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凌冽的身躯猛然僵滞,双眸中亦是难以置信的惊愕,她有了身孕?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想到自己将要为人父,心中竟然不由的升起一丝暖暖的感动,心中亦有着一丝期盼,若她真的有了身孕,是不是一切都可以改变了。
只是一想起南宫信上所说的,他的双眸漫过一层黯然。
若按南宫信上所言的,她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怀孕?或许这是一个意外?还是她的阴谋?
“太医,还不快点。”太后看到呆愣中的羿凌冽,不再理会他,着急地向着太医喊道。
太医这才连连走向前,细细地为心凌把起脉,脸上的凝重与疑惑与太后愈加的担心。
“太医,怎么样?”太后担心地问道。
羿凌轩与羿凌梦也一脸急切,一脸担忧地望向太医。
太医的脸色愈加的凝重,还带着一点紧张,其实前几天他给心凌检查时,就感觉到心凌的脉像很乱,如今更是乱了。
听太后刚刚的意思,好像是说王妃已经有了身孕,但是他刚刚仔细地为她把过脉,好像又不完全是,但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像,现在连他也不敢确定了。
但是太后又说的那么有肯定,犹豫了片刻,太医小心的问道:“王妃最后一次月事是何时?”虽然这种问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是有些唐突,但是此刻也只有用这个办法确认了。
心凌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刚欲开口,却突然看到风落裳走了进来。
刚欲脱口而出的话就那样硬生生地止住。
风落裳走到羿凌冽面前,柔柔地喊道:“王爷。”然后双眸狠狠地望向心凌,眸子深处却隐着一丝幸灾乐祸。
太后略略扫了风落裳一眼,微微蹙眉,这个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看来真是好事多磨呀。
“王妃?”太医看到欲言又止的心凌,以为她可能是不好意思,“王妃若是有什么顾虑……”
“没有。”心凌猛然回神,快速地打断了太医的话,“我的月事前几天刚来过。”
“哦。”太医微微点头,眉头却不由的皱起,有些不解地望向太后,既然如此太后刚刚为何要那么说呢?
太后无奈地摇摇头,这段时间,心凌一直住在祥宁宫,她对心凌的饮食起居都是非常留意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心凌在说谎,但是太医也问的有些奇怪,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要问那么多余的问题。
“太医,到底怎么样?”太后忍不住问道,若是怀有身孕,应该很容易检查得出的,何况他还是宫中的老太医。
太医微微一怔,犹豫着回道:“回太后,王妃可能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了腹部引起的疼痛,并非怀有身孕。”
太后微微一愣,双眸中不由的划过一丝失望,虽然就她的观察,本来的确是很肯定心儿怀有身孕的,但是既然太医都说没有了,那她也就不得不相信了。
羿凌冽的双眸瞬间黯然,随即漫上一丝暴戾,果真又是这个女人的阴谋。
风落裳亦松了一口气,望向心凌时,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与得意。
“带她回啸王府。”眸子狠狠地盯向心凌,声音冷硬的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太后一惊,看到羿凌冽那冷到滞血的眸子不由的为心凌担心,若心凌真的跟他回去了,只怕真的会……
太后有些不敢想下去了,紧张地说道:“心儿身体有些不舒服,就让她在祥宁宫修养几日再说吧。”
先前,她曾说过一切都等她回来再说,却没想到,只不过短短几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再看看羿凌冽的表情,她也清楚只要他决定的事,是没有人可以改变的,只怕是皇上也阻止不了。
若她此刻强行阻止,只怕会惹起不必要的矛盾,让外人看了笑话。
冷冷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心凌,他的唇角扯过冷冷的讥讽,咬牙切齿地说道:“她不舒服,回到啸王府,本王会让人好好照顾她。”
他那恐怖得让人惊颤的狠绝,任何人看了,都可以想像得出心凌回去后的下场。
太后变微微一滞,“母后也有几日没有见到心儿了,就让心儿再陪母后几天吧。”太后委婉地回旋道,至少要等冽儿的怒气消了再说。
“母后是想再惹出什么事来,才甘心吗?”双眸仍旧冷冷地盯着她,连对太的说话声音都是十分的冷硬,这个女人嫁他的目的,南宫在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将她留在皇宫?难道要任着她毁了他们的羿月国。
太后猛然一惊,万万没有想到羿凌冽会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但是羿凌冽现在的样子,却让她明白此刻她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说多了只会愈加激起他的愤怒,说不定到时候事情更难收场。
遂转过脸,望向心凌,担心地说道:“心儿,你要小心些,有些时候不要太倔强,免得吃眼前亏。”她能说的也只能那么多了,她了解心儿的倔强,现在也只能希望心儿能够少少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事情或许会有转机。
心凌自然明白太后的心意,也明白太后为了她已经尽力,遂轻轻点点头,“心儿知道了。”唇角也略带艰难地扯出一丝笑,但是那丝笑,却带着浓浓的苦涩。
“母后,不可以,不可以让二王兄把心儿带回去,心儿会……”羿凌轩急急地喊道,没有想到母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
“好了,你就不要在这儿添乱了。”太后严厉地打断了他的话,他的心意,太后自然很清楚,但是太后却很清楚,他的感情,不可能得到心儿的回报,只不过是单相思,他这样夹在心儿与冽儿之间,只会让三个人痛苦,让心儿跟着冽儿回去也好。
至少没有轩儿再捣乱,也不用再顾及皇宫中的那些阴险,如今的啸王府只有风落裳,她相信冽儿绝不会让风落裳伤害到心儿的。
羿凌冽一怔,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就这样轻意地答应了,“走吧。”再次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率先离开,风落裳自然紧紧地随在后面。
杜言走到心凌身边,恭敬地说道:“王妃,请。”羿凌梦已经将心凌扶了起来,只是因为刚刚腹部剧烈的疼痛,似乎已经完全抽干了她的力气,连双腿都有些发软了,而刚刚的起身,似乎再一次地扯动了腹部,腹部再一次的痛了起来,虽然没有刚刚痛的那么剧烈,但是对于现在的心凌而言,却似乎已经到了极限,此刻竟是连迈开步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杜言微微犹豫地看着她,似乎在思索着要不要去扶她,看到已经走远的羿凌冽的身影,杜言终于伸出手臂,挽起了心凌。
只是刚刚出了轩雨宫,却看到那羿凌冽竟然停下来了脚步,正冷冷地立在那儿,看到被杜言搀扶着出来的心凌,脸上猛然一寒。
“少在本王面前装可怜。”随着他冷冷的残酷的话语,一个伸出,狠狠的将心凌拽了过去。
猛然的拉扯,让心凌痛的倒抽了一口气,想起太后刚刚的话,她不由的脱口喊道:“痛。”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个字,是她的示弱,却也是真的疼痛,这一刻,听从了太后的话,她不再倔强。
太后了解羿凌冽的性子,她也了解,所以她与太后都知道怎么样才不会让事情越来越僵。
此刻她的妥协,是为了保护自己,却更是为了保护腹中的胎儿,她很清楚刚刚太医是因为她的谎言而断定她没有怀孕,但是她自己的身体,她最清楚,她现在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怀孕了。
所以,就算她的身体还能承受太多的疼痛,腹内的胎儿却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了。
感觉到羿凌冽因着她刚刚一个痛字而身躯僵滞的身躯,心凌知道自己的示弱已经有了效果。
羿凌冽刚刚的确是因着惊愕而微微僵滞,这一次,这个女人竟然会在他的面前喊痛,但是一想到可能又是她的伪装,他的双眸中不由的闪过懊恼,遂狠狠地说道,“收起你那一套,不要在本王面前装出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
但是拽在她腕上的手却不由的不再像刚刚那般用力,一个蹙眉,斜斜地扫了她一眼,看到她一脸痛苦的样子。
扼着她腕的手松开,快速却还算轻柔地揽向她的腰,在风落裳狠狠的目光中快速地离去。
心凌的唇边不由的扯出一丝淡笑,有时这个男人霸道的有些可笑,只是她的脸此刻正贴在他的怀中,他不可能看到。
回到啸王府,看到她的脸色似乎好了很多,羿凌冽松开她,冷冷唇角仍旧是那丝淡淡的讥讽,“怎么,现在不装了?”却没有发现自己刚刚松了一口气。
自动忽略掉他那一脸的冰冻,心凌低声说道:“嗯,现在好多了。”如此的回答,分明是把羿凌冽刚刚的话当成了一种关心。
羿凌冽微微一怔,冷冽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懊恼,“杜言,将她送到明月阁,派出十个……派二十个侍卫守在明月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出。”一个进出,自然也包括了心凌。
心凌一愣,派二十个侍卫,他也太看得起她了吧,一个侍卫她都对付不了,何况还是二十个,这真的是太浪费了。
只是她却没有多说什么,还算温顺地去了明月阁。
羿凌冽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双眸中情绪变了又变,却是越来越复杂。
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才去了书房,这才重新打开南宫的信,细细地看了起来。
一字一字的览过,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双眸也越来越冷冽,刚刚在皇宫中,他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现在细细地看来,才清楚地明白那个女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阮心凌,九岁被夜魅影带进魅月盟,五年前出道,出道以来,共执行过三百五十六次任务,有五百八十四人死在她的手中,成为魅月盟最狠,最绝的杀手。
而更让羿凌冽害怕而又疼痛的是接下来的内容。
去年,她以自己绝美的容颜,以及那诱人心魂的妖媚,迷惑住了星月国的太子,从而进了星月国的皇宫,但是她进宫以后不到一个月,星月国太子离奇死亡,后来星月国的二王子,三王子亦相继离奇死去,以我之见,她当时用的应该正是异心魄,很显然后面一句是南宫的解析。
最后星月国的当今皇上司马烈识破了她的阴谋,下命将她火焚,却在刑场被夜魅影救走。
后面的事,不用我再说,我相信你已经很清楚了,她在星月国之后便进了羿月国,目的已经很明显,显然是夜魅影想要借她来夺得天下,或者那也正是她的目的。
看完南宫的信,羿凌冽完全僵滞。
他刚刚在皇宫中已经看过了信,已经粗略地知道了内容,但是当时,他却瞒下了,对皇上,甚至对太后都不曾泄露半个字。
他很清楚,一旦将这封信给皇兄看了,那她只怕有十条命都不够杀的。
他当时想都未想地就将这个内容隐下,并非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是当时自己的心底却不着一丝莫名的酸痛,或者是不忍,或者是想要……
总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决定,他是羿月国的王爷,国家的安危,他岂能不顾。
或者他是想为了好好的折磨她,让那个女人知道如此欺骗他的下场吧。
一想到她嫁给他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害他,为了毁他的羿月国,他的双眸中不由的漫上嗜血般的暴戾。
猛然起身,他直直地向着明月阁走去。
而心凌回到明月阁后,玉儿看到猛然一愣,看到她一身狼狈的样子,冷冷笑道:“怎么?你不是很得太后的宠吗?怎么竟然搞得这么狼狈,应该是被王爷捉回来的吧。”
心凌一怔,没想到几日不见,这个丫头愈加嚣张了,刚欲反驳,立在门外的杜言却突然闯了进来,手臂一挥,狠狠地打在了玉儿的脸上,顿时玉儿的半张脸快速地肿了起来。
玉儿一惊,自己竟然被啸王府的侍卫打了,若不是盟主吩咐她必须留在啸王府照顾心凌,她才不会把啸王府的几个侍卫放在眼中,遂狠狠地说道:“你也只不过是啸王府小小的侍卫,凭什么打我。”说话间探向怀中的手猛然挥出。
“你试试看?”杜言冷冷的话猛然止住了玉儿的动作,当然止住玉儿动作的不是杜言的冷冽,而是杜言突然变换了的声音。
“你一个奴才竟然如此对主子说话,你应该很清楚魅月盟的盟规吧。”杜言冷冷地盯着玉儿,声音中亦是冷的让人害怕的威胁。
玉儿猛然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左护法饶命,左护法饶命。”
心凌一惊,原来‘杜言’竟然是魅月盟的护法。
‘杜言’不屑地扫了玉儿一眼,“你的命暂且留着,等回到魅月盟再回盟主发落,你最好好好照顾好小姐,否则……”话未说完,其中的意思玉儿却很清楚,魅月盟中从来就没有仁慈。
杜言双眸转向心凌,脸上也换上一脸的恭敬,“小姐若有事,尽管吩咐属下。”
“好了,我这儿没事了,你先退下吧。”心凌轻轻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玉儿,“你也起来吧。”
“是。”‘杜言’狠狠地扫了玉儿一眼,这才恭敬地退了出去,而玉儿也顺从地站了起来,再也不敢有丝毫的放肆。
不等心凌吩咐,已经快速地去帮心凌端来了洗刷的水。
心凌看到她温顺的样子,不由的暗暗好笑,却也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安心地享受着她的服侍。
刚刚洗刷过,换了衣衫,不经意间转身,却看到立在门品处冷硬的如雕塑的羿凌冽。
心凌微微蹙眉,以她的预料,他不可能会这么快来明月阁的。
心中虽有疑惑,心凌却不曾问出口,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反应。
羿凌冽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冷冷的眸子愈加增了几层冰冻,这个女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他面前伪装。
脚步猛然迈出,一个跨步,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心凌一惊,双眸不解地望向突然闪到她面前的男人。
看到她那无辜般的迷惑,羿凌冽愈加的恼怒,手猛然伸出,嵌住她的下额,用力抬起她的脸,“你还想在本王面前装到什么时候。”
愕然,不解,心凌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再不要说回答了。
而她此刻眸中的疑惑让羿凌冽的双眸愈加的冰冷,这个女人,在这种情形下还给他装无辜。
刚刚他真的应该将那封信给皇兄看了,那她只怕早就化为灰烬了,看她还如何装。
“所有的事,本王已经都知道了,你觉得你还需要再继续装下去吗?”冷冷地望着她,唇角仍旧是冷冷的讥讽。
心凌更是不解,他到底说的是什么事,若说是刚刚在皇宫中她与轩的事,他当时问都不曾问了,又如何清楚了,还是他的心中已经认定是她故意设的局?
想到此处,心凌的心中不由的有些恼怒,“既然王爷不相信我,又何必将我带回啸王府。”难道真的只是为了折磨她吗?
羿凌冽一愣,双眸中的冰寒漫无边际的溢出,“你以为本王会让你继续待在皇宫中兴风作浪,最后毁了我羿月国吗?”冷冽无情的声音,带着他咬牙切齿的嘶磨声,让心凌不由的惊颤。
毁了羿月国?他也说的太夸张了吧,遂脸色一沉,冷冷地说道:“王爷似乎太抬举我了。”
羿凌冽冷冷一哼,“抬举你?本王倒不是抬举了你,而是小看了你,或者说是被那完美的演技骗了。”
心凌愈加的迷惑,她何时骗他了?难不成他指的是她亲吻皇上那件事,还是她与轩昨晚的事,但不管是哪件事,都说明他仍旧不相信她,遂无力地说道:“王爷根本就不曾相信过我。”淡淡的声音中却有着一丝埋怨。既然他从来都不曾相信过她,还说什么欺骗。
“你还敢要本王相信你,你时时刻刻都在设计着杀本王,毁我羿月国,你竟然还敢要求本王相信你。”冷冷的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她,有着可以将她冰滞的冰寒,也有着可以将她焚烧的愤怒,更隐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伤痛。
心凌微微蹙眉,“我何时想要杀你了?”这似乎也扯得太远了,她何时想过要杀他,就算真的有心,也没有那个能力呀。
“你还想否认?异心魄,杀本王于无形,毒,果真够毒。”手残忍地嵌着她柔小的下额,猛然用力,眸中亦是嗜血般的残暴。
心凌的心猛然一寒,这件事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会再一次的被他提起,而且还被他说的这么肯定,难道在他看来,她竟是那么的不堪,水性扬花?阴险狠毒?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强忍着钻心的疼痛,她的脸上回复了倔强的冷冽。
竟然他的心中已经定了她的罪,那么她的示弱只会是自取其辱。
“你不懂?魅月盟杀人于无形的冷面杀手,媚乱朝野,害星月国几乎毁灭的神秘妖女,你会不懂?怎么?现在想要来害本王,毁我羿月国?哼,只怕你还没那个能耐。”嵌在她下额的手猛然用力,似乎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彻骨的疼痛让她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
“怎么?痛吗?招惹了本王,本王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痛不欲生,什么是生不如死,你就慢慢享受吧。”愤怒,冷笑,两种情感,两种极端,在他的双眸中交集着疯狂般的毁灭。
刻意忽略掉她脸上那极力隐忍的痛苦,他狠狠地摔开她,“从今天起,你休想踏出明月阁半步。”
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绝情的转身离去,却没有细细地想过,他的囚禁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怕她会毁了羿月国?若是那样,直接杀了她,岂不是更干脆。
真的是为了折磨她?他真下得去手吗?刚刚只是因着她的一声轻轻的抽气,他就松了手,他能做的只不过是说出那些狠毒的,绝情的话,可是他却知道说出那样的话,伤的是他,而不是她,或者对她而言根本就是无痛无痒。
或许他的心中很清楚自己囚禁她的目的,但是他却不愿承认,不能承认,也不敢承认。
为何要让他遇到这样绝情而狠毒的女人,让他恨到彻骨,却又无可奈何。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凌紧紧捂住再次猛然疼痛的腹部,看到慢慢流出的点滴腥红而惊滞。
此刻,她便愈加的肯定她真的怀孕了,但是,难道在她刚刚确认了他的存在后,他就要马上离她而去吗?
那毕竟是一条小生命,一个应该在她的身体中慢慢长大的小生命,可是此刻知道因为她的过失而让他失去吗?
心凌的心中猛然划过疼痛,不要,上天不能对她那么残忍。但是,若是此刻要是让羿凌冽去找大夫,只怕他会以为她又在装可怜,而且,刚刚太医都检查不出她怀孕的事,一般的大夫只怕更是束手无策了。
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祈求上天保佑了。
心凌没有立刻起身,她所自己乱动会愈加伤到胎儿,静坐了一会,感觉到腹部没有那么疼痛了,而且也没有再感觉到有血液流出了,这才慢慢的起身,慢慢地走向床边,想要休息一下。
刚刚去为心凌准备饭菜的玉儿看到慢慢向床边移动的心凌,微微一怔,虽然有些不愿,却不得不将饭菜放在桌上,向前搀扶心凌,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心凌坐在了床上,这才轻声说道,“没什么,你帮我把饭菜端到这边来吧。”她现在应该多吃些饭菜,补充一些能量才行。
玉儿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解,却也不敢再违抗她,只好依言将饭菜端到心凌面前。
没吃了几口,风落裳带着几个丫头闯了进来。
看到坐在床上吃饭的心凌,风落裳微微一愣,随即讥讽地笑道,“妹妹还真是娇贵。”
心凌只是稍稍扫了她一眼,然后继续低下头吃着自己的饭。
“你……”风落裳的双眸中闪过狠狠的愤怒,“怎么?还想在我面前摆架子,你不要忘记了,现在我才是正牌的王妃。”
心凌吃饭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双眸,一脸含笑地说道:“不用您特意提醒,我知道您才是啸王府的王妃。”心凌故意在啸王府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直直的击中了风落裳心中的痛处。
“你……”风落裳一时气结,你了半天,却没有说出一句话。
“王妃有什么话,慢慢说,急什么呀,这儿没人跟你抢呢,怎么说您也是这啸王府的王妃,谁敢得罪你呀。”心凌一脸轻笑地继续说道,把刚刚缓过气来的风落裳差点气死。
“哼,你也知道我才是王妃,你只不过是王府的一个女人而已,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环儿,给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贱人。”风落裳一脸狠毒地吼道。
“是。”立在风落裳身后的一个丫头一脸得意地向心凌走去。
玉儿这次倒算乖顺,没等心凌吩咐,一个跨步,直直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那个丫头微微一怔,“你这个下贱的丫头竟然敢拦我,我可是奉了我家小姐的命令。”从话中可以听到,这个丫头应该是跟随风落裳到啸王府的。
玉儿身躯微微一滞,双眸却划过一丝阴狠,她最痛恨别人说她是丫头,而她竟然还骂她是下贱的丫头。
手不由的紧紧地握起,阴狠的眸子直直的望着那个丫头。
“瞪什么瞪,难道我怕你不成,你的手握得那么紧,想做什么?还想动手打我呀?主子下贱,带出来的奴才也下贱,今天我就连你一块教训。”说着手狠狠地向着玉儿的脸上扬起。
只见玉儿的手轻轻地闪,便快而狠地扼住了她的手腕,但是玉儿却知道在这啸王府中,自己不能轻举妄动,只是用着些许的力道。
但是对玉儿而言,些许的力道,对那个丫头而言,却差点要了她的命,顿时痛的大叫起来。
心凌微微蹙眉,看到极力隐忍着的玉儿,微微一笑,“玉儿,给我好好的教训这个不知大小的丫头,让她明白什么是主子,什么是奴才。”既然风落裳找上门了,她自然不可能任人欺负,而为了避免以后这样的麻烦接而不断的发生,她想直接来个狠的,只需这一次,让风落裳再不敢到明月阁来嚣张。
玉儿听到心凌的吩咐微微一愣,却随即露出会心的轻笑,手快速地向着那个丫头的脸上挥去。
“你敢……”风落裳狠狠的威胁道。
只是她的那个敢字却隐在玉儿那两声啪啪的击打声中,顿时那个丫头的整张脸都肿了起来。
风落裳一惊,“你竟然敢……”只是声音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嚣张,反而带着一丝害怕。
“我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别忘了,我可是魅月盟的人,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呢?”心凌风淡云轻地笑着,却看到风落裳的身躯瞬间僵滞。
看来魅月盟似乎不是一般的可怕呀。
“以后呢,您这啸王府的王妃最好是记住自己房间的路,要是再走错了,串到了我这明月阁,我要是不小心做出什么事,可就不能怪我了。”心凌继续轻笑道。
看到风落裳那僵滞禁不住地轻颤,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她想,以后风落裳绝对不敢再轻意地闯进这明月阁了。
双眸冷冷地扫了一眼风落裳仍旧僵滞的身躯,心凌故意说道:“王妃还有什么事吗?”
风落裳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瞪了心凌一眼,愤愤地吼道:“阮心凌,你不要得意,我们走着瞧。”
心凌轻笑出声,“呵呵……我倒是不介意走着瞧,不过王妃可要走小心,不要一个不小心,把命都走丢了。”本来也只是为了怕风落裳再来找麻烦随意说的一句威胁的话,却不想却落了别人的话柄,惹上了更大的麻烦。
待到风落裳气冲冲地离去,玉儿转向双眸,略带犹豫地说道:“谢谢你了。”
心凌一怔,微微一笑,“彼此彼此。”刚刚她也是为了借玉儿吓吓风落裳,并非全是为了替玉儿出气。
玉儿亦微微一怔,看到心凌含笑的眸子,亦不由的微微一笑,眸中也没有了那层怨恨。
送走了羿凌冽,又送走了风落裳,终于静下来了。
她没有想到羿凌冽将她带回啸王府就这样将她囚禁在明月阁,本来看他那般冷冽,那般愤怒的样子,她以为他至少会狠狠地对她发泄一番,却没想到他只是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听似狠毒的话,就那样离开了。这一切似乎太过简单了,简单的出乎她的意料。
第二天,天刚刚亮,心凌便被一阵杂乱的惊呼声吵醒。
心凌暗暗奇怪,“玉儿,去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在这王府中,这么一大早,这般的吵闹,一定是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
“是。”玉儿顺从地应了,然后快速地离开了,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玉儿脸色凝重地返了回来。
“怎么了?”心凌的心猛然一沉,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吧?
玉儿抬起双眸,担心的望向心凌,沉声说道:“风落裳昨夜被人杀了。”
心凌一惊,“你说什么?”
玉儿一怔,再次重复道:“风落裳昨夜被人杀了,而且她的丫头说……说是……”
玉儿的话还没有说完,心凌也应该明白那个丫头会说出什么话。
昨天上午风落裳来明月阁闹事,昨天晚上就被人杀死,别人自然会联想到她,何况风落裳是羿凌冽已经声明,却还未来得及迎娶的王妃,而她是被羿凌冽废了王妃的头衔却仍旧强留在身边的女人。
无疑,她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且她昨天说的那些话,更是让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小姐,现在怎么办?”玉儿有些担忧的问道。
心凌微微一愣,这是玉儿第一次喊她小姐,她眸中的担忧不管是因为担心魅月盟交待的任务会失败,还是真的担心她,都让心凌有着些许的欣慰。
遂轻轻一笑,“清者自清,你怕什么?”
“可是风落裳是当今宰相之女,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地就能解决,除非能找到真正的凶手,否则我们一定会当了替死鬼。”玉儿倒还算机灵,此刻还能冷静的将事情分析的这般清楚。
其实心凌说不担心是假的,刚刚玉儿说的话,她又怎么可能没想到,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所有的事情也不是她能控制的,现在也只能希望快点找到凶手。
而在找到凶手之前,她是安,是危,都要看羿凌冽的决定。
风落裳被人杀害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宰相府,宰相夫人当场哭倒在地上,边哭边喊,“我的裳儿呀,怎么就这般命苦。”
看到刚刚要去上早朝,听到风落裳被杀的消息瞬间僵滞的宰相,宰相夫人拉住他的衣摆,伤痛地哭道:“老爷,你一定要为我们裳儿报仇呀。”
宰相似乎这才回过神来,双眸中快速地闪过愤恨,“老夫绝对不会放过那个凶手,来人,摆轿去啸王府。”
羿凌冽冷冷地站在裳月阁,听着那个丫头的哭诉声,眉头不由地越皱越紧。
“昨天,她还威吓我家小姐,说让我家小姐小心点,不要一个不小心,把命给丢了,王爷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呀。”那个丫头继续哭喊道。
“好了,你先下去。”羿凌冽的双眸微微眯起,没想到那个女人刚刚回府就惹出这种事。
只是以她的风格,不应该会说出那样的话呀,她若真的想要杀风落裳,便绝对不可能说出那种话。
只是几个丫头都那么说,应该不会有假,那个女人,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消停一会,不管走到哪,都给他惹麻烦。
本来以为将她囚禁在明月阁,至少不会让她再有机会去危害羿月国,不用想也知道他的那种做法有多愚蠢,但是他却不得不那么做。
杀了她?他下不了手,放她走,更是不可能,所以他只能任着自己自欺欺人地去做着这种愚蠢的事,却万万没有想到她回王府还不到一天,就惹上命案。
“王爷,宰相与宰相夫人来了。”一个侍卫走向前禀报道。
羿凌冽微微蹙眉,“嗯,知道了。”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转身杜言吩咐道:“传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入明月阁,也好好地看着那个女人,不要让她离开明月阁,违令者斩。”
杜言一愣,随即明白了羿凌冽的意思,亦微微松了口气,本来他还担心宰相会去找小姐的麻烦,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