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锐飞快地翻着通讯录。
他一边跑出霍氏,一边拨电话。
几乎一瞬间就被接通了。
优雅柔和的男声从听筒中传来。
“你好?”
乔锐压抑着崩溃的情绪,声音中带着哽咽。
“祁总,救救南初,求你——”
唐璟忙完工作,承受了一整天霍西辞的恐怖模式,特意借着买咖啡的机会下楼透气。
他远远地看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霍氏大门出去,越跑越远,很快淹没在人群中。
好像是乔锐?
他敲了敲前台,“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前台小姐立马昂起头,向唐璟表功。
“那个人没有预约,还要闯进来,还要给霍总打电话,已经被我打发走了。”
唐璟脸色一变,“他有没有说什么?”
前台小姐慌了,“好像是说什么……绑架?”
出事了。
唐璟什么都顾不上,赶紧上楼找霍西辞报告。
南初被五花大绑,扔进面包车的后备箱里。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体,使尽全身力气,才将后备箱翘起一条缝。
已经这么远了!
怎么办……
她忽然想起,向扬说过,他把她的手机进行了特殊改造。
只要以一定频率按下音量键,就可以发出实时的定位信号!
谢天谢地,那些人以为她昏迷了,并没有拿走她的手机。
南初一遍又一遍地尝试发出信号。
网络信息办公区,刚刚得知情况的向扬正在飞速操作,试图定位。
不行,信号太薄弱了。
突然,他的电脑屏幕整个闪起了红色的警报。
随即出现的则是具体位置。
太好了。
向扬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不愧是小表嫂,在自救这方面,真是无人可比。
快要到地方了!
南初立刻将自己收拾成刚刚的样子,闭上眼睛继续假装昏迷。
很快,一个大汉把她从后备箱里抓出来,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一瓶矿泉水淋在她脸上。
没法再装下去了。
南初故作被呛到的样子,勉强睁开了眼。
她茫然地看着眼前围着的一圈大汉,又看到这片废弃工厂,惊恐地尖叫出声。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光头。
光头叉着腰,用令人恶心的眼神打量着南初。
“叫吧,随便你怎么叫,这里远离市区十公里,已经荒废了二十多年,绝对不会有人找过来的。”
南初配合地露出绝望的表情。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
她怯怯地开口,“你们要做什么?”
光头哈哈大笑起来,他拍了拍手,瘦子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东西,架起了一台摄像机。
如此恶毒。
她咬着下唇,梨花带雨,“你们还会让我活下来吗?”
光头眯着眼,打量着南初,露出一个猥琐的表情。
“本来是不会的,不过,如果你以后愿意跟着我们兄弟几个,也能留你一条贱命。”
原本要杀她……
是秦月曦吗?
还是那个组织?
可这一切都太荒诞了。
南初“嘤嘤”地啜泣起来,“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让你们这么做的,究竟是谁?”
“就算是死,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吧?”
光头的表情突然凝重起来,他和身后的兄弟对视,表情顿时狰狞起来。
“你想拖延时间?”
瘦子上前一步,“老大,万一这女的身上带了什么定位装置,咱们可就玩完了。”
“夜长梦多啊!”
光头点点头,一步一步走上前,抽下腰带。
不行,时间还是太短了。
“能帮我把绳子解开吗?”
“这方圆几公里都荒无人烟,我根本跑不出去,更何况,我也没有力气跑呀。”
南初的温声软语,让光头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把绳结一个一个解开。
在这个过程中,光头眯着眼,动作很谨慎。
还不是时候。
南初默默计算着。
解开了最后一个绳结,南初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光头这才放下心来。
他朝着南初扑过来。
就是现在!
南初朝他小腹狠狠一踢,趁他呼痛的时候,拔腿就跑。
“抓住她,快!”
光头也顾不上疼了,捂着下面,挣扎着爬起来也要追。
南初终究跑不过这么一帮身强力壮的大汉。
她重新被踹倒在地,掐住了脖子,抓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真是要被她骗了,瘦猴说得对,夜长梦多,你,赶紧办事。”
光头一边恶狠狠地又朝南初补了两脚,一边随意指了一个人。
被指到的那个人异常兴奋,朝南初走来。
真的,没办法了。
南初第一次感到彻底的绝望。
她手心握着一块玻璃碎片。
是刚刚在地上捡到的。
如果——
她宁愿自己了结了生命。
“我来了——”
那人淫笑着,一把撕开她的衣领。
南初移动着手腕的位置。
如果还有下一世……
手腕已经传来丝丝刺痛感。
“嘭——”
撞击声。
南初猛地睁开眼,下一秒,被一股陌生但却温和的气息包围。
“别怕,没事了。”
祁弋。
南初大口地喘着气,洁白的袖口已经染上了一片血红。
祁弋带来的人迅速将这些人制住。
她抓起其中一人掉落在地上的匕首,划开袖子,用力缠住手腕。
还好,没有划破血管,一切都来得及。
祁弋小心翼翼地抱着南初,像是在呵护什么天地至宝。
南初依旧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没事的,你可以哭。”
祁弋揉了揉南初的脑袋,“不怕,有我在。”
“我没哭!”
南初大声地反驳,眼前的视线却更加模糊。
她承认,她怕了,她真的很害怕。
她甚至在那一瞬间认为,或许再来多少次,她都无法避免被人所害的结局。
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像上一世那样不甘。
乔锐是跟着祁弋过来的,他翻遍了口袋,只找到了一张纸巾,不好意思地递给南初。
南初逐渐止住哭声。
她哑着嗓子,向祁弋道谢。
祁弋摇摇头,在对上南初失了神采的双眸时,心疼得说不出话。
“南初——”
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南初猛地转过头。
是霍西辞。
深秋了,他只穿着一件衬衫跑来。
是她从没见过的狼狈。
然而,霍西辞在看到祁弋的那一刻时,眼神骤然变了。
“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