她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你……”
霍西辞少见地犹豫了。
“可以借我的肩膀哭一下。”
毕竟是个女孩子,短时间内遭遇这么多起事故。
南初抹了把眼泪,一双坚定的眸子看向霍西辞。
一字一句地道:“我的难过、恐惧,都到此为止了。”
“这些账,我也会和他们一笔笔算清楚。”
那双眸子里绽放出的光彩之夺目,是他从未见过的。
霍西辞是临时扔下工作过来的,又不放心再让南初一个人回家,干脆把她带到了公司里。
霍氏的总裁办公室里,南初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的前后经过。
直到霍西辞看完一份文件,签了字,南初才说出了她的疑惑。
“我今天出门,并不是计划内的,可这一切却出现得刚刚好,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霍西辞沉吟片刻,淡声道。
“这不难。”
“设想一下,如果孕妇是提前安排的,救护车随时待命,他们通过监控看到你出门,就可以安排好这一切。”
孕妇是安排好的吗……
南初黯然。
“要查也容易。”
霍西辞的话听不出什么语气,不过,南初还是直觉性地感觉到,他的心情格外差。
“可想要关键性证据却很难。”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倒也和谐。
从霍西辞口中得知,当时,救护车开到了医院,正准备将她抬进手术室的时候,霍西辞安排的人到了。
他的人打着例行巡查的旗号,称这辆车有问题,将车里的“医生”全都一股脑地送进了警察局,接受调查。
南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是在情急之下做出的决定,但霍西辞还是顾及到了南初如何“圆谎”的问题。
有警方的人出面,事情就顺其自然多了。
华阮阮的身体撑不了多久,在她这里屡次吃瘪之后,不知道华宏志会不会想别的办法。
南初猜的不错,华宏志夫妇一直躲在暗处,时刻监控着她的动态。
明明都快进手术室了,他们的计划眼看就要成功,谁能想到会突然来一批警察,搅乱了一切。
华宏志没怀疑到南初身上,他越想越觉得,他之前的那个猜测是成立的——
华嫄还清醒的时候,留了什么人在暗中保护她和南初!
现在他把注意打到了这对母女身上,这些人就出手了。
“我苦命的女儿啊!”庄雅擦着眼泪,一声接一声地哭。
“恐怕,目前还动不得南初。”
华宏志脸色阴沉。
他何尝不想利用南初救活自己的女儿!
“我会让人在黑市上好好打听一下。”
华宏志沉吟片刻,“那个医生不是对阮阮有意思吗,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只是,希望还是太渺茫了。
庄雅眼神空洞,只有双手还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
晚上七点,徐伯开了门,见到霍西辞,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发现,在他身后多了一个人。
“先生和南小姐一起回来的。”
徐伯笑眯眯地端上一份小吃。
南初看了一眼手表,“还好,我现在开始做,还来得及。”
“你坐下。”
霍西辞冷着脸开口。
什么意思?
南初眨巴眨巴眼睛,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
见状,徐伯顿时就明白过来,笑呵呵地道:“我让厨房按往日的菜谱准备。”
嗯?
南初扭过头,看向霍西辞。
“霍先生,你是在体谅我……今天受了惊吓?”
“我只是比较怀念厨师做的口味了,不要多想。”
霍西辞说完,打开电脑,继续冷着脸工作。
南初咬牙切齿,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徐伯脸上的笑纹越发明显。
吃过饭,霍西辞开车,送南初回家。
南初下了车,又被他叫住。
“霍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南初转过身,歪了歪脑袋,有点可爱。
“以后,一起吃晚饭。”
霍西辞语气平淡而不容拒绝。
南初微怔,随后飞快地比了个“OK”的手势。
“好——”
走到门前,南初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她仔细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外门把手上有一个微型摄像头。
开了门,走进屋里,她没急着开灯。
客厅的壁橱上,倒映着两个淡淡的红点。
她以前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
要不是霍西辞提醒,她还被蒙在鼓里呢。
好在,她的卧室里并没有。
由此看来,这个摄像头仅仅是为了监视她的活动和出门情况。
她不能拆除掉这些东西,相反,为了不打草惊蛇,她还得多在监控下晃悠晃悠。
进了卧室,关好门,她脱下外套,忽然发现右边的口袋沉甸甸的。
她摸索着,从衣袋里拿出了一枚蓝色的袖扣。
袖扣做工精致,一看就价格不菲。
难道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