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
莫伊神色雀跃,她下午接到聿尊电话时,还以为是在做梦,她就说嘛,她不可能会失宠的。
走到钢琴前,她打开盖子,看到里面有一叠照片。
是陌笙箫和陶宸出入公寓的照片。
莫伊不由扬笑,她心情大好,“何姨,给我倒杯水。”
何姨不情愿地起身,走到饮水机前。
“何姨,你洗过手了吗?刚才我还看见你抱着海贝,”莫伊不悦地拧眉,“我早说过,家里养条狗脏死了。”
何姨一言不发,回到厨房去洗手。
莫伊久等聿尊不回来,想打个电话给他,却发现手机并不在身上。她没有多想,喝了杯水后,坐回钢琴前。
聿尊回到皇裔印象,听到客厅内传来悠扬细腻的琴音,他站在屋外,细细聆听,神色却阴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他想,陌笙箫再也弹不了这样的曲子了。
他换上鞋子进去,莫伊正出神地弹着琴,何姨在沙发上起身,“聿少,您回来了。”
“何姨,不早了,你先去休息。”
聿尊来到酒柜前,倒了杯红酒,他缓缓走向莫伊。
莫伊抬头,小脸溢满笑意,“尊,你去哪了?”
她刚要起身,却被聿尊按住肩膀,他的视线落到莫伊纤细的双手上,“弹得真好。”
她面色酡红,“你喜欢就好。”
“莫伊,知道对于弹钢琴的人来说,什么是最重要的吗?”
莫伊笑靥如花,她将手放在黑白键上,“是一双手。”
聿尊点头。
她抬头,见男人嘴角噙着抹笑,眼里的幽暗阴霾却像无垠的黑色压得她喘不过气,“尊?”
“陌笙箫的手,是你叫人毁的吧?”
莫伊脸色慌乱,神情惊惧,“尊,我没有……”
聿尊没给她解释的机会,他掀起钢琴盖,猛地砸下去!
“啊——”莫伊声音撕裂,惨叫连连,何姨吓得忙裹紧被子,她不敢出去看,刚才的那一声犹如来自地狱,她从未听过如此可怕地叫声。
聿尊将手里的酒杯扔在琴盖上,他随手拿起一块碎玻璃,又将钢琴盖拉起。
莫伊痛的差点昏死过去,聿尊拉起她的右手,莫伊双手骨头被压断,被他一动,牵连经脉的痛几乎折磨死她,“我没有……”
“你要知道一件事,”聿尊将碎玻璃压在她静脉处,“我就算将她丢到再远的地方不闻不问,她也不是你能碰的。”
说完,照着她手腕用力划下去。
陌笙箫和陶宸拉着手从公交车上下来,两人刚看完电影,他们步行向小区走去。
“一杯爆米花吃得我好撑。”
“你什么肚子?是不是想着减肥呢?”
“才不是,”陌笙箫摇晃着陶宸的手臂,模样亲昵,“好久没吃到,嘴馋了呗。”
毕竟120块钱一张电影票,对现在的他们来说还算有些奢侈。
“吱——”
一辆商务车猛地拦住他们的去路,陶宸下意识将陌笙箫护在身后。
车门打开,两条身影被丢出来。
“啊——”陌笙箫失声尖叫,她定睛一看,一男一女,全身血肉模糊,周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方才吃撑的胃部再也承受不住,她弯下腰剧烈呕吐起来。
另一辆跑车尾随而至,聿尊推开车门,走下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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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奏笙箫102死,都不回头(高潮)
陌笙箫吐得七荤八素,压住胃部几乎直不起腰。
陶宸护在她身前,不再让她接触到眼前的罪恶。
笙箫右手握住陶宸的衣袖,上半身疲软地靠住他。
聿尊目光一凝,“笙箫。”
这个名字被他提起,陌笙箫都觉是种摆脱不去的罪孽,她摇着头,“你别过来!”
“你还想说,你的手是被我弄成这样的吗?”
笙箫难以置信地睨向聿尊,“难道,你就是为了证明我的手伤同你无关?”
聿尊向来是不屑解释的,也认准有因必有果,他认为陌笙箫不能再弹琴,关键是在被划的第二刀上,而这个仇,他替她讨要回来了,“我和你离婚的时候,正好莫伊在,抢劫你的人是她的哥哥,他们两个已经被我废去一双手。”
陌笙箫越发吃惊,她大着胆子望向正在地上匍匐挣扎的二人,她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然真是莫伊!
莫伊双手不能动弹,以防流血过多致死,手腕被布条随意扎着,白色的布巾一早染成赤红,似乎只要轻轻一拧,就会血流如注。
“你——”陌笙箫面露惊恐,“你想怎么样?”
“难道你不开心吗?”聿尊置身于街角的阴暗地带,黑色的手工西装下伪装着撒旦的残忍与嗜血,一报还一报,他以为陌笙箫至少能笑出来。
她的脸上,却只有他不愿见到地排斥同厌恶。
陶宸拥着陌笙箫的肩膀,她的手用劲掐住他的臂膀,仿佛是溺水的人在垂死挣扎间,紧紧抓住的一根稻草。
这一幕看在聿尊眼中,分外刺眼。
“笙箫,跟我回去。”
她小脸轻扬,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她面容僵硬,笑的比哭还难看,“聿尊,我看你是在做梦吧?”
聿尊眉峰冷冽,他抬首望向陶宸,“我说你离婚后跟着的是谁,原来是这个断手,你不是说他失踪找不着了么?现在为何又和他成天出双入对?”
“不准你这么说他!”陌笙箫挺起脊梁,瘦弱的身子紧挨陶宸,她知晓聿尊的脾气,所以笙箫握住陶宸的手,并未让他开口说话,“我们俩今天落到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聿尊迎风而立,边上的莫伊生不如死,她伸手想去抓着聿尊的裤腿,却被旁边的男子用脚踢开。
“啊——”
破碎而嘶哑的惨叫,在阴风寒冷的夜里,令人不寒而栗。
“陶宸当初只是为我说句话,就被你逼到这个份上,而我,一段婚姻差点要去我半条命,聿尊,你凭什么还让我跟你回去?我在皇裔印象苦等你回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知道回头?你以为我看到莫伊的下场,我应该笑的出来吗?我看到的,是第二个顾筱西,还不知道有多少前车之鉴。你宠的时候,把她们捧得高高在上,你玩腻的时候,又将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甚至家破人亡,连活下去的尊严都没有。你找上莫伊时,怎么就没想过她有可能会恃宠而骄?你和她缠绵悱恻时,也没有想过我有一天会被人割腕。你一昧嘲笑我为了钢琴肯牺牲所有,那你就该知道,钢琴对我有多重要,你毁了莫伊的一双手,我的手就能活过来吗?你以为我知道这一刀同你无关之后,我就能像个没事人似地跟你回去?聿尊,你还记得离婚前一晚吗?”陌笙箫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微微有些喘,“我问你,如果我的手是被那些碎玻璃给废的,今天你还会站在这吗?”
男人不假思索,“会。”
陌笙箫面色平静,“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聿尊不经意蹙紧双眉,似在考虑是什么理由让他脱口而出这个会字。
见他不说话,笙箫又接口道,“我们签字离婚时,你的厌恶如此明显,我原以为,我们会这辈子都不相见,你堂堂聿少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你不是最喜欢玩嫩的吗?华尔定有不少对你口味的,我现在有我的生活,至于你帮我报的这个仇……”陌笙箫视线瞥向地上,忍不住又想吐,“我谢谢你,行了么?”
“陌笙箫,你这是什么口气?”
“陶宸,我们走。”笙箫拉住陶宸的手就要离开。
“站住!”聿尊走过去扣住她的臂弯,“跟着他有什么好?连个像样的房子都不能给你,陌笙箫,你甘愿活成这样吗?”
“他爱我,你能懂吗?”笙箫将聿尊的手拉开,他们的私怨陶宸不便插嘴,他紧揽住陌笙箫的肩膀,总会在不经意间将她护在身侧,保她周全。
“爱?”聿尊挑高眉头,眼光放肆睇向陶宸,“被别人玩过的女人,你还爱吗?”
陌笙箫脸色煞白,感觉到陶宸在她肩膀处轻拍,似在安抚她的情绪,“我若真心想要挽回一个女人,就绝不会对她说出‘玩,这个亵渎的字眼′”
“你听到了么?”笙箫紧握住陶宸的手,“聿尊,你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没用的,我在你身上栽的跟头太重,好不容易爬起来,我不会傻到再将以前的那种日子去重新来过。”
她要走,却被聿尊紧紧扣住手腕。
他力道很大,勒的笙箫手腕处一圈碎裂般的疼,陌笙箫伸出另一手去拽,却怎么都不能令他松手,“我们这小区的居民不像你们,看到这样的场景会吓坏的,”她瞥了眼男人脚边,“带着他们走吧。”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有狼一般的烈性,随时都会伤及无辜。
“笙箫……”聿尊压低了嗓音唤她。
陌笙箫抬起头,昏黄的路灯下,男人的眸光晦暗不明,这一幕,就像她当初拉住聿尊的手那样,尽管知道他留下也改变不了什么,却执意地,死都不肯松开手。
“我把他们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笙箫挣不开,她视线穿过聿尊耳侧望向前方的梧桐树,“他们抢劫是事实,那就报警。”
她的话清冷,坚毅,没有作何考虑。
陶宸轻拉下他的手,“这副样子报警,恐怕……”
莫伊和莫健一看就知道受过非人折磨,警方一旦介入调查,势必会牵扯出聿尊。陶宸明知笙箫对他有情,他就怕,陌笙箫到时候反而会难受。
笙箫明白陶宸的顾虑,他总是为她考虑甚过他自己,聿尊将他害成这样,还有什么好留情的。
“没有恐怕,就算查到聿少头上,他也绝不会让自己有事,有权有势的人最会把黑的改成白的。”她话语犀利,眼里对他没有丝毫的担忧,陌笙箫扯住聿尊的手,一拨就拨开了。
“你难道就不怕,我会再使尽手段让你乖乖回到我身边?”
“我怕,”笙箫抬起的视线正对聿尊,“但是怕也没用,这次,我决不会妥协,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因为我知道就算妥协也没用,只要你聿少一个心情不好,还是会将以前的事翻出来。”自始至终,笙箫始终对陌湘思的事不能释怀。
之前,爱上他已经是个错,她做不到将错就错。
如今她不想再死一次。
他当初有多么宠着莫伊,笙箫都看在眼里,谁能料到,他将来不会为了另一个女人而这样对待自己呢?
想起这些可能发生的事,陌笙箫整颗心都坠入冰窟,冷的不可抑止。
陶宸适时的拥抱令她全身一暖,她握住他的手大步朝楼道走去。
“你若也想省心,就快些离开,”陌笙箫生怕聿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掏出手机,“我可要报警了。”
笙箫作势按下数字,她携着陶宸赶紧上楼,脚步急促,打开大门的手一个劲在颤抖,陶宸见状,将钥匙接过去,搂着笙箫进了屋。
“聿少……”身后的男子口气充满询问,毕竟惊动警方肯定会有麻烦。
聿尊望着楼道口消失的身影,他转身上车,“别让我再见到他们。”
送警局,太便宜他们了。
男人的视线透过车窗望向莫伊,她目光含恨,身子痛苦的在挣扎,聿尊掏出根烟点上,他坏事做尽,从没有觉得良心有何不安,他有仇必报,道上的人都知道,遇事情愿惹警察也别去惹这恶魔,没见过谁有好果子吃。
聿尊一辈子没爱过人。
很小的时候,他只知道生存,生存。
如何不被人打死,如何在睡梦中都保持警觉的状态,有多少次,他睁开眼睛时发现同伴都不明不白死在身边,聿尊从小学到的,就是如何将别人置于死地,而让自己生。
他得不到的,就会强要。
强要不了的,那就毁去她身边所有的东西,倘若陌笙箫无依无靠,而只有他能伸出这只手,她还会拒绝吗?
又或许,她会死心,像傀儡一样。
聿尊狠狠抽口烟,那也无所谓,至少他得到了!
陶宸倒了杯温开水递到笙箫手里,她捧过去的时候,手抖的整个杯子都在颤动,水晃到她手背上。陶宸忙将杯子接过去,他将笙箫的手裹在掌心内呵护搓揉。
“陶宸,我好怕。”
“别怕。”陶宸紧搂着陌笙箫的肩。
“他真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我们要怎么办?”笙箫抬起小脸,望着陶宸同样凝重的面色,“他过他的,我过我的不好吗?”
“笙箫,”陶宸握住她的肩膀,退开些身子,“你离开时那么困难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也一样,所有的事我会陪你去面对,我们谁都不要妥协,”陶宸顿了顿,口气犹豫道,“笙箫,你爱他吗?”
陌笙箫垂下眸子,并未让他看清眼里的暗芒,“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我想要活的好好的,就只有一条路,离他越远越好。”
陶宸点头,他站起身,拉开窗帘望向楼下,“笙箫,没事的,他离开了。”
陌笙箫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仿佛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在,“幸好他离开,要不然我就不知道怎么收场了。”那些话也只是唬人的,一旦真的报警,同样也会将她和陶宸牵扯进去,面对无休止地调查,他们的日子别想再恢复到以前的平静。
陌笙箫离开的那天,因为知道人鱼眼泪在她手里的就只有她和聿尊,尽管认定抢劫的事和聿尊有关,笙箫还是没有报警,面对他这种人,公道能值几个钱?
笙箫拿起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