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忘不了也得忘啊!你总不能一辈子孤孤单单一个人呀!''身穿旗袍的少女凝神望着她,很是担心地说。
可是,我就是忘不了他,尽管他已经和我离了婚,但是,就是在梦里,我所看到,也都是他的影子。”时尚的年轻女人啜泣着说,任凭滚烫的泪水狠狠地划过她白净如玉的脸。
小姐,如果你真的还对他念念不忘的话,你可以去找他啊,他现在已经成了全中国人心目中的大英雄,想必也不会在乎过去那么一点点小事,我想,他的心胸不会那么狭隘的。”旗袍少女漆黑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几下,不紧不慢地说。
我是很想见他,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找他了,当年我给他增添了不少麻烦,还害他染上了毒瘾,我真的已经没有勇气再去见他了。”说到这里,她双眸哀怨悔恨之情更甚,说话更是已泣不成声。
这个时尚的年轻女人,正是张学良昔日的情人谷瑞玉。
看着报纸上张学良那双栩栩如生,似乎在散发着精光的眼睛,她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外面,依旧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不少人在高呼着“民族英雄张少帅”,一些青年学生甚至拿着张学良的巨幅照片在大街上集会游行欢呼。
那阵势,像极了后世的年轻人在为自己心目中的明星偶像而疯狂。
但是,谷瑞玉却感到无比的寂寞与孤独,仿佛整个世界都抛弃了她。
南京,国民政府总统府。
身着国军上将正装的蒋介石静静地站在铺设了华丽红地毯的台阶上,活像一杆笔挺的标枪。
他的手里,正轻轻地拿着一份《申报》。
看着《申报》上的内容,他先是眉毛微微跳动了两下,然后不住地叹息起来。
他原本,想借苏联人的力量削弱张学良东北军的实力,以减轻甚至消除强大的东北奉系军阀对南京国民政府的威胁。
但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张学良不但打赢了这场战争,东北军的实力还在战斗中得到了加强。
更要命的是,张学良通过这场战争还赢得了不少民心。
当下,不少的中国人都把张学良当成了抵御外敌,捍卫祖国领土和主权的民族英雄。
一些激进的青年学生甚至喊出让少帅张学良主政,做全国大总统的口号。
这是爱权力如同爱生命的蒋介石所不能容忍的!
委座,你是不是在为张学良的事烦忧啊?”一个年近五十,面部圆润富态,身着国军中将制服的中年人微笑着问。
长年的养尊处优,使得他的身体已略显发福。
但双眸里,依然留存着不少军人特有的铁血杀伐气息。
这个人,正是国民政府海陆空司令部参谋长何应钦中将。
是啊!我以中央政府的名义让张学良和苏联交恶,目的,就是想借助苏联人的力量削弱张学良东北军的实力,没想到,却适得其反,反而让张学良借着与苏联的战争壮大了东北军的实力,而且,西方列强看到了他的实力,为了利用他在远东遏制苏联,纷纷与他交好,不停地向他提供武器装备和贷款,我担心,长此以往,东北奉系必然坐大,张学良对我中央政府的威胁,会有甚于他的父亲张作霖。”蒋介石眉头紧锁,十分担忧地说。
当时,我以为他只是个热血青年,没有什么政治野心,现在想起来,当时我真是看走眼了,这个张学良,还真是深藏不露。”
委座不必忧虑。”何应钦淡淡一笑,双目若有所思地看着蒋介石。
张学良此人,终究是个性子急,血气过于方刚的年轻人,在他心中,似乎一直有着一种所谓的民族大义,他心中的大义早晚会让他与西方列强交恶,因为,如果他不那么做,他的大义就无法实现,所以,他和西方列强的蜜月很快就会结束,我们,才是西方列强在东方最可靠的盟友。至于他是否会威胁到我们中央政府,我们目前还不用担心,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是不会与我们国民政府兵戎相见的,因为,他这么一个有着超强民族主义的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背上分裂祖国,破坏国家统一的骂名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对于这个张学良,我们不能不防。”蒋介石转过身子,还是不放心地说。
如果委座要对付张学良,必定要先充实我们的实力。”何应钦慢慢地开了口。
东北奉系在张学良的努力下,已经建立了一支战斗力不俗的空军,陆军方面,也拥有了两只可以与英美等国相媲美的装甲师,所以,在军队方面,我们也要下狠功夫,绝不能落后于东北军,另外,关内的隐患我们也必须尽早解决。
你说的是李宗仁、冯玉祥、张发奎等人?”蒋介石冷冷地笑了笑。
没错,就是这些人,在把奉军打出关外,划分河北省和平津两市地盘的时候,冯玉祥那厮就对委座把这一省两市划分给阎锡山而感到十分的不满,虽然他明面上说“地盘要小,军队要少,工作要好”等漂亮话,但私下里却经常说什么我们西北军长年驻扎在贫瘠的西北之地,连个出海口都没有,在北伐的时候我们西北军流了不少血,牺牲了不少人,却连一块像样的地盘都得不到,意思就是,委座你这么做不仗义,还有,汤山会商东北问题和裁军问题之后,冯玉祥那厮的怨气更重了,说什么委座设置中央编遣区是有意在打压他,说委座这么做是卸磨杀驴。”何应钦说着,眼睛里慢慢地流露出一丝狠辣的光。
冯玉祥这个人,早在当年宁汉分裂的时候,他提出要和我合作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他要与我合作,只不过是想借助我的势力解决他当时的困境,实现他的目的罢了,为了体现出对我的忠诚,还在北伐之后提出要在郑州为我铸铜像,他以为他那么做就能掩饰他的野心吗?这叫欲盖弥彰,所以,我才没有把富庶的河北及平津两市划分给他,至于桂系那些家伙,早就对我心存不满了,这场大战,迟早会发生的。”蒋介石冷冷一笑,悠悠地说。
既然别人想要对我们下手,我们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何应钦,我交给你个任务,你给我尽可能地向日本和西方各国购买军备,同时,尽可能地聘请西方的军人或退役军人做我们军队的教官,帮助我们训练军队,我要让这些家伙知道,北洋时代的你方唱罢我方上的时代已经过去了,我蒋中正才是中华民国惟一的领袖!”
委座,到了真开战的时候,我倒有个建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张学良的实力,如果可以的话,还可以把张学良好好地掌控住。”何应钦阴测测地笑了笑,一双眸子,如同无底洞般深邃而阴沉。
你的意思是,到时候让我以中央政府的名义让张学良率军入关参战?”蒋介石半闭起起眼睛,会意地问。
正是。”何应钦轻轻点了点头,委座还可以以陆海空三军副总司令的职位为条件,让他亲自率军入关,然后再以中央政府的名义,将他的办公地点设在南京,我们不就可以好好地掌控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