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干得漂亮!”看着冒着浓浓的烟雾,沉入黑龙江底的“vorul”,罗天魁剑眉微扬,惬意地笑了笑。
此时此刻,空战也已接近尾声。
苏军的tb-3重型轰炸机已被尽数击落,只有三架拉7战斗机还在苦苦支撑着。
而东北军的飓风战斗机,还有十二架。
虽知大势已去,但三架苏军战斗机依然没有逃离的倾向。
红色苏维埃的军人,还是有些血性的,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他们,依然在苦苦支撑着。
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扑出最好拿绚丽的色彩。
风动鸣冷峭的脸上渐渐露出了一抹赞许的神色。
三架飓风战斗机呼啸着飞了过去,机翼上东北虎的利齿在阳光下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寒光。
其余的东北军飞机,依旧在原地不紧不慢地盘旋着。
苏军飞行员知道,这是东北军尊重他们,给他们一个公平决斗的机会。
三张棱角分明的斯拉夫面孔上立即流露出一抹欣赏与感激。
尽管对方是与自己至死方休的敌人,尽管对方是自己横竖看不顺眼的“东亚病夫”、“黄皮猴子”。
看到东北军的战机飞来,一个苏机飞行员果断地开了火。
哒哒哒!炽热的子弹破膛而出,欢快地向目标冲去。
飓风战斗机驾驶舱里,年轻的东北军飞行员面不改色吗,双手紧握方向盘,凌空一个翻转,闪电般来到苏机的侧翼。
哒哒哒!机身上,八挺机关枪同时开了火。
没有人看清楚,他是何时开火的。
一颗颗炽热的子弹,在空中汇聚成一道光芒万丈的利剑,狠狠地向苏机油箱斩去。
硕大的苏机顷刻间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带着主人的悲愤与释然,重重地落到地面上。
一招制敌,毫不拖泥带水。
这个时候,另外两架苏军战机也燃烧起了熊熊的火焰,然后永远地躺在了这片不属于他们的黑土地上。
他们只是一群为了国家和信仰而浴血奋战的年轻人。
东北军胜又如何?苏军胜又如何?千百年后,谁还会记得他们?谁还会记得,两个肤色不同的民族曾经在这里浴血厮杀过?
战争史,就是一部血泪史,一部用千千万万的白骨,千千万万滴孤儿寡母的眼泪堆积起来的血泪史。
地面上,在左天耀装甲师的支援下,向苏军发起了反冲锋,密集的火力打得苏军节节败退,目前,伤亡惨重的苏军已经快被驱赶到了江边。
海兰泡,苏联红军海兰泡方面军司令部。
科夫曼中将瘫坐在皮质的沙发上,两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像瞬间老了十岁一样。
此时的战报,无异于一记闷雷狠狠地劈在他的脑袋上。
两艘威武的战舰,怎么会在瞬间被这群连半艘军舰都没有的“黄皮猴子”击沉了呢?
虽然两艘军舰都是沙俄时代的产物,但其性能和威力还是十分出色的,至少,从进攻伊始,科夫曼对它们就有着足够的信心。
不仅战舰没了,空军,也几乎损失殆尽,更让他心痛的是,那些出色的飞行员呀!
每一个飞行员,都是国家用黄金堆砌而成的,就是到了张鑫璞穿越前的那个时代,军队都秉承着“宁可损失飞机,不可损失飞行员”的思想。
而现在,飞机没了,飞行员也没了,陆军更是被驱赶到了江边。
眼看着黑河唾手可得,没想到,却横生变故。
一个人从地狱升到天堂或许不会兴奋得崩溃掉,但如果从天堂瞬间落入地狱,绝对会让一个人彻底地崩溃掉。
现在的科夫曼,就是这种感觉。
他似乎感到,连迎面吹来的风都在和他作对。
要不然,怎么会让他肌骨生寒呢?
他顾不得多想,赶紧拿起电话,向陆军前线指挥官科尔金少将下达撤退命令,同时派出为数不多的运兵船和最后的两艘轻型巡洋舰。
东北军的轰炸机盘旋在黑龙江的上空,彻底拥有了制空权的他们对着江中的运兵船疯狂地投掷着炸弹。
三艘运兵船刚驶出港口,就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沉。
此时的苏联陆军,被堵在了江边。
前面是滔滔的江水,后面是如狼似虎的东北军将士。
机枪,火炮,不停地发出恐怖的怒吼。
一梭梭子弹,一颗颗炮弹,连绵不断地落入苏军阵中。
可怜的苏联红军士兵,不停地被炸死,扫倒,血淋淋的残肢断臂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
虽然他们也在拼命地反击,武器装备也不比东北军差太多。
但伤亡,依旧呈几何倍数的速度飙升着。
因为,他们的士气在不断地下降着。
同志们!打呀!为了苏维埃!为了斯大林同志!狠狠地打!”一名苏军上尉怒发冲冠,紧紧地握着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向东北军疯狂地扫射着,十多个冲在最前面的东北军士兵立即被扫倒在地。
他身边的苏军士兵也血性大发,们纷纷卧倒,拿起手中的轻重武器,愤怒地向东北军的士兵开火。
但他们的司令员,科尔金少将,却面带浓浓的愁云。
因为他看到,从海兰泡港口驶来的船只不断地被东北军的轰炸机击沉。
而彻底掌控了天空的东北军飞机,也不停地对着毫无防空能力的他们进行着俯冲轰炸。
若非刚才自己身边的警卫员反应快,把自己扑倒,自己现在已经被东北军的轰炸机炸成碎肉了。
饶是如此,那个救他的警卫员也因此而丧了命。
科尔金少将,这个身高八尺,壮若公熊的俄罗斯汉子,这个在革命战争中把白俄军杀得血流成河的英雄,头一次生出了一种大势已去的绝望。
或许,这就是英雄末路吧?”看着身边正在浴血奋战的将士,科尔金少将目露黯然之色,轻轻地叹息道。
此时,在坦克的开路下,东北军士兵已经冲到了最后一道防线。
而此时此刻,一艘狭小的运兵船终于躲过了东北军的轰炸,来到了江边。
那艘船,只能容纳百人。
而岸上的部队,却还有一万人左右。
将军你快撤吧!我掩护你!”一个三十八岁左右的苏军上校深情地说。
不,伊戈尔同志,我不能丢下你们!”科尔金不舍地说。
将军,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你一定要活着回去。”伊戈尔果断地说,然后对科尔金身边的警卫喝道。
马上带将军上船!”
紧接着,他就转过身子,投入了战斗。
一抹“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从他深蓝色的眸子间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