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素素怎么会在这里呢?前不久叶素素刚与睿哲在法院门口见过面,今天就来市政府上班了?而且叶素素打扮越来越妖艳了,虽然是一身简单的黑,或一身纯净的白,却柳腰莲脸、柔美飘逸,举手投足之间给人一种妖媚味,媚骨撩人。
裴如雪在一旁把她悄悄拉着,这才让她没有激动的站起身,暴露自己的位置。她压抑住了,看着前面的睿哲,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只见男人不动如山坐在前面,高大挺拔的背影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欣赏歌舞,欣然接受下属们给他安排的这场压轴好戏,并无诧异或惊喜之意。
而舞台上的叶素素,目光流转,柳眉如烟,把一首美妙的天外之音单独唱给他听,柔情似水的眼波一直放在他身上,眸含秋水,两颊笑涡霞光荡漾。
几分钟后,一曲作罢,叶素素反倒不说话,轻轻鞠了个躬,白裙飘飘退场了,然后换做他们部门的主任来给新市长致辞,长篇大论的表述一些发展理论,让文艺汇演进入尾声部分。
黛蔺见晚会还有几首歌舞就要谢幕了,决定提前离开,以免让熟人撞见她。但刚拉着如雪站起身,前面一排的位子上也有人站起身了,而且还是两个女人,一前一后往最边上走,悄悄离开大礼堂。
黛蔺认出她们是书记夫人蓝氏和萧梓的妻子高晚晴,两人从她身边走过,没有认出她,留下一阵淡淡香风,却听得她们在小声说话。
“蓝伯母,刚才那个白裙子女人非常眼熟,您认不认识?”
“认识是认识,但不熟,怎么了?”
“伯母您过来这边,我悄悄告诉您,这个女人是刚来市政府上班的,有背景有后台,所以才在市长部门里这么受欢迎。这几天我天天跟萧梓来市政府,听到办公厅里的同事说,这个女人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是个硕士,不仅人长的美,而且有能力有才华,在男人堆里很吃香。”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高晚晴稍稍一顿,这才小声答道:“伯母,我告诉您这些,是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她刚才唱歌的时候一直看着滕睿哲和萧梓他们这里,似乎与他们有什么交情。据我所知她是滕睿哲的前女友,一个温柔的大美人,两人认识不足为怪,但她为什么偏偏来市政厅工作?我总感觉她会跟萧梓也扯上关系,刚才那目光太风骚了……”
“听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叶素素与以前的样子有点不一样,倒像个狐狸精……”蓝氏点点头,把叶素素刚才直勾勾盯着滕睿哲的画面回想了一遍,顿时明白过来:“晚晴,我们现在去外面说,这里不方便。”
“嗯。”
两人站在最边上的走廊上悄悄走着,边走边说,扭头往后面看了一眼,见后面也有人提前离场,便不再说话,快步离去。
而后面的人是黛蔺和裴如雪,一前一后走着,装作不认识她俩,安静走出大礼堂。
黛蔺站在台阶上,望了望不远处干部们下榻的清河宾馆,带着如雪往相反的方向走。因为时逢开大会,锦城市的所有干部齐聚市委大院,书记夫人和高晚晴肯定是不会放过这个攀交情的机会,定是要去宾馆里拜访的。于是两人走在那两排整齐的黄金榕下,并不急着离开这座市委大院,而是在星空下散步。
裴如雪没想到压轴戏会是滕睿哲的前女友献唱,并且明目张胆的眉目传情,暗送秋波,所以她很担心黛蔺会想不开,影响到产后的状态,正要去安慰她,却见黛蔺走到大院的荷塘边,望着夜空下的莲叶田田深吸一口气,轻轻笑道:“我很小的时候,这里是个鱼塘,每到鱼出塘季节,大院里的保姆阿姨们便拿着网兜来这里买鱼,争抢着买最大的那一条。那时张夜蓉抢不赢,蓝阿姨就故意从这里经过,于是最大的那几条就以最便宜的价格分给书记伯伯家了。但是现在,蓝阿姨必须要上门去求人,才会有人理她,虚应她,这就是现实。我无需与她们计较,也不必把叶素素当做自己的假想敌,因果报应是互相循环的,如果叶素素真的是为了当年的那把火回来报复我,我是无话可说的。”
“当初她释然,是因为觉得睿哲不可能会喜欢上你,你也坐牢了,互相扯平?但后来睿哲就是爱上你了,所以她心里不平衡,回来报复?”如雪只是一个过客,过来度假的,所以对他们的事也只能了解一半,“我看她刚才唱歌的眼神,并不知道黛蔺你坐在台下。如果她知道你就坐在她面前,你猜她还敢不敢明目张胆的勾引睿哲?”
黛蔺闻言落寞一笑,晚风轻拂她颊旁的发丝:“那应该不叫勾引,而是旧情难忘。毕竟当初是我把他们拆散的,也是我在她伤心欲绝之下,与睿哲走在了一起。刚才看到那一幕,我倒不是伤心,而是五味陈杂,不知如何去面对她。呵,你说她勾引睿哲,可当初确实是她先和睿哲在一起,是我伤害了他们。”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应该想想你的孩子和叶素素突然出现的动机!”如雪对他们以前的事一知半解,但她看得到现在的状况,“你有了孩子,是睿哲的妻子,泽谦的妈咪!如果她真是一个善良之人,就该明白往事已成追忆,破镜难圆,不该破坏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就算当年是你纵火,不小心引燃了她的花店,可当初你年纪小不懂事,稍微受人挑唆,就会成为别人的棋子!而她是一个具有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心思是那样缜密,与睿哲的感情破裂了,怎能完全怪罪到你头上?!”
“不管怎样,纵火案是发生了,她也被毁容了。”黛蔺笑的苦涩,想起了睿哲以前与叶素素的恩爱,想起了他们的相濡以沫;他们是真心相爱,也是真心为对方付出,一起经历过很多风雨,同甘共苦,身心契合,反倒是她,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跑,一厢情愿的缠着睿哲。
那个时候叶素素不嫌隙么?换做她现在是睿哲的女人,看到叶素素对睿哲眉目传情,她也是心酸的。
如今她只能说,她没有资格在叶素素面前说她‘勾引’,她才是愧对的那一方。
与如雪在大院里走了一圈,带她在熟悉的地方看了看,给她讲以前的故事,时间不知不觉过了十点。她们裹着一身夜气,搭乘出租车,回到新房子。
两幢别墅的灯都大亮着,一边安安静静,一边吵吵闹闹。
但黛蔺走进门却发现,睿哲没有回来,隔壁亮灯的人是滕母,正在给儿子熨烫衣服,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她突然有些失落,回房把假发假牙套假眼镜取了,轻靠在床头休息。
现在与睿哲的这种状态像不像地下情呢?其实走上政治道路的他,注定会比以前更忙,更要注意保护隐私。
而她,一直在期盼着光明的到来,期盼着能早一点与睿哲携手并肩,做他堂堂正正的妻子,然而这个时候,叶素素出现了,光明正大出现在她面前。所以她总感觉这是天理循环,当初她是怎样抢别人的,今天她就要怎样还回去。
“太太,您没有带手机,滕总往家里打过很多电话,问您有没有回来。刚才为了不暴露您的行踪,他没有立即从礼堂追出来,眼睁睁看着您离开了,但他让保镖暗中护着您,送您安全回家。现在他在外面处理一些公事,马上就回来了。”女保镖在门外一五一十的禀报,显得房里更加冷清寂寥,“您需要喝碗热汤吗?”
“不需要,把谦谦抱过来跟我一起睡吧。”她将垂到颊边的发丝勾到耳后,直起身子去穿鞋,忽然觉得自己很累,从内至外的疲乏,“睿哲若是回来了,就让他在隔壁睡。今晚我和谦谦睡,明天早上再和他一起吃早餐。”
她走去门口接儿子,看到了女保镖ann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没做解释,轻轻关上了门。
当晚宝宝很乖,没有哭闹,乖乖躺在妈妈怀里。
她却闭着眼睛睡不着,听到了男人走到房门口的脚步声。他在门外站了一会,喊了一声‘黛蔺’,扭了扭门把手。
黛蔺睁开眼睛去看床头的闹钟,发现时间已经过整点了,她就这样又躺了几个小时,不曾入睡。
她没有应男人,装作睡了,重新闭上眼睛。
“黛蔺,素素进办公厅的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男人在门外为她耐心解释,声音低哑磁性,同样很疲累,“今天他们为我准备的节目,我事前并不知道,你不要多想。”
见黛蔺没回应,似乎真的睡了,他无奈的在门口走了两步,把衬衣的领口烦躁的扯了扯,眼睛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然后还是转过颀长的身子,往隔壁走去了。
罢了,今晚应酬喝了酒,还是不要让黛蔺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让她静静吧。
而门内,黛蔺原本要睡,怀里的宝宝却被爸爸的声音吵醒了,哭闹起来,一声高过一声,把爸爸离去的脚步拉回来。“乖。”黛蔺不得不把孩子抱在怀里哄,没法再装睡,也让门外的男人去而复返,等着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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