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皇后又说道:“清鹤道长,皇上请您进去,要好好奖赏一番呢。”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似的打量了一番徐清鹤,继而说道:“道长请随本宫来。”说着,便抬脚朝着殿内走去。
徐清鹤自然是跟了进去,顾之衡望了一眼徐清鹤和皇后,十分迅速的思考过后,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同入了殿内,便见着皇上已经自己下了榻。皇后自然是无比的担忧,见着皇上自己下了榻,一侧的宫女也并没有搀扶,眉头顿时蹙了起来,有些嗔怒道:“皇上大病初愈,你们怎么伺候的!”
几个宫女听着皇后的斥责,纷纷一惊,慌慌忙忙的跪在了地上,忙叩首道:“皇后娘娘恕罪,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正欲发作,却见一旁的皇上摆了摆手,淡然的声音传来,“朕这不是好好的吗,哪里需要她们扶着。”说着,又转了一圈,向众人展示着身子无恙。
皇上面上颇多了几分得意和畅然之色,朗声笑道:“这位道长,多亏了你方才给朕吃的药,朕现在觉得身体当中有着一股清气,整个人畅快不已,更是异常的轻松,丝毫也没有疲乏之感。”
这么一番话说得在场之人暗暗惊叹,只知道这徐清鹤的的确确让皇上醒了过来,却不知道他竟然还有如此大的能耐,能让皇上醒来之后身子大愈,着实是不可小瞧了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身子有恙,这些自然都是贫道该做的。”徐清鹤一边说着,一边恭恭敬敬的朝着皇上行了礼。
皇上这时候只觉得身子无比有力,随即连忙上前扶起了徐清鹤,笑着说道:“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回皇上,贫道姓徐,名清鹤。”
皇上闻言,面上的笑意更甚,朗声说道:“好。来人,传朕旨意,清鹤道长身怀绝技,高超过人,即拜为我朝国师,赐国师府!”
一侧的太监闻声,早已恭恭敬敬的上前,十分仔细地将皇上的话记下之后,方才应声退下,拟旨去了。
众人望着太监退下之后,脑海中还在思索着些什么,耳畔便又传来了皇上的声音,“吴王引荐有功,赏赐黄金百两,锦缎二十匹!”
虽说只是普通的赏赐,但自从上次之事后,顾之衡在朝中地位便直下不起,如今皇上这么一番赏赐,既然是给朝臣提了个醒儿。
吴王顾之衡,也算是凭借着此事,恢复了皇上的宠信。
顾之衡听着皇上的话,早已是激动不已,面上却是极力压抑着神情,只是十分平常的上前行了礼,“儿臣谢父皇赏赐。”
此刻皇后的面色却是不大好,如今顾之衡引荐了徐清鹤入宫为皇上诊治,虽说眼下是将皇上的病治好了,但与此同时顾之衡也恢复了朝中的地位,这对沈霍来说或多或少又是一次麻烦。
皇后心中虽然如此想着,但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含着浅淡的笑意,望向了徐清鹤,“国师果真当之无愧,我朝能有国师辅佐,定能国运昌隆,天下太平。”
徐清鹤听着这几人的话,轻轻的将手中的拂尘扬了一扬,微微挑了挑眉,随即压低了声音朝着皇上和皇后说道:“皇上,娘娘。这祖传的神药算不得什么,贫道在观星测运方面可是有着极为过人的造诣。”
徐清鹤的这句话好似是在提醒着什么,一侧的顾之衡却是神情一滞,眸中闪过了一丝光芒无人发觉,心中已然暗暗有了些许盘算。
皇上和皇后闻言,自是心中惊奇,惊奇之余却也无比确信。这徐清鹤的能耐,他们如今也算是见识过了,刚才给皇上吃下的神药就已经是无比神奇了,可徐清鹤却言那药算不得什么,看来果真是深藏不露,高手在民间。
思及此,皇上望向徐清鹤的目光当中,又多含了几分赞叹之意,“看来国师真乃是高人,深藏不露啊!”
又闲话了半晌,徐清鹤言说皇上需要好好歇息半日,众人这才退去。
方一出了宫门外,徐清鹤同顾之衡一齐走在宫道上,四周也并没有旁人。顾之衡略略思索了一番,眼珠一转,随即凑近了徐清鹤一步,稍稍压低了声音说道:“国师,本王不曾想,国师竟有这般大的本领,初见时倒是失敬失礼了。”
徐清鹤见着眼前顾之衡这般态度,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总算是尘埃落定。眼底深处划过了一丝深不可及的笑意。
怔了片刻过后,顿住了脚步,颇有深意的朝着顾之衡说道:“承蒙吴王殿下赏识,贫道既与吴王妃有缘,自也是同殿下有缘。要不是殿下引荐贫道入宫,贫道只怕也没那个机会为皇上诊治。”
徐清鹤话还没有说完,话说到了这里,顾之衡已经明白了些许,心中自然是暗暗多了几分打算,安心了不少,只静静地等待徐清鹤继续说下去。
徐清鹤淡淡地瞥了一眼顾之衡,随即沉了声音,缓缓说道:“若是殿下不弃,贫道愿尽心尽力辅佐殿下……”这之后的话,徐清鹤自然是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还是在宫中,人多嘴杂,隔墙有耳。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他心中自是无比明白。
顾之衡闻言,神情是掩不住的激动,哪里还会嫌弃徐清鹤,忙颔首道:“国师肯辅佐本王,本王将来若是得手,定然不会亏待国师。”
二人这么一番对话,言语之间倒是极为隐晦,无一人挑明了说,但也无一人不明白当中之意,不过是心照不宣,默默通上了气儿罢了。
而此时发生的一切,沈霍不知,皇上不知,朝中只传一个高人道士被拜为国师的奇事。
时间一点点流逝了过去,距离楚和嫁入东宫,已然有了些时日。这对她来说,本该是好事情,然楚和却颇有几分无所适从的意思。
原因无他。这些日子以来,沈霍连多看她几眼都是懒得,更别说碰她了。偏生这些私密事情,楚和也无法同别人言说,只能按捺下来,久而久之,心中自是哀愁无限。
她心中想着这么些日子以来,沈霍还是没有碰自己。不由得就有了几分着急的意思,面上微微带了几分愁意。
急至深处,楚和不由得就生了几分邪念。“既然太子殿下不碰我,何不让他不得不碰我?”这样想着,楚和心中百转千回,渐渐就有了一个主意。
她抬起头来,微微笑了一笑,转过头去,唤来了梨辛:“梨辛,你且过来,我有话同你讲。凑近些,别那么远。”
听着楚和的吩咐,一直静静站在楚和身旁的一个侍女旋即走了出来,离着楚和极近,瞧着她恭敬答到:“侧妃娘娘,奴婢在。您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看着梨辛这般恭敬的样子,楚和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来,眸间有些放心之意。眼前的这侍女名唤梨辛,是在楚府里头打小服侍的。待到楚和嫁入东宫,她也跟着来了,在楚和左右服侍。
是以楚和对梨辛分外信任。她微微笑了笑,对着梨辛道:“梨辛,我托你去办一件事情,你可愿意?”
“侧妃娘娘吩咐的事情,奴婢万死不辞。”梨辛微微垂了眸子,看向了楚和,恭敬道,“侧妃娘娘有什么想说的,尽管吩咐就是。”
看着梨辛这般,楚和更是放心几分,当即也向着梨辛直言相告了。她看向梨辛,眸间有些坚定的意思,道:“你且偷偷出宫,前去药铺之后,帮我买些春药去。”
说罢,她不顾得再去看梨辛微微讶异的神色,只兀自道:“是不是很可笑?我的丈夫不中意我,要让他多看我两眼,都得用到春药这般手段。”
听着这话,再看着楚和微微哀凄的神色,梨辛当即就心软了。她略略低下了眸子,再抬起来之时,已然换上了坚定的神色。
“还请侧妃娘娘放心吧。奴婢这就偷偷前去出宫,不仅不会让任何人发觉,还可顺利让太子殿下多多青眼与您。”梨辛低低道,眸子之中一派坚定。她心中知晓楚和的心愿万分急迫,是以丝毫不敢耽搁,当即拜别了楚和,偷偷出了宫去。
这一路梨辛皆是小心翼翼,其间辛苦自不必多说。而楚和就在西偏殿之中焦急等待着,等着梨辛归来,带来好消息。
她眼睛明明灭灭几许,心中也是思索许多。这等待的时间,似乎格外的漫长。楚和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叩着桌子,有些急了。
就在她着急万分,正想出去寻梨辛的时候,梨辛归来了。她面上有些微红,想来是跑的气喘吁吁所致。然梨辛却顾不得喘几口气,只匆匆跑到了楚和面前,向着楚和低声道:“侧妃娘娘,好了。”
“好了么?”楚和眼前一亮,方才的疲惫也不翼而飞,转而欣喜起来。她紧紧盯着梨辛,一丝一毫都不愿放松。
“是,好了。”梨辛低低答了一声,小心从自己衣服暗兜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粉色瓷瓶子,递给了楚和。
楚和忙双手接过那小瓶子,仔细端详着。那瓶子的色泽是暗粉色,颇有几分暧昧不清之意。上面贴着一个用簪花小楷写着的标签,赫然是:“合欢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