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怎么又忘记我给你说的对付男人的真理了?你越是反抗,爷就越是想要你!”
“哼!流氓!”
夏心悠也不知道自己嘴里怎么就吐出这两个字来,然而说出来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舒残颚疈她忐忑地抬起眸子望着一脸阴沉极度危险的男人,下意识就是打开车门逃离现场,否则这个男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了。
华闫峰瞬间就石化在了车厢内,摸着下颌上那泛着青苔色的胡茬,他怎么也想不清楚,向来温顺乖巧如猫咪的丫头怎么今天那么反常,净说一些刺激他的话了。回过神来发现她已经自顾自地走下了车门,一脸凛然地朝前大步走去,怒火瞬间腾起,蔓延至全身。
丫的,给爷拧个什么劲啊濡?
华闫峰猛地踩下油门,精准地绕过她的身子,稳稳当当堵住了她的去路,按下车门的按钮——
“给我上车!”
夏心悠黛眉紧紧蹙着,垂下眸子,踢着脚下的石头谔。
“给我上车!这里荒郊野外,什么人都没有,连车都没有,你确定你走得回去吗?”华闫峰从鼻腔里闷哼一声,试图用客观环境让她屈服。
“不用你管!你那么有空就去找旧情人,我去哪里都不管你的事情。”
夏心悠咬着发白的唇角,湿润的水茫浸湿了眼眶,倔强地低下头,不让他看见。
华闫峰低低地冷笑一声,撇撇嘴,“臭丫头,原来你在吃醋啊?我说呢,昨晚到现在就对我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你吃了火药啊?”
“你才吃了火药,我不知道多正常。”夏心悠扭过头看绿油油的风景,果断不多看他一眼。
“你正常个p。悠悠,咱别闹了好不?上车吧,我们回家。”
华闫峰觉得自己男人的面子都快用尽了,无奈夏心悠压根就不怎么领情——
“我自己会回,不用你操心!”
“啪——”华闫峰掌着方向盘的手重重地拍下,咬着牙,一字一顿:
“行!那你慢慢走!爷不奉陪!”
“嗤——”一声,暗黑色的车子如流星般向着前方驶去。
夏心悠凝着浓眉,望着华闫峰的车子渐渐远去,消失,直到它完全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从高处摔落。
她闷哼一声,气咻咻地跺着脚——
干嘛要把我放在这荒芜的大马路上,难道你不会过来哄哄我吗?殷柏雪遇到危险的时候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地跑去救她,为什么你就那么忍心放我在这样的大马路上,你难道都不知道我会害怕么?没有良心的男人……
她开始后悔了,眼眶里氤氲的水茫像掉了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华闫峰斜眼睨着后视镜里,那抹变得越来越小的身影,原本愤怒不堪的心渐渐变得纠结,他想掉转过车头,把她拉回来,紧紧抱在怀里。
可是又怕她拒绝,今天的面子已经丢到家了,他不能再这么纵容她了,一定要让她吃点苦头再回去把她接上车。踩下油门,车朝着前方驶去。
这边的夏心悠眼眶里的泪水转动着,努力不让眼泪再溢出来。抬起头来有点害怕得环顾四周空无一人的马路,心里却迫切地想要回家,脚下的步伐不知不觉加快。
“嗤——!”身后忽然传来了汽车的声音,夏心悠惊喜地回过头——
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蛋,瞬间扭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迎面撞上。
她感觉自己的脸重重地撞击在车头,红色的液体慢慢流进了眼睛,蔓延而下,她开始觉得浑身变冷,瑟缩了一下身子,微微闭合的眼睛看到那辆蘸着她血迹的车子迅速地绕过她的身子,她绝望地低喃着——
少爷,你怎么还不来……你怎么还不来……
这一刻的夏心悠彻彻底底地后悔了,很多年后想起今天还是会后悔,如果当初不要那么倔强,如果当初不要下车,如果——
可是没有如果,这就是生活!世界每天都在不停的变幻,谁也不知道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如果真的有如果,那么她一定会珍惜,任何当时以为天大的事情,在生死面前,根本就不算事儿。可是她还会有机会么?
**********
华闫峰心不在焉地掌着方向盘,游荡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蓦地发现一辆黑色路虎风一般急速地驶过。
浓眉一挑,啧一声,烦躁地掉转过车头,嘴里自言自语着——
丫的,大爷我败在你手里了,等回家我再好好收拾你。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行驶,没有任何车辆的马路,很快华闫峰就返回到了刚才和夏心悠一起斗嘴的地方。
举目望去,空无一人。
华闫峰前前后后饶了几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已接近天黑。
还是没有看到夏心悠的身影,他不断地拨通她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任何人接听,到最后直接关了机。
华闫峰从刚开始的烦躁,慢慢地感觉不安,将车子开回到刚才放下夏心悠的位置,沿着回去的路一步一步地走。
蓦地看到不远处一抹慑人的鲜红,可是除了那抹鲜红之外,什么都没有,华闫峰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很强烈,很强烈……
蜜色的大手颤抖地拿起手机拨打臣枫的电话,他希望夏心悠是被他接走了,可是却得到令他失望的答复——
“哥,院长不是说悠悠被你接走了么,我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
华闫峰忘记自己是怎么挂掉电话的,四周的黑暗迅速地袭来,理智告诉他必须快点走到夏心悠,拨通了blue的电话——
“那个人来了吗?”
“没有收到消息。”blue身子怔了一怔,如实回答。
“心悠不见了,你赶紧带人过来,我在……”
“是的。”
…………
这一夜,华闫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blue从没有见过那样的他,仿佛失去了世间最重要的东西般,他发疯似的怒吼着夏心悠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回荡在空荡荡的大路上,夏心悠始终没有出现。
一天。
两天。
三天。
整条马路被封锁,搜集了一遍又一遍,夏心悠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了踪影。
……
*********
一个月后。远离市郊的一座小房子里。
夏心悠挣扎着身子醒过来,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她看到自己的手脚被包得像一个木乃伊,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蛋,却触碰到一大圈紧紧缠绕的绑带。
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啊?
“你醒了?”一个低沉暗哑的男声从门外传进来,脚步急促地走到她的身边,语气间夹杂着愉悦,“医生说你短时间内不会醒过来,没想到才一个月你就醒过来了。”
“什么一个月?”夏心悠脸上缠绕着厚厚的绷带,很努力地睁开眼睛,才稍微看清楚了男人的轮廓和容貌,喉咙滚动了一下,感觉很疼,艰难地开口,“你是谁?”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就可以。”
暗调的灯光下,男人挺俊的五官轮廓慢慢地映入夏心悠的眼眸,思绪渐渐明朗,诧异地张口,“你……你是孤儿院那个人……?”
“嗯。”男人低低地应了一声,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你现在要躺在床上,不要乱动,你这次伤得可不轻。”
“你刚刚说我已经躺了一个月了?是怎么回事?”夏心悠忍着剧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触摸到没有温度的绑带,“我的脸为什么缠着这么多东西,好痛……而且好痒……可以拆下来吗?”
“不可以!”男人命令似的口吻扬起,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强硬,随即轻柔地说,“医生说你的脸受伤很严重,暂时只能这样包着了,万一触碰到空气中的细菌,后果会很严重……”
“我的脸受伤很严重?”夏心悠可以清楚地感觉到男人语气是有所保留的,正想要追问,男人清冽的声音扬起——
“嗯,不过没有关系,以后会好的。”
不待夏心悠开口,男人蓦地端上了一碗粥,“我给你煮了粥,先喝点吧。”
夏心悠眯着眼眸,她整张脸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唯一露出来的只有眼睛,鼻孔,还有微微张开的唇瓣,艰难地开口,“先生,请问是你救了我么?我记得我遇上车祸了。”
“不是车祸,是有人故意开车撞你。”男人嘴角颤了颤,阴冷的眼眸迸发出危险的光芒。
“是谁?”夏心悠瞠大双眸。
“……”男人闭了闭眸子,没有回应。
“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我现在想回家,少爷会很担心我的。”夏心悠知道华闫峰要是找不到她,一定会很担心的。
“不要回华闫峰身边!”男人语气冰寒摄骨。
“他是我丈夫,我必须回去。”夏心悠白了他一眼,挣扎着身子,却发现后脊背好像断裂了一般,根本无法把她的身子撑起来。
“你后脊椎骨断了,不要乱动!”男人啧一声,轻轻地扶着她躺下,冰寒的鹰眸里滑过一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