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陆昔还是第一次遇到。
他下意识敲了一下回车键。
电脑发出了刺耳的机械声。
诡异的女声混合着笑声突然响起,令人毛骨悚然。
“视频已删除。”
是病毒!
陆昔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即使平时冷静如他,此时此刻也没了主意。
南初还在院长办公室。
如果说,华阮阮在这个计划中起到的作用就是拖延时间,她完成的可谓非常完美。
现在必须立刻找到南初商讨对策!
陆昔合上电脑,关好诊室的门,直奔急诊室。
周辰恰好在午休。
“你是今年转正的那个小朋友。”
周辰笑了笑,请陆昔坐下。
“我需要你的帮助——准确的说,是南初需要你的帮助。”
陆昔斩钉截铁地道。
院长办公室,华阮阮已经不依不饶地胡搅蛮缠了将近半个小时。
“我最后说一遍,我们没有开除闻野,只是暂时性的停职。”
“等到他将医院的亏空都补回来,我们会对他的职位进行重新考量。”
邵院长逐渐失去了耐心。
华阮阮继续撒泼。
“咚咚——”
敲门声。
周辰推门而入。
“南初,楼下有台手术临时缺人,你快去顶上。”
“哎——”
华阮阮一见南初要走,脸色都变了。
她抓住南初的手臂。
“不能走,我姐姐不在,你们要是欺负我——”
周辰只是笑吟吟地看着这一幕。
南初一把甩开华阮阮。
不管是演戏也好,报仇也好,只要她一天还在医生的岗位上,就都得靠边站。
还没等跑到电梯口,陆昔就拦住了她。
“没有手术。”
“但是——出了更严重的事。”
回到诊室,南初轻车熟路地操作着监控软件。
那个恶作剧一般的惊悚女声响个不停,南初甚至连音量都无法调小。
“你确定,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闻野?”
南初蹙眉。
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最初还以为,闻野是盯上了自己的钱,想要利用电脑病毒,挪用她银行卡里的钱还医院的欠款。
然而,没有丝毫动静。
下午,南初带着电脑回到公司,找上了向扬。
向扬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我信你个鬼,怎么可能有人能突破小爷我的防火墙?”
南初面无表情地打开电脑。
这一次,刚刚点开监控软件,就传来一个女人惨叫的声音。
向扬的眼皮跳了跳。
面对电脑屏幕上闪烁的红色警示语,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扔在桌子上的车钥匙。
从钥匙链中拧出芯片,插进接口。
电脑屏幕忽然闪了闪。
向扬毫不犹豫地合上电脑重启。
芯片始终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有点本事?”
向扬好像被激起了胜负欲,十指在键盘上跳跃。
然而,越往后,他的表情就越凝重。
“小表嫂,你究竟惹上了什么人?”
南初不确定地反问:“据陆昔所说,似乎是闻野。”
“闻野要是有这个本事,我倒立给他提鞋。”
许久,向扬终于合上了电脑。
他摇摇头。
“这台电脑只能先留在我这里,上面的视频文件有几率能修复,但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南初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我让霍先生拿给你的芯片?”
向扬一拍自己的脑袋。
他又开始了与电脑的新一轮博弈。
“我就说,怎么会这么眼熟!”
向扬狠狠一砸桌面,“那天,表哥把芯片给我的时候,我就已经看过了。”
“我特制的芯片,竟然一瞬间就被对方电脑里的固有程序给毁了!”
“引起两次事件发生的源文件,几乎重复了百分之八十。”
南初听得云里雾里,她勉强总结道:“你的意思是,这两次事件是有关联的?”
向扬迟疑片刻,没有肯定。
“如果有人出售这段代码,或许未必,但概率很小。”
南初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
那么,祁弋在其中,又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股市收盘前的一个小时,一段视频突然从各种渠道流传出来。
正是夜店里的原版视频。
短短一个小时,从跌停到涨停,整整跨越了二十个点。
王.兴忍不住问南初,是不是霍西辞把行动举措都告诉她了。
否则,南初如何能以最低价位拿到霍氏的股份?
“我只是了解他而已。”
南初徒然地笑笑。
在面对霍西辞时,她情愿自己是个傻子。
看不穿他所有算计,只记得他的好,一味相信他的所有话。
“叮——”
邮件提示音打断南初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思绪。
是季牧舟的生日宴会。
南初彻底把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季牧舟一向喜欢热闹,每次过生日,非得请上一众狐朋狗友,好好聚一聚才行。
今年也不例外。
虽然她对那种场合毫无兴趣,但还是会如约出席。
这一次的地址,竟然是一家西式餐厅。
不是在会场开party到凌晨,也不是在夜店狂欢整夜。
转性子了?
打电话和季牧舟亲自确认过之后,南初才走进这家餐厅。
很精致的装修。
“你好,有没有一位——”
南初话还没说完。
前台的服务生小姐语气恭敬。
“南小姐,您沿着楼梯上去,左手边第一间就是。”
旋转楼梯上,零星地铺着一些白玫瑰花瓣。
南初敲了敲门,没有任何声音。
难道,她是来得最早的一个?
南初见怪不怪。
拉开门的一瞬间,眼前的一幕产生了极强的视觉冲击力。
南初茫然地眨着眼。
那是一片花海。
房间里铺满了红色的玫瑰。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掉进了一个陷阱里。
脚步声,呼吸声。
身后的男人不是季牧舟,她却更加熟悉。
南初强迫自己不要回头看。
“为什么?”
她的霍先生,从不会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男人呼吸一滞,脚步声也变得凌乱。
“我有两个选择,给你分析利弊,让你明白在我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或者,用一大束玫瑰感动你。”
于霍先生而言,理性是上位者必备的素养。
浪漫则是完全陌生的课程。
而眼前这一幕,就是霍西辞给她的答案。
南初闭了闭眼,悄悄抹去从眼角溢出的泪水,随后潇洒地转过身。
“还有一个问题,你……”
霍西辞用力把她搂进怀里,打断她的话。
“不是因为你通过了考验,而是——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