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震引发的血案003
李南辉看着自己办公桌上,已经堆满了擦过鼻涕眼泪的餐巾纸,而阮晓培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坐在桌子前面的凳子上如泣如诉,他不由得一阵光火,也顾不得谁嘱咐或者这女人背后站着谁了,坐到自己位置上训斥道:“小阮,你给我闭嘴!”
阮晓培从没看到李南辉发这么大火,登时收起了撒泼般的哭嚎,抽泣着依旧嘟嘟囔囔,李南辉气不打一处来,站起来把办公桌一拍吼道:“这里是堂堂政府机关,你这样寻死觅活的成什么体统,要跳楼回你自己办公室跳去,别在我这里装疯卖傻!”
“李秘书长,你可是当着闫秘书长的面答应我的,今天赵市长要赶我,你如果帮我说说好话,告诉他我的能力,他肯定就接受了,可你进屋后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我赶出来,让我怎么给同事们交代呀!”阮晓培还是喋喋不休。[]
“你可真够蠢的!”李南辉也被这个女人气的豁出去了,冷冰冰讥讽道:“你自己去照照镜子,今天你的打扮活脱脱就是夜总会的三陪小姐,哪里有半点机关公务员的庄重高雅?别说赵市长不敢要你,我估计这会子把你派给闫秘书长用他也不敢答应,要是领导们到哪里工作都带着你,岂不是授人以柄!行了,你也别在我这里闹,想留在政府办就赶紧回二室去,不想留下就调走!”
阮晓培一愣,真的扭到镜子面前照了照,满脸迷惘的说道:“我知道赵市长的秘书乔丽丽是梳马尾辫喜欢黑衣服,我今天特意打扮成这样,就是想让赵市长有一种熟悉的亲切感,可他怎么一看到我就赶我走呢?”
“呵呵……”李南辉被她气的笑起来:“我在省里开会见过当时省纪委赵书记带着秘书,那个乔丽丽一看就给人一种非常正派,非常靠得住的感觉,任是谁都不会把她归类到花瓶、野鸡一类的字眼里去。可你呢,切!亏你还说特意打扮成这样,要是不特意的话,你难道还要光着身子去赵市长那里报到吗?”
“我……”阮晓培是在是觉得自己非常非常无辜,非常非常冤枉,都赶上窦娥了,要知道她平常喜欢穿的花枝招展的,今天如果不是刻意想要模仿乔丽丽,她肯定穿的花红柳绿的去报到,现在被李南辉一句句话噎的张不开嘴,终于气狠狠的出门走了。
李南辉摇摇头,唉声叹气一阵子,终于打了个电话说道:“九霄你过来一下。”
过了一会儿,政府办综合一室的主任田九霄进来了说道:“李秘书长叫我来有事?我还正在发愁补助费的事情呢,刚刚跟一个企业打擂台。”
李南辉说道:“这事先放放,你现在就去赵市长屋里报到,以后就跟着他吧。”
“啊?”田九霄先是一愣,猛然间一阵惊喜,就惊叫了一声。
其实田九霄一直都在为这件事心里别扭,要知道政府办综合一室,原本就是市长大人最贴身的服务班底,主任是毋庸置疑的市长秘书人选,可是李南辉却始终没有指派他过去,他虽然郁闷也不敢问,心想反正赵市长还没有秘书,那就是秘书长没机会推荐呢,谁知昨天下午,那个全办公室都出名的“人肉炸弹”阮晓培,突然间得意洋洋的四处宣言,说她即将是赵市长的贴身大秘了,这个“贴身”二字,如果换一个人选的话,大家一定不会误会,可是从阮晓培嘴里说出来,大家的眼神就都怪怪的了。
今天一大早,阮晓培就哼着小曲走到二室取了她的笔记本电脑,得意洋洋的去赵市长屋里报到了,大家都挤眉弄眼的个个腹诽不已,谁知没多大功夫,那女人居然哭的稀里哗啦的回去了,这下子大家才知道,赵市长并没有那么没水准。紧接着,田九霄就接到了秘书长的电话,他心里原本就有些预感,却不敢侥幸,所以听到李南辉的确认后,还是震惊了。
“你现在不懂我的心意,以后会懂的。”李南辉洞察了田九霄的想法,淡淡的说道:“为什么昨天我要带你去接赵市长,又为什么先派一个赵市长绝对不会接受的人选过去,然后才让你去,这些问题并不难琢磨,你闲了想想就能明白我的一片苦心了。现在别纠结了,赶紧过去吧。”
田九霄隐隐觉悟到了什么,但的确没空琢磨,赶紧谢过了李南辉,就往市长办公室走去,虽然他内心激动不已,恨不得一溜烟跑上去,但脚步依旧是很稳的一步步走进去了。赵市长正在跟一个领导说话,他倒了一杯水放在那个领导面前,又拿起赵市长的杯子续了水放回去,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坐在残留着浓郁香水味的秘书椅子上,他开心的想,刚刚赵市长接杯子的时候,冲他那么和蔼的笑了一下,看起来是认可他了。
这时候,田九霄才明白了,或者说是自以为明白了李南辉秘书长的一片良苦用心!
试想一下,先是有了那么恐怖的“肉蛋”袭击,赵市长肯定是会形成一个强烈的视觉对比心理,那么对下一个秘书的要求就会无形中降低很多,无论谁来,只要不是像阮晓培那么“恐怖”,立刻就会引发赵市长的接纳心理。
屋里那个领导走了之后,田九霄走进去恭谨的说道:“赵市长,我是办公室综合一室的田九霄,李秘书长让我过来跟着您。”
赵慎三果然很温和的点头道:“小田我们昨天就见过面了,那你就过来跟我吧。”
田九霄说道:“谢谢赵市长。我去让下一位领导进来吧?”
“先不忙。”赵慎三说道:“小田,你告诉我刚刚那个阮晓培的情况,我想你知道我想问你什么。”
“这个……”田九霄看着赵市长那双黑的让人畏惧的眼睛,心里很是慌乱了一阵子,心想若是说不知道,肯定会给赵市长一个跟他不一条心思的感觉,即便赵市长不这么想,也肯定会觉得他比较笨蛋,咬咬牙说道:“阮晓培是三年前才从省交通厅调来的,当时就是副处调,直接担任了政府办文秘二室的主任,据说……她是因为在省厅出了丑闻,不得已才调离的。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可以让下一位同志进来了。”赵慎三皱皱眉,满脸厌恶,好像对阮晓培的内幕极度讨厌,挥手让田九霄出去了。
正在这时,李南辉突然又急匆匆冲了进来仓皇的说道:“赵市长,出事了!”
“怎么了?”
“昨晚雪下的大,南河桥下的棚户区倒塌了好几家,砸死了一对孤寡老人,今早邻居发现报警了。原本警方跟民政方面沟通把老两口弄到火葬场准备火化了算了,谁知拉尸体的时候突然跳出来一对年轻夫妻,说是那老两口的侄子,煽动棚户区的居民,说之所以大雪能压塌房屋,是因为咱们政府前些时强制拆迁一次,挖掘机把老人的房屋地基弄松动了,非得要政府负责赔偿……”李南辉说道。
赵慎三听到这里,猛想起来上班时路过南河桥,就看到桥下闹哄哄的好多人,原来是大雪闹出了人命,他眉头一皱打断了李南辉:“南辉同志你等等,我怎么听这都是一起信访事件,你跑来告诉我做什么?”
“赵市长,您给我两分钟听我说完就明白我为什么来找您了。”李南辉苦笑着说道。
“好,你接着讲。”
“群众闹起来之后,跟警察发生了冲突,群工部的同志们也赶去帮忙,对老人的后事跟赔偿问题也作了适当的让步,可是越安抚群众越是激愤,非得让政府作出承诺以后永不拆迁这片区域,这谁敢答应啊,结果事态进一步恶化,最后发展到有人身上浇了汽油跳到房顶,扬言如果市长不出面给他们承诺,他就要**呀!刚刚我接到谭书记的电话,请求您出面解决一下的。”李南辉说完了。
赵慎三猛地站起来说道:“这不是胡闹嘛!我就不信,在场那么多警察跟群工部的人,还能处理不了这件事情,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有人浇汽油吗?”
“说的是啊!可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现在您看怎么办?”李南辉摊摊手说道。
赵慎三胸口的怒气简直要爆发出来了,心想这事情简直是诡异透了,说的明白大雪压死的是孤寡老人,怎么就能跳出来一对夫妇要赔偿?那么多人在解决问题,为什么就越协调事态越恶化?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这里面肯定有人在煽风点火,否则以老百姓那种各扫门前雪的秉性,怎么会为不相干的人疯狂起来跟政府闹?群工部的人干什么吃的都找不出这个煽动者?难道这一切就是为了最后逼迫他这个市长出面给大家一个不可能给的承诺吗?
可是,赵慎三转念一想,这当口正是年关,稳定大于一切,如果他刚刚上任就闹腾出超大的信访事件来,即便这一块工作不归他负责,但前任都能干得好好地,为何他一来就出这么大乱子?而且最要命的是群众已经指明要求他这个市长出面了,他如果不出面的话,酿成任何后果都与他的不出面有关,这可是他最不能承受的。
“走,既然有人希望我出面,那就满足他们吧。”赵慎三冷冽的说完,率先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走廊上,迎面急匆匆走来的是市委副书记任福田,看到赵慎三,跟看到救星了一样叫道:“赵市长,你要到哪里去?我就是来找你的……”
“我知道你找我做什么,一起去吧。”赵慎三说道。
两人一边走,任福田一边忿忿的说道:“现在的群众也不知道怎么了,政府对他们越好,反倒把他们给生生惯坏了,桥下面原本就不允许私自建住宅,他们违规住在那里不走不说,还动不动就闹腾出大大小小的事情来,死了俩孤寡老人,也能够带来这么大的乱子,气死人了。”
赵慎三说道:“即便是违规建造的住宅,只要是住进咱们区域内的群众,咱们就必须要履行到政府的职责。最近连续大雪,民政部门就没有协同基层干部,对这些人的住房以及过冬问题做过调研跟相对应的救助吗?现在出了问题,想把人拉去一烧了事,这恐怕是想的太简单些了吧。”
“这……”任福田万没想到赵慎三会提出这么一个问题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也就僵住了。
赵慎三说完也不再问,两人下楼各自上车去了南河桥,上次没看清楚,原来桥头有一条很隐蔽的车道可以把车开下去,但是自路基往下,就一路都是污浊不堪的垃圾,这么厚的雪都没压住那股恶臭,赵慎三却没有关上窗户,一直就那么让顺着河床吹过来的臭风吹打着他的脸庞。
老远就听到乱嚷嚷的叫喊声,赵慎三从车窗里看到不远处的外围,是一圈全副武装的警察,中间位置貌似是个高台或者是什么,上面有一个人,一手举着一件破棉袄在挥舞,嘴里还乱七八糟的嚷嚷着什么,他烦躁的说道:“停车,我下去走过去。”
秦晓赶紧停车了,赵慎三跳下车,副驾驶跟来的田九霄赶紧阻拦道:“赵市长,这里距离那边还远,地上又这么滑,还是坐车过去安全些。”
赵慎三锐利的盯了田九霄一眼,不言声的往前大步走去,任福田的车在前面,可能没发现他下车,直接开过去了。
还没走近,前面就有人怪叫一声:“大领导来了!市长终于来了!”立刻,警察的包围圈里面开始了骚动,看起来是群众都想冲出来跟市长说话。
“九霄,你去盯住那边穿迷彩棉袄的那男人,就是那个带着皮帽子的,盯紧了,私下跟公安局的同志沟通一下,立刻控制他,马上调查他的身份。”赵慎三突然低声对田九霄说道。
“我过去了,您怎么办?”田九霄有些犹豫。
“让你去你就去,要是这个人跑了,你马上给我滚蛋!”赵慎三窝火不已的低吼道。
田九霄二话不说抬脚就跑过去了,看到那个迷彩服男子钻过胳膊相挽组成包围圈的警察腋下混入到人群里,他也凑过去,就听到那人又在怪叫:“大家伙儿可别被吓倒了,该提的条件赶紧提,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只要今天你们不胆怯,咱们就能争取来永远的居住权!”
群众们被煽动的“嗷嗷”叫喊着,开始一个挨一个对警察的包围圈展开了撞击,警察们得到的命令是不许动手,也就只好勉强用臂力维持着目前的局面,但很快就破溃了。
赵慎三已经走到了人群跟前,政法委书记谭普及手里拎了一个大喇叭,看起来刚刚正在喊话,看到他,脸色发白的说道:“赵市长,你看这该咋办?”
赵慎三接过谭普及手里的喇叭,不言声的走近消防车,对拎着水枪准备发生**就抢救的消防兵说道:“我可以站到你的车顶吗?”
“赵市长您请,我帮您上去。”那人恭敬的拉开悬梯,让赵慎三走上去了。
赵慎三站在高高的消防车顶上,打开喇叭说道:“老乡们,你们不是要我这个市长出面吗?我来了,我就是赵慎三,南平市的市长,大家可以看清楚,如假包换。”
这几句话并不严重,但是,却一下子对骚乱的百姓形成了绝对的震慑,现场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仰望着高高在上的赵慎三,他的姿态以绝对的优势掌控了谈判的主动权。
“我听说你们要求我来,是想让我答应你们永远不拆这片棚户区?”赵慎三口齿清晰的说道:“还有对面屋顶上那个泼了一身汽油准备英勇赴死的大侠,你的要求是不是跟大家是一样的?”
面对着市长的问责,现场一片死寂,刚刚还气势汹汹准备声讨市领导的群众们都缩着脖子哑巴了,连房顶上那位也仓皇的垂下胳膊,嗫嚅的不知道嘟囔些什么。
“自古至今,咱们中国的老百姓都是尊敬那些白手起家,给老婆孩子带来幸福跟温暖的人,而不是游手好闲,得过且过的懒汉。你们看看,你们住的地方,再看看桥上面的世界,对比一下那些住在高楼大厦里面的人,你们的家能称作家吗?恐怕连狗窝都不如吧!生而为人,跟上面的人一摸一样有手有脚,却把日子过成这般模样,让老婆孩子在破棚子里瑟瑟发抖,男爷们儿脸红不脸红?你们还有什么脸面冲出来向我这个市长讨要什么所谓的公道?”赵慎三一点也不怕激怒群众,一开始就架势十足的展开了训斥。
说也奇怪,刚刚群工部的信访干部们磨破了嘴皮子搞安抚,说好话都按捺不下去的群众情绪,居然被赵市长一番痛斥搞得低眉顺眼,那些男人们都缩着脖子,把破棉袄的衣襟裹了裹,低头不语。
“我知道你们中间,有南平市户口的居民,但大多数都是从外地不远千里来南平讨生活的打工者,你们既然选定了南平作为你们生活的地点,最起码,你们应该热爱这个城市,维护这个城市的安定,而不是给这个你们赖以为生的城市制造麻烦,否则你们就成了忘恩负义的混账了,懂不懂?”赵慎三继续厉声说道:“大雪压塌了棚屋,造成了伤亡,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政府今天一早,就在开会讨论如何救助你们,决不能让你们中间的任何人再遭遇到类似的惨剧了。可是,你们却听信了想利用这对老人的不幸大做文章的小人挑拨,公开跟政府对抗,是想干嘛?造反吗?嗯?”
听着赵市长充满威严的质问,群众们更觉得底气全无,谁也不敢答话,就连那个煽风点火的人也不敢吭声了。
“你,就是泼汽油的这位大侠,听说你是这对不幸死亡的老人的侄子?这好办,你把你的相关身份证件拿出来核对一下,如果真是,政府的补贴就给你,如果不是,哼!你知道你这是犯罪吗?”赵慎三一鼓作气,盯着对面屋顶那位问道。
“我……我当然是他们的亲戚……只是,只是远房了一点……”那人支吾道。
“有多远?我国有明文规定,超过三代的就不属于近亲,不具备继承权了,请问你跟那对老人是几代内的血亲?”赵慎三问道。
“……呃,我们是老乡,我父亲跟我伯父是拜把子……”那人说道。
这一下,连下面的群众都发出了一阵“嘘……”声,那人更惶恐的闭嘴了。
“听说你想**?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英雄很了不起呀?想用最终的疯狂换取一次辉煌?好啊,我这个市长不大厚道,就成全你吧,你现在可以点火了,在我们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走向死亡,我想你的虚荣心会得到满足的,你可以开始了。”赵慎三冷冷的说道。
“啊?你是市长,怎么可以眼看着我死?你就不怕网民们骂死你,然后纪检委调查你吗?”那人万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居然对赵市长形不成任何威胁,就疯狂的叫喊道。
“我不怕。”赵慎三脸色如铁,冷冽的说道:“如果你的要求合理,而我们的干部不管不问,你死了是我们的责任,关键是现在我们大家都在帮你们解决问题,可你还要做大侠,那可就是自寻死路,我相信网民是不会被你的个人英雄主义所蒙蔽的。不过你还真挺让我惊讶的,居然连网民都知道,看起来是有人给你承诺了让你这么搞的吧?无所谓,我不怕担责任,我自己就是省纪委出来的干部,更明白我的行为够不上被查。所以,你放心去死吧,你死了除了你的亲人陷入痛苦中,对这个社会来讲,跟死了一条虫子没任何区别。”
底下的干部们都倒抽一口冷气,万没想到赵市长会这么处理问题,但凡是群众事件,政府方面一般都是以安抚、许诺、拖延、分化等一系列手段去抚平,从没人敢硬碰硬的,难道赵市长就不怕激怒了这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又闹出几条人命而导致无法收场吗?
还别说,当赵慎三说完,冷冷的鄙视着那个男人的时候,人群里发出一个女人凄厉的哭嚎:“他爹,你赶紧下来吧,别疯了,你真死了我们娘四个可怎么活啊!”
那男人色厉内荏的说道:“傻老娘们别嚎了,老子死了,你们不是还有五万块吗,够你们回老家交计生罚款了,你在老家好好带孩子,以后别出来混了。”
“可是,那人根本就没给我钱那!”那女人哭喊着:“你赶紧下来吧,求求领导们别惩罚我们就好。”
“啊?那人不是说我只要上来他就把钱给你吗?你到哪里去了,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啊!靠,老子差点上当了!”这男人双眼疯狂的在人群中中搜索着,没找到他想找的人选时,终于彻底挫败了,骂骂咧咧的跳下房顶,跟他的女人站在一起了。
人群中响起了低低的议论,群工干部、警察们也明白了的确是有人煽动,赵慎三却不愿意让群众们有过多的时间去思考问题,冷哼一句说道:“大家不是还在等我作出承诺永不拆掉这片区域吗?我还告诉你们了,这块棚户区我必然要拆!你们大家从桥上往下看看,这里污浊不堪臭气熏天,是人住的地方吗?我要彻底把这里清理出来,还南河一条纯净的大河!至于你们,只要不吵闹不阻拦,我一定会给你们比现在条件好十倍二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安置房,让你们的女人也可以不用在臭水沟里洗衣服,让你们的孩子也可以不必像小乞丐一样惹人讨厌,你们也可以住在窗明几净的房子里过日子!”
“真的吗?不会因为我们是外地户口就赶我们走吧?”有人不信任的问道。
“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们选择了南平做你们的家,南平就必然会如同对待南平人一般对待你们!这美丽的城市建设里面,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我这个当家人当然不会赶你们走。不过,这里也不是收容所,我可以建造一个小区,专门给你们中的外来务工者住宿,但你们要交纳一定的租金,来证明你们不是乞丐,而是一个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赵慎三说道。
“租金?贵不贵啊?”有人嘀咕。
“一个月一百块,你们负担得起吗?负担不起可以写申请给民政部门,让他们代替你们先付,等你们有能力的时候再偿还。总之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给你们收租金是尊重你们,而不是把你们当乞讨者施舍你们。”赵慎三说道。
“这可以负担的!”
“是啊是啊,这样最好了,也省得天天提心吊胆的怕拆了这里。”
“赵市长是大干部,他说的肯定是真的。”
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但这次赵慎三没有制止,他垂下举着喇叭的那只手,双手背在身后遥望着天际,那神情说不出的高大威严,给下面的人绝对的震撼跟绝对的敬服。
“老乡们,今天是腊月24,我们h省的民俗,今天是要做豆腐炸豆腐干的日子,可是你们却用这种事情耽误了过节,闹腾到最后对自己半点好处没有,值得吗?”赵慎三终于又开口了。
“都是那个王八蛋让我们闹的,那人呢?”刚刚要**的大侠忍不住叫道。
“不知道哪去了,刚才还看到了呢。”有人答道。
“那人你们大家都不认识吧?”赵慎三冷冷的问道。
“是的我们都不认识。”底下一片嘈杂的回答。
“他原本就是一个歹徒,是想怂恿大家跟政府闹腾,他趁机捞点好处的,刚才已经被警察抓走了!”田九霄混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
“啊?歹徒啊!天哪上当了!”有人恐惧的喊道。
立刻,人群中传来纷纷的懊悔声。
赵慎三说道:“你们不辨好坏,听信挑拨,跟政府公开作对,如果要追究你们扰乱社会治安的罪名,一个个都得坐牢,不过看在你们及时认识到了错误,又马上要过年了,这次就不追究了,以后有问题好好跟辖区的干部反映,谁再闹事一定不饶!”说完,他从车上下来,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就走了,根本没有给在场干部和那些群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就走了。
任福田一直坐在自己车里没下车,但车门开着,赵慎三的一切表现他尽收眼底,不禁在那里惊叹赵慎三真真是胆子大,居然敢用这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应对如此性质恶劣的群起事件,难道他就不怕激化矛盾酿成大祸吗?一直到赵慎三都走了,他才匆匆跟谭普及打了个招呼,也追着赵市长的车走了。
田九霄没有赶上跟市长同车返回,他正跟公安局长李冠霖低声谈话:“李局,这个人是赵市长交待让你们调查的,你可要尽快查出他的身份跟背景,赵市长的脾气可是糊弄不得,您懂的。”
李冠霖点头道:“我当然明白,赵市长还在省纪委的时候,我其实被抽调过去跟他配合过查案,对他可是敬仰的很,他交办的任务我一定不打半点折扣。”
田九霄笑笑跟李局长告辞,自己走到桥上打车回市里了。
赵慎三走进办公室之后,就看到李南辉坐在秘书的座位上愁眉苦脸,他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南辉同志,你这是在干吗?闭门思过?”
李南辉蔫搭搭站起来,接过赵慎三的衣服,跟在屁股后头走进里屋,把衣服挂好才说道:“赵市长,您如果想批评我就开始吧,我知道我让您很生气。”
赵慎三没说话,他甚至都没理会李南辉的意思,疲惫的靠在椅背上,闭上双眼休息。
李南辉低着头半天没听到声音,诧异的抬头才看到这一幕,他一怔,心里又是一动,就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赵市长背后,伸手放在赵市长头上,轻轻的**起来。
赵慎三当然感受到了这一切,但他丝毫没有觉得李南辉这么做有什么不好,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以及昨晚郑焰红给他的告诫来看,他已经给自己做了一个很准确的定位,那就是,当了一把手就要绝对性的做好一把手,首先,一把手的气势必须足,这可不是表现平易近人或者是和光同尘的时候,必要的时候,必须摆足一把手的架子,让下属产生足够的敬畏,这才能尽快树立自己的威望,不会导致下面人的小看跟糊弄。
李南辉安排那个“**”过来,必然是受人致使,在这两委班子里,能指使动堂堂政府办秘书长的人可谓是寥寥无几,这件事,赵慎三并不想追根问底。郑焰红说得对,自己是市长,这个政府办秘书长就必须是无条件听从自己的人,何必费尽心机去试探对方是否最自己忠心呢?只要我用足够的威严让你不敢违背我的命令就足够了,至于你想站到那条线上,随便你。
而此刻,堂堂秘书长居然沦落为**师给他**,赵慎三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了,他知道,接受这种**服务,是给李南辉一个认错的机会,也给他一个调整路线的机会,对方是绝对不会觉得他这个市长大人亵渎了秘书长,而是会感恩戴德的以为市长原谅了他。
市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何东升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的双眼都瞪大了,轻轻的敲了敲开着的门,赵慎三睁开了眼默默地看着他,也没有制止李南辉的**,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他就摸不着深浅了,陪着笑脸说道:“赵市长,方便给我十分钟时间吗?”
“如果何市长是跟我谈工作当然可以,如果是解释那起拦车喊冤的闹剧,我想很不必了,我对你的私生活没有任何兴趣。有跟我解释的功夫,你不如去想想看如何平息民间议论。”赵慎三一边继续享受李南辉的**,一边木木的说道。
“这……不是啊赵市长,我来给您汇报南河桥棚户区改造问题呢。”何东升的脸“唰”的红了,尴尬的说道。
“棚户区改造的事情你先跟为民市长沟通一下,让民政部门尽快拟定出一个有效地小额救助计划,形成书面材料给我送来,至于大面积动工的事情年后再说吧。”赵慎三依旧是不假辞色的说道。
“那好吧,赵市长您忙。”何东升悻悻的走了。
中午,赵慎三回到市里给他安排的住处,也就是南平政府办招待所一号楼休息。
这里的格局跟郑焰红在河阳住的差不多,也是一整栋两层小楼,不过没有楼顶的露台,赵慎三走进去就吓了一跳,因为首先冲进他眼帘的是一对雪白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