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丞相府。
“爹,你找我们可是有什么事情要交待。”蓝梦蝶率先开口道,手帕绕在指间,白晳的肌肤若隐若现。
上次蓝齐儿回府可是害得她们足不出户都近一个多月了,想想真是气愤又憋屈,还好她们的脸没事儿,否则定叫她不得好死。没想到那一次她竟然那样的有恃无恐,就连她们的母亲如此有心机有谋略都没能将她拉下马,可见她真的已经完全变了。
她的强大已经是无需质疑的,更何况还有轩辕陌护着她,就算真的毁了她们的容貌,有轩辕陌在,谁又能动她分毫,有轩辕陌的宠爱,这个天下间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
那个男人,是神一样的化身。
若有若无的摸摸自己变得光滑的脸蛋,心中的喜悦自是不必明说,百兽节的到来可是她们大好的机会,若是因为容貌而无法出席,那才是最大的损失。
问过那么多的名医,起初愣是没有一个大夫可以说出她们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奇痒难忍之外,便是红肿得吓人,那些庸医除了嘱咐她们不能抓不能捞之外,连药都不敢开,还好过了五六天之后,那些红肿竟然自己消失了。那几天她们成天躲在房里,还是能听到那些贱婢说她们是猪头,丑得不行。
即使当时她们就已经将那些嚼舌根的贱婢处死了,可心里那股气还是消不了,非得好好教训蓝齐儿之后,看到她跪地求饶时才能解她们心中的恨意,也正是为此,她们五个面和心不和的女人又有了聚在一起的理由,因为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现在回想起来,蓝齐儿算是手下留情了,否则就算真的毁了她们的脸,谁又敢说什么,听说她在锦王府将六个夫人弄得死的人,伤的伤,总之是没有一个好好的,谁又敢去锦王府过问半句。
她的地位已经无法憾动半分,她们也唯有另谋出路了。
即使蓝齐儿对她们留有余地,然而她们的心中却不能放过她,那日之辱必要寻个机会报复回来,杀了她才是真正的永绝后患的上上之策。
“都坐下,为父有话要对你们说。”蓝文博看着五个亭亭玉立的女儿,他的一生没有半子,女儿却有十七个,也只有这五个相貌算是最上等的,对于她们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那日,他曾经以为想要利用女儿们嫁个好夫婿来稳固他地位的想法也将破灭,不曾想过她们的脸竟然会好,蓝齐儿果真是手下留情了,否则他也只能任由她,哪怕说她半句。
没有儿子,他的官道无人继承,只有用这些女儿换得他的地们更加稳固,希望她们一个个都要争气才好,不然他还有什么可以指望的。或许这就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让他一生都没能有个儿子可以为他送终。
思绪一转,蓝文博叹息一声,他怎么忘了,他的女儿里最出色的,最厉害的,年纪最轻的是倾城绝色的蓝齐儿,她的美貌比之她的母亲更加灵动,出尘,世间还有谁能与之相比。
只是蓝齐儿对他只有恨意,他们之间的关系能维持现在这样已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倘若她不顾父女之情一心要报复,他又能做什么呢?红颜碎之事,轩辕陌大有追根究底之势,他想的法子纵使挑不出毛病来,到了他的手中还是会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他一番心血的斟酌,小心的解释却敌不过蓝齐儿对轩辕陌说的一句话,他又怎么会忘记那日在书房之中,蓝齐儿对轩辕陌说的话:亲亲相公,何必追究已经发生的事情,若真的想知道动动嘴也是查得明白的。
轩辕陌只是微眯了眼,便让他回自己的府里,说那件事情他不追究了。
“是。”五个女人互看一眼,提着裙子坐下,安安静静的不言不语。
就算她们聪明,却也在她们父亲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打什么主意,毕竟有一句话叫做:姜还是老的辣。她们是他的女儿,从一出生是女儿身开始,她便只有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价值,否则她们便会如其他姐妹一样,早早被父亲送出相府,嫁给什么人全然不是她们可以决定的,甚至连面都没有见上就要出嫁,那是她们断然接受不了的。
因此,她们自懂事以来,就不断的用自己的聪明去争宠,再辛苦也要学习别人不会做之事,琴棋书画她们要样样学精,要比别人强,比别人厉害。从小她们就生活在勾心斗角里,没有心机,她们根本活不到现在。
丞相夫人走进房里,对着蓝相行了礼,坐到他的旁边,她的心中怎能对他不恨,结发夫妻多年,他竟然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听信蓝齐儿那个贱人的话打了她,可知她因此而成为下人口中议论嘲讽的对象,虽不敢明着说,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
一旦被她发现,不是打个半死丢出丞相府就是想尽残忍的手段除之,她不允许任何人那样说她,更何况是那些低贱的奴婢跟奴才,死几个根本不算是一回事。萧婧琪发现自己对蓝齐儿的恨早已超过对她母亲凌薇儿的恨,果真她们是母女,都是一样的下贱。
都想要抢走属于她的东西,她是死都不会让她们那样称心如意的。哪怕某一天真的被逼得必须一死,那又如何,她总会拖上几个垫背的。
“老爷,有什么话你可以交待了。”低眉顺目的柔声道,眼下她并不打算跟他撕破脸,毕竟她的实权还不够强大,外面还需要他的周旋。并且他好像也留了心思,并不如以前那般信任她,就连账房所有的支出都必须先给他过目才可以,他已经对她动了疑心。
这是眼下她必须解决的,否则吃亏的只有她,再怎么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儿而已,很多地方都需要依附着一个强大的男人,而他,当朝丞相,地位实在不低了。
蓝文博睨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原配妻子,如今对她总是摆不出好脸色来,“你们几个年纪已经不小了,齐儿是为父最小的女儿,都已经成亲快一年之久,你们的婚事也要抓紧办。”以往对她还有着几分情意,如今不知还剩下些什么。
如果某天他知道,凌薇儿的死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他对萧婧琪又当如何呢?
他一直纵容她们自行选择夫婿,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他的女儿个个眼高于顶,看得上眼的自是不会差到哪里去,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已经不想继续等下去,等也是等不出一个结果来。
等她们的年纪再大些,想要嫁个有权有势的就更难了,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老女人回家抱着,她们已经错过最佳的出嫁年龄十六岁,他若是不逼着,还能有什么盼头。
皇上的十个儿子,除去已经有正王妃或者侧妃的王爷四位,还剩下六位,百兽节是最恰当的机会,他希望她们把握好这最后的机会,否则也只能由他来安排,只要门当户对,倒是要先嫁两个出去。
“老爷,好好的你提她做什么?”萧婧琪嗤笑,齐儿,叫得可真是亲切,以前怎不见他如此。
只怕他这也不过是拿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蓝齐儿恨所有的丞相府里的人,自然也包括他这个亲生父亲,曾经他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于她生下来就想要将她丢出丞相府,是她说要留着,当年她只是想要将她留在府里看着她生不如死的活着,哪里会知道养虎终成患,还是一个除不去的心腹大患。
当年若早知会有这样的一天,她是不可能留下她的贱命,又岂会让她欺到她的头上来,可恨,可气呀。
“她就是比你生的女儿争气。”蓝文博丝毫不给萧婧琪面子,朝中大臣谁人不说锦王妃聪明睿智,就连皇上太后都多加褒奖,对她的赏赐就连太子妃也不曾得到过,就足以证明蓝齐儿今时今日的地位如何的强大。
锦王府中出的六夫人事件已让蓝齐儿成为天都百姓人口相传的人物,她如何抽丝拨茧,步步紧逼,最后寻出真凶,为自己洗清冤屈的,又是如何护住自己的贴身侍女,将始作俑者处以正罚的。
对待一个伺候她的丫鬟都如此有情有义,怎不叫她被百姓人口相传,人人称赞,她在百姓的心中也如救世主一样,倘若轩辕陌是神,她蓝齐儿也如仙一样有地位了。
薇儿的女儿,不仅有她的智慧,更是比她更为出众,不单是相貌无人能比,就算是她的谋略与胆量也足以与男子相提并论,甚至更强。
他从未放在心上的女儿,如今被同僚称赞他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倒是让他面子上挂不住,对蓝齐儿他何曾有过一丝关心,一丝在意,打她出生不足一月便被他丢弃在后院,无人理会。能活到现在,平安的长大,都是薇儿在保佑着吧!
按理说,他最爱女人的生下的孩子定会是他最疼爱的女儿,可是对于蓝齐儿的血缘他的心中总是有一根刺,想疼又害怕,为什么她最爱的女人要背叛他,他对她那样的独宠,只有不能给她正室的身份,为什么要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是一个男人,也有恨啊。
刚出生的蓝齐儿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望着他,那模样像极薇儿望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中疼痛无比,不敢继续看着她,他让萧婧琪将蓝齐儿送出丞相府,给些银两让别人养着,可是萧婧琪却说让她留在府中,她毕竟是他的女儿。
最后,他虽是留下了蓝齐儿,却不曾再看过她一眼,也不关心她是如何在丞相府中生活的,直到那一次太后驾临丞相府,无意在看到后院里一脸恬静的蓝齐儿,隔天便下旨将她赐婚给锦王轩辕陌,他才想起原来他还有一个小女儿。
长大后的蓝齐儿比凌薇儿更加的美丽动人,她娴静的模样,静静的不言不语,任别人说什么不是什么,她甚至是怕他的,不敢开口跟他说上一句话,更是不敢看他一眼,胆小如鼠,他的薇儿是那般豪气活泼的女子,怎能生出这样性子的女儿来。
在蓝齐儿的身上他寻不到一丝像他的地方,更是加深他内心里的怀疑,那种男人自尊心作祟的心理让他更是不喜欢蓝齐儿,她的婚事太后一手操办,丞相府根本没有出任何的东西,连回门那样的大礼,他都以锦王殿下事忙为由,让他不必带蓝齐儿回门,让她成为整个天都城百姓的笑话。
他的沉思被萧婧琪打断,心中对她更是无比的厌烦,不知道她是不是年纪大了,说话做事越来越没有规矩,是时候要好好学学。
“你——”比她生的女儿争气,萧婧琪最恨听到这样的话,别人说也就罢了,他说就是不可以。手伸出去又缩了回来,她要忍着。
“你还是学不会规矩么?”蓝相垂下眸子,声音便得有些冷淡,他说的是事实,她的女儿除了会比吃比穿,比谁的首饰漂亮精致之外,还干过什么让他面上有光的事情。以前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罢了,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如此下去。
对于他府里的这些女儿,他在大臣们口中听来的无非是她们的衣服有多么的华丽贵气,首饰是怎么的奢华难求,都说他这个做父亲宠女儿,只有他的心里明白,其中的贬意又有几分。他们这些朝中大臣的子女平日里都有聚会,谈论的也无非就是这些。
丞相府当家做主的人是他,不是他的女人。
“是。”恨恨的咬着牙,萧婧琪自然明白他的话里有怎样的警告,她又哪里会忘,就是因为这么个小动作,被蓝齐儿教训的。
平日里她蛮横习惯了,谁敢在她面前指手划脚,现在这样处处受限制,真是叫她受不了。
“百兽节是你们最后的机会,如果没有人上门提亲,为父会为你们做主,即使不是王爷世子你们也要出嫁,听明白了吗?”多的废话他不想说,相信她们也能体会。
“女儿们知道了,爹爹。”五个人规规矩矩的行个礼,齐声应道。
“那就好,若是需要什么就直接跟账房说,好好准备。”要想钓到大鱼,不花些银两作饵又怎么可以,在这一点上他可是很开明的。
“爹爹,这次有几位王爷要参加。”蓝梦瑶心里着急了,她是五姐妹中最年长的,首当其充就是她,不管是否是她所喜欢的,都要先拿下在说。
蓝相微微一笑,像极了一只老狐狸,如果他不点上这一把火,她们是不会心急的,这样的情况他很乐意见到,“洛王殿下都已经回到天都城,皇上所有的儿子都会出席。”
“爹爹的意思是洛王殿下也回宫了么?”蓝梦沁有些吃惊的问道,那个病鬼不是一直在天山么,竟然也回来了,是不是说他的身体痊愈了。
她一直都记得,轩辕洛是一个长得比女人还要美艳的男子,他的皮肤好得惊人,连女子看了都会嫉妒,而他对她们五姐妹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儿好意,只因曾经他在她们的手中护下了蓝齐儿,对她们的恶行只怕已经了然于心了。
也幸好他不是一个喜爱搬弄是非的男人,否则只怕她们的臭名已经天下闻名了,哪里还能有男人喜欢她们,如果轩辕洛是个身体健康的男人,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毕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守活寡那样的傻事有哪个女人愿意干。
“嗯,如果可以嫁给洛王,还能产下一子的话,你们的地位可就非同日而语了。”皇上最大的心病就是洛王,寻过多少名医都不曾治好他的病,若有朝一日去了,他的王位便都属于他的王妃所有,那可是世袭的呀。
“爹,那不是明摆着做寡妇么?”蓝梦蝶讽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们五个,哪位王爷都有可能看得上,就只有他——轩辕洛看不上。
“为父不管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该怎么做自个心里清楚明白就好,否则以后也别怪我这个做爹的对你们不好。”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他给了她们锦衣玉食,也该轮到她们为他做些事情。
“是,爹爹。”蓝芮涵,蓝婧涵同声说道,乖乖巧巧的,不多言不多语,静静的听着。
细细的嗓音不出彩,却如清泉一般流进人的心里,蓝相不觉抬头凝视最边上的双生子女儿,一模一样的容貌,连说话的语气都是一样的,“你们两个也好要好好努力,知道吗?”
“女儿明白。”还是异口同声,在蓝相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时,她们不会主动表现,因为聪明的女人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光芒。
她们的母亲没有萧婧琪的权力,甚至于要在她的脚下生存着,如果不是她们还有利用价值,萧婧琪又哪里容得下她们,凡事除了小心还是小心,早就已经是她们自幼便要学习谨记的东西,否则要付出的便是命的代价。
小心的忍着,受着,因为总有一天,她们会将欺负她们的人踩在脚下,让她们永不翻身的。
“好了,你们下去吧!”手抚着额角,蓝相觉得累极,另一只手挥了挥,他想要一个人安静呆会儿,顺便想想周全的计划。
“爹爹,女儿们告退了。”五个人一起站起身,柔柔的行礼,静静的退出房间。
“老爷可是累了,要不要妾身泡杯参茶给你。”明显的萧婧琪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自从蓝齐儿归府之后,他便不曾总是留在她的房里,去得最多的是芮涵跟婧涵的母亲那里,虽说那个女人一直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还是有必要留一手才好。
从刚才的情况看来,她的相公更在意是那对双生花姐妹,对她的女儿全然是贬,狩猎场上,一切都还得有他的打点,她的女儿才能尽展风采,讨好他,放低姿态才是最明智的。
“不用了,你也下去休息,趁还有时间,好好教教那三个孩子,机不可失。”蓝相闭着双目,只想静静呆会儿。
既然在他的身上下不了功夫,她也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办事,“是,老爷先休息一会儿,妾身在晚膳前叫您。”
没有说话,伸了一下手,蓝相保持着姿势,直到房门合上时才睁开眼,他也想要看看他的夫人到底瞒了他多少事情。
翌日。
阳光普照,青山绿树之间,浩浩荡荡的皇室狩猎队已经出了天都城,在山间宽阔的官道上行走了,一路行来,列队整齐化一,训练有速。
明黄色的金銮龙辇之上,天恒帝端坐于上,开启的精致小窗可以将一路景色尽收眼底,偶有微风拂过,送来阵阵清凉之气。不时跟与他同坐的轩辕洛说上几句话,心情自然更是好了起来,连恼人的炎热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轩辕洛的身体学是时不时的不舒服,即使每日服用师父准备的药物,他还是觉得整颗心都快要裂开一样的抽痛着,这一切都是他自已的选择,难受还是要强忍着,否则换来的便只有无穷无尽的担心,那并不是现在的他想要得到的。
捂着心口,他还可以感觉到那颗跳动得比常人慢许多的心脏,一下一下的跳着,静静的,微弱的,却是跳动着的,他便已经很感激。
曾经他也想过一死,却是放不下这么多爱着他的人,还有他的母亲,拼尽全力也要生下他的恩情,他怎么可以那么自私,只顾自己一个人的想法。
“洛儿,你可是不舒服。”天恒帝锐利的眼盯在轩辕洛捂在胸口的手掌,甚是担心的询问道。
这个孩子是他最大的心病,也是他最大的遗憾。
“父皇,儿臣没事,你别担心,只是想要感受一下自己心跳的速度,它很健康呢?”轩辕洛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如梨花一样纯美。
沉下了眼,片刻之后天恒帝抬起头来,手掌摸着儿子的肩,“不舒服千万要告诉父皇,别自己强忍着,知道吗?”这个儿子哪里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他若是不想说的话,谁也别想从他的嘴里套出来。
“是。”点点头,等他要说的时候,便是他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现在,时候还不到。
“嗯。”天恒帝不能如小时候一样抱抱他们,哪怕就是在他们小的时候,他也不能过多的亲近他们,怕他们会为人所害。
轩辕洛看着轿外的风景,比起前两日这样的天气对他已算是仁慈,偶来的一丝清风让他精神不少,心还是会时不时的抽痛一下,他早就已经习惯,根本不在意那么多。
天恒帝望着轩辕洛看向轿外,那种渴望的眼神时,心不住的疼痛起来,他何偿不知他的羡慕,他希望自己也是健康的,可以整日站在阳光下,可以自由自在的奔跑,可以做任何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只是那些他都做不到啊。
紧跟在后面的凤辇之上,坐着皇后娘娘跟两位贵妃,有说有笑,华现的轿辇之上亦没有丝毫的疲累之感。每年她们都会跟随皇上到凤歧山狩猎,虽说已经没有了新意,却还是想去,住在深宫里的女人,一旦出了宫门便有着难以言明的欣喜,哪怕她们依旧只能坐在华丽的轿辇之上,心境却已是大大的不同。
而最让她们有兴趣谈论的对象,非常不凑巧,正是锦王妃蓝齐儿,一说起她来,三个女人当真是可以唱出一台戏来,还很精彩呢?
凤歧山距天都城北城门五十里远,四面高山峻岭,中间有高低不一的一块面积宽广的山地,其间野兽遍布,杂草丛生,各种树木生长在其中,是个天然的狩猎场。它的地理位置更是奇特,典型的易守难攻,自古便是天都城北最天然最安全的一道防线,要从北城门进天都城,必须途经凤歧山脚下,没有第二条可走。
对于凤天王朝一年一度都会举行的百兽节,士兵的情绪显然要比其他主角来得兴奋,因为他们又可以观赏到狩猎场上的英雄,见识到他的英姿。
哪怕他们只是负责守卫,对于能够随君出行,在他们的心中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誉,值得子孙后代都铭记的事情,那是荣耀的象征。
每年进入凤歧山的侍卫都是要全部更换成新的,作为皇室专属的狩猎场,平日都有重兵把守在山下,算得上是禁地,非寻常人可以进入的。
“王妃,要不要喝点水。”青怜捧着茶杯,小声的问,总感觉蓝齐儿是睡着的,可为什么眼睛又没有闭上呢?
有人睡着时,眼睛还可以睁着的么?那样岂不是太吓人了,可她怎么觉得蓝齐儿就是美美的,莫不是她的眼睛出了什么大问题。
“我想要喝冰水。”蓝齐儿那个热啊,真的太热了,她非常不喜欢夏天,因为热得她全身冒汗,粘粘的很不舒服,要是现在让她泡在水里,她一百个一千个乐意。
古代要是能发明一台空调,她一定不懒将它发明出来,可那也只能是想象中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嘛,如果这个落后的时空可以先进到那种地步,她真的会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疯掉了。
以前她是绝对不会夏天出门的,当然要排除在特种部队的日子,就是因为那时候晒得太多,她才讨厌夏天的。想想那时有一段时间天天站在太阳底下,不动不说话,连汗水滴进眼睛里也不可以动一下,他们的耐心他们的意志力就是那样训练出来的。
那真不是假的,全是动真格的,如果规定时间内无论是故意的无意的动了一下,哪怕只是动动嘴角,一切前面所做的都统统白废,一切从头开始,丝毫不会讲情面的。无论你是谁,只要进了那里,你便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你是一个兵,绝对服从上级命令,那才是你的使命。
出发前,她让轩辕陌放了很多大冰块在软轿里,可她还是热啊,受不了。也不知别人是怎么过的,总之就是一句话,她快要热疯了。
“哦,好。”青怜觉得轿子里很凉快的,怎么她家王妃就差将舌头伸出来乘凉了,按照蓝齐儿的法子,她将小冰块穿进茶杯里,加上一些糖递到蓝齐儿的手中。
怎么看蓝齐儿的模样都像极了热疯了的小狗狗做出的动作,可是她不敢笑,不想被蓝齐儿扔下轿去,天知道外面有多大的太阳,她会晒死的。
接过杯子,三下五除二就解决掉了,还是觉得不够舒服,好后悔要跟来,真的好后悔,呆在王府多好,她的院子很凉快的,“我好热。”蓝齐儿尖叫着,为毛还要穿这么厚的衣服。
要知道在现代,她可以穿露脐装,可以穿超短裤,超短裙,哪里用得着长衣长裙的将自己裹得这么严实,虽说这已经是古代女人最薄的夏季服装,对于她来说还是痛苦啊。
活像在身上裹了几层棉布一样的,实在苦不堪言。
她抱怨着,真的很热,都睡不着,痛苦。
她的懒病犯起来又没处发真的会要人命的。
“王妃,你别心急,我给你扇扇。”顺手拿过一把扇子,青怜开始摇起来,如果这样还热,她也没办法了。
王妃到底知不知道她有多大的特权啊,别的王爷府上出来的王妃跟侧妃都坐进太子妃的轿辇了,只有她家主子最厉害,一个人坐一个这么大的轿辇还叫热,那些人不知道是不是都烤熟了。
也不知王妃以前是怎么过的,每年都有夏天来着,难道只有这一个夏天让蓝齐儿这么痛苦吗?反正她是不知道啦,以前蓝齐儿在丞相府应该没有这般好的待遇吧!就连她都觉得轿子里很凉快,透着丝丝从冰块上传来的凉意,非常的舒服。
“青怜,你把那个冰块搬到这里,扇子扇在上面,让凉气飘过来就好了。”那样会不会更好一些,让她睡着吧,那样就不这么痛苦了。
“哦。”伸出手感觉了一下,果然扇出来的风是凉的,一点儿也不烫人。
“好舒服,我先睡会儿。”实在困得不行,天知道她为什么要来受这样的罪。
“王妃就睡会儿好了。”青怜捂着嘴轻笑,她是跟着王妃沾了福气,否则也要在外面跟着行走,实在也很怕热来着。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