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站着做什么?”
霍西辞倚着床头半躺着,看见南初还在那里发愣,轻笑一声。
南初如梦初醒,低着头迅速坐在他身旁。
明明在家里的时候,要比这放肆多了。
现在却不好意思了。
男人的体温通过紧贴的皮肤传递给她,他却敲着电脑办公,浑然不觉。
南初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弧度,刚好足以偷瞄到他。
霍西辞仅围着一条浴巾,大半的身体露在外面,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在看什么?”
霍西辞忽然合上电脑,哑着嗓子询问。
南初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垂在一边的手抓紧了床单。
“在看……”
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恰好能看到柜子上的一个相框。
“那个相框,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
总之,不能承认是在偷看他就对了!
霍西辞一怔,目光触及到相框的一刻,眼中氤氲起复杂的情绪。
他拿起相框,递给南初,一言不发。
为了圆谎,南初只能故作专注地观察着它。
这是一只檀木制成的相框,四周刻有精致的花纹。
上面没有放任何照片。
失去了作为相框的基本功能,却还能够摆在霍西辞的柜子上,一定有它的特殊之处。
等等,这是——
南初紧紧盯着相框背面右下角的位置。
那里刻着一个“曦”字。
她猛然想起,那本在霍西辞办公室里放着的诗集上,也有这么一个字。
是同一个人。
是个女人。
同时,还是一个能被霍西辞带到霍家老宅里的女人。
南初的一颗心骤然沉至谷底。
她应该清楚,霍西辞这样的人,有大把大把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往上扑。
不可能没有一段过去。
她早就做好了退位让贤的准备……吗?
她不再像之前那么坚定了。
南初心情复杂。
她试探着开口,“这个相框很好看,应该费了不少心思。”
“喜欢就拿去。”
霍西辞轻描淡写地回答,“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南初心中的大石落了地。
至少现在,从霍西辞的态度上看,他对那个名叫“曦”的女人,没有什么留恋。
南初垂眸,重新将相框放进霍西辞手中。
她意有所指地道:“不了,我想,过去的东西,还是就这样留在过去比较好。”
霍西辞侧目,心跳漏了一拍。
她察觉到了什么?
她是南初,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呢。
霍西辞收紧手臂,把女人按在怀里。
“睡吧。”
第二天上午,雨停了。
霍西辞派去的人回来汇报,已经可以重新上路了。
霍西辞就要带着南初离开。
霍老爷子将两人拦住。
出人意料的是,霍老爷子的目标是南初。
“丫头,这段时间你开公司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
“既然要做事业,身边没个得力的人可不行。”
老爷子说着,摆了摆手,身后的一个年轻人上前几步。
“这是乔家的小辈,叫乔锐,在这里学习了一段时间。”
“这孩子性子稳重,踏实肯学,就让他给你做个助理,也跟你学点东西。”
年轻人和她年龄相仿,看上去像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男生。
南初一阵头痛。
单说人家这豪门子弟的身份,就不能委屈他真的给自己打杂。
老爷子送来一台监视器,她还得当成祖宗一样地供着。
真是憋屈。
霍西辞挑眉。
“你当着我的面,给我的妻子塞男人,是什么意思?”
老爷子被霍西辞一呛,哑口无言。
乔锐脸一红,像犯了事似的低下头。
南初赶紧给霍西辞使眼色。
随后打圆场道:“多谢老爷子您的好意,往后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嘛。”
这就是要接下这个麻烦了。
老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乔锐坐在副驾驶上,总感觉好像在被人盯着。
他有点忐忑地偷瞄后视镜。
在后视镜中,蓦然与一道冰冷的目光对视。
乔锐打了个寒颤,赶紧看向别处。
这个霍西辞也太可怕了,不会真的把他当情敌吧?
南初清了清嗓子,尝试和乔锐沟通。
“我需要提前问清楚,你是想要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个职位,还是单纯想跟着我?”
乔锐的眼睛亮晶晶的。
“跟着你!”
“不只是在公司,我可以去医院帮你开单子,在你画画的时候帮你递颜料!”
“……”
更头疼了。
“咳咳——”
唐璟做作地咳嗽两声,想要以此提醒乔锐慎重说话。
谁承想,乔锐好像压根没听懂唐璟的暗示,变本加厉起来。
“南初姐,我能住在你们家吗?
南初扶额。
正想开口拒绝的时候,乔锐再次道。
“霍家哥哥不会生气吧?”
哪里来的小绿茶啊!
霍西辞不会盛怒之下,一巴掌把他拍死吧?
南初恢复了理智,冷静回应。
“家里没有合适的客房,只能委屈你一段时间。”
生怕被乔锐开口打断,南初立刻吩咐唐璟。
“在附近给乔锐订一家合适的酒店,千万不能怠慢了乔小公子!”
乔锐眨巴眨巴眼睛,最终也不好反驳。
为了将乔锐支开,南初要求唐璟先送她去公司。
到了华氏楼下,南初下车,乔锐见状紧随其后。
南初刚要关好车门,却受到了一阵阻力。
霍西辞走出来,站在南初面前。
突然,他搂住南初的腰,强势霸道地吻上她的唇。
南初毫无防备。
直到大脑传递出缺氧的信号,她才挣扎两下,推开霍西辞。
“乖乖的,嗯?”
南初落荒而逃。
乔锐一愣,赶紧跟上去。
到了公司,南初向王.兴介绍了乔锐的来历。
王.兴顿时了然。
“财务部刚送了报表来,做个分析图看看,正好,也让我看看你的能力。”
王.兴说着,将厚厚一沓文件扔给乔锐。
没办法,这个坏人只能他来当了。
看见足足几百页的文件,南初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
这为难的意思也太明显了吧?
王.兴不管那么多,跟南初一起进了办公室,把乔锐一个人晾在外面。
“南总,这个乔锐,您不必太当回事。”
诶?
王.兴拉开椅子,坐在南初对面,滔滔不绝。
“您不知道,虽然乔家在帝都算是大家——”
“但这个乔锐,在乔家里,根本什么都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