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恨家仇,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一个小女子,说家仇还有可能,但国恨,一个国家似乎也跟她扯不上关系呀,除非……。
心凌一惊,难道‘她’是个公主?难道是弈凌睿他们夺了‘她’家的江山,所以‘她’嫁给羿凌冽是为了报仇,难怪弈凌睿想要置她于死地。
“难道现有的弈月国,以前是你们家的?”心凌能想到的也只有这种可能。
‘她’微微一怔,似乎有些不解,“弈月国祖祖代代已经相传了一千多年了,怎么可能是我的?”
心凌一愣,“那你为何要害弈月国呢?”害的她也被误会,还差点丢了性命,一想到羿凌冽最后的那一声斩字,她就痛到快要窒息,也难怪他要杀她,国家总比她要重要。
‘她’亦一愣,双眸中划过一丝伤悲,“那只是一个误会,我并非要害弈月国,而是想要借弈月国之力帮我夺回应该属于我的国家?”
“你的国家?”心凌愕然地望向她。
“是,我的国家,我本是星月国的公主,十一年前,司马烈叛乱,杀了我父王,母后,还将我跟太子哥哥逼下了万丈山崖,幸好我当时挂在了一个树枝上,后来被夜魅影救了,而太子哥哥,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如今仍就生死不明。我那年只有九岁,为了报仇,我可以牺牲一切,却没有想到最终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收场,看到司马烈那个老贼如今仍就肖瑶自在,我就好恨,好恨,恨自己的无力,恨老天的不公,我这样子,又有何脸面去见我的父王,母后。”‘她’似乎陷入了过去的回忆中,脸上满满的伤痛。
心凌亦不由的为‘她’心痛,一个只有九岁的女孩,却承受了那么多,自己虽然十四岁就没有了妈妈,爸爸也无情的抛弃了她,但她至少没有那么多的仇恨,至少她是活的轻松,看心的。
心凌心中一动,竟然上天安排她来到我这副身躯上,总是有它的道理的,那么竟然她占了‘她’的身躯,似乎就应该为‘她’做些什么,“好,你的仇我为你报。”此刻心凌并没有想过自己是否有那个能力,只是因着心中的不忍,还有心中那份莫名的难以控制的伤痛,她便毫无犹豫地做了决定。
‘她’猛然抬起眸子,惊喜地望向心凌,“你真的愿意帮我?”
心凌淡淡一笑,“谁让我占了你的身体呢,我当然有这个责任帮你呀,何况我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坏人逍遥法外呀。”微微思索,“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对于这儿的一切,心凌本来就很陌生,而对于‘她’的事情,心凌更是一无所知,要从何入手呢。
‘她’微微一怔,随即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很聪明,什么事都难不倒你的,你可以去找夜魅影,他一定会无条件的帮助你的,我想,他一定很快就能发现带回去的尸体是假的,一定会到处找我。”双眸身躯黯然,“不过先不要告诉他,我们现在的事情,我怕他会伤心。”
心凌一怔,看来‘她’对夜魅影是有感情的,遂低声应道:“好。”
‘她’的唇角扯出勉强的一丝笑意,“还有,我胸前的那块玉佩,跟太子哥哥身上的是一对,若我太子哥哥没死,将来有一天这个玉佩就是唯一的线索了。”
心凌记得胸前的确有一个很漂亮的玉佩,微微点点头。
‘她’淡淡的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现在我也可以放心离开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不可以食言的。”
心凌一惊,自己真的要将这么重的担子揽在身上吗,但是看到‘她’的伤悲,心中总是有些不忍,也只能答应了。
心凌看到‘她’的脸上漫过欣慰的笑,只是‘她’的身影却越来越淡,最后慢慢的消失。
心凌一惊,猛然睁开眸子,狂隐双眸含笑地望着她,“好了,你身上的毒我已经完全帮你解除了。”
手顺势把上她的腕,微微点头道:“现在你身上的真气也已经汇集了,只要你略加练习一下,你身上的功力就可以动用自如了。”
心凌的心中猛然一动,原来’她’的离开是为了成全她,只有‘她’离开,她身上的真气才能被她所用。
接下来的几天,狂隐真的毫无保留地教心凌隐身术,还有教她如何动用体内的功力。
虽然很辛苦,但心凌却学得很认真,因为自己已经答应了‘她’要替‘她’报仇,现在‘她’已经离开了,自己连反悔的机会都没有了。
魅月盟内。
夜魅影望着已经被装入棺木中的‘心凌’,已经有两天了,他一直都这样望着她,不曾吃过任何东西,甚至不曾喝过一滴水,就这样一动一动地俯在棺木之上,已经两天了,他仍不能相信她就这样离开了,不相信她会那么的残忍,就这样舍他而去,她的仇都还没有报,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盟主。先吃点东西吧。”疾风将饭菜端了进来,担心地说道。
夜魅影头都不曾抬一下,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
“盟主,你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吃一点东西了,你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小姐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虐待自己。”疾风有些心急地劝道。
只是夜魅影却仍就无动于衷。
疾风不由的暗暗心急,却也明白盟主现在的心情,盟主对小姐的感情,他是最清楚的,如今小姐竟然就这样死了,盟主怎么可能不伤心。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总不眼睁睁地看着盟主这样的折磨自己吧。
突然记起盟主那天在刑场上的毒势,疾风心中一动,“盟主不是发过势要替小姐报仇吗?盟主这个样子要如何为小姐报仇。”
夜魅影的身躯微微一怔,这才有了一点反应,是呀,他还要为她报仇,不仅仅对弈月国,还有她的国恨家仇,他怎么可以这样的任着自己消沉。
双眸仍就紧紧地盯着她的脸,似乎这会才恢复了一些理智,刚想要起身,突然感觉有些异样,那张脸,似乎有些奇怪,为何两天了,那张脸的颜色没有任何的改变。
夜魅影猛然一惊,手快速地向着那张脸上伸去,掩着颈部扯起了一层薄薄的人造面皮。
夜魅影猛然僵滞,双模中却快速地漫了狂喜,‘她’不是心儿,那么是不是证明心儿还活着。
疾风亦目瞪口呆地望着那张突然改变了面容的脸,不由的暗暗惊愕,他可以算是易容的高手,却没有想到竟然还这样轻易地被骗了,可见那人的有多么的厉害。
“盟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疾心连连地问道。
“不管是怎么回事,只好可以证明心儿并没有死,这或许是弈凌睿的阴谋。”夜魅影淡淡地说道,只要想到心儿还没有死,那么所有的一切都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找到心儿。
“这真的是弈凌睿的阴谋吗?可是以属下看来,当时弈凌睿的表情似乎不是装出来的,还有羿凌冽,他的那个样子,根本就不是装就能装得出的,那种伤痛,连属下都看得很清楚。”疾风疑惑地说道。
夜魅影微微一怔,似乎陷入了深思。
“盟主可还记得那夜在啸王府的事,还有羿凌冽被刺的事,盟主那时不是怀疑有个想要故意提起魅月盟与羿凌国的战事,现在会不会与那个有关?”疾风继续分析道。
夜魅影没有说话,微微蹙眉,他记得那日在刑场似乎听到心儿的惊呼声,但是那一声似乎有些迟了,似乎是在人斗落地的那一刻,难道是有人在那时劫走了心儿,可能又是那个懂得隐身术的人。
要不然,那个刀不可能会落得那么快,当他发现想要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说来,心儿没死的事,羿凌冽应该不知道,双眸一沉,冷冷地说道:“这件事暂时保密,千万不要让羿凌冽知道心儿还没有死。”
“是。”疾风自然明白夜魅影的心思,“那么我们魅月盟还要不要对付弈月国?”
夜魅影一愣,“还要继续,心儿现在还下落不明,都是拜弈凌睿所赐,我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他,而且也只有这样,才不会让羿凌冽有所怀疑,也可以想法引出那个背后的人。”不知那人为何要故意挑起弈月国与魅月盟的战争,为何要带走心儿?
皇宫御书房。
羿凌冽冷冷地站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现在根本没有资格去怪谁。
怪也只能怪他当初没有相信心儿,夜魅影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惊滞,夜魅影说过心儿从来就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到弈月国的事,其实若没有南宫的信,若没有玉龙珠的失踪,心儿的确根本就不曾做过什么。
而心儿一直都否认玉龙珠是她偷的,后来就连夜魅影亦说玉龙珠的事根本与心儿没有任何关系。
可是当时他却没有相信她。
皇上担心地望了他一眼,“冽,你不要太相信夜魅影的话,他也许是故意那么说的。”
阮心凌一死,要找到玉龙珠只怕更难了。
羿凌冽双眸微抬,冷冷的望了皇上一眼,“夜魅影必要故意那么做吗?我很怀疑玉龙珠到底是不是真的失踪了。”声音中此刻才带了明显的怒意。
玉龙珠,他根本就没有看到过,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真的很怀疑,玉龙珠是不是真的失踪了,还是皇上为了要杀死心儿找的借口。
要不然,为何皇兄把心儿关压在别处,甚至都不让他知道。
在刑场之上,若没有皇上的命令,何人敢杀心儿?当时他虽然没有听到皇上亲自下令,但是他也想到,可能是哪个斩杀心儿的人早就得了密令,否则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虽然事后,皇上处斩了他,但是羿凌冽总是感觉到有些怪异。
皇上双眸一寒,“你在说什么?”双眸是难以置信的愤怒。
羿凌冽的双眸中亦闪过冷冷的寒光,“若没有得到你的密令,哪个侩子手怎么敢将自己手中的刀落下。”虽知自己没有怨恨的资格,但他却必须要弄清楚。
皇上的双眸上顿时漫上焚烧般的怒火,“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朕一而再的忍让你,难不成你还想要造反。”
羿凌冽一滞,双眸亦瞬间黯然,“我不会造反,从今天起,弈月国再也没了羿凌冽。”沉沉地说完,便欲转身离开。
皇上一惊,“你给朕站住,难道弈月国的安危竟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如今玉龙珠被偷,而夜魅影又放了狠话,夜魅影的厉害,他虽然未曾亲眼见识过,但是却也知道那是江湖上人人惧怕的人物。
羿凌冽在这个时候离开,那么弈月国岂不要……
弈月国的兵符一直都在羿凌冽的手,因为所有的外正内乱,都是由羿凌冽来解决的,皇上之所以那么放心地将兵符交给羿凌冽,是因为,他知道羿凌冽没有丝毫的反叛之心。
其实此刻皇上是矛盾的,因着刚刚羿凌冽那一句职责的话暗暗心惊,这是羿凌冽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以前他万事顺着他,是因为知道他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但是现在,他却不敢再那么肯定了。
虽然现在皇上不能再完全地相信羿凌冽,却也明白,弈月国绝对不能没有羿凌冽。
羿凌冽的离去的身影微微一顿,不曾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弈月国还有你,而心儿只有一个。”而且已经失去了,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他知道她生前最想要的就是随心所欲地浪迹天涯,现在他便代她去完成这个心愿。
一直立在一边的南宫逸看到羿凌冽的样子,双眸中不由的漫是伤痛,“冽,虽然这样的结局不是大家想看到的,但是你不要忘记了,她嫁给你的目的……”
“南宫,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连我们最后的一点情谊都扼杀。”羿凌冽仍就没有回头,是有冷冷的声音中有着他的绝裂与怨恨。
他在想,若是南宫没有出现,会是什么样的情形,他还记得当日心儿曾经说过,她是真心喜欢他的,但是他却没有好好的珍惜。
现在一切都太迟了,没有如果了,他甚至想就让那一次,她因为中毒而死,不去请南宫,或许那样,她就不会冤死,而他也不会这么心痛。
南宫的身躯猛然僵滞,多年的情谊,因着这一句话生硬,他能明白羿凌冽的心情,但是他那么做也是为了他好,他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而他更没有想到羿凌冽对阮心凌的感情会有那么深。
难道他真的错了?
“冽,你到底要去哪,现在弈月国正处在危难之际,你真的要眼睁睁地看着弈月国被毁吗?”皇上看到羿凌冽意要离去的身影再次开口。
羿凌冽身影僵滞,唇角却扯过冷冷的笑,“我心已经死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而且你才是弈月国的皇上。”这么多年,他为他做的应该够多了。
外正内乱,他都一一帮他解决,他只是做着他安稳的皇上,若是没有心儿的出现,或许他会一直那样做下去,但是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入不了他的眸,更进不了他的心了,以后的生活他要为自己而活。
在皇上的错愕与愤怒中,在南宫的伤痛与无奈中,羿凌冽毅然打开了御书房的门,却发现太后定定站在门外,身后还有羿凌梦与羿凌轩。
太后一脸的憔悴,双眸中还隐着伤痛,羿凌冽知道太后是真的喜欢心儿,那日心儿被斩的消息一传入宫中,太后当时差点晕倒。
可是如今母后亦来阻拦他。
“二王兄,心儿真的死了吗?”羿凌梦到现在仍就难以相信,何况到现在都没有见到心儿的尸体。
她却不知道,那样的问题,听到羿凌冽的耳中,会有怎样的伤痛,羿凌冽微微闭了眸,他好像告诉梦儿,说心儿还没有死,心儿还活着,但是当时那么多人眼睁睁看到的事实,他又如何能自欺欺人地去骗她呢。
看到羿凌冽的沉默,羿凌梦红红的眼眶再次湿润。
羿凌轩更是一脸的伤痛,双眸却愤愤地望向羿凌冽,“当时你若是让我将心儿带走,就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他也后悔自己当时为何不能再勇敢一些,就偷偷的将心儿带走,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僵滞,唇轻轻动了几下,却没有吐出一个字,轩说的对,若当初他让轩带她离开,她便不会死了。
黯然却又满是伤痛微微轻抬,望向太后,“母后也要拦着我吗?”虽然他已经决定要离开,但是若母后执意要拦他,的确会让他很为难。
太后微微一滞,她的确舍不得让他离开,但她最能明白此刻他的心情,当年先皇离世后的那种痛,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如今她又如何能狠下心来为难冽。
深深呼了一口气,太后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般,“好,你若想离开,母后不会拦你,…”
“母后,你怎么可以让冽在这个时候离开。”皇上走出来,微带责怪地说道。
“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那要在什么时候离开,”太后微微蹙眉,她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一怔,“现在弈月国正是危难之既,冽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他明白若是连母后都不能拦下冽,那么…
“冽儿的确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但是母后太了解冽儿的心情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毕竟你才是弈月国的一国之君。”淡淡的话语,却也表明了她的心意,最后的一句话亦是说给皇上听的。
皇上一怔,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双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羿凌冽略带感激地望向太后,“谢谢母后。”这是他这两天来,第一句带有感情的话。
太后的脸上亦染上一丝淡淡的欣慰,“要记得回来看母后。”她十一哥母亲,她疼爱自己的儿子,所以她宁愿选择让弈月国处于危险中,也不能为难了自己的儿子。
“对不起,若不因为我,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南宫满脸伤痛地说道。
若不是他多管闲事,阮心凌就不会死,也许弈月国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羿凌冽更不可能会舍弃弈月国与不顾。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自作主张,难怪师傅要他不要去管冽的事,难道师傅早就料到了这样的结局。羿凌冽微微一愣,双眸微微扫过南宫逸,却并没有说什么。
太后轻轻一叹,“这件事不能怪你,你也是好意,只是没有想到心儿她……”太后欲言又止,双眸中染上弄弄的伤悲。
南宫逸微微垂下双眸,眸子深处的愧疚愈加深了。
羿凌冽的双眸扫过太后,羿凌梦,羿凌轩,然后深深地望了一眼皇上,最后才望向南宫逸,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猛然的转身,他无所留恋的离开。
她的心中总是有着一个奇怪的想法,他总是感觉有一天,他能够在遇到心儿,虽然知道那种想法有多么的荒唐,但是那种奇怪的想法总是隐在他的心中,也正是因为这种想法给了他继续活下去的勇气,让他想要去浪迹天涯。
看着羿凌冽离去的身影,太后的双眸中终于无所顾及地漫上了伤痛,为了他,亦是为了心儿,现在她也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心儿,她后悔,自己当初若再坚持一点,再多相信心儿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羿凌梦红红的眼眶终于变得模糊,任着那一点一点的晶莹慢慢滑落。
羿凌轩伤痛的眸子扫过皇上时闪过一丝恨意,若不是皇上那几天一直让人软禁了他,他绝对不会就这样让心儿死去,心儿的死,皇上要付很大的责任,他也好想跟二王兄一样去浪迹天涯,但是现在的弈月国的确不允许他那么做,还有母后也承受不了太多的打击了。
恨恨地望了皇上一眼,羿凌轩亦转身离去。
太后无奈地望了羿凌轩一眼,微微摇头,他还是放不开。
“都散了吧,该做什么的都去做什么吧。”太后淡淡地说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也应该结束了,以后的生活还是要过,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等等着弈月国的会是什么样的残酷。
说完亦与羿凌梦离开。
看到众人都已离去,皇上望扫仍就怔怔地发呆的南宫逸,“南宫,你留下来帮朕吧。”
南宫微微一怔,似乎有些错愕地望向皇上,“事间的这些俗事,我不想再管了。”除了冽的事,他本来就不曾理会过世间的一些俗事,就算他是皇上,亦不可能改变他。
皇上一愣,双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怒意,却又快速地隐了下去,“就算是为了冽,现在弈月国正是危难之既,冽也只是一时想不开,难道你希望当冽清醒时,看到的是一个被人毁灭的弈月国吗?”皇上知道只有冽的事才有科恩那个打动南宫,所以此刻他只有用冽来说服他了。
南宫的身躯微微一滞,双眸中却仍就是深深的伤痛,“或许是我错了,我本来就不应该管实践的事,包括冽的事。”只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挽回了。
皇上的双眸中闪过明显的怒意,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他这样放下身段求他,他竟然拒绝他,遂冷冷地说道:“你别忘记了,弈月国会有今日,也是拜你所赐。”一句话,击中了南宫的要害。
南宫逸的身躯猛然僵滞,这的确是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我做错的事,我会自己惩罚我自己。”声音中亦带着明显的僵硬,然后不顾一旁愤怒的皇上,毅然的离开。
南宫逸回到清仑山,却在山脚下遇到了正在玩耍的龙儿。
龙儿看到他,兴奋地奔向前,“师兄你终于回来了。”
南宫逸微怔,无奈地望了他一眼,“怎么?你又惹了什么祸,等着我回来给你求情。”
龙儿微微翘起唇,不满地说道:“才不是呢,我只是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龙儿虽然有特殊的能力,但他毕竟是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小孩,自然有着小孩子贪玩的秉性。
南宫逸微微蹙眉,“什么事?”他会有什么事告诉他,多半不是什么好事。南宫逸这次倒是猜对了,的确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上次你让我查的那件事呀。”龙儿无辜地接道。
南宫逸一怔,“什么事?”心中却不由的暗暗心惊,他上次让龙儿查的事,不就是阮心凌的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龙儿无辜的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师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忘了,就是你让我查的关于一个叫做阮心凌的事呀。”
南宫逸的身躯猛然一滞,心中亦愈加的害怕,“你忘记了什么?”
龙儿红唇微翘,“忘记告诉你,她本来是星月国的公主,那年司马烈杀了她的父王,母后,然后将她推下了悬崖,后来是被夜魅影所救,然后就是我给你的那些事了。”
南宫的身躯瞬间的冷硬,双眸难以置信地望向龙儿,“你说什么?”
龙儿奇怪地望着他,“师兄,今天不见,你不仅变的健忘了,怎么连耳朵也背了。”龙儿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
南宫逸猛然抓住龙儿,双眸中闪动着害怕,“我若让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过的话。”
龙儿一惊,惊愕地望着南宫逸,从来没有看到师兄这个样子,心中有免有些害怕,只好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南宫逸的双眸中闪过死灰般的绝望,他本来以为,阮心凌的死就算跟他有关,但他那么做也是为了救冽,而阮心凌想要害弈月国,也是事实,可是如今原来是他错了,一切都是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阮心凌竟然是星月国的公主,当年司马烈叛乱,他记得很清楚,那年他只有十四岁,父亲那时还是弈月国的大将军,亲眼看着先王被杀,父亲知道救不了先王,只好带了他,还有当时的太子与公主冲出包围,却不料被逼到了一个悬崖高处。
当时,为了救太子,父亲让他与太子换了衣衫,然后太子悄悄地躲在了一个石洞中。
他还清晰地记得当时人情形,当时他也是害怕的,他也怕死,他很清楚父亲那样做代表着什么,但是他却无法选择,她知道身为一个臣子的心酸,他也明白太子与他的命相比谁轻,谁重,所以他当时没有太多的犹豫,其实当时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犹豫的时间。
他记得当时公主吓得全身发抖,只是哭喊着要找母后,似乎根本连他与太子换衣服的事都不曾看到。
当司马烈的追兵赶到时,他与父亲,小公主被逼到了悬崖的最边缘,他知道那是父亲故意,那一刻他也明白了父亲要做什么。
他知道一旦让司马烈看清他不是太子,那么司马烈一定会想法设法地找到太子,到那时,父亲的一片苦心就毁于一旦。
想要真正的救太子,只有他死,而且小公主也必须死。
他伸出颤颤的手,握上那只抖得如秋日的树叶般柔软地小事,明明自己也怕的要死,却低声地安慰她,“不怕。”
她那爽纯洁,却有满是害怕地眸子,怔怔地望向他,“我们会死吗?”嫩嫩的声音,有着她的害怕,也有着她的无助。那一刻,他为这个失去了一切的女孩心痛。
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有轻声的安慰她,“不会,我父亲会救我们的,你忘记了他可是大将军呀。”可是心中却知道那样的理由在此刻是多么的无力,就算父亲是大将军,但是此刻也已经全身是伤,已经没有能力保护他们了。
但是哪个小小的女孩却相信了,露出浅浅的笑,“嗯,我知道了,父王以前就说过南宫大将军是最厉害了。”
看到他纯纯的笑,南宫逸突然有些不忍,但是此刻他还能做什么呢,只能愈加地握紧她的手。
她再次甜甜地对她一笑,“有大哥哥在,月儿就不怕了。”那种信任的目光让他的心中一暖,那一刻他似乎也忘记了害怕。
只听到司马烈狠狠地说道:“南宫天,你将出太子,我便饶你一命,否则你就让他们一起跌入悬崖,摔个粉身碎骨吧。”
南宫天微微犹豫着,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抬起双眸,略带怀疑地说道:“我若交出太子,你真的会放过我。”
司马烈一怔,似乎没有想到南宫天会这般轻易的屈服,刚刚那般顽固,此刻却轻易的投降,不能不让他怀疑,却仍就说道:“当然,只要你交出太子,我不但不杀你,而且这大将军一职,仍就是你的。”
南宫天再一次陷入了深思中,司马烈看到深思中的他,双眸中的那丝怀疑也不由的淡了几分,毕竟人在生死关头,为了生存,什么事都可能做的。
南宫天是聪明人,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死去的先王做那么大的牺牲。
片刻之后,南宫似乎终于做出了决定,抬起双眸,一脸绝裂地说道:“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今天我南宫天只能对不起先王了。”然后望向身后与太子换了衣衫的南宫逸,双眸中划过深深的沉痛。
“我可不可以在最后有一个请求,留下公主,她只是一个女儿身,对你不会造成什么威胁的。”南宫天到了此刻仍就希望能保住公主。
司马烈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狠光,“不行,她虽是女儿身,但留下她,终究是个祸根,斩草要除根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南宫天一滞,双眸中闪过愤怒,却又快速地隐了下去。
“南宫天,你倒是快点,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司马烈说话间慢慢地向着悬崖边靠近。
南宫天一惊,知道这样脱下去,可能暴露了太子,遂狠下心道,“好,不过请让我为先王再做最后一件事,让我亲自将太子与公主推下悬崖吧。”他怕别人一靠近,发现南宫逸不是太子,那么到时候,他就救不了太子了。
司马烈一怔,疑惑地望向他,看到南宫天的双眸中可以渲染的狠绝,冷冷一笑,“好,我就成全了你,没想到你南宫天比我还狠,哈哈哈……”
南宫天双手猛然收紧,几次想要伸出,却终究下不了手。
司马烈双眸一寒,“你还在犹豫什么,不会是想反悔吧,还是你在等救兵,我可以告诉你,你等的救兵不会来了,弈月国的皇上,早就被我在半路上杀了。”
南宫天一惊,“你说什么?你杀了弈月国的皇上,你知不知道那样会挑起星月国与弈月国的战争,星月国与弈月国是联盟之国,你这么做不是将百姓推入水深火热中吗?”
“哈哈哈……”司马烈放声大笑,“我当然没有那么笨,我自然不会把责任揽到自己的身上,不是还有一个替罪鬼吗?到时候我便就是星月国的皇上杀了弈月国的皇上,而我是为了给星月国报仇,才杀了皇上,到时候,弈月国不但不会来对付星月国,还会感激我呢。”司马烈狂妄,无耻地大笑道。
南宫天大怒,“司马烈,你太卑鄙了。”
“哈哈哈……”司马烈再次放声大笑,“卑鄙,我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只怪,只能怪他没用。”
“你……”南宫天一时气结,愤愤地望着他,天下竟然又这么无耻的人。
“我怎么了?南宫天,你刚刚不是也说要亲自把太子推下悬崖吗?怎么?现在后悔了,还是你本来就是想要拖延时间,来人,过去把他们捉过来。”司马烈突然话语一转,狠狠地说道。
南宫天一惊,若是真的让他靠近,那他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而现在他也还不能死,他要留着这条老命,救出太子。
现在也是他应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微微闭眸,隐下那深深的伤痛,心下一横,“不必了,我会亲手将他们推下悬崖。”转身时,双眸猛然闭上,伸出南宫逸的手僵硬却快速,他怕自己再一次的心软。
南宫逸看着父亲伸自己的手,绝望地闭起眸子,他知道这一刻终于还是要来了的,但是他不能选择,他的父亲也没有选择。
他感觉到自己地坠落的那一刻,父亲推的手猛然一挽,扯住了他的衣衫,却最终还是无奈地松开。
后来,他便失去了只觉,再后来,被师傅救了回来,他再次回去时,却听到星月国人人唾骂自己的父亲,他的父亲虽然现在仍就是星月国的大将军,却成了人人唾骂的罪人。
他知道父亲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太子,他暗中招兵买马,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能帮太子夺回星月国。
所以他回去后,父亲再一次将她送回了山,说让他好好学艺,将来帮助太子,也让他想办法找到小公主,他当日没事,说不定小公主也没事。
可是今天,他却害死了她,他星月国的公主,哪个他最应该保护的人。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不仅对不起冽,对不起公主,而且他才成了星月国真正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