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真是大大出乎了南初的意料。
《诗镜》是对藏文化影响颇深的一部著作。
但由于环境和教育的问题,鲜为人知。
事实上,这条手钏就是以《诗镜》为主题进行设计的。
她前世代替华阮阮参加的一次藏文化绘画比赛中,就有人以此为主题进行创作。
她苦心研究了一个礼拜,莫慎却能一眼看出,绝不简单。
“是的。”
南初点头。
莫慎若有所思。
片刻,他站起身,将速写本最上面的一页撕下来,递给南初。
“总决赛见。”
说完,他大踏步走出了休息室。
这句话仿佛是一根引燃众人的导火索。
以顾依依为首的一众人纷纷追着莫慎大骂。
结果还没公布,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晋级?
南初则盯着手上的速写纸。
画上,是她。
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时的样子。
速写是基础,不论从事绘画还是设计,这都是最基本的。
可他为什么要画她呢?
南初想不通,只能将思绪搁置在一边。
恰好,到了公布比赛结果的时候。
她夺得第一,顾依依第二,莫慎第五名,继续压线晋级。
这个结果,在比赛开始之前,她就已经预测到了。
几天前,顾依依从林曼那里吃了瘪,就回去央求顾家父母,替她拜访其中几位评委。
走过了一圈,说通了不少人。
以南初手上的资源,查到她买通了哪些评委并非难事。
为了赢她,南初两次推翻设计图。
其中一位评委,几乎没有给出过任何高分,也不可能被顾依依买通。
她查到,那位评委已故的母亲出身藏族。
她决定赌一把。
不出意料,那位评委给出了前所未有的高分。
这也是她能反超顾依依的原因。
顾依依听到结果,显然极不甘心。
她走到南初面前,恶狠狠地开口。
“别以为有人撑腰,你就能肆无忌惮地作弊了!”
撑腰?作弊?
南初不屑于和顾依依争辩。
“这句话,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离开会场,霍西辞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车上只有唐璟。
“霍总临时有个会,走不开,所以让我送您。”
“回头告诉你们霍总,我不是小孩子,自己会叫车。”
南初无奈地摇摇头。
车开到一半,遇上一个超长的红灯。
唐璟忍不住趁机替自家总裁说话。
“您前些天是不是误会霍总了?”
“这段时间,他都不许女职员进办公室,说话都要站在门口说。”
南初本来还不愿意提到这件事。
听唐璟这样说,有些忍俊不禁。
有戏!
唐璟赶紧添了把火。
“夫人,就凭霍总对您的用心,又怎么会对别的女人有意思呢!”
唐璟分明话里有话,南初也不出声,就等着他主动说下去。
“您也知道,不管哪一行,就算有足够的实力,想出头也是难事。”
“更别说,还有人故意想要为难您。”
唐璟“嘿嘿”一笑。
“但自从您学习研究珠宝设计开始,是不是一直都挺顺的?”
南初陷入沉默。
她并非完全没有察觉,只是始终让自己忽略了这种可能性。
她可以在比赛中展露锋芒,有资格追求公平公正。
都是因为身后还有一个霍西辞。
而霍西辞永远不会主动说出,他默默为她做了多少。
两个人的心意总是在平行时空一次又一次错过。
他总是叫她笨蛋。
到底谁才是笨蛋呢。
总决赛的准备时间极长,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并且规定了主题。
这种情况下,她完全可以慢慢布置。
最首要的打击目标,就是顾依依。
谁知道她在总决赛的时候,会使用什么方法弄虚作假?
有必要的话,她还需要联系顾川尧,征求他的意见。
而当前面临的最紧迫的任务——
是她即将要和霍西辞回一趟霍家老宅。
第二天下午,南初值完班,早早从医院出来。
“所以,到底为什么要突然回去?”
霍西辞可不是会心血来潮,回家看看空巢老人的人。
“今天是我姑姑的忌日。”
南初摸不着头脑,“你还有姑姑?”
当初霍西辞给她的那份资料上,可没有提起“姑姑”的只言片语。
更有意思的是,霍先生很少用带有亲情意味的代词,来称呼一个人。
这位姑姑是何方神圣?
“是老爷子的幼女,只比我大了九岁。”
“她在我十几岁的时候意外身亡。”
霍瑜。
南初知道了这位小姑姑的名字。
“对于霍家的任何一个人来说,她的意义都是非同凡响的。”
对于老爷子来说,宠爱幼女是理所当然的。
那么——
“你也是一样吗?”
南初仔细地注视着霍西辞的表情,不放过一丝一毫。
他下意识地看向左上角。
这是在回忆的表现。
直到车停在了老宅大门前,霍西辞才给出了一个自认为准确的答复。
“她是我眼中,霍家仅有的正常人。”
不论如何,霍瑜已经离世。
再讨论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一进正厅,就见向薇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翻着最新的时尚杂志。
向薇见到霍西辞,眼中溢满喜色。
而这份喜悦却在看见南初的一刹那消失殆尽。
“西辞,这是我们霍家内部的事,你带这个女人来做什么?”
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难道向夫人忘记了,上一次是如何被霍西辞警告的?
霍西辞甚至没有理会向薇,直接越过她,带南初向内室走。
“西辞——”
向薇转过身,气急败坏地大喊。
霍西辞冷冷地勾唇。
“如果南初是外人,你又算什么?”
男人的手是温热的。
南初跟着他一路走过去。
正厅里,向薇拿起手边的茶杯,狠狠砸向地砖,发出刺耳的声响。
“夫人——”
女佣赶紧上前两步,“您别气坏了身体,不值当。”
向薇怒气冲冲地开口,“那是我的儿子,现在联合起外人来对付我!”
“我怎么能不气!”
女佣凑到向薇耳边。
“我给您出个主意,等到晚上的时候,您就……”
向薇眯着眼听,脸色逐渐变好了不少。
“那我就勉为其难,按照你说的来办。”
南初。
她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个名字。
她就不信了,难不成,还真能让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翻过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