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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礼第一次来这里是一个月前,当时他正在整顿外交部,各种纷繁的关系,走后门的,吃闲饭的,打酱油的二世祖充斥着这个重要的部门,他们站着位子却不作为,甚至处处扯后腿,赵书礼不能容忍这种情况,于是大刀阔斧的把这些人赶走了事,可是这些人的背后关系复杂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各种求情的,威胁的,他通通顶住了压力后,却又来了更多推荐人的,各种事情烦不胜烦。
然后那天他说要去轻松轻松,结果警卫旅长杨强就带他到了这个夜总会,说这里不错,要轻松来这里就对了。这里不是一般洋味十足的夜总会,而是中西混杂,设施也十分齐全,最重要的是这里很安全,地上只有一层,可是地下却有三层,都是加厚的钢混结构,比国府修建的经常坍塌的防空洞更坚固。
那次在低下一层,赵书礼泡了澡,然后趴着等人给他搓背,搓背的人技术不错,赵书礼一直闭着眼睛享受,可是当翻过身来,搓正面的时候,却发现搓澡工在某个部位上格外认真,顿时他感到不自在了,男人给男人搞那个玩意,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难道这搓澡工有什么特殊嗜好,于是赵书礼不悦的睁开了眼睛,想要训训这个变态的搓澡工,可是自己却愣住了,因为出现在他眼里的是一个娇滴滴的美女。而一整个澡堂里已经空无一人了,所有人都聚在出口处。披着浴衣遮挡着要害,正一副专注的神情看着赵书礼,似乎在等待他出丑。可是赵书礼的表现显然让他们失望了,赵书礼很自在。女儿搓澡这种事对后世来人来说算什么。于是他好整以暇的披上了自己的浴巾,无奈的对这女人笑了笑,问她怎么到重庆了。
观众很失望,可是现在让他们在回到澡堂也不妥当,因为这夜总会的女老板就在里面,他们可得罪不起,要走吧,也走不成。能到这个夜总会来的人都不简单,眼力价是有的,刚才他们就想离开,可是却发现出入口都有大量的陌生人。这些人一个个精神抖擞不似普通人,他们第一反应就是中央的蓝衣特务,恐怕有大事发生了,如果发生了大事,还有哪里比这里安全。于是一个个都不走了,就在出口处看着澡堂里的趣事。
堵住了这些客人的自然是赵书礼的保镖,为了跟蒋价石的蓝衣社或者军统等其他特务组织区分开,他们没敢穿黑衣。穿着各异按照自己喜好,各色都有。可是他们的军人气质还是被这些眼明的家伙们发现了。
赵书礼穿好了衣服后,跟夜总会老板。也就是当年他在上海冲动下扶起来的那个修脚女瑶华,询问了很多东西。原来日军刚刚占领上海后,她就通过各种关系,逃离了那里,而且没忘带走她的一批小姐妹们,后来跟着整府一路逃到了重庆,不想坐吃山空的她,再次重操旧业在这里开起了第一批高级夜总会。没想到生意兴隆。两人聊了很久,瑶华再次见到赵书礼看的出来很高兴,知道大半夜赵书礼才离开。
第二次赵书礼来也是为了放松的,这次他没第一次突然和拘谨了,认同了瑶华给他安排的单间,也默认了瑶华给他的服务,洗澡、修脚、按摩,还有掏耳朵,他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掏耳朵是那么多学问,竟然有几十种工具。这次又是半夜才走,当然没有干别的,是清白的男女关系。但是却让瑶华有些不高兴,瑶华问他难道不能留下,他说太忙了,清晨就要工作,留在这里不方便。
这次是第三次了,跟齐芳一进夜总会大门,服务生就认出他来了,叫他赵老板,然后请进了单间。没想到齐芳也跟了进来,她十分大方的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也找了一个女服务生帮她服务,而老板瑶华再次出现。显然赵书礼带了一个女人,瑶华不怎么高兴,赵书礼意识到这点是因为身上的不舒服,他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会按摩的女人手劲那么大,按的他身上生疼,透进了骨头里。
此时突然外面喧哗起来,大有一种鸡飞狗跳的声音。
“怎么了?”
赵书礼正不舒服呢,借势制止了继续狠狠捏他的瑶华。
只见瑶华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没什么,戴老板来搜地皮来了而已。”
搜地皮,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词,多数的意思是搜刮民脂民膏,而戴老板显然是蒋价石的心腹大特务戴笠。一瞬间赵书礼就明白了过来,显然瑶华到这里做生意不会太舒服,没有背景的话恐怕做不下去,当然她肯定有靠山,可是那靠山未必斗得过戴笠,但是戴笠也不至于跟那靠山撕破脸,于是瑶华必然是孝敬靠山的同时,还要孝敬戴笠一份子。
赵书礼问道:“多久了?”
瑶华苦着脸道:“一年多了,最近是越来越频繁了,大大小小的特务头子,有事没事都想在我这里扣一点,这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外面的喧哗已经到了近前,瑶华作势要走,却被赵书礼一把拉住。
“我还没洗完呢,你继续。”
说完,就老神在在的闭上了眼睛继续享受起来。
瑶华道:“我出去打发了他们在来吧。”
赵书礼霸道道:“不用,有我在这里,不会出事的,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了。”
闭着眼睛的赵书礼没有发现,雾气笼罩的洗澡间里,瑶华的眼睛已经湿了。
齐芳是个很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否则也不可能被蒋价石派到赵书礼身边当秘书了,她很识趣的笑笑说她洗好了,然后就穿起衣服走出了一个不算小却只有两个人在的洗澡间。可是她还没开门。赵书礼就喊了一声,杨强应声进来了。
“赵老板,什么事?”
赵书礼出来都是偷偷出来的,身份自然是保密。让手下称呼老板。
但是此时赵书礼却道:“什么事?有人惊扰了我洗澡了,我很不高兴,你说说作为中国政府第五集团军总司令,外交部部长,我是不是有权利不高兴啊。”
杨强突然有点懵,他老板说这话什么意思,是要亮明身份了?还是只是嘴里说说,要是亮明身份恐怕外面闹事的人很容易就搞定了。但是如此一来他的名声恐怕要受影响啊,这种地方以他的身份似乎不适合出现啊。
杨强还在琢磨赵书礼的意思,突然又听到了自己老板不满意的声音:“我说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外面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吗?”
杨强很为难。十几个特务而已,随随便便就摆平了,可是这里是重庆,不适合动粗啊,而且动粗后很容易惹来更多的整府特务。那样就不好处理了,尽管最后肯定不会有事,可是暴露了赵书礼在这里,就是一个丑闻了。
“没关系。还是我去处理吧,赵老板。”
齐芳娇笑道。赵老板那三个字还拖音老长。
赵书礼冷哼道:“杨强去吧,这是他的分内事。一个人也不要放走,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出了事自然是我担着,今天老子就霸道一回了,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戴笠反了天了。”
事情果然如杨强预料,逮了这些特务后,很快就招来了更多的特务。显然这几个特务不过是明面上的,或许根本就是来打秋风的马仔,真正的老大还在暗处盯着呢。上百的特务过来说这里有窝藏间谍,要查封这里,并且跟杨强他们动了手。直到动枪后,特务们也发现不对了,起先以为只是不长眼的地头蛇或者那个二世祖公子哥,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对方身手很好,人数众多,甚至多数人在动手前竟然他们都没看出来。特务们以为遇到同行了,或许是其他机构的特务也说不定,到了这里他们已经有了退的心思了。
但是需要一个台阶,于是亮出了戴笠的身份,希望对方知难而退,最不济服个软,大家都能过去。可是没想到对方是一步不让,告诉他们,如果识相立刻滚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否则大家都过不去。
就在特务们彻底生气了,决定把事情彻底搞大,先回去然后报告给戴老板后在定夺的时候,夜总会开进了军队。赵书礼的警卫旅整个开了过来,全副武装每人身上至少两支枪,一只一只冲锋枪,行动时全部坐着吉普车,这架势顿时就把特务们唬住了,他们知道捧上了硬茬了。特务头子,拉下脸来找杨强表示说是个误会。杨强此时也愣住了,谁通知这些部队来的,这可是这次赵书礼到重庆带来的唯一一只部队,人数还不到两千人,而且并不能进城。显然他们知道了赵书礼遇到了麻烦,且不说是谁通知他们的,显然此时事情闹大了,他们驻地是在郊外,显然一路闯进来的,这下子麻烦了。
杨强也想跟特务们大事化小,说白了,戴笠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笑盈盈的齐芳却不答应了。
“哈哈,不许动,缴枪不杀!”
特务愣了,杨强也愣了。
杨强到底心理素质强些,顿时反应过来:“人是叫的?”
齐芳点点头。
杨强又道:“简直是胡闹,你可把事情闹大了。”
齐芳笑道:“我看司令那意思,可不在乎事情大小呢,我倒想看看好戏呢。”
特务们只能自认倒霉,一个个乖乖的放下枪,特务头子态度和善的请求打个电话,杨强本是不想同意的,可齐芳却自作主张的同意了,杨强觉得这女人必然有主意了,不管是好主意还是坏主意,让她折腾去好了。现在只要赵司令不责罚,他就得念佛了。
特务们全被押上了军车。
而赵书礼还在享受着忧心忡忡的瑶华的服务。
“哎,我说,你别老拣一个地方捏啊,我这只手都要脱臼了。”
瑶华喃喃道:“对不起。”
赵书礼笑道:“没关系。好了,我得走了。把我衣服给我拿过来。”
瑶华啊了一声,然后小声道:“那你还来吗?”
赵书礼笑道:“放心,我来不来。以后都不会让人来这里找麻烦了,别说戴笠不行,就是老蒋也不行。”
瑶华脸色一红:“我说的不是这个。”
赵:“嗯,还来,说不定后天就来了,因为明天我要去监狱,哪里可不是好地方,少不得要来你这里去去霉运。”
赵书礼第二天真的去了监狱。这是他答应周先生的,而一直没去,不是没时间,而是在搜集信息。他要知道这里关押的都是什么人物。其中还真的有不少军事人才,这也难怪,游击队就是靠武装斗争起家的,转战大半个中国,恐怕他们中不懂军事的倒是少数吧。
监狱环境差到了极点。腐臭、肮脏、阴暗,面黄肌瘦、贫病交加、奄奄一息的犯人们显然受到了非人的待遇。来监狱前已经跟蒋价石打过了招呼,也说明了他的意思,那就是统一战线。尽管没有答应跟游击队一同发表宣言让他们借助自己的威望。但是赵书礼还是独自提出了,此时可此统战显然是正确的。所以蒋价石是知道自己的意图的。也同意了赵书礼来监狱参观。
在连威带吓下,守卫打开了一个单间的牢房。这里关押的是一个高级官员。他穿着单衫,白色单衫上破露处颇多,而且挂着凝结的血痂,显然这些破损是鞭挞造成的。此人跟其他犯人也一样,面黄肌瘦,但是精神矍铄。
“方先生,我来看你,是受周先生的委托!”
赵书礼和善的打招呼,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的精神力十分坚强,这是一个有信仰的人。
“哦?周先生,他还好吗。”
赵:“你们不知道他们的消息吗,他们现在在东北打游击,在敌后抵抗日军呢。”
方先生道:“我听说了,日本人打过来了,没想到我们的武装竟然也抗日了。哎,压迫尚未解除,外敌就来入侵,国之不幸啊。”
这些人跟自己的思想到底是有差异啊,他们信仰坚定,至死不渝,但是刚烈,宁折不弯,这种人一旦思想差了,对国家造成的危害甚至要大于汉奸走狗卖国贼。
觉得跟这人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赵书礼最后问道:“不知道方先生有什么要求没有,如果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方先生抬头看了看一身整洁西装的赵书礼笑道:“想必你是个大官儿吧,能不能借我们点钱。”
赵书礼笑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在这里,有钱你们也没处花啊。”
方先生笑道:“钱能通神,不,我们不信神。反正钱的作用很大啊,只要有钱,在哪里都能买到东西。我想拖这里的狱卒帮忙买些食物,这里的同志实在是太辛苦了,能多一点食物,就能少死几个人。”
赵书礼疑惑道:“难道你们的粮食供给都不能够生存吗?”
他知道这些人可是所谓的整治犯,除非枪毙,这些人的生命还是能得到最起码的保证的啊,至于那些普通的犯人,现在整府都懒得抓了,因为抓了还要养着。
方先生叹道:“层层扒皮,钱到监狱的时候,就不知道被刮了多少层了,监狱长刮一层,副职刮一层,基层还要刮一层,就是这些看守也要刮,刮了这么多层自然要饿死人了。我们的人在饿死,他们却发了财。”
这算什么,刮犯人钱,这跟抢乞丐饭有什么区别。赵书礼往旁边的狱卒看去,狱卒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叹气道:“有啥子办法哟,家里老婆孩子都要养,这工资就十几块,好多年没涨了,可这粮食涨的是哗哗的,在这样下去我们也要饿死喽。”
方先生冷哼道:“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救济粮贪,捐助款也贪。这就是你们的整府!”
赵:“也是你的整府。”
方先生继续冷哼道:“不是我的整府,是我要励志打到的整府。”
内心很沉重,突然蹲了下来,对着方先生认真道:“打到,打到,你们就知道暴力。你们可知道一个来之不易的安稳对老百姓多么重要吗,打到一个旧统治者,建立一个新统治者,中国几千年的命运难道就要如此继续循环下去吗。难道不能和平谈判,都有耐心慢慢改进吗。”
方先生还是冷哼道:“我们是要建立一个新世界的,一个理想的世界,一个劳苦大众的世界。我们跟你们是不一样的,历史最终会证明这一点。”
“历史最终证明是一丘之貉”,赵书礼心道,嘴里叹息道:“你们这种人被理想弄傻了,以前只以为你们对别人没有人性,其实你们已经被你们的思想先洗脑到了没人性了,对自己太残忍了。这其实也是一种传,销,只不过大家都乐此不疲。我们这是一个什么社会啊。”
赵书礼从监狱中出来后,竟然觉得自己颤颤巍巍的,精神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他知道很多内幕,在这国府中,财政部的官员利用货币发行,倒卖美元甚至塞北币不是秘密,所得官员们按照级别各有一份。前线士兵则跟占领区勾勾搭搭,你跟占领区老百姓做生意也就罢了,更可气的是,还有跟日本人做生意的,汤恩伯在豫西跟日本人的生意做的风风火火,嚣张的扬言就没有他买不到的东西,但是他买的更多,包括美国人从驼峰航线上运来的青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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