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公主在试喜服的时候晕倒啦!!”柔奴咋咋呼呼地喊了一路,待风风火火地领了一群太医到文贞帝姬的寝宫时,周僖正揉着头,捂着小腹,痛苦至极。
柔奴“哇——”地哭出声:“公主,呜呜,你怎么了。”
周僖猛地抬眼,将哭成泪人的柔奴抱在怀中,半晌后,低声道:“我没事,你让太医们都回去罢。”
“可公主……”“都滚出去!”周僖厉声一吼,那群太医,便迅速地阖门离开了。
她的身体仿佛还在屈辱、还在作痛、还在被黑甲军践踏。
“公主,您别吓奴婢,后天可就是您和白太师的大婚之日了,若是您出了个好歹,可让奴婢如何是好……”
后天…此次回来,竟又往前推了一天么?周僖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上一世的凄惨,吸取了教训,这一回,绝对不能够打草惊蛇!
“我无事,柔奴,替我寻一套宫装,我要出宫一趟。”
“公主……你要去哪儿?”
“你放心,天黑之前,我必定回来。”此时,能帮助她的,大抵只有程颉了罢,那个上一世,不顾一切救她的少将军。
程府便在皇城之外的第一个巷子胡同,是陛下亲赐的府邸。周僖穿花过廊,凭借着宫中的令牌,一路快速地走到了厅堂之中。此时程颉新送走数只传递信讯的信鸽,立于窗台一侧,见到周僖前来,眸光一动。
不曾着上军装的程颉,此时不过穿着最普通不过的绸衣,可他本生得俊朗落拓,便是最寻常不过的衣物,也能衬出睥睨天下的将气而来,可惜,终是有一些年幼,瓷白的面容,透露着与周僖一般大的略微稚嫩。
“不知公主来我将军府,所为何事?”程颉依旧是淡漠反应。上一世周僖死时,她不曾看到他的表情,是平静,还是有些悲痛。
“程将军,北夷大军与东河旧部已抵我皇城之外,准备联合白阴卿,一网打尽,且皇宫内,有他们的内线。”
周僖信任他,毫不犹豫地将事情和盘托出,而听到这句话的程颉,先是惊讶,遂依旧转为淡淡神色,良久,吐露一个字:“嗯。”
“你信我?”周僖来之前已经预想过千百种场景,可她不知道、连自己的父皇都不相信的话,如何能够让程颉相信,而她赌上的全部信任,她希望程颉能够信她,甚至是毫不犹豫地信她:“请少将军即刻领兵阻拦——”
程颉眼风一扫周僖,确认她安然无恙之后,侧过首,窗台的阳光铺洒在他干净的脸上,如女子一般,纤长又漂亮的羽睫,阖了又阖:“带兵打仗,是男儿之间的事,你……”程颉并没有开口说信她、还是不信她:“早日回皇宫吧。”
“程将军可是认为我胡言?”周僖冷静地上前向他几步:“家国将士之命,不是儿戏,我若说的为假,程将军不过也就是花半个时日,去京郊打探,可我若说的为真——南庆上下,即将遭遇一场,灭顶之灾。”。
程颉依旧没有正过脸瞧她,而是待周僖说完后,予留她三个字:“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