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光化作万点星芒洒在五十张棱角分明的斯拉夫脸,远远望去,显得格外的英武与刚毅。
叶尔马钦科夫左手拿着地图,右手拿着一只红笔在地图上钩钩画画,两只冰蓝色的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上的每一寸地方。
严谨工作,认真负责,是野狼和风影月在第一天训练时就灌输进他们脑海中的理念。
同时,叶尔马钦科夫也是个争强好胜,不肯服输的主儿。
看到他的好兄弟阿廖沙帮助张学良干掉了一只一万余人,且装备有坦克和重炮的红匪部队,叶尔马钦科夫心中蠢蠢欲动。
决不能输给阿廖沙那家伙,我要干出一件!不!是几件比他更惊天动地的事!我要证明!我并不比他差!”
叶尔马钦科夫双眼忽地散发出烈火般炽热的光芒,手中的红笔勾画在了地图中央的一处标记上。
那是伯力城中,苏军司令员奥佐林少将的指挥部。
就是这里,今晚我们就端掉红匪的指挥部,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就把红匪指挥官的脑袋送给少帅。”叶尔马钦科夫凝视着亲手勾画的红点,一字一句地说。
头儿,司令部很可能有重兵把守,我们这些日子又是袭击红匪的哨所,又是击杀红匪的商船,前些天,还炸了红匪的一个军火库,红匪肯定在城中加强了戒严,我们这么冒冒失失地去,会不会吃亏呀?”
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队员有些担忧地说。
鲍尔森,你想得太多了,就算红匪的指挥部有重兵把守,我们袭击失败,也可以把红匪的司令官吓出一身冷汗,狠狠地打击打击红匪的士气,至少,红匪的士兵奈何不了我们,我们全身而退是肯定没问题的。”叶尔马钦科夫不以为然地说,蓝宝石般的眸子闪动着异乎寻常的果决。
没错,来的时候,他就决定,今晚非把红匪的司令部端了不可!
他和阿廖沙,在“天影”训练营里的成绩一直不相上下,都是白俄籍学员中的佼佼者,都有着一群誓随的兄弟,两个人一直在不停地较着劲,谁也不服谁。
看到阿廖沙以区区一百人,干掉红匪上千人,成功迟滞红匪进攻,使得东北军顺利全歼红匪,从而得到少帅的赏识,叶尔马钦科夫心中既羡慕又不服气。
所以,他决定,自己一定要干出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压过阿廖沙的风头,至少,要向张少帅证明自己不比阿廖沙差!
头儿,我有个建议。”一直沉默不语的奥尔森开了口。
说。”叶尔马钦科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们把那些红匪的衣服剥下来,然后把那些尸体扔入阿穆尔河(黑龙江)中,他们五十六人,我们的人数也正好五十个,穿上他们的衣服,我们能够更好地行事。”奥尔森一边说,眼珠子一边滴溜溜地转动着。
还是你想得周到。”叶尔马钦科夫颇为赞许地说,随即下令剥下苏军尸体上的衣服,把尸体扔入江中。
不到两分钟,他们便处理完了尸体,换上了苏联红军的服饰。
他妈的!这红匪的衣服穿上去还挺舒服的。”队员列夫斯基颇为感慨地说。
别乱说话,小心漏了陷,被我们搞得多了,红匪的警惕性也比以前高了许多。”叶尔马琴冷声叮嘱道。
一行人排着苏军的巡逻队形,缓步向苏军司令部走去。
约摸走了一百米,一支五十来人的苏军部队迎面走来。
叶尔马钦科夫赶紧向队员们做了个“隐蔽”的手势。
队员们立即贴墙站立,以免对方发现自己。
上天果然眷恋他们,走过来的苏军巡逻部队没有发现他们。
这时候,另一只苏军巡逻部队也以相反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维埃共和国万岁!”一个苏军指挥官激情澎湃地吼道。
斯大林同志万岁!”另一个苏军指挥官毫不犹豫地答道。
两人相视一笑,便走了开去。
这时候,叶尔马钦科夫惬意地笑了笑。
因为,他已经听到了苏军的口令。
这对于今晚的行动来说,无异于事半功倍。
待两只苏军巡逻部队都走远后,他们才从墙壁后面走出来,继续向苏军司令部行进。
不消片刻,他们来到了一幢两层楼的,充斥着俄式风味的塔楼前。
淡蓝色的瓦砖,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屋顶的尖塔上,一面镰刀锤子的红旗正在夜风下轻轻飘扬着。
房屋的前面,拉着一面铁丝网,铁丝网后面,静静地站着数十个面容肃穆,手持波波沙冲锋枪的苏军士兵。
铁丝网处,只有一个能恰好容纳两个人进入的口子。
房屋两侧的瞭望塔上,各架设着一挺马克沁水冷机枪,分别由三个士兵*纵。
铁丝网前,还不时地有一队队苏军士兵在来回巡视着。
军用探照灯,不停地向四周围扫射着,像是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在搜索着一些不安分的物事。
头儿,这就是红匪的司令部,果然是戒备森严呀!”队员奥尔森神色凝重地说。
别怕,我们有口令。”叶尔马钦科夫不以为然地说,便大步走了上去。
负责警戒的苏军士兵立即端起冲锋枪对准叶尔马钦科夫等人,冷声喝道:“口令!苏维埃共和国万岁!”
斯大林同志万岁!”叶尔马钦科夫面不改色地答道。
苏军士兵立即垂下了枪,放松了警惕。
叶尔马钦科夫淡淡一笑,带着手下的队员从那个口子鱼贯而入。
因为熟知对方口令,一行人毫无阻碍地走上了二楼。
怎么有点怪怪的。”负责警戒的苏联少尉军官心中忽然升腾起些许的焦躁与不安。
阿克斯同志,你怎么了?我见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一个二十六七岁的中尉军官问。
首长,刚才我觉得,那伙人的面孔有些生疏,好像从没见过,他们手里的武器,好像也有些怪怪的。”阿克斯少尉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阿克斯同志,你就不要多想了,兴许,那是总部新派来的援军呢?反正不会是敌人,如果是敌人,怎么可能知道我们的口令呢?总之呢?你就安心站岗,不要疑神疑鬼了。”中尉军官轻拍下属的肩膀,不以为意地说。
但不知怎的,阿克斯总是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夜,异常的宁静。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异常宁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