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战斗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两天的战斗加起来,苏军共伤亡六万余人,被俘五千余人,坦克损失一百六十辆,飞机损失九十多架,火炮、轻重机枪损失无数。
东北军共有三万多人丧生,坦克损失一百二十辆,飞机损失四十多架,火炮,轻重机枪损失无数,同时缴获数十门苏制轻型迫击炮和203mm重炮,炮弹一千多发,子弹两万多发。
后贝加尔斯克里,到处是弹孔密布,血肉模糊,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和被炮弹炸毁的残垣断壁。
蹲下!蹲下!你们都他妈地给老子蹲下!”
一处苏军还没来得撤走的野战医院里,一个三十四岁上下,面容粗犷,浑身弥漫着一股浓浓硝烟味的汉子正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东北军士兵,围着一群苏联医生护士呼呼喝喝。
手无寸铁的医生护士只好按照那个汉子所说的,蹲在角落一动不动。
他妈的!叫你蹲下,你给老子磨磨蹭蹭,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东北汉子暴喝一声,瞬间从腰间掏出了手枪。
砰!清脆的枪声响起。
那个可怜的医生的脑袋瞬间被爆掉,子弹产生的强大冲击波直接掀翻了他的头盖骨,鲜红色的血液和白花花的脑浆瞬间洒了一地。
啊!蹲在角落里的医生护士瞬间感到一种死亡的恐惧,一些胆小的女护士甚至尖叫了起来。
他妈的,告诉老子,你们的药都放在哪里?”东北汉子饶有兴趣地转动着手中还冒着热气的手枪,骂骂咧咧地问。
那眼神里的凶光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这位,这位长官,我,我知道药放哪里,我可以带你去拿。”一个三十来岁,戴着副金边眼镜,脖子上还挂着个听诊器的苏联医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战战兢兢地说。
哟,你倒挺识趣的。”东北汉子冷冷地笑了笑,然后对近旁的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青年上校说。
刘飞龙,你带四十个身体结实的兄弟,和这个老毛子医生去拿药,给受伤的兄弟治治伤。”
是!”被称作刘飞龙的军官敬了个礼,便领着四十个身材魁梧的东北军士兵,押着那个苏联医生离去了。
这个领头的东北汉子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夜里在额尔古纳河畔大杀四方,杀得苏军血流成河,陈尸黑龙江面的第五步兵旅旅长皇甫天少将。
这个当年海兰泡惨案的幸存者,只要看到金发碧眼的俄罗斯黑熊就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留你们这些老毛子何用?”皇甫天双目掠过一抹杀机。
兄弟们,开枪!”
两挺捷克式轻机枪,十多把汤普森冲锋枪,在同一时间发出子弹上膛的哗啦哗啦的响声。
那些苏联的医生护士虽然听不懂中文,但当他们听到那清脆响亮的子弹上膛的声音的时候,都知道,这群杀气腾腾的职业军人要对他们大开杀戒了。
不,不要,我们是战俘,你们这么做是违反日内瓦公约的!”一个金发披肩,身材高挑玲珑的女护士站了起来,拼命地挥着手,秀眉紧紧地锁在一起,一双天蓝色的美眸几乎要流出泪来。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枪响了。
这些手无寸铁的医生护士纷纷中弹倒在血泊中。
他们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在向活着的人阐述着他们的无辜与委屈。
刚才那个向皇甫天哀求的女护士,玲珑的娇躯已被雨点般的子弹打成筛子,洁白的护士服已被鲜血染红。
她的一双美眸睁得很大,很大,黯淡的眼神里写满了哀怨与不舍。
哀怨的是,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杀,不舍的是,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的东西值得他去留念。
她,似乎要向还在活着的人控诉些什么。
一些东北军士兵甚至对她产生了怜香惜玉之心。
兄弟们!随我一起进去,把老毛子的伤兵干掉!”皇甫天大手一挥,率领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冲了上去。
他们向豺狼一样走进医院,走进病房。
只要看到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不管是男人女人,是伤兵还是医生,直接就用刺刀通过去。
医院里一时间惨叫连连,不断地有苏联人被东北军士兵用刺刀捅死,或者直接用枪击毙。
皇甫天更是亲自挥舞军刀,逢人就砍,见人就杀,甚至把一些苏联医生护士像杀鸡一样割破喉管,然后把脑袋割下来。
在杀戮中,他享受到了一种复仇的快感。
在他看来,这些苏联人就是当年制造海兰泡惨案的沙俄军的后代,父债子偿,杀他们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血,一点一点地染红了野战医院的草地。
苏联人的惨叫声响彻了天地。
一些东北军士兵甚至兽性大发,将苏联女护士的衣服扒光,在女护士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中发泄着野兽的欲望。
对于这类事,皇甫天视而不见。
他想,当年海兰泡惨案的时候,老毛子兵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放过,老子现在杀他几个伤兵和医生护士,干他几个女人有什么错。
这个时候,一个四十二岁左右,古铜色皮肤,国字脸,浓眉大眼,身着一袭东北军中将军服的中年人,率领一支两千来人的队伍走了过来。
他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心情不太好。
他的步子沉稳有力,一双眼睛阴沉如大海,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流露出一种杀伐决断的铁血气息。
这个人,就是东北军第九师师长梁忠甲。
他进入后贝加尔斯克后,在营帐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有士兵向他报告,说皇甫天在苏联的野战医院里杀人放火,还纵兵*妇女。
听到这个消息,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是他立即带着两千多名精锐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两个身着少将军服的人分别走在他左右两边。
走在左边的一个约摸三十六七岁,面容白皙如雪,两道眉毛像是用毛笔画上去的一样,一双眼睛里带着和善的笑。
如果不是他穿着一身东北军的少将军服,恐怕很多人会以为他是个文弱书生。
如果你真以为他是文弱书生,那你就错了,他可是打过不少仗,杀过不少人的主。
从保定军校毕业的他,曾经在河南与北伐军作战过。
在原来的历史上,“九一八”东北沦陷后,他还组织义勇军与马占山协同抗日,沉重打击了日本侵略军的嚣张气焰。
他,就是苏炳文。
右边的一位,约摸二十五岁,修长的身躯上满是流线型的肌肉,一张冷峭的脸棱角分明,仿佛用刀子雕刻出来的一样,两道剑眉直插入鬓,深邃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一种不怒自威的铁血霸气。
这个人,就是昨天晚上击杀阿加塔少将的慕容天。
虽然梁忠甲对强占中东铁路,一直染指外蒙,几度想煽动外蒙独立的老毛子没什么好感,但是,东北军的军纪还是要的。
张学良用新式方法进行练兵的第一天就强调了部队纪律,特别强调不能胡乱的杀戮,不管是面对什么人,哪怕是主动放下武器投降的日军都不能滥杀,更别说敌方的平民和非作战人员了。
因为,东北军是一支文明军队,不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胡子,更不是禽兽。
为了严令军纪,他必须要阻止皇甫天的暴行,并要给他做出适当的惩罚。
ps:别说我残忍,要皇甫天这样一个亲眼目睹了海兰泡惨案的人不对俄国人怀有仇恨,不对俄国人做出一点复仇的举动,是不现实的,况且,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