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涵这下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的一声惨叫,吓得面部悚白,挺着大肚子就手忙脚乱的往旁边乱抓,心里哀嚎着这次是太大意了,劝诱不成反遭厌恶,引以为傲的孩子就这样被睿哲推没了,自己也可能跟着丧命,不该下楼来的……
眼见就要摔到地上,把旁边的一干人等吓得目瞪口呆,忘记反应,突然有人一脚踹过来一只椅子,嗖的一声垫到邹小涵下盘下面,让她及时的栽到椅子上,虽仍然是被磕到了,但总算有了一个力的缓冲。
下一刻,旁边的人这才有了反应,飞奔过来稳住椅子,抢救惨叫中的邹小涵。
邹小涵则是惊魂未定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没有摔到地上,被人及时救下了,正好端端躺在椅子上,挽回了一条命,正要抒出一口气,圆滚滚的肚子突然隐隐痛起来,越来越痛,好像是刚才被磕着了,“啊,痛!”她抱着肚子痛叫出声,差点又从椅子上摔下去。
一旁的滕父彻底急了,被眼前的一幕气得发抖,手指儿子睿哲的鼻子,粗声怒吼:“还站在那做什么!抱小涵去医院呀!你是不是想一尸两命,才肯罢休?!”
滕睿哲不动如山,面色微冷,墨眸邪佞,轻轻一笑:“让我抱她去医院打胎么?刚才我与她的一番对话,你们都听到了?”
“可你也不能这么动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杀人犯法!”滕父怒气冲冲走过来,竟是抬手,迎面就是给高大伟岸的儿子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惊愕全场,自己却气得全身发抖,“孩子已经成形了,是你的骨肉,你就算不爱小涵,也该有人性!你当着这些叔公伯伯的面又想证明什么?人你都给我娶过来了,想证明你家暴、冷血无情吗?”
睿哲的俊脸被打偏,吃了平生以来父亲的第一次巴掌,用长指触了触嘴角,缓缓回头,眯眸冷笑:“我想证明什么,你老糊涂了看不出来么?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邹小涵怕我,又想死缠着我。为什么?因为她明知我讨厌她,憎恶她当初的下药逼婚之术,还在大庭广众之下,顶着大家闺秀的表皮,用孩子跟我讲条件!你当叔公伯伯是傻子,分辨不出我在外面住的真正原因?更没有眼睛的看到是邹小涵死缠了上来,我只是厌恶的推开了她?!你和邹小涵总是自作聪明的在大家面前丢丑,却不知道收敛!”
他冷笑不已,一双沉静的锐眸睥睨了四周一圈,转身迈步往家门外面走,根本不想管邹小涵死活。
滕父却暴怒不已,两只历经风霜的老眸已然猩红,怒呵一声‘站住’,势要拉住他的脚步:“孩子是你的,这个是铁定的事实,你躲都躲不掉!而且我要告诉你,夫妻财产共有,从你和小涵结婚的那一刻就存在了!你不要以为我将滕氏交予你,你就可以恣意妄为!小涵是你的妻子,她有权利在滕氏束约住你,要求你尽到做丈夫和孩子父亲的责任!你和她是一体的,有孩子、有家族、有名声,你这辈子就休想这么潇洒的离开!”
这句话,成功的让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再往外走,并蹙眉回头,瞥一眼在一旁看好戏的滕韦驰,反问父亲:“刚才是谁救了邹小涵,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刚才是谁救了邹小涵,孩子就是谁的;孩子是谁的,邹小涵以后就会帮谁,然后反你滕家!你老头子,正在亲手撮合一对外人,却用尽手段对付自己的儿子!不愧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好父亲呵!”
他掀唇轻笑,又迈步走回来,定定注视自己的父亲:“其实你可以等邹小涵生下孩子,鉴定是否为你滕家血脉之后,再将滕氏的那些股份划给邹小涵也不迟!你知不知道,这堂兄与堂弟的dna相似度也有百分之二十,外貌的相似度更是百分之五十以上?如果往演艺界发展,这裸替替身都不需去外面找了。只要堂兄稍稍装扮一下,脱光衣服躺被子里,不开灯,谁认得出那是堂兄还是堂弟!呵。”
他瞥一眼旁边同样冷笑盯着他的滕韦驰,再低声补上一句:“所以爸,您现在该明白邹小涵刚才说的‘上次在电话里说的事’是指什么事了?她的意思就是――她与滕韦驰是有合作的,只要我愿意回头与她过日子,她就不会分割我与她的夫妻共有财产,将滕氏股份让出去,让滕韦驰得逞。呵,有没有想到您娶的好媳妇是这样的白眼狼?你们一步步的为自己着想,她也会一步步的为自己铺后路,当你一次次的‘允许’我与黛蔺交往的时候,她这心里,可恨着呢!恨你和妈当初对她的承诺呢,竟允许自己儿子在外面找女人?不过父亲您也有大本事,不仅对我和黛蔺出尔反尔,对韦驰出尔反尔,更对你娶的好媳妇出尔反尔,真不枉‘厉害’一词!”
滕父脸色大变,早在儿子说第一句的时候,就想起刚才情急之下,是滕韦驰一脚将椅子踢过来,抢救了小涵!加上最近滕韦驰的稳坐钓鱼台,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只等收网,他更是在这一刻,想到了这个能让滕韦驰如此镇定的关键人物!
难道小涵真与滕韦驰有关系吗?
千万不要!
他担忧疑虑的目光转到不远处滕韦驰迷人的俊脸上,看着侄儿脸上那抹阴冷的笑,心里已经冷了几分。
如果完全没有关系,韦驰刚才绝对不会那么及时的抢救小涵!他刚才分明一直在注意小涵和睿哲的一举一动,等着看邹小涵到底是站在睿哲那边,还是他那边!
这个认知,让他连连后退几步,震惊的目光不断在儿子和侄子脸上回转,魁梧的身躯突然坐到了凳子上。
滕睿哲看着父亲灰白的脸色,冷冷一笑,幽暗眼眸没有同情,而是露出浓浓的讥讽,掀唇轻轻的笑,笑他活该,扭头看向不远处的滕韦驰。
与父亲的对话,后半部分他是用很低的声音说的,滕韦驰虽然没有听见,但通过父亲的表情可以揣测得到。此刻,韦驰在微笑,为滕家的支离破碎欢笑庆祝,唇角勾起,俊目邪冷,儒雅的王子俊脸迷倒众生。
睿哲也在笑,薄如刀锋的唇勾成一个完美的弧度,静静看着滕韦驰。
今天过后,滕韦驰将要买大送小,既有邹小涵,又有一个邹小涵为他孕育的亲生孩子,直接把结婚生子的过程跨过去了,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了完完整整的一家三口,然后带着邹小涵给他的那些股份,靠自己的本事爬上滕氏主席的位子,结束大伯一家的统治时代!
只是矫揉造作的邹小涵真有这么容易得到自己的‘幸福’?这两人似乎忘了,邹小涵目前还是滕家引以为傲的儿媳妇,干干净净、端庄贤良的儿媳妇,邹家滕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
书记夫人坐在房里等待女儿的好消息,最后却听见客厅里传来女儿的尖叫声,吓得啥也不管了,顶着书记太太的身份就往楼下冲!
只见楼下,女儿挺着大肚子仰躺在椅子上,洁白的额头上净是冷汗,小脸惨白如纸,张夜蓉在旁边又是哭又是叫,让滕家的佣人赶紧送小姐去医院。
而小涵的丈夫睿哲,却在一旁冷眼看着,无论滕父怎么暴怒生气,勒令他送小涵去医院,他也是事不关己的笑着,让她这个岳母娘真想跑上前去抽他一巴掌,打掉他脸上那碍眼的笑!
不过幸好滕父走过去狠狠扇了一巴掌,才让她暂时出了一口恶气,没浪费时间的在这里跟他们滕家的人追究责任,送自己女儿去医院!
你们滕家先别得意,等着,等小涵被抢救过来,我邹家再来找你们算账!
她没有说一句话,心急如焚的撞开这里的人,抓着女儿的手,急匆匆往医院赶。
跟在她后面下楼的滕母见情况危急,也没有说什么话,跟着上了车,与书记夫人一起照顾小涵。结果上了救护车后,书记夫人怒不可遏的一把将滕母推开了,差点把她从救护车上推掉下去,大骂道:“滚远一点,不要在这里假惺惺!你滕家就没一个好东西,装什么装,若出了人命我邹家让你们滕家这群为了自己私利不择手段的人不得善终!”
一句话把旁边的医生护士都吓住了,想不到书记太太会发这么大的火,急忙拉住滕母的手,把反应不及的滕母从边弦上救回来,避免出事!
滕母被拉了上来,心头顿时火起,将手中帮小涵拿的衣服重重摔到地上,怒道:“你邹家又算什么东西!以为怀了孩子,你邹家就可以把我滕家的门槛都给拆了?当初我是出了馊主意,用责任套住他们,再让他们慢慢培养感情!但我给儿子下的是昏睡药,不是春药,就让小涵做做样子,留住清白之身,以免以后两人没有感情,她还可以找更好的!结果完事后,你那宝贝女儿就告诉我真做了,说是睿哲强了她,还有吻痕!我能怎么办?主意是我出的,媳妇是我挑的,我只有继续为儿子儿媳的幸福努力!然后婚后,小涵又告诉我怀孕了,就是那一次怀上的,我这个心里真是又喜又惊,就怕你那宝贝女儿又给我一个‘惊喜’,索性生米煮熟饭!你说一个服了昏睡药的男人怎么做?不就是你那宝贝女儿用了自己的方法吗!一个大家闺秀怎么懂这些!没有你这样的母亲,她能青出于蓝胜于蓝?!对,我是出馊主意的人,也不五十步笑百步,只要小涵是我的好媳妇,我就疼,绝不家丑外扬;只要不逼疯睿哲,我能为儿媳妇劝回儿子,就一定帮,一切为小辈好!结果你们母子现在是什么事,还带着佣嫂住进我家里了,动不动就抓奸。想逼宫?你自己先滚回你邹家去!”
她与书记夫人卯上了,走过来一把抓住邹夫人那胳膊往外面推:“小涵现在是我滕家的人,儿子儿媳吵架归我这婆婆管,轮不到你这外人插手!走,给我走!”
这次轮到书记夫人被拽得往车外退,吓得救护车的司机都不敢开车。
“太太,病人可能早产,还是等我们把病人送去医院再说好不好?”护士在一旁急声劝阻,提醒她们病人还躺床上叫痛呢,还要不要人命了!
“早产?”两位夫人同时回头,被吓得不轻,“怎么会这么严重?”
“对,病人的肚子被磕了,有早产迹象,我们需要赶快送病人去医院!”两位护士点点头,没时间再多做解释,一左一右把救护车车门飞快关上,让两位太太保持安静,在路上帮邹小涵实施抢救,“病人在阵痛、宫缩……”
“好,先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看你们滕家还说不说我们家小涵怀的是野种!”书记夫人休战,帮女儿把衣服从地上捡起来,怒气冲冲看着滕母,“在外面名声不好的人不是我女儿,而是你那在外面养野女人的好儿子!这次给他生下孩子,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滕母眉头一皱,看着亲家母那笃定且凶巴巴的目光,不知为何,心里好生后悔!一桩原本美好的姻缘,就那么在她的私自插手下,变成了邹滕两家的针锋相对,以及二伯一家对滕氏的虎视眈眈!
而现在,孩子要出世了,是值得欣喜、令人期待的事,却为何,成了书记夫人口中的砝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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