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伏在隐蔽处的狙击手也是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敌方的那个年轻的高级军官竟然能用刀子挡开狙击步枪的子弹。
不过他也没有想太多,契卡里的人见识多半比常规部队里的士兵甚至军官要多少许多,这种能用冷兵器挡子弹,甚至能用手接子弹的功夫他也是知道的,至少,在契卡中也有一部分这样的高手。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狙击手,短暂的震惊过后,立马回复了冷静。
只见他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闭上左眼,将右眼紧紧地贴在了机匣盖后方的四倍率PT瞄准镜上。
一个人的脑袋在他的瞄准镜里慢慢地放大。
他手指轻轻一动,扣动了扳机。
呯!清脆的枪声传来,瞄准镜的人影应声倒地。
团长!”距离苏军阵地五百米外,一群东北军士兵悲愤地喊道。
没错,这次倒下的的确是一个东北军团长。
这个东北军团长没有慕容天那样高深莫测的武功,可以轻而易举地闪避子弹、甚至可以直接用冷兵器格挡子弹,所以,面对从暗中急速射来的狙击步枪子弹,只有被击毙的份。
杀啊!兄弟们!”一个二十七八岁的东北军少校营长大声疾呼着,左手挥舞着鬼头大刀,右手紧握手枪,一马当先,率领麾下士兵奋勇杀敌。
近的用刀砍,远的用枪打。
刀刀见血,枪枪咬肉。
苏军士兵不停地惨叫着在他面前倒下。
但是,他领章上的两杠一星实在是太耀眼了。
所以,一个契卡的狙击手已经锁定了他。
躲在暗处的狙击手望着瞄准镜里渐渐放大的脑袋,轻轻地扣动了扳机。
后坐力使得枪托微微向后一震,轻轻地撞击了一下狙击手的肩胛骨。
子弹破膛而出,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那个东北军营长的眉心。
英勇的东北军营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就倒地身亡了。
两军都短兵相接起来,进行白刃战,虽然能使得对方持重火力的人害怕伤到自己人不敢开火,但双方的军官和士兵都暴露了出来,这给了躲在暗处的狙击手一个良好的机会。
砰砰砰!契卡狙击手的莫辛纳甘狙击步枪不停地鸣叫着,东北军的军官不断地倒在地上。
这些好大喜功,心比天高的家伙,对于普通士兵还不怎么感兴趣,专门挑军官来杀。
看着自己麾下的一个个团长、营长、连长接二连三地倒下,慕容天心中忧心如焚。
如果部队的基层军官伤亡过多的话,会使得部队指挥系统混乱甚至瘫痪。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自己不害怕狙击手的子弹,但不代表他手下的军官和士兵不害怕。
果然,东北军的一些部队的指挥已经开始混乱了,士兵在失去指挥官的情况下开始各自为战。
紧接着,平均一个东北军士兵立马就遭到苏军七到八个苏军士兵的围杀。
虽然东北军拼刺技术过人,但毕竟是好虎难挡群狼。
况且,苏军也不是好惹的主,每一个人的拼刺技术都不是盖的。
所以东北军的伤亡很快增大了。
而苏军的士气,又慢慢地回升了起来。
撤!”慕容天大手一挥,忍痛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在各级长官的带领下,东北军士兵开始边打边撤。
东北军还没有傻到直接转身向后跑的地步。
那样做的话,只会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无情的炮弹和子弹。
把自己的背后暴露给敌人,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大忌。
饶是如此,在东北军撤离了一段距离后,苏军的轻重机枪和重炮立即叫了起来。
炮口不停地喷射出橘红色的火焰,轻重机枪不停地发出尖厉的吼叫声。
在突如其来的高密度火力的打击下,东北军部队一时间伤亡惨重。
带到他们全都退入己方战壕里的时候,苏军才停止进攻。
双方的飞机、坦克都损失不小,人员的伤亡也相当的大。
老大,看来那几个草包废物还有些料,至少,枪打得挺准的。”苏军军营里,胖子尤里科夫轻轻蠕动着他那满脸的横肉,讪讪地笑了起来。
不过,眼神里的讥讽与不屑已经散去了一些。
当然,那些个家伙虽然对于我们来说,是垃圾中的垃圾,但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就是精锐中的精锐了。”伽达夫眨巴着三角眼,淡淡地说。
他这么说,并不是为了要满足尤里科夫的虚荣心,而是实话实说。
就是可惜啦,那群黄皮猴子这么快就跑了,我还想冲上去杀个过瘾呢!”尤里科夫有些失望地说。
老六,别着急嘛,要打架,有的是机会。”彼什科夫冷冷地说,伸出他修长的手,轻轻地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杯茶。
离他们不远的奇卡狙击手自然也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换作是以前,他们早就发飙了,心高气傲的他们怎能听得他人的轻蔑凌辱之辞。
但是现在,他们除了默默地忍受,没有别的办法。
刚刚才被人家教训过,二百号拿着枪的人被人家四个人赤手空拳地撂倒在地,实力的差距,用脚后跟想都能想得出。
而且,四个人的强悍身手和狠辣手段,这些契卡特工们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他们不来找我们麻烦就好了,我们又何必去招惹他们。”契卡特工们低着头喝酒,看都不敢看四人一眼。
至于格纳季,更是什么也没有说,虽然这四个人没有军衔没有官方背景,但在官场和军界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
这四个人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强横的,与众不同的气息。
他们那冷漠高傲的眼神里,无不流露出一种对生命的漠视。
而且,他们还是总司令布柳赫尔元帅的朋友,再看看契卡特工们对他们的敬畏态度,就足以看出,他们不简单。
谢苗也没有说什么,和格纳季混了这么久,脑子自然不笨。
你们怎么能这样,喝酒吃肉大声喧哗,还把骨头扔到地上!”一个机器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彼什科夫抬头一看,发现站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四十岁上下,国字脸,五官十分端正,且带着一些书生气的苏军中将。
这个人,正是格纳季的政委杜达拉夫中将。
这个整天被脑海中的那套理论弄得脑子秀逗的家伙,自然看不出眼前四人的深浅。
格纳季只是在一旁偷笑,并没有阻止。
他早就看这个杜达拉夫不顺眼,所以干脆就让这四个人教训他一下。
浪费食物,还在军营里没大没小的喧哗,简直是损坏了我们红军的形象,马上给我滚出去!”杜达拉夫气呼呼地吼道。
政委,他们可是总司令布柳赫尔同志的朋友。”格纳季“好心”地提醒道。
我不管他们是谁的朋友,秉承着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在规则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他们这么做已经是违背了我们革命的宗旨,有损我们革命军人的形象,且会在军中造成不好的影响,就算是斯大林同志的朋友也一样,我必须马上让他们离开军营。”杜达拉夫一本正经地说,一副“铁面无私包青天”的样子。
格纳季没有说话,只是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邪邪地笑了笑。
彻底激化杜达拉夫和这四个人的矛盾,这就是他想要的。
你他妈的我管你什么主义不主义,敢打扰老子吃饭,你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是不?”尤里科夫小眼睛一横,怒骂一声,举起啤酒瓶狠狠地砸在了杜达拉夫的脑袋上。
砰!啤酒瓶碎裂,鲜血横流。
你!你敢打我?”杜达拉夫捂着脑袋,又惊又气地问。
身为十月革命元老的他,就算是格纳季这样的军事干部也要给他三分面子,他真没想到,在军营里还有人敢打自己。
怎么!老子打得就是你!别以为你穿身军服,带个中将的肩章就拽!”尤里科夫没好气地说着,一阵耳光“啪啪啪”地扇在了杜达拉夫的脸上。
杜达拉夫瞬间满嘴是血,牙齿被打落了好几颗。
快!把这个恶心的死胖子给我抓起来,拉出去枪毙!”杜达拉夫歇斯底里地喊道,次时的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所谓的风度和气度。
几个士兵刚想上去,但格纳季立即给他们使了个眼色。
他们立即会意地停止了动作。
你他妈的敢骂我死胖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尤里科夫眉头紧锁,怒吼一声,细小的眼睛里升燃烧器熊熊的怒火。
尤里科夫生平最恨的,就是不是朋友的人说他胖。
杜达拉夫自然算不上他的朋友!
尤里科夫狠狠一脚踹在了杜达拉夫发福的肚子上。
啊!杜达拉夫惨叫一声,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身子瞬间弯成了虾米状。
我让你嚣张!让你拽,敢打扰老子吃饭,还敢骂老子死胖子!”尤里科夫一边骂一边打,杜达拉夫没多久就被打得遍体鳞伤不成人样。
伽达夫等人没有阻止,他们知道,老六现在心情很糟,需要发泄。
格纳季更是幸灾乐祸地坐在一旁看热闹。、直到杜达拉夫被打得不省人事之后,尤里科夫才住手。
回到座位上后,他还搓了搓手,没好气地骂了一声,这家伙真他妈的不经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