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武汉保卫战(十)
庄继华闻言不由苦笑,在任何时候秘密是相对的,不过他还是没开口,到目前他还是没弄明白冯诡说这话到底是何居心,会不会是奉命来试探自己的。
“这些年我一直灰磋磨你,”冯诡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杯,注视着他郑重的说:“从广州到重庆,越琢磨越琢磨不透,有些时候你很实际,甚至有些卑鄙无赖,有些时候又有些天真,这或许是你为何出国有为何回国的原因吧。”
“无常兄,真是让你费心了。
”庄继华的语气中有一丝讽刺,心中烦躁,冯诡这家伙是个擅长玩阴谋的高手,还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冯诡没有理会庄继华的讽刺,只是在嘀i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能让庄继华如此失态,在他心中也有几分得意:“经圆年轻有冲劲,让他上来主持重庆工作是个很高明的主意,委员长也必定高兴。
庄继华心中无-彖的摇头,这家伙太聪明了,远隔千里居然也看破了他的目的,不知道蒋介石身边的人有没有看破。
“不用担心,就算有人察觉了,他也不能以此指责你,难道不让给经国才是对的?”冯诡似乎看透了庄继华的心思,一丝诡异的笑容从他脸上滑过:“不过,文萃,你自己却要小心,光这样是不够的,委员长还是不会放心你。
庄继华这下真有些糊涂了,冯诡今天要做什么,他来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要说这些,一串串疑问在他心千升起。
“无常兄,校长对我是信任的,有些谣言空穴来风,这些年我也得罪了不少人,党内攻奸不少,校长要平衡各方面利益,有些委屈我这个学生也可以体谅。”庄继华还是不敢相信冯诡,这家伙真是人如其名,诡异异常。
冯诡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自顾自的继续说:“你的问题是你没有问题,黄浦是委员长的权力基础,你是黄浦同学中公认的学生领袖,在黄埔同学中能与你相较的只有贺衷寒,可他在西安事变中纪了大错,按照委员长一贯处置方式,纵然不杀他,也断不会让他继续在军委会中,可为什么玖在依然留下他呢?你以为是你求情,还是委员长顾念旧情卜都不是,留下贺衷寒是为了制衡你,委员长这制衡之术越玩越高明了。
另外军队中黄埔系分作三部分,何应钦、陈诚和你,何应钦早就失去他的信任,只是为了维持黄埔系的团结才不得不留下,他更多的是靠以前的旧谁在保持势力,陈诚呢,是蒋介石刻意栽培,但他缺少有力的战功支持,他的位置虽高,但军内服气的却大有人在。
你不一样,燥的战功是实打实的,先不说东征北伐,抗战以来,国军几个拿得出出来的,军内谁人不服;论经济,西南开发功在国家,你空手建起这样一个庞大的国防产业,经济界科学界谁人不服;重庆社会改革,四川民众踊跃支持,乃至川军将领集体/
川漠两省归心,贵州开发成功,再收黔民,文萃,你的力量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这样一股力量,委员长会不担心?会不警惕?还会让你再度带兵?”
连续数问,如数颗炸弹在庄继华心中爆炸,将他臆隐的担忧引爆在光天化日下,不错,蒋介石很可能不会再让他带兵了,这可如何是好?庄继华有些手足无措。
冯诡引爆炸弹后,就不再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庄继华,心中充满遗憾。庄继华稳定下心情,思索片刻后拱寻问道:“还请指点一二。
“两条,一条自污,一条放权;放权你在做,你打算放给经国,但还不够,军队内应该再扶持一个能与你对抗的势力,嗯,要在黄浦同学中。自污呢,还真不好说,你这人大清,贪财这条走不通,只有走好色这条路了。”冯诡没有犹豫,立刻提出两条建议,可这两条却让庄继华感到为难。
放权好说,他本来就不想揽权,而且他也一直在作,不过扶持一个军队对手却很难办,特别是在黄浦同学中,他知道的黄浦精英都与他关系很好,胡宗南、杜聿明、宋希涯、关麟征,关系都好,怎么扶持?蒋介石会信吗?
好色,这就更难办了,仝人是有,怎么上呢?怎么才会不引起蒋介石的怀疑呢?况且这法子行吗?庄继华有些怀疑。
看着庄继华在室内来回走动,冯诡心中有些感慨,庄继华的犹豫他理解,但他这次是真想帮他,这些话也是很危险的,只要有一句传到蒋介石耳中,他恐怕就完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身为臣子时刻都要警惕
?厂叩《支有作为,也不能太有作为;没有作为会被扔掉,太i;,;7y会被处理,所以自古功臣难有好下场。
“无常兄,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庄继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冯诡,很真诚的说:“我是很想上战场,但…,,这两条都不太好办,我必须仔细想想。
冯诡点点头,庄继华没说假话,他想出两条,但要实施却很难,他们了解蒋介石,蒋介石也同样了解他。
“无常兄,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庄继华盯着冯诡的眼睛问。
冯诡沉默下,慢慢走到庄继华身前轻轻拍拍他的肩,叹口气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以为自己老了,可最近发现,居然还没有。
庄继华思索片刻露出欣然的笑容,宫绣画从门外进来,有些困惑的看着他问:“这冯诡又在玩什么玄虚?”
“没休么,他心里有杠秤,现在向我这边偏了点。”
庄继华说得轻松,可心里还是拿不准,冯诡的态度为何会忽然转变,宫绣画冲庄继华一乐:“你打算怎么自污呢?”
庄继华瞪她一眼,没有接话,宫绣画却依旧盯着他,眼中满是笑意,庄继华心中不耐烦,挥手赶她走,两个主意中培养对手是最难的,庄继华首次为自己在黄浦中的交友广阔感到痛恨,一期同学总最有资格成舟对手的毫无疑问是胡宗南,杜聿明已经深深打上庄系烙印,就算他要培养,蒋介石也不会相信。
“你操那份心干什么,你的那位校长不会培养吗,到时候你顺势推一把就行了。”宫绣画神情中很是不屑,一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表情
庄继华眉宇间的纠结顿时一松,随即又纠在一起,他上下打量宫绣画,宫绣画开始迹没在意,随即明白,一层红晕浮在白皙的脸庞上,碎骂道:“你们让人都不是好东西。”
说完转身樟门而出,庄继华忍不住哈哈大笑,伍子牛提着个水瓶进来纳闷的问:“她怎么啦?你惹她了?”
庄继华笑着摇头,招呼伍子牛坐下,从桌上拿起个橘子递给他,看着伍子牛剥开橘子,庄继华含笑问:“子牛,瑞山和云飞我都放出去了,你却一直留在我身边,没有怨我吧。
伍子牛突出几粒子,嘿嘿一笑:“司令,要说不服气是不服气,凭什么鲁瑞山那傻大个就能带一个旅,我就带不了一个旅?戒不信,不过你身边是得留个人,其他人,我还不放心,反正他们去了,我就留下,我去了,嗯,你得把云飞调回来,瑞山那小子太粗,不够细,还保不了你。
“哈哈。”庄继华再次大笑,不过心里却很感动,伍子牛说得不错,伍子牛宋云飞其中之一,他必定要留在身边,伍子牛出去,他就要把宋云飞调回来,鲁瑞山身手虽好,可性格太粗,不适合担任副官。
“唉,从广yil到重庆,走了一大囹,小妹她们也不知道回来没有,老爷子也真是,去延安干什么。
庄继华叹口气,有些时候,梅悠娄的莽撞还真能带来些别样感
受,她不在的时候还真有些想她。
梅悠兰和梅老爷子去西北,实际上是去延安了,老爷子在武汉遇见周en来,与周en来交谈后,深为其风度折服,萌发了去延安的想法,在重庆参观后,就不顾年龄身体提出去延安。
“以周主任的人品口才,老爷子不动心是不可能。”伍子牛没见过梅老爷子,不过听庄继华说得太多,多少也了解了些老爷子的生平事迹,判断也就更橹确,庄继华则是当局者迷。
庄继华赞赏的点点头,伍子牛现在越来越成熟了,而他的外表依旧很粗,可谁要仅凭外表看人,必定上当受骗。
?“司令,明天我们去滇西吗?”伍子牛问。
“不是,明天去坦克厂,倔,这是款什么坦克?”庄继华嘀咕一句,二战中苏俄的坦克是什么最好呢?好像不是这个,老子当初要是军迷多好。
“飞机有了,重炮有了,坦克现在也要有了,司令,下一步我们要
搞什么?该不是军舰吧?”伍子牛傻傻的问。
庄继华看着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出来,忍不住骂道:“你小子刚才还挺精明的,想蒙谁呀,滚滚,滚滚。”
伍子牛哈哈--笑,不以为意的站起来,给庄继华铺好床,然后才推门出去。
第八节武汉保卫战(十
旦苏厂就在昆明近郊,讲入工厂要经讨二道岗哨。巨大惧,功静静的,工人在技术人员指挥下正在调试机器,厂长谢元映是从西南开发队专家组调来的,也是从德国回来的技术专家,是克虏伯公司的工程师,发动机领域的专家。
“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生产出坦克?”庄继华看着忙碌的厂房,心情有些沉重,这家厂已经拖延时间了。
谢元映有些惭愧的说:“估计还需要半年时间,总装车间和发动机车间的设备还需要改动,大约还有一百六十个问题需要解决。另外,我们对究竟生产什么发动机还存在集论。”
庄继华扭头盯着他,目光十分严厉:“什么问题?详细点。”
“馏是汽油发动机,这种发动机被击中很容易起火,我在德国就研究过,西班牙内战中,该就暴露出这种问题,而且它的装甲防护比较薄,高射机枪或者重机枪就可以击穿,这点在西班牙内战中也得到证明。我有个想法。增强它的装甲,不过这需要改变发动机,改为柴油发动机,汽油发动机的推力不如柴油发动机。”
庄继华楞了下,禁不住打断他的话:“这是好事呀,还争论什
。
“可苏俄专家认为,口8的设计是非常成熟的。它是一款轻型坦克,目的在高速突击,只有重型坦坦克才装备柴油发动机,他们不容许修改傻的图纸。”谢元映边说边推鼻梁上的眼睛,一大串技术术语从他口中蹦出,众人面面相窥,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谢元映的专家习性发作,开始比较德国坦克与苏俄坦克的不同,四四型坦克与,飞的不同,可以从那些方面进行改进,如何改进。
庄继华边听边想,心中却在点头,这个厂长选得没错,不过最终还是打断他的话:“我看这样。先生产馏,让工人和技术人员熟悉设备,否则就算你改动了。废品率也惊人,然后你再组织人进行改动,什么都有个积累过程。将来我们也要独立设计坦克,不过谢厂长,你要过于追求重型坦克,我们的国情与德国和苏俄不一样,我还是倾向中型坦克,性价比恰当小日本的反坦克能力低下。”
说到这里他停顿下,象是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对了,您是轻型坦克,当初达成的协议不是中型坦克吗?怎么变成轻型坦克了。”
谢元映有推推眼睛,有些木纳的说:“是这样,我们没有造坦克的经验,而且对苏俄的坦克不了解,在协议中,他们一直说防是中型坦克,可实际上他是一款轻型坦克。”
庄继华明白了。敢情老子是上当了,苏俄给了个山塞版的中型坦克,妈的,在心里恨恨骂一句。这个哑巴亏只好吃了,老子以后一定要找回来。
“老谢,半年不行,三个月,三个月以后一定要生产出坦克。”庄继华不容置疑的说。
“:个月?”谢元映很是犹疑,庄继华没等他的质疑出口就打断他的话:“战争需要就是一切,拖延的时间已经太久了。
坦克出来后,并不能立即投入战斗,坦克兵是技术兵种,需要长时间练,才能发挥坦克的威力,早一天出来,早一天上战场。”
谢元映叹口气默认的点点头,庄继华的风格早就贯穿了整个西南开发队,追求高速度,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也正是因为这样才在短短五年时间里建起了可满足数十万人的国防工业。
庄继华心情却很复杂。从苏俄援助的几百辆坦克,在武汉编成第五集团军,这个集团军有一个坦克师,一个装甲师,一个步兵军,这是中国第一个机械化集团军,但这个集团军眼中缺少练,坦克兵与步兵完全不同,没有半年的练是不能上的战场的,更何况其中还有战术练,诸兵种合成,等等,就这样投入战场,能发挥多大效果,庄继华不
好。
在离开昆明之前,庄继华又在警备司令部召集云南警备司令冉瑞举黄浦二期,西南开发队出身。五十八军教导师师长杨运新和六十年教导师师长苏泽黄浦三期开了个联席会议,在会上决定由警备司令部出面组建一个新军,番号待定,甲种军三个师,这个军必须在五个月内编成,所需武器向西南行营申请,同时强调编组新军的同时不能耽误前线部队的补充。
在昆明平了一连串蛮横的命令后,才离开昆明到滇西,滇西是他云南之行的重点,而也一直派驻要员就地指挥,李安定就长驻滇西。…
以前冯诡还认为庄继华把李安定放在这里是因为蒋介石的原因,可现在滇西已经成为中国沟通外界的重要交通通道,李安定此时的位置变得至关重要。
广州虽然还没陷落,但由于日本海军的封锁,军事装备已经很难从广东上岸,大部分军需和工厂设备都在仰光上岸,通过滇缅公路运到国内。李安定不仅空置了滇西的党政军系统,还组建了一个运输队,这个运输队有各种汽车两百辆,在滇缅公路上昼夜穿梭不停,将大批物资运入国内,这其中也就产生巨大利益,因此李安定的压力也徒然变大,要不是他后面站着庄继华,恐怕也已经被赶走了。
滇西行政专署设在保山,保山坐落在滇西崇山峻岭中,这里也是少数民族聚居区,俸族、白族、苗族、彝族,数量高达令人惊讶的三十多种,这些民族有各种不同的风俗习惯,民族之间的矛盾也很多,打冤家的事层出不穷。
这里的汉人是少数,主要集中在腾冲、龙陵、凤山等县城内,城外大都是汉化的少数民族,不过这里汉化的程度比起西康来说还差,会说汉语的都是少数。
不过保山却是个物资丰富的地方,腾冲盛产玉石,龙陵发现大型煤矿。随着滇缅公路开通,这里的开发也加速了。部分眼光敏锐的商家来到这里投资。开设商店工厂,将本地土特产销往四”广东武汉等地,李安定也引进资金开发龙陵煤矿,在保山开工建设发电厂。
“嗯”看着眼前忙砾的工地,发电厂的设备还没完全到位,工人正在英国工程师的指挥下进行安装,扭头脸色黝黑的李安定,庄继华忍不住叹口气:“于一,这些年苦了你了。”
李安定淡淡一笑,他早就不存重返政治中心的心思了,蒋介石宁可授予勋章,也不愿将他召回,将他心中最后那点微微的期望浇灭。
李安定现在是省党部主任,按理这个职务已经不低了,可他知道,这是庄继华力争的结果,陈立夫心中不知有多恨,冯诡在暗中盯着他,等着他犯错,所以他干脆将省党部的事交给书记长,这个书记长是中央党部下来的,他自己跑到滇西来,把全部精力投入到滇西开发中。本站祈地址已更改为:慨除心,删敬请登陆!
“滇西现在的位置越来越重要了,将来还会变得更重要,于一,你要有准备。”
“我知道”李安定点点头;“我成立了滇西边境警察总队,下面有五个大队,各县还有警察分队,都是加强团编制,只要你一声令下可以拉出一个师,只是缺少有战斗经验的军官,另外还缺少重武器,一个。分队只有一挺重机枪。一个中队;营级编制;只有一挺轻机枪。”
“不用急,还有时间,装备会慢慢给你补。”庄继华赞赏的点点头,李安定的成绩已经超过他的预期,他居然能想到在保安团外成立独立的警察总队。
“发电厂的设计发电能力是多少?”庄继华看了看又问。
“二十万千瓦李安定说着向前走了一步,他的腰依旧笔直,深黄色的军装衬出勃勃英气:“文革,说实话,滇西其实是个好地方,这里的百姓淳朴,物产丰富,给我十年时间,我能把滇西变成广东。”
“现在也行呀”庄继华笑道:“你现在还有什么困难?。
李安定深深吸口气,扭头看着庄继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最大的困难是干部,这里的民族太多,我们汉人很难取得他们的信任,而且由于生活方式不同。象减租减息、粮食管制、居民身份证等措施在这里很难实施,有些事情我都感到很棘手,难以解决。”
庄继华想了想说:“我看有必要成立一个民族学校。培养民族干部,于一,我给你个建议,在对待少数民族上,要克己,甚至有些时候要委屈自己。”说到这里他沉默下,才补充说:“民族干部学校,我疏忽了,早就应该成立一所这样的学校,培养我们的民族干部。”
“民族干部学校?。李安定重复一句,渐渐的脸上露出笑容,随后叹服道:“文革。你知道吗,你最让人佩服的就是,不管什么事,到了你手里,总有解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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