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这次回来,是有很重要的事,也是来向爹请罪的。”南宫逸沉声说道,心中暗暗猜测着,若是告诉爹,他害死了公主,以爹对先王的忠心,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
“请罪?”南宫天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儿子,他早年丧妻,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对儿子从小也是疼爱的很,可是为了太子,当年他不得不选择牺牲自己的儿子,如今他与儿子十几年都不曾见面,就是上次儿子回来帮他医好了病,他仍就毫不留情地将儿子赶走了,这样做,的确是太过残忍,可是,他却不能不那么做。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对儿子,他有着太多的愧欠。
南宫逸微微有些犹豫,不知道应该如何对父亲说起这件事,思考了很久,却终究无法开口,毕竟这件事有多么的严重,他心里很清楚,
南宫天看到沉默不语的儿子,不由得愈加疑惑,再次开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事?”
南宫逸一怔,知道要来的终究是躲不过的,遂沉声道:“前段日子,我在羿月国遇到公主了。”虽然有了心里准备,他还是想要先试探一下父亲的口声。
南宫天一惊,不由得惊呼道:“公主?风月公主?”当年他只能保得住太子,而对于公主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当时逸儿落下悬崖却没有摔死,回家时,他也想过公主会不会也没有死,但是过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一点消息,他也就已经死心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公主的消息。
南宫逸微微一愣,有些沉重地说道:“是。”
“好呀,太好了,这是个好消息呀,快点去将这个消息告诉太子。”南宫天兴奋地说道。
未等南宫逸有所反应,便急急地向着太子的房间走去,南宫逸一滞,知道这件事早晚还是要让太子知道,避也避不了的,他竟然回来,也就没有想过要去逃避。
“太子,太子,快开门,老臣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太子。”南宫天有些忘形地喊着,还好这将军府中并没有多少个人了,当年他已经将那些侍卫,奴婢都遣走了,留下的都是几个信得过的,很忠心的,所以南宫天在这将军府中才敢如此忘形。
太子一惊,快速地起了身,衣服都来不及穿,胡乱的披了一件衣衫,便急急地开了门,“真的有风月的消息?”
“是呀,逸儿说在羿月国遇到了风月公主。”南宫天一脸欣喜地解释道,只是南宫逸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南宫天一听到有了公主的消息,估计是太高兴了,竟然忘记了南宫逸刚刚说的是来请罪的,若是找到了公主,那应该是喜讯,怎么可能会是来请罪呢。
“南宫逸见过太子。”南宫逸向前行礼。
“好了,好了,你快说风月现在在哪儿?你竟然找到了她,为何不将她带回来?”双眸不由的扫向南宫逸的身后,只看到一脸的好奇,东张西望的龙儿,并没有看到南宫逸所说的公主呀,风月现在也应该差不多快二十岁了,那个小孩绝对不可能会是风月。
南宫逸双眸一沉,脸色亦愈加的难看,“太子,我今天回来,是向太子请罪的。”
太子一惊,双眸不解地望向南宫逸,强迫着自己不向坏的地方想,高声说道:“你找到了公主,应该是请功,何罪之有呀。”只有声音中却有着淡淡的轻颤,似乎在因为心中的猜测而害怕。
南宫天的脸色亦瞬间一沉,任谁在这种时候都能南宫逸的话中听得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想承认,或者是不敢承认。
南宫逸的身躯微微一滞,抬起双眸,一脸沉痛地说道:“我是在羿月国遇到了公主,不过现在公主她已经….已经去世了。”
太子的身躯猛然一滞,双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伤痛,“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竟然找到了她,为何不想办法救她。”太子猛然抓住南宫逸喊道。
南宫逸亦是瞬间僵滞,本来以为会是个喜讯,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成了如此的噩耗,若是一直都没有公主的消息,那倒还好,反正大家也都一直以为公主已经不在人世的,可是如今偏偏给了太子希望,又给了他当头一棒,这样的打击,只怕比这么多年没有公主的消息更让他沉痛。
这么多年,太子过的也是见不天日的生活,虽然暗下里不断的招兵买马,一心只想要为先王报仇,从司马烈那老贼的手中夺回星月国,但是这么多年来,太子最大的心愿仍就是能够找到公主的下落。所以他刚刚一听到有了公主的消息,便急急地赶来想要告诉太子这个消息,可惜……
怪只怪他,应该听完逸儿的话再做决定。
“是我害死了公主,请太子处罚我吧。”南宫逸猛然跪下。
太子一愣,双眸中的伤痛快速地蔓延,但是这件事又怎么能怪南宫逸呢,自己刚刚也太过冲动了,遂沉声道:“你起来吧,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只是风月是怎么死的?”
他知道风月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死了,很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上次南宫逸回将军府时,他就见识过南宫逸的能力,若是连南宫逸都不能救风月,那么其中定有原因。
南宫逸的身躯再次僵滞,他若告诉太子,公主是在羿月国被斩的,那么可能会引起太子对羿月国的仇恨,遂沉声说道:“是我亲手杀死公主的。”如今只有他来承起所以的责任,本来这一切也都是因他而起的。
他早就知道羿凌冽对公主的感情,羿凌冽甚至为了保护她而对皇上隐瞒了他的信,可见羿凌冽那怕是知道她会给羿月国带来危害,都要舍身保护她。
是他,是他明知道羿凌冽对她的感情又多深,却仍就做出了那样的事,本意是为了救冽,却反而害了冽,而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他星月国的公主。
若不是他将那些事告诉皇上,太后,就不可能会有那样的误会,而公主嫁给羿凌冽也只是为了得到羿凌冽的帮助,根本不可能会加害羿月国。
所以一切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是他的误会害死了公主,也害到了羿凌冽。
他知道,现在羿凌冽已经放弃了王爷的身份,决定要去浪迹天涯,他不知道羿凌冽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他却绝对能够了解羿凌冽心中的沉痛。
他曾经想将事情的真像告诉羿凌冽,告诉他公主的真正身份,那样,羿凌冽便会明白,公主嫁他,并非是为了害他。
可是他却不敢那么做,他怕若是真的告诉羿凌冽,到时候羿凌冽会愈加的自责。
所有的痛,所有的罪,都有他一个人来承吧。
南宫天双眸猛然圆睁,“你说什么?是你害死了公主?”
太子更是一脸惊愕地望着南宫逸,他怎么都不可能想到南宫逸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他本以为南宫逸的请罪,只是因为没有能力保护好公主,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南宫逸亲手杀死了风月。
“是。”南宫逸定定地说道,既然是他做错了事情,他必须要自己承担。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会杀死公主?”太子显然是无法相信南宫逸的话。
“的确是我亲手杀了公主,只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公主,所以……”南宫逸低声说道,这也是唯一的理由,他若知道她是公主,就算牺牲了自己,都不可能会让她伤到一根汗毛。
“所以你就杀死了她。”南宫天喃喃地低语,却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南宫逸说。
他南宫天,世代忠良,他为了救太子,差点牺牲了自己的儿子,可是如今他的儿子竟然亲手杀死了公主。
南宫逸只能无力地点点头。
南宫天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子的面前,痛声喊道:“是老臣的错,教出了这样一个儿子,请太子处死老臣吧。”他强忍着心中的疼痛,双眸甚至不敢望向南宫逸,这么多年,他对他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父亲的责任,如今,这愿意用他的这条命来换得儿子的一条命。
南宫逸猛然惊滞,没想到父亲会为了他,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他一直以为父亲并不重视他,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太子猛然一惊,心中却不由得划过一丝疑惑,沉声问道:“风月的尸体现在在哪?”
南宫逸一愣,却仍就回答道:“在魅月盟。”
“魅月盟?”太子不由得惊呼,“风儿怎么会在魅月盟。”
“我想,公主当年应该是被魅月盟所救,所以现在公主是魅月盟的大小姐。”南宫逸猜测着。
“既然风月是魅月盟的大小姐,为何魅月盟不曾向你寻仇。”太子微微蹙眉,他总是感觉到事情并非像南宫说的那样。
南宫逸猛然一滞,“这……”他总不能说,现在魅月盟正向羿凌国寻仇吧。
“会不会风月根本就没有死,要不然,以魅月盟的做事风格,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罢手。”太子不由的猜测道。
“没有死?”南宫逸惊道,当日他亲眼看到她尸首分离的,怎么可能会没有死,而且现在魅月盟似乎正在对付羿月国,这也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呀,但是他却不想再一次的打击太子,只是不确定地说道:“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当年你与风月都跌落悬崖还不都没事,何况魅月盟的厉害我早有耳闻,他们应该会有办法救风月的。”太子的双眸中划过一丝希望,他不相信上天会那么残忍,他们兄妹还没有相认,就那样残忍地让他们再一次忍受那种生离死别。
南宫逸微微一滞,魅月盟再厉害总不能让死人复生吧,若当时不是公主被直接砍下了首级,她只要有一口气,他就有可能有办法就得了她,可是……
“师兄,不如让我去帮你查一下吧。”龙儿看到有些破烂的将军府,早就快要闷死了,听到太子的疑惑,不由得开口请命,那样他就可以到处去玩了。
太子与南宫天纷纷一惊。
“这位是……”太子客气地问道,一个小小的孩子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口气,到魅月盟去查消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去的,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道江湖的凶险呀,但是他毕竟是跟着南宫逸而来的,所以最起码的客气还是不能少的。
“他是龙儿,若是太子有所怀疑,倒是可以让他去查,这天下只要他想查的事,还没有查不到的。”南宫逸看到太子眸中的疑惑,接口回道。
“哦。”太子显然还是有些不信,不过竟然南宫逸都那么说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悻悻地应了。
“太好了。”龙儿立刻欢呼道,不待大家有所反应,欢声喊道:“师兄,我走了,三天后给你消息。”说完,便快速地消息地黑夜中。
南宫逸无奈地摇摇头。
“他就样去不会有危险吗?”太子仍就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太子,放心,龙儿不会有事的,只是我……”
“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相信你绝对不可能会故意伤害风月,我又怎么能怪你,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查出风月的下落。太子快速地打断了南宫逸的话,一脸凝重地说道。
“老臣多谢太子的不杀之恩。”南宫逸叩首谢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逸儿回去。”南宫逸在这儿,太子的身份很容易暴露。
“老将军快快请起。”太子亲自扶起南宫天,双眸转向南宫逸,沉声道:“还是让他留下来吧,司马烈那个老贼越来越残暴,我想也应该到了我们采取行动的时候了。”
“只是若是被那个老贼发现了,很可能会暴露了太子的身份,到时候只怕会……”南宫天仍就不放心地说道。
“小心一点就是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那只老贼对将军府早就没有防备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太子淡淡地笑道,其实他也是不忍心再看着南宫父子分离,为了他,南宫天牺牲的应该太多了,现在也应该让他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
却不知,这样的决定,将他们一切的计划都打乱了,而接下来事情发展出乎每个人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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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心儿,早上天刚微微亮,心凌才刚穿好衣服,枉隐便闪了进来。
心凌一怔,他也太会算时间了,还是他一直都守在这儿。心中虽有疑惑,却不曾问出口,她知道即便是她问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娘子,早呀。”枉隐双眸含笑地望向心凌,看到她因为刚刚起床,脸上那种红晕,还有那种不自觉中的妩媚,身躯微微一滞,不自觉的贴近她的身边,“娘子,你好美。”喃喃的声音在心凌的耳边荡开,声音中是他独有的磁性,还隐着一丝微微的沙哑。
心凌的身躯猛然一滞,不是因为他的刻意贴近,而是因为那种声音,她似乎在哪儿听到过,而且似乎又不是与枉隐在一起时听到的。
可是到底在哪儿听过的,她却一时想不起来了。
微微思索中的心凌没有发现枉隐的唇已经慢慢地移向她的面前,离她的唇只有不到两厘米的距离。
心凌猛然一惊,身躯下意地识向后仰去,枉隐一个伸手,扶住了她,而他的唇便也顺势覆向她的唇。
心凌暗暗心惊,双眸猛然圆睁,愤愤地盯向他,只是此刻距离太近,枉隐根本就看不清她双眸的表情,按着她的后脑的手微微用力,吻也慢慢地深入。
心凌紧紧咬住的贝齿让他不得而入,他却似乎也不急,只有在她的唇上轻轻地一咬,心凌只感觉到猛然一痛,双齿却仍就紧紧的咬着。
后脑被他压着,她无法睁开,只有猛然提脚,猛然地向着他踢去。
枉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有此一招,微微一闪,便躲过了,不过唇也离开了她的唇。
心凌的双眸愤愤地望向他,手也不由得收紧,这个男人,竟然偷袭她。
只是枉隐却一脸的笑意,轻声说道:“娘子的唇真的很甜,也很销魂”本来应该很轻的声音,他就似乎在故意提高着音量,似乎是想故意让人听到,心凌心中猛然一惊,他这么做,这么说,是为了让羿凌冽看到,让羿凌冽听到,他很清楚,羿凌冽现在一定在凝听着她这边的动静,他是故意的。
心凌双眸猛然一沉,冷冷地望向他,“枉隐,你最后不要考验我的耐性。”狠狠的声音中隐着她努力控制的愤怒,刻意压低地声音却是怕被人听到。
枉隐双眸微微一沉,却又随即染上轻笑,“怎么?娘子生气了?以后在没有得到娘子的同意之前,绝对不会再吻娘子了,这样可以了吧?”一脸的无辜,声音中亦有着为了博得她的同情,而故意装出的可怜。
那样的声音仍就能够很轻易地被外面听到,心凌知道再这样与他纠缠下去,只会没完没了,遂狠声道:“你最后记住了,不要以为你救过我,便可以对我为所欲为。”
说完,便打开门,独自出了房间,却看到羿凌冽怔怔地立在她的门外。
心凌一怔,他不会在她的门外站了一夜吧,看看他身后站着的杜言,心凌知道那似乎很有可能,但是她此刻却不能说什么。
微微垂下双眸,她想从他的身侧走过,却猛然被他抓住了手腕。
他的双眸狠狠地盯着她唇,心凌知道刚刚因为枉隐的刻意,她的唇现在一定肿了。
他一定能够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何况刚刚枉隐的话,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他一直就在门外,应该听的很清楚。
“公子,这么早,有事吗?”心凌故做不解地问道,却暗暗担心身后的枉隐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羿凌冽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双眸仍就怔怔地盯着她的唇,眸子深处隐着极力压抑的愤怒,也隐着让人无法忽略的伤痛。
此刻羿凌冽的脑子中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任何事,他只是盯着她的唇,想到刚刚枉隐吻了她,他的心中就有着快要将自己焚烧的愤怒,还有心底那说不出的疼痛,那种疼痛,就如同有一把刀狠狠地挖进了他的心中,还不断地旋转着。
血肉模糊的残裂,钻心刻骨的疼痛,为何?为何心儿会这样对他?不可能,他的心儿绝对不会这样对他的,可是为何要让他看到这样的情景,为何要让他听到那样的谈话。
难道他的一个错误,便注定了他一生的惨败。
心凌看到他双眸中的伤痛,不由的猛然一滞,这样的羿凌冽还是她一次见到,而这种感情似乎不是可以装的出来的,心中亦不由的微微一痛,但是想到他对她的残忍,想到他对她的利用,想到他竟然为了羿月国,拿她的性命来做赌注,她便永远不可能原谅他。
脸色微微一沉,冷声道:“公子这样对我,不觉得很过分吗?我本来念在公子也是一个痴情的人,不想怪你,可是公子这样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就不怕我的相公会生气吗,我也真的很怀疑,公子对夫人真的有那么痴情吗?”绝情的话,只是为了彻底的了断。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一滞,似乎这才回了神,有了一些反应,盯着她的眸子这才微微转动,沉痛地说道:“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心儿。”
心凌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羿凌冽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是为了让他彻底的死心,她不介意发誓,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他们说的那个心儿。遂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我对天发誓,我绝对不是这个社会中的阮心凌,若是我说的是谎话,就天打雷劈。”
她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游魂,只不过是借用了现在的阮心凌的身体,所以她这么说应该没事吧。
羿凌冽的身躯猛然僵滞,这样的毒誓可不能随意说出口的,她既然对他发这样的毒誓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不是心儿,可是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相似的人,一举,一动,甚至连性格,脾气,只除了声音,所以有的地方都是那么的神似。
枉隐也不由的滞住,她竟然发这样的毒誓,就算是为了骗羿凌冽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呀。
心凌看到羿凌冽微微疑惑地眸子,知道此刻他一定是有些动摇了,遂淡淡地说道:“公子还有什么事吗?”
羿凌冽猛然一惊,似乎这才回过神,双眸不解地望向她,只是眸子中的沉痛仍就不断的蔓延,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只是那喃喃地声音,不知是对心凌说的,还是想要继续自欺欺人地骗自己。
杜言看到神色恍惚的王爷,双眸中不由的泛出担心,双眸亦是带着浓浓伤痛,直直望向羿凌冽,沉声道:“王爷,她真的不是王妃,王妃真的已经死了,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当时南宫逸不是也在场吗?他可是神医呀,他都说王妃已经死了,王爷还需要怀疑吗?”
羿凌冽的身躯再次僵滞,双眸略带僵硬地望了杜言一眼,仍就喃喃地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你没有见过心儿,你若是见过心儿,现在也就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不是因为属下没有看到王妃,而是因为王爷入魔太深了,这位夫人明明是有相公的,而且还怀有身孕的,怎么可能会是王妃。”杜言不得不狠心地提醒羿凌冽,他不能看到王爷再这样沉沦下去了,他昨天晚上已经见识到那位夫人的相公的身手,他与王爷一起只怕也抵不过他的一招,若王爷真的激怒了他,那么王爷只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枉隐看到羿凌冽的表情,微微一怔,这羿凌冽还真是固执,心儿都说出那样的毒誓了,他还怀疑,有谁会为了隐瞒自己的身份连性命都不顾了,不过她偏偏就能做出那样的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为何这么久了,他仍就无法真正的了解她。
听到杜言的话,枉隐一愣,脑中一闪,突然有了主意,既然羿凌冽还有所怀疑,那么他今天就来彻底打消他心中的疑惑。
心凌怀有身孕的事,羿凌冽应该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也是在为她解除了身上的毒以后才发现的,当时心凌在羿月国时,身上还遗留有异心魄的毒,所以那些宫中的一般太医应该不可能查出心凌怀有身孕的事,所以现在他只要想办法让羿凌冽知道心凌怀有身孕的事,那么羿凌冽自然就可以完全死心了。
想到此处,枉隐才慢慢地迈了出来,走到羿凌冽的面前,双眸冷冷地扫过他,然后落在他抓着心凌的腕的手上,双眸中快速地闪过一丝嗜血般的暴戾。
杜言暗暗心惊,双眸紧张地望向枉隐,手也不由的握紧了身上的剑。
羿凌冽却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一眼,仍就紧紧地握着心凌的手腕,双眸中仍就是难以置信的伤痛,口中亦仍就喃喃地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心凌的双眸中也不由的染上一丝伤痛,让恰恰对上她的眸子的枉隐微微一愣,他的双眸中愈加的冰冷。
“看来,你似乎没有听到我昨天的话?”枉隐双眸狠狠地望向羿凌冽,双手也不断收紧,但是他却不敢出手,因为他知道,他若真的杀了羿凌冽,那么心凌会恨他一辈子,说不定还会把他当做这一辈子的仇人。
杜言愈加的紧张,双手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剑,似乎想要待着枉隐一有行动,便快速地出手,只是心中却也明白,若枉隐真的出手,只怕他还来不及出手,王爷便……,想到此处,杜言的心底愈加的惊慌。
双眸不由的望向心凌,眸子中有着他的求救与担心,杜言知道,昨天晚上,若不是她极时的开口,只怕枉隐早就动手了,现在能救王爷的也只有她了。
心凌微转的眸恰恰对上杜言双眸中的担心,自然明白杜言的意思,遂转向枉隐,轻声道:“算了,这位公子也是因为夫人去世,太过伤心,而我又恰恰与他的夫人长得很像,认错了人,也不能全怪他。”心凌轻声的解释,却也是为了向羿凌冽表明她的身份。
枉隐的眸子仍就冷冷地望着羿凌冽,狠声道:“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双眸转向心凌时,才微微缓和,手很自然地揽向她的肩,“娘子,我们走。”
羿凌冽似乎到此刻才回过神来,看到意欲离开的心凌,心中猛然一痛,似乎感觉到她这样离去,便会永远走出了他的生活,他以后便会永远失去她一惊,“心儿……”一声喃喃的喊声,却让听到的人忍不住地心酸。
枉隐的揽在心凌肩上的手猛然收紧,双眸中亦闪过嗜血般的阴狠,“或者你真的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冷冷的声音,让人不由的惊颤。
“就算你今天杀了我,也阻止不了我与心儿相认。”羿凌冽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定定地说道。
枉隐冷冷一笑,“好,这是你自找的。”冷冷的唇角扯过嗜血般的残忍,手松开心凌,将她扶在一边,然后转向羿凌冽,冷冷地说道:“杀你,对我而言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任何差别。”手慢慢地移向腰上的剑,手移动的很慢,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心凌一惊,快速地脱口喊道:“不要。”看到羿凌冽的身躯猛然一滞,望向她的双眸中快速地染上狂喜。
而枉隐的身躯亦猛然僵滞,只是与羿凌冽不同的是,他的双眸中却是冷到足以让人冰滞的寒魄。
心凌突然意识自己刚刚的喊声太过冒失,遂急急地改口道:“枉隐,不要在这儿弄出人命,我也不想孩子还没有出世做沾染上血腥。”
枉隐的身躯猛然一滞,这是她一次这般轻柔地叫他的名字,他知道她不喜欢血腥,而且非常抵触那种残忍的杀戮,为了她,他忍了,手从他的剑上慢慢的收回,双眸中的阴冷也慢慢地散去,只是心底却有了一个主意,双眸中也闪过一丝异样的狡猾。
羿凌冽猛然冲到心凌的身边,双眸中仍就是他那猛然升起的狂喜,轻颤着说道:“心儿,真的是你,你仍就是关心我的?”双手不由的再次抓住心凌的肩膀。
心凌刚想回答,却突然感觉到肩上传来猛然的疼痛,随即感觉到头晕,身躯如同猛然失去了控制般,瞬间瘫软。
羿凌冽一惊,快速地揽住了她。而立在身后的枉隐双眸一寒,快速地走向前,一把扯开羿凌冽,将心凌抱了过来,狠声说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羿凌冽一愣,他也不知道心儿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他现在不止是担心,心也狠狠地揪起,他怎么可能会伤害心儿呢。
“我什么也没有做,心儿到底怎么了?”羿凌冽急急地问道,下意识地想要靠近,却被枉隐狠狠地挡开。
“没有做什么?没有做什么她怎么会晕倒,你接近她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还真是狠,连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都忍心下毒手。”枉隐冷冷地望着他,说道。
心凌迷迷糊糊中似乎能听的懂枉隐的话,只是想要说话,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而想要睁开眼睛,却用尽了力气,都不能睁开。
她到底是怎么了,刚刚明明还好好的,为何突然会晕倒,这种无边的感觉,她似乎曾经有过,只是为何她会变成这样呢?
枉隐说是羿凌冽想要害她,可是羿凌冽为什么要那么做?他现在不是想要认她,想要得到她的原谅吗?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可是似乎刚刚的确是被羿凌冽抓到双肩后才会晕倒的,而且她刚刚也明显地感觉到双肩异样的疼痛。
她不愿相信,是羿凌冽要害她,可是刚刚发生的事情,却让她无法解释。
为何,羿凌冽会出现在这儿,他是羿月国的王爷,怎么可能会与杜言突然出现在星月国?
而且为何事情会那么巧,她一天来到星月国就遇到了他,而且还用她住在同一家客栈,而且是相邻地房间,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这一切,难道真是巧合吗?
思索间便听到羿凌冽担心而急切地喊道:“快,快去请大夫。”看到心凌晕迷的样子,他的心猛烈地痛着,似乎用一把非常钝的剑一点一点的刺入他的心,硬生生地撕裂的疼痛。
心凌暗暗一愣,他声音中的急切,打消了她对他的些许莫名的猜测,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害她的?心中那么地想着,却不知是想要确定着什么,还是想要说服自己。
“我马上去请大夫。”是杜言的声音,仍就是浓浓的担心与急切。
然后心凌感觉到,似乎枉隐将她抱回了房间,轻轻地放回了床上,她想要睁开眼睛,只是眼睛却仍就不受她的控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仍就无法睁开。
“婉儿,醒醒。”这是枉隐的声音,也难为了他了,在这种情形下竟然还想着要为她隐瞒身份。
“心儿到底怎么样了?”是羿凌冽那沉痛的,担心的紧张的声音,似乎离得她也很近。
心凌不由的一怔,在这种情况下,枉隐竟然还让羿凌冽进入她的房间,是因为太担心她而忽略了吗?
正在疑惑中,却听到枉隐狠狠地说道:“你最好给我滚出去,若是婉儿有什么事,我会把你剁成肉浆去喂狗。”那般的根裂让心凌都不由的一惊,不知道羿凌冽会……
却久久地并没有听到羿凌冽的声音,难道羿凌冽出去了?细细地凝听,感觉到有一个略略的急促的呼吸仍就在离她的不远处。
心凌知道,那个呼吸绝对不是枉隐的,因为枉隐的呼吸永远是轻微的让人很难感觉的到,就像现在,枉隐离她这么近,以她的功力,却仍就很难感觉的到。
以此推来,那个呼吸应该是羿凌冽的,那么,现在羿凌冽应该仍就在房间内。
羿凌冽没有离开,她一点都不奇怪,但是枉隐却任由着羿凌冽站在房间中,却让心凌非常的意外。
似乎过了没多久,她听到外面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杜言着急地声音,“大夫,快点。”杜言基本上是用拖,这可是关系到他家王爷的清白与性命呀,他不能不急呀。
进入房间看到房间内两个冷如冰霜的,让人一看便不由的惊颤的男人,大夫微微一愣,不由的转身望向杜言,“病人呢?”脚下的步子却不由的顿住,不敢向前移动了。
杜言双眸向房内一扫,看到床上的心凌,这才沉声道:“是床上躺着的那位夫人。”
大夫的双眸微微扫过枉隐,猛然垂下,这个男人太让人害怕了,他真的不敢……
犹豫间,猛然听到一个冷到滞血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你还不快点进来,你磨蹭什么?”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枉隐的声音。
“大夫,快点。”羿凌冽亦转过身,急急地喊道,脸色因为那揪心的担忧而愈加的阴沉。
大夫虽然仍就害怕,却不得不走了进去,慢慢地移向床边。
看到枉隐那冷冷地眸子,不由的一颤,伸向床边的手也不断的轻颤。
枉隐的冷眸一扫,“快点看看我娘子到底怎么了。”
大夫一惊,伸出的手亦猛然一抖,却也恰恰伸出了心凌的手腕处。
这才轻轻把上心凌的腕,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一丝欣喜,说道:“恭喜公子,夫人有喜了。”
枉隐双眸却愈加的一沉,“这我早就知道,我是问你,我家娘子为何会突然晕倒?”
大夫一惊,颤颤地回道:“夫人可能是因为身体有些虚弱,才会晕倒,并没有什么大碍,应该一会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