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人终于妥协了,不过他们不同意付战争赔款,因为他们不承认自己战争失败了,他们始终不承认自己打了一场战争,对外宣称塞北事件只是一次小规模的冲突而已,尼玛欧洲啥时候出现过加起来十几万人的冲突了,不是几千人就是大战役了吗。
但是英国人答应付钱了,以赎金的名义。
西方国家有给俘虏出赎金的习俗,虽然进入现代后这项习俗慢慢就被废除了,尤其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德国战败了,但是英法在德国的俘虏远远高于他们俘虏的德国人,因此这项制度就进行不下去了,否则谁给谁赔款还不一定呢。
现在为了先让本土士兵回国,以便平息国内紧张的整治气氛,英国人愿意重拾这一光荣传统。
经过激烈的拉锯式谈判,最终英国人同意为每人支付一千英镑――本来塞北整府要价是一万的。但是只同意先为两万三千名英国战俘支付赎金,至于印度兵,他们表示要通过对话解决。也就是说,他们不想为这些印度兵支付赎金,除非塞北政府愿意降价,比如每个印度人十英镑。
“太好了!英国牛终于肯出钱了。”
赵书礼拿到沈瑞麟带回来的协议文件后,兴奋的道。
沈瑞麟反倒不太感冒,他觉得利用这样的名义来从英国人手里掏钱太不光明正大了,他的想法是让英国人支付战争赔款。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胜利了,而这样的胜利对现在的中国来说是一个奇迹,将大大提高塞北在全国的地位,甚至是世界上的地位。而用俘虏来还钱,在他看来这是极不文明的,就像英国代表不情愿的签字时候说的,这是一种敲诈,是会受到全世界的鄙视的。
“是啊,两千多万英镑,司令又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啊。”
沈瑞麟叹气道,其实是在暗暗讽刺赵书礼要钱不要脸。
赵书礼听出了意思,知道这个在西方呆久了外交官,思维模式太西化了。他却不是这样的人,他心里始终认为不是所有的国际准则都要由西方人来制定的,对中国不利的那就是用来撕毁的。
“沈处长以为这仅仅是钱的问题吗?你认为我缺过钱吗!”赵书礼道,沈瑞麟在塞北的官方身份是外务处处长。
“除了钱还能有什么,难道还能证明我们打赢战争了?这样不会被承认的,反而会被耻笑的,我们塞北好歹也是代表数千万人的整府,这点钱跟我们的名誉比起来,孰轻孰重司令应该分的清楚的。”
沈瑞麟继续抱怨道。
“哈哈,沈处长你是搞外交的,难道你不觉得这其中有文章可以做吗?”
“文章,什么文章?”
“哎,英国人刚刚跟我们的军队打了一场仗,然后就付了几千万英镑给我们,这消息传出去后,国人怎么看?”
“你是说我们造谣说这是一笔战争赔款,这倒是有点道理,反正我们并没有签订合法的条约,只是签署了一个协议,一个意向书而已,双方也都约定好不签字不盖章,不留下纸面文件。这么说来,确实有文章可以做。”
“沈处长啊,造谣?我有那么下作吗?”
“那您的意思是?”
“把消息传出去,自然有人替我们发言的,用不着我们造谣。”
“您的意思是,买通报纸?”
“哎,你算是白在西方呆了,西方人的狡诈你是一点也没有学会啊,有空读读反经去吧。”赵书礼道:“买通报纸我们还怎么撇清自己啊?替我筹办一个新闻发布会吧,中外记者都邀请了。”
“您是要公开发布,这岂不太招摇了?”沈瑞麟道。
赵书礼摇摇头,这外交官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东啊,不耐烦道:“准备去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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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会有上百名记者参加,外国记者竟然占了多数,达到五百多,而中国记者仅有四百多。这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记者会,但是同时这又是一个极其简短的记者会。
“各位记者朋友,很高兴跟大家见面。在这里我荣幸的通知大家,塞北整府和英国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英国整府愿意像我塞北整府支付两千三百万英镑,同时我们也答应释放一部分英方俘虏,我认为这是双方一个互信的开端,相信不久我们将能就租界、治外法权以及关税自主问题达成意向了。”
赵书礼一出现在众多等候了许久的记者面前,就来了这一段开场白。
这在记者们看来有些突然,他们想着怎么着,这军阀上台后应该先客套客套两句的,比如说他们辛苦了,久等了之类的话,那里想到开场就直接进入正题,内容似乎还有点玄机。记者消化酝酿了一小会后,终于有人举手提问了。
赵书礼挑了一个中国记者让他提问。
“您好,我是大公报的记者。您的话我能理解为,英国整府支付了战争赔款吗?”
这就是赵书礼说的,不用自己造谣,别人都会往那里联想的。
“您怎么理解是您的自由,作为这次代表团的团长,我不过是有义务向大家陈述谈判的真实情况而已。”
然后赵书礼又选了一个举手的中国记者。
“您好,我是申报的记者,请问塞北整府有没有就战争损失做过评估,我个人觉得两千三百万英镑似乎无法弥补损失,而且您刚才提到释放一部分英军战俘,是不是意味着塞北整府还没有跟英国整府达成实质性的协议,释放全部战俘要等到谈判最终结束,英国整府支付完全部的赔款后呢。”
“这个问题牵扯到进一步的谈判内容,我无法回答你,抱歉!”
这时候,一个外国记者,站起来高举着手道:“抱歉失礼了,不过您能不能让我提个问题呢?”
显然老外着急了,赵书礼笑道:“请问。”
“我想知道的是,这到底是不是我国整府付出的战争赔款,据我所知我国从为承认过这次冲突事件是一次战争。您能不能具体的说明一下呢?或者有相关的协议,能不能展示出来。”
“抱歉,涉及到保密要求,我不能透露。”
赵书礼微笑着说道。
同时又对所有的记者道:“抱歉,各位记者朋友,今天的记者会就到此为止了,目前关于谈判的内容我只能透露这些,再次抱歉,下次记者会再见!”
说完赵书礼优雅的向所有人挥挥手,转身离去,他身上穿着的崭新军大衣笔挺。他是一个很讲究仪表的人,军装从来都是新的,旧的哪怕在完整也是不穿的。
这么简短的记者会可是这些记者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加上赵书礼脸上一直带着的自信的微笑(自信是这些记者们的理解),还有临走时候装逼的潇洒摸样,记者们觉得充满了神秘感。当然这就是赵书礼刻意营造出来的,目的是给他们足够大的发挥空间。
“司令,您这样发言不合适吧?”
回到住处,沈瑞麟一脸忧心忡忡的对赵书礼道。
“那里不合适了?有那句话说错了吗。”
“这倒没有,可是那笔钱明明是英国人支付的赎金啊,您怎么没有说明啊。”
“我不是说了吗,他们给了钱,我们也放了人啊。”
“可是您的说法,会让人联想的。”
“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他们爱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至于我有没有说清楚,或者限于我的表达能力没有表达清楚,这就怪不得我了吗!”
沈瑞麟脸皮抽了抽,心道:“这丫脸皮真厚!”
突然敲门声传来,接着杨强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司令,不好了,天津出事了!”
出事?能出什么事,那里可驻扎着五万塞北军呢!
赵书礼也是一脑门问号,直到看完了电报,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气得不轻。
跟英国人打完仗后,天津情况确实很乱,即驻扎着各国的杂牌部队,也有塞北五万军队,另外还有阎锡山的一些军队――虽然应英国的要求阎锡山答应退出了晋军驻天津部队,但是他是个老狐狸,天津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于是只撤出了一部分正规军,剩余的脱下军装,就地编入了保安部队,说是维护治安的,这部分军队有两万多人。
但是问题却不是出在这部分数量较大的保安部队身上,而是那些洋人杂牌部队。
当赵书礼的军队进驻天津后,军纪还是不错的,没有骚扰百姓的情况发生,当地报纸也是一阵表扬。但是其中是有魏冉手下一批土匪习气浓重的部队的,他们可以不骚扰百姓,但是偶尔溜出军营去哪个胡同里找点乐子还是要的,反正他们的军饷也没有拖过,每个士兵找点乐子的钱还是有的。
他们找乐子,法国美国的那些兵也是需要找乐子的,长期驻扎在国外,他们的生理需求也是要解决的吗。而天津这种地方最多,质量最高服务态度最好还是租界里。因此常常发生这样的情况,塞北军的某些士兵,脱下军装后,就跑进租界里面,经常跟那些外籍士兵同时在某个头牌门前排队,或者同在一个地方喝花酒。一次两次还好,时间一久终于出事了,几个美国大兵跟几个塞北军士兵,因为一个叫小桃红的女人发生了争执,为排队问题打了起来。这一打不要紧,美国大兵仗着自己的身份平时起复百姓惯了,塞北军士兵又没有穿军装,于是招呼左右找乐子的同伴围殴起这群塞北士兵。塞北这些士兵多是土匪出身,自然不甘心吃亏,况且自己的军队刚刚打赢了英国人,那可是世界霸主,你们美国佬算个什么东西,敢打老子,于是也召唤同伴,一场群架开打了。
打架也不要紧,美国兵打仗不行,惹是生非却是行家,在天津没少滋事,但是此时他们的对象可是军人。同样是军人,美国人是光明正大来玩的,塞北军是偷偷来玩的,但是双方都没忘记了一件事――带枪,步枪不敢带,但是有手枪的都带着手枪,毕竟这时候天津并不太平。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军官挨打挨重了不服气,贸然开枪了,还打死了人。于是混战升级了,能找到家伙的找家伙,双方开始下死手。最后还是塞北军这些土匪更彪悍一些,美国人先跑了,但是他们却不是忍了,他们也是嚣张惯了的人,回军营后,给长官一说,那长官估计是个牛仔也是头脑不冷静的家伙,竟然带头拿起枪冲到事发地点血洗了以为打赢,正在庆祝的那帮塞北军士兵。只有几个人带伤逃了出来,高凤举立即就把事件的原委电传给了赵书礼。
“怎么回事?为了一个小姐,打成这样!这不是添乱吗,眼下英国人的事情还没处理好,难道这些家伙打赢了两万多英籍士兵加上四万多印度兵组成的英国军队,就真的以为打败了世界霸主,真的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吗。还有是谁允许他们私自出军营到那种地方拈花惹草的,给高凤举发电质问。”
赵书礼发了一通大火,然后让杨强去发电。
结果杨强刚走没多久,就又回来了!
“发完了?”赵书礼问道。
杨强黑着个脸回答:“没有,是天津又发来电报了。”
“什么情况?”
“陈驰带兵攻进了公共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