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子好好收拾,马上就到……”
他的声音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让元素心里猛地一阵狂跳,有什么东西要突破嗓子眼儿似的,噎着了。八戒.
不明白他究竟对甄凡做了什么?为什么她叫得那么凄惨?
按理说,她非常的讨厌甄古典,她自己在医院的时候也收拾过她,可一想到曾经赵爱丽的悲剧,她隐隐还是觉得有些发慎,这男人一旦生起气来,那真的后果相当严重!
咽了咽口水,她压抑着紧张,轻声开口:“钱傲,你对她……”
嗓子有些颤,所以,后半句却怎么也问不出来。
冷冷地瞟了她一眼,钱傲抿紧了唇,半个字儿都不搭,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幽暗的黑眸微微一眯,自顾自掏出一根烟来,点燃,闷着头吸了一口,径直将车开得飞快。
元素抚额,不太淡定了。
二爷这气儿挺大的啊,可到底是气自己,还是气甄古典啊?
静静的观察了他一会儿,她头皮有些发麻了,他不吼不骂,不怒更不爆粗口,玩深沉装腹黑的样子,说老实话,真吓人。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既来之,则安之吧!
问他也不说,索性就不再问了。
于是,汽车疾驰向前,两人罕见的一路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元素借着夜幕下路灯的光芒辨识着方向,但J市这二年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日新月异,让她这个宅女竟有些云里雾里。
车窗外,景色变幻,一个路口接另一个路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车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钱老二才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对着前面按响了喇叭。
而元素,惊得瞪大了眼睛——
OMG,二爷发的什么疯啊,这大晚上的跑到动物园来了?
这人时间点,动物园早就关门了,不过钱老二走到哪里都是特殊的存在,喇叭声过,几秒钟功夫大门就敞了开来。
钱老二面色不变的径直将车开了进去,约摸过了两分钟,汽车再次停了下来,竟然开进了动物园里面。
他始终没有开口,但下车后还是绕到元素那边为她拉开车门,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车,神情怪异地瞄了她一眼,再将她的小手攥在手心里。
那脸,黑得像块儿锅底似的。
通过短暂却又认真的思索,元素大抵有些明白他为什么生气了,但又不敢去问,男人这会儿的脸色跟个阎罗王似的,她才不去触这霉头呢。
但是,不问不代表就不存在,不管什么问题,最终还是必须要面对和遮开。
他俩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两个穿着黑衣的男人等待在这儿,见到钱老二,他俩毕恭毕敬地招呼:“二爷,一切都按你的吩付准备好了。”
“嗯,带路。”
“是。”
紧紧攥着她的手,钱老二面无表情,幽暗的眸中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当那冷着的脸,像谁欠了他八百吊钱似的,一路上又和他们交谈了几句,全是元素听得摸不着头脑的话。
稀里糊涂的她,只能任由钱老二牵着,在那两个黑衣人的带领下往里面儿走。
说实话,这真真儿诡异。
夜黑风高,动物园……能不能再有创意一点?
而甄古典,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元素的脑子尽管偶尔会抽风,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挺好使的,她男人生气了,用啥方法去哄,她太清楚不过了。
念及此,她顺势靠过去就亲昵地抱紧他的胳膊,然后死不要脸的将自个儿的脸在他胳膊肘儿上使劲儿磨蹭了几下,嘴里的话,甜得发了腻。
“钱傲,你倒是说句话啊,别玩了……”
唇角抽了抽,钱老二绷着的脸有些软化,铁汉也怕绕指柔,她软软娇娇的声音传入的是耳朵,可每一个字都仿佛绕进了他的心口。
***,总是被这女人吃得死死的,他偏贱得就吃她这套。
浅浅地‘嗯’了一声,他忍住想疼爱她的冲动,冷冷地垂下眸子睨了她一下,并没有回答。
他这媳妇儿,得给她长点记性。
“钱傲,闹了半天,你是在生我的气呢?”她继续软绵绵地问,装疯卖傻的声音听上去像极了撒娇的少女,这小模样儿,哪里像两个孩子的妈啊。
心里如春风拂柳,可他面上的目光依旧泛着寒。
她抬眼儿瞅他,尽管这时候动物园的光线很暗,依然能看见他眼中的烁烁光芒,心里不免腹诽,这男人还真扛上了。
微微地撅起了小嘴,她脸上绽放了一个特别讨巧的笑容来:
“钱傲……”
继续冷着脸,他偏不说话,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给她点颜色瞧瞧,脸上僵硬得块儿石头似的。真是,又强硬又固执。
猛地停住脚步,元素按住握住自己那只大手,微翘着唇,轻哼:
“不说话,我就不走了,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有事说事儿!”
抬头望天,钱老二郁结了。
她还轴上了?
他咬着牙,真想一口咬死她。
身子微微一僵,他突地放开了她的手,改用手臂将她牢牢的圈住,再低下头看她时,脸色好了一些,可眉目还是皱在一起,语气更是显得很无奈。
“乖乖跟着我,听话。”
看到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元素心里一怔,随即又讨好的蹭了他几下,拉住他的衣袖笑容可掬的吐了吐舌头。
“yes,二爷!”
对于钱傲这种凡事喜欢自己掌控的男人,她知道自己压根儿没有抗拒的可能,刚才矫情那么一下,不过就是使使小性子,逼他就范罢了。
而他的迁就,就是她的甜蜜。
一行人继续前进。很快,眼前出现了层层叠障的树木,九曲回环的道路边,全是各种树木,这动物园的绿化做得非常的到位,可是这所有的景象在元素眼里都是迷糊,更迷糊,她没有方向感,偏这动物园又把地形整这么复杂。
恼火!
而且,她这会儿心里那忐忑劲儿,活像揣了只小白兔似的。
横穿竖折的走了一会儿,像迷宫似的绕了又绕,眼前出现了掩映在树林中的一座建筑,外观看上去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不过,在动物园里,怎么着也逃脱不了它是动物居所的本质。
目光注视似有若无地瞄着身边的男人,她越发不安起来,而沉浸在暗夜清辉中的男人却镇定无比,黑幽的眸底看不出情绪,军人出身的他,走路时身板儿挺得笔直,越看越是气宇轩昂。
走近了这里,两个黑衣男人带着他俩进了一个房间,看上去像是动物员的管理员办公室。进了屋,钱傲冷眼一扫,拉着她就坐到里面唯一的一张布艺沙发上,斜睨着黑衣男人:
“怎么样了?”
“二爷,请看。”黑衣男人反应极快,在他目光扫过时赶紧的走了过来,打开办公桌上的一台电脑显示器。八戒.
做完这个动作,他继续垂手伫立在旁边,一动不动。
钱傲眉头纠在一起,目光往显示屏上转移,而元素同样顺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目之所及,震憾到他了,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然后,傻了。
电脑播放的应该是监控动物展区的画面,此时此刻,画面上播放着的是动物园的一间展室。
当然,这不是她发呆和傻的理由。
动物园,自然有动物,也会有用巨大的蟒蛇,这都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装蟒蛇的笼子里,竟反常的出现了一个女人。
巨大的铁笼里,竖着两截枝节横生的枯木,下顶地,上顶笼。
最为骇人的是枯木上还盘踞着一条蟒蛇,碗口那么粗的蟒蛇斑丑陋得能让人直冒冷汗,而它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忽远忽近的向着那个女人逼近。
近一下,吓得她惊叫一声,然后蟒蛇又退开,继续重复这一套动作。
铁笼子外面,有一个刀痕脸的伺养员一类的工作人员,长相不太和谐,好像他在指挥着蟒蛇的行动似的。
那条蟒蛇和那个女人离得最近的时候,只有几厘米的距离,女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披手散发地抓住笼子的铁门不断摇晃着,垂死般嗷嗷地嘶叫,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我要见小傲,他不会不管我的……你们放我出去……”
癫狂的拍打着,嘴里叫嚣着,拼命地狂烈吼叫着,“小傲……救我……”
轻轻吐了一口气,刹时间,元素直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大脑瞬间空白,就连意识都无法调转了,神经零件儿全体失灵,整个人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这个被蟒蛇吓得花容失色,濒临绝境的女人——
不是甄凡,又能是谁?
但凡是个男人,看到美女惊成这样也能心软吧?
可很明显钱老二不是普通的男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看得眉头舒展,似乎兴趣还不小。
瞪大了眼睛看着屏幕,元素惊惶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她微叹着转过头来,想劝说几句,但男人的脸上,眉目冷然,表情里只透出一个讯息——
冷,彻骨的冷。
杀气啊!算了,还是别惹他得好,免得惹火烧身。
啊!
屏幕上又是一声惊叫,她扭头一看,那蛇的尾巴竟然在甄凡的身上绕了两圈,高高地甩了起来!
心肝儿一颤。她吓得有些腿软,不自觉地往钱傲身边靠了靠,而他感觉到她害怕的同一时间,下意识地就将她揽进自个儿怀里,轻声道:
“不怕。”
终于感觉有些暖意了,元素咽了咽口水,小声说,
“钱傲!?”
钱傲眉头微蹙:“嗯?”
深深地吸了口气,元素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眼前的情景让她绷不住了,呼吸困难似的,连说话都有些哆嗦:
“钱傲,你别生气啊,我觉得吧,觉得你,还是别这么对她吧?好歹她跟你……”
“闭嘴!”闻言,他慢慢转过头,目光冷冽地看她,用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怒斥:
“蠢笨如猪。”
这……
元素觉得自己悲了。
咬着牙缩了缩脖子,忍他,猪就猪吧,她这会儿吓得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猪也好,人也罢,顾不上他说的了,这笼子里的情况太让人触目惊心。
亲眼见到这一切,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个狠心的,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是不怕蛇的?
他竟然用这种办法来收拾甄凡,狠啊!
再说,要是那蛇一不小心,把甄凡给吞了,可怎生是好?
可怜的甄古典,触到了二爷的逆麟。
室内的气压偏低,而此刻寒气更重,再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
时间走得真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元素闭上眼睛,只听声音心都快揪死了的时候,钱傲才挑着眉沉声问旁边的黑衣男人。
“多长时间了?”
“二爷,两小时零二十五分钟。”男人回答的干脆精准。
“带我过去。”
“是。”
慢条斯理地站了起来,低头考虑了几秒,他垂眸望向元素,
“怕不怕跟我去?”
看到屏幕上那条大蟒蛇,老实说元素怕得要死,但留在这里,想着这里竟然是动物园的蛇馆,她更怕。
半步都不敢离开钱傲,赶紧惊慌地站起来挽住他的胳膊,皮笑肉不笑:
“怕……但是,我还是想跟着二爷您啦。”
千穿万穿,唯有马屁不穿。
轻哼了一声,这话貌似说到钱老二心坎上了,眉头瞬间就舒展了一些,颇为温情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好久不见的宠溺:
“别怕,有我在。”
干笑了两声,元素亦步亦随地跟着他,总觉得背后阴风阵阵,脚下就跟有蛇似的,肝儿颤啊。
经过一条寒气森森的走廊,眼前出现了一扇紧闭的钢筋铸成的大门儿,正对着走廊的一面是厚实的玻璃墙,四周若有似无的传来一种难闻的属于动物的馊臭味儿。
这间,确实是蛇馆儿的蟒蛇展厅。
铁门口站了两名黑衣男人,见到他们过来赶紧行礼,
“二爷,来了,在里面!”
钱傲点了点头,其中一个黑衣男人直接将铁门儿推了开来,里面的光线有些昏暗,湿气也很重,感觉有些毛蹭蹭的。
元素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觉得汗毛都竖了起来。
目光一凝,展厅中间就是那个刚才在屏幕上看见的大铁笼了。
铁笼里,一人,一蛇,还在玩着你追我赶的游戏。
那蛇就跟有灵性似的,缠她一会儿,又甩下来,她一跑又抓过来,吐着蛇信子好不恐怖。惊叫声,嘶嘶声,夹杂着。
元素紧张得抖了抖。没法儿,她怕蛇,从小就怕,就连逛动物园都从来不逛蛇馆,所以,她相当没骨气的使劲儿往钱傲怀里钻。
再想想甄凡在里面的感受,越发觉得二爷的心比自己狠多了。
揽紧了她的腰,钱傲冷冷地扫了一眼笼子时的甄凡,径直半搂着她走到铁笼外那伺养员刚才坐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不说话,只观看。
元素愕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啥药,究竟要怎么做。
无疑,看到钱傲进来,甄凡的神情变幻是最快的,被蟒蛇纠缠后吓得面如死灰的脸上竟有了一分惊喜,急切的嘶吼着,嗓子都哑了:
“小傲,快,放我出去,我好怕……小傲……”
冷笑一声,钱傲嘴角扬起一个有些残忍的弧度,
“晚了。这会儿才知道怕?你该知道我的脾气。”
这时,蟒蛇似是得到了指令,没有再去缠她,松了一口气的甄凡眼中泛着泪,可怜见儿的爬到铁笼的钢条上摇晃着,低低地哀求:
“……我错了,小傲,我错了……”
“哦?”他似乎有了些兴趣,好整以暇地追问:“说说,哪错了?”
瞪着惊恐的大眼睛,甄凡整个身体都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一边摇着头,一边用微弱地声音哭诉:
“我不该去找你的女人,我不该告诉她我们的过去,我不该给她发照片……”
“照片?!说,什么照片,我不喜欢听谎话。”
不解地吼她,略一思索,他突然目光如炬的扭头瞪了元素一眼。
死女人,一会再收拾你。
“就是,就是那天小爱病了,你过来的时候……我,偷偷拍了传给了她……我,我只是……”
“操!不要脸的东西。”
沉声喝斥着,钱老二怒火中烧了,火苗蹭蹭往上串,凡是被他的声音刮过的人,都有些发冷。
元素也颤了颤,完蛋了!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位爷真动怒了,这女人该遭殃了。
甄凡惧怕得瞳孔猛地缩了又缩,可注视着他的目光,一如往常的炽热,深闺怨妇似的,哭得可怜兮兮。
“小傲,我已经知道错了,你饶了我这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看在咱俩过去的情份上,先让我出去再说话,好不好?我跟她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你跟我,有过去?我怎么不知道?”
眼睛微微眯起,钱傲意味不明地冷笑。甄凡面白如纸,咬着唇不敢作声,只是委屈地瞅着他。
嗤笑一声,钱老二沉吟了片刻才将视线落到她身上,有些厌恶地皱眉:
“看在你死去弟弟的份儿上,有些事情,我原本是不想说的,这是你逼我的。”
“……这,这关甄化什么事?”蟒蛇再一次靠近了甄凡,她惊叫了一声,挣扎着,身子却瘫软着撑不来似的,趴在了地上。
钱老二冷峻的面孔微微一沉,忽然笑出声来:“哧,这关系可大了去了。”
说完这话,他见甄凡被蟒蛇骚扰着也没法儿好好说话,便转过脸来冲那个伺养员摆了摆手:
“先将她放出来,然后,你们回避一下。”
“好。”
伺养员打开了铁笼,获得自由的甄凡跌跌撞撞地半爬半走着奔了出来,捂着胸口大声喘着气,什么形象,什么端庄,全都见了鬼。
那几个人听到招呼,什么也没问地鱼贯而出。
十几秒钟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钱傲抿着嘴,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出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那天晚上的男人,是甄化。”
像是没听清,甄凡小声追问:“什么男人?”
“不懂?”
“啊!”瞪大了眼,甄凡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狂躁地吼了一声:“不,不可能,怎么可能?!”
嘴角上翘,钱傲慢条斯理的反问:
“你自己的亲弟弟难道还不熟悉?仔细琢磨下吧,你自以为是我的那晚之后,我可曾碰过你?”
“不,不,不……”
甄凡惊恐地望着他,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他的话,嘴里咝咝地抽着气,不住地摇着头,泪流满面:
“你骗我,你想否认掉跟我的那一夜,小傲,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错了……咱俩回到以前吧,那时候,你对我多好……为什么……”
钱傲伸出手环紧了怀里的女人,眼神冷冷地瞅着甄凡,认真地说: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瞒你,那晚的事儿,是我替甄化背了这个黑锅,他是我哥们儿,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和亲姐姐上了床。这事老子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他死了之后,我也按他的请求,一直照顾你……可是你却不知足!”
边上,元素听得面部表情都有些抽搐了。
这,要不要这么玄幻?
哽咽着,哭泣着,甄凡的脸上满是绝望,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抱住钱傲的腿,颤抖着疯狂的大叫:
“我不信,我不信,小傲,我知道那天晚上是你,你那么爱我,我们还做了好几次,你不记得了么?虽然你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滚!”皱着眉头一脚踢开他,钱傲勾起邪恶的唇角,“那天晚上请我到你们家吃饭喝酒就没安好心吧?如果我猜得不错,甄化喝那酒就有问题,是不是?臭娘们儿……”
甄凡呜咽着,吐字都不清晰了:“呜……不可能,明明就是你,甄化说他睡在隔壁……呜……你不敢承认……”
“放你娘的屁!”眸色一暗,钱傲满脸不屑的掀唇,不怒反笑:
“老子大老爷们儿,睡个女人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但是,今儿了你个心愿,当着我媳妇儿的面对天发誓,老子要是睡了你,终生不举。”
对于钱傲的性格,甄凡自然是极其熟悉的,他的作风,他的脾气,她一清二楚。
这么些年,他都很照顾她,她一直以为这个男人对她是特别的,是不一样的情感,虽然他总是找各种借口推托她,但她始终有理由相信,她在他的心里,跟他的任何女人都不一样。
原来,全是假的,假的……
她不能接受,竟然跟自己的亲弟弟——
怪不得他整晚都不讲话,怪不得天不亮就走了。
怪不得甄化说是小傲时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怪不得甄化临死前说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原来竟是如此。
这让她情何以堪,这样的结果,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宁愿守着那个美好的梦,那个她自以为美好的夜晚。
……不,不可能,他一定是骗她的。
想到这点,她又趋近了两步,深深喘了口气,嘶声问:
“不对,你建造似锦园,难道不是为了我?你抚养大象,难道不是为了我?你听到小爱生病了就急急奔了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我?”
“是,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丝毫不以为意的笑着,钱傲接着补充:“这一切,全是甄化临死前的拜托,你该庆幸有这么一个爱你的弟弟,他知道你迷恋我,央求我给你一个美好的梦,直到你自愿离开我。”
死死抓着自己的衣摆,甄凡有些控制不住情绪的吼着:
“所以,你带着一个又一个女人在我面前出现,彻夜狂欢,就是为了做戏给我看?让我受不了自己出国离开?”
嘴角怪异地牵了牵,钱傲瞄了元素一眼。
其实,他很想认同这个答案,这样就能为自己过往的放荡生活找到一个完美的借口,说不定还能把他妞儿感动得一踏糊涂。
但他不能,也不想在他妞儿面前有一丝的欺骗,哪怕真实会毁掉自己的形象。
于是,他微叹,目光冷凝。
“当然不是,你对我的影响没你自个儿想象中的那么大,而我对你一切的好,仅仅因为甄化为了我而死,至于过去那些女人,年少轻狂,贪恋酒色罢了。”
听了这话,甄凡又哭又笑,身体抖动着,这打击来得又快又猛,让她的心里翻天覆地一般,刹那昏暗。
除了绝望,还是绝望……
静静地靠着他,元素像听故事一样,分辩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其实在这之前,她从来就没有怀疑过钱傲和甄凡之间有那么一腿。
哪曾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皱了皱眉,钱傲冷冷地扫了甄凡一眼,慵懒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了解了?”
“小傲,你知道我,我一直喜欢你……虽然我比你大了好几岁,可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上了你,我向甄化打听你,我知道了你是他的同学,是他的好朋友,我还从他嘴里知道,你家要给你安排一个古汉语家教。
于是,我在甄化面前百般哀求,他才对你举荐了我,我是多么喜欢你,小傲,可是你的心,怎么就这么冷,我以为你原本就是如此,以为你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以为你对我才是最特别的……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不永远保守这个秘密?为什么……”
她说得声嘶力竭,声泪俱下,越说越悲伤,声音越来越嘶哑。
冷冷地勾起唇,钱老二望向她的目光里,森冷得让她有些发憷。
“自找的,给脸不要脸。”
甄凡抹了抹脸上的泪,笑得有些凄惨,“小傲,就当这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我道歉,你能不能还像以前那样对我?我要求不高……你能管我,就好……”
一直以来,钱傲就是她最大的希望和最大的靠山,如今她的希望死了,她不能失去这个靠山,只要他还能像过去那样对她,她这辈子在自己的圈子里也能扬眉吐气,她就什么都不用愁,安安生生做个衣食无忧的女人就好!
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不知足……
眉目间冷芒暗闪,钱傲邪佞地笑了。
“做梦呢?你当老子善男信女?要不是看在甄化的份上,你以为这次的事情能让你这么简单过关?”
甄凡嘴唇抖得厉害,言语戚戚地再次爬了过来,抱着他的腿就泣不成声:
“小傲……求你……求求你……”目光冷冷地凝着她,钱老二突然怒吼:
“你最大的错,就是惹了老子的心肝宝,我一丝一毫都舍不得她难过,你怎么敢?你***凭什么?滚蛋!”
“呜……小傲,我向她道歉,道歉……求求你……”
她再爬近了一些,搂抱着他的腿就不放手,作死的哭着,求着,可怜到了极点。但偏偏钱老二就不是怜香惜玉的男人。
尤其现在,对于她的靠近,他心里极度不爽,眼中顿时凶光毕现,猛力一甩腿,甄凡顿时被他甩开竟有一米远,身子撞在了铁笼上。
“既然不死心,那机会没了,继续在这呆着着吧,想明白了会有人放你出去。”
说完,他拉着元素有些冰凉的小手,原本想收拾她的心没了,只想好好疼爱她,微叹着拂了拂她的头发,小声问:“素,吓到了?咱们这就走。”
看了看哭得趴在地上直抽气的甄凡,元素同情心泛滥了,揪住他的衣袖,脱口而出:
“钱傲,让她走吧!”
“烂好心。”对他妞儿这点小善良,钱傲恼火得牙根儿痒痒,一把扣住她的腰,打横一抱,就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径直往室外走。
背脊一僵,元素瞪大眼睛看他,嘴唇抖着说好话:“钱傲,她一个女人,你让她在这里,多可怜!”
“那老子抱她走,把你留在这,自己选择……”
冲他吼完,已经走出了大铁门,随着铁门拉上时发出的一声‘砰‘的巨响,她身子随之而瑟缩了一下,而背后,是甄凡无力捶门的哭喊声音。
可怜的古典美,拼了命的撞门,头都磕破了,可钱傲却抱着元素越走越远,连一眼都没回头瞧她。
正如钱老二所说,他自己从来就不是好人,更不是善人。
甚至于,在他自己的意识里,对于这个骚扰他媳妇儿,企图破坏他俩感情的女人,已经够仁慈了。
而元素,抗争无效后,也只能作罢。
钱傲这个男人有多独断专横,她太了解不过了,她自然不能为了甄古典自己去蹲铁笼子。最后,只剩摇头叹息。
“元素。”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头顶上突然响起男人有些低沉的嗓音,“你是不是觉得我挺狠?”
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元素低低说,“你有你的理由吧,只不过咱俩的思维方式不同。”
钱傲抿唇一笑:“那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么?”
大抵有些知道了,但元素假装不知道。
摇头,再摇头,让他自己说。
唇角轻扬,钱傲眯眼,目光锐利地睨了怀里的女人一眼:“因为你对我的不信任。”
“有么?”
“有。”
“……”
“元素,咱俩是要过一辈子的,你是我挂在心尖的女人,但两个人的生活到了最后,再多的激情都会归于平静,而彼此的信任和坚守,互相交出真心才能长远,你自个儿琢磨琢磨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席话,说得元素有些惭愧起来,一直觉得二爷在感情方面是个粗人,这么泛着酸的话,要不是亲耳听见,她还真不敢相信。
她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嗅了嗅他身上熟悉又好闻的味道,心平静了下来,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小声解释道:“钱傲~我真的没有不信任你,我只要觉得自己不能去追究你的过往,我以为你跟她……”
“愚蠢!”一句话没说完,钱老二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愠怒地冷哼:
“元素,我稀罕你,我宠着你,我甘之如饴,但你应该给我足够的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和我分享你的喜,怒,哀,乐,所有的情绪都不用在我面前隐藏,我要最真实的你,而不是强颜欢笑的琵琶女,你懂吗?”
“钱傲,我错了……”元素被他说得,眼中泛泪了,鼻子酸得不行。
看她想哭又强忍着,倔强又委屈的小模样儿,钱老二心里一软,再大的怨怼都烟散云散了。
还傻傻的自责起来。
暗忖着自己是不是太急了,他俩之间相处的时间还短,未来的日子,还有一辈子的去磨合,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去学习如何相处,如何去爱对方,如何体会对方的爱。好吧,他认了,他的傻媳妇儿哦!
最终,他抱她上车时,胸襟全都融化成了水,再坚韧钢铁般的男儿,在自个儿所爱的女人面前,都只有一个字——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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