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华北危急(七)
“老郑,看来我们还有疏忽之处呀!得在荣军农场办个学校,咱们得让这些孩子有书念。告诉他们不管女孩还是男孩都得上学。另外,那些有基础的半大小子不能再他们在农场干活了,让他们到县城来念中学,如果有出息还可以念大学,学费由我们出。以后赶跑了日本鬼子,咱们的国家就得依靠咱们的下一代来建设。”沈修文颇为感概地说道。
沈家大院的书房,沈修文召集郑怀山、潘康良还是姐夫唐文彬三人议事。以后,郑怀山就留在万县了,他们三个将是沈修文打造万县这个后方基地的核心成员。
沈修文这是有感于前两天去荣军农场视察,随着家属的到来,荣军农场还有不少的孩子,大都没有上过学,即使以前在老家上过几天私塾的,到了农场也有大人一起务农。七八岁、十几岁的孩子,在后世象这么大的孩子还在大人的怀中撒娇,但是在这里却是象个小大人一样,扛起了锄头。当沈鑫童无意中问起,这些孩子还振振有词道:“多打粮食,支援前方的抗日。”让沈修文听了很心酸。
所以,让王长根请求沈修文手下他那个十七岁的儿子当兵,上战场打鬼子,沈修文当场予以拒绝。王长根已经为这场战争付出了他的一条胳膊,沈修文不忍心把他唯一的儿子也送上战场。并且嘱咐王长根一定要让孩子念书,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郑怀山跟着沈修文也亲历了那天的一幕,连忙点了点头道:“师座,这是我的失误,是我没有考虑周全。学校的事我立马就办。”
“还有护厂队要加紧筹建起来,招募的人员一定要有知识,最好能具有初中以上的学历,除了必要的军事技能的训练外,还要给他们上课,学习必要的军事知识。要保证这些人将来能作为基层军官使用。”沈修文继续说道。
前两天,沈修文在赴川东地区专员唐亭轩的接风宴中,最大的收获就是获准可以独立建立一支数百人的护厂队。如今在万县,沈家和也将要迁来的俞家,包括面粉厂、纺织厂、印染厂等一共有十来个厂,建立一支数百人的护厂队也是在情理之中。不过,沈修文的事实打算就是以这个护厂队的名义,建立起一支类似于张汉卿在北平搞的学生队一样的队伍,着力培养部队中的基层军官。同时,也为将来在万县招兵训练后备兵员做准备。
“师座,这么多的事,办学校,开兵工厂这些事,有潘老板帮忙我还能应付,但是组建护厂队的事,我实在是干不了。另外还有培训,您总得再给我点人手吧。”郑怀山面有难色的叫苦道。他也知道自己的分量,搞搞后勤还行,要他训练部队、培训基层军官,这对他来说的确有些勉为其难。
沈修文笑了笑道:“这个你放心,我回去后会派人过来协助你的。”说着,沈修文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潘康良道:“另外,你也别指望康良能全力协助你,我还有另外的任务要交给他。不过,你还需要什么人,尽管提出来,只要不影响将来的作战,我尽量满足你。”
这两年郑怀山和潘康良配合的挺好的,他有些恋恋不舍的看了看潘康良,想了想道:“别人让我再想想,不过既然潘老板还是其他的任务,那师座您得把马副官配给我,让他作我的副手。”
马聪平也是原来八十八师的老人了,头脑活络,为人谨慎,跟在沈修文身边这几年,基本上没出过什么差错。说实话沈修文还真有些离不开他,微微考虑了一下,点了点头笑道:“好嘛,你郑怀山一下手就挖我的墙脚。行,我就把马聪平派给你。”
听到沈修文同意放人,郑怀山顿时喜上眉梢,难得放肆地嘿嘿笑道:“师座,那还不是跟您学的。”
“老郑你行!不过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兵工厂可以慢慢搞,但是护厂队的人员培训你必须给我抓紧,半年后我就要抽掉一批,如果不合格,我拿你试问。”
尽管沈修文的脸上带着笑意,但是郑怀山却不敢大意,连忙站起来立正道:“是。”
郑怀山虽然分管后勤事务,但是他毕竟也是带过兵的人。知道大战之后,兵员容易补充,基层军官的补充很难。特别是在战场上一个无能军官往往就会害死手下的全部弟兄,这个可是来不得半点马虎。
这时,潘康良也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恭谨地说道:“沈将军,我的任务是不是以后接替郑主任,负责美国进来的物资运输?”
沈修文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潘康良的确很聪明,如此让他接替郑怀山原来的工作也让他更放心了。
“是啊。现在趁着日本人还没有占领宁波,美国方面还能出口我们急需的物资。我打算这段时间加大从美国进口的力度。这国内的转运我就交给你们通达贸易公司了。”
“从宁波到万县,这条路以前跑过几次。既然沈将军这么信任我,我一定竭尽所能把这件事情办好。”潘康良连忙道。
“国内转运一切按照通达贸易公司正常的流程来,一切货运单据都要齐全,运费将来就从我们沈家下属的几个公司进行结算。当然货运单据上不可能注明是枪支弹药,而是进口的一些机器设备什么的。”说着,沈修文摆了摆手阻止潘康良说话,接着说道:“一切按照正常的流程,而且随行人员必须要是信得过的人。现在日本间谍无孔不入,我们必须要确保物资的安全。”
说着,沈修文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书房里的三人,道:“我知道现在从东部逃难到万县的难民有很多,我们自家的厂子还有康良你的通达贸易公司都聘用了不少这种人。我们要严防日本和中g间谍的渗透。”
“可是,师座,现在逃难到万县的人中不乏青年学生,我们将来的护厂队我也想从这些人当中招募,如果舍弃这些人的话,光是万县本地人,恐怕挑不出多少人来。”郑怀山一听,连忙道。
沈修文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说这种人不能招,我们的护厂队就是招这种年轻学生,他们有知识又有热情,是最好的人选。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了叔逸,让他派一部分人到万县来,以后所有进工厂、入选护厂队的人员必须要经过政审。”
“姐夫,兵工厂的事你也帮着多操操心。”最后沈修文笑着对唐文彬说道。
“光复,你这是什么话。放心吧,爹早就发话了,你的事就是我沈家的事。再说我还欠着你的情呢。”唐文彬笑呵呵地说道。
沈修文愣了愣,一时没明白唐文彬何时欠自己的情。
潘康良在一旁笑道:“沈将军,您可能还不知道吧,唐先生这半年来在美国股票可都赚翻了。前两个月我就听了唐先生的话,稍微投资了一点,仅仅两个月就升值了10%。听唐先生说这些股票还是您推荐的。沈将军,您真是点石成金啊!”
“什么?你们都买了美国股票,二个月就能升值10%?这么好的事情,老潘你怎么不跟我说呀。唐先生,也带上我,我也投资。”郑怀山一听,顿时急了,连忙说道。这些年他在通达商行占的那一成的分子也赚了不少,哪里肯放弃这种好事。
“老郑,你有多少家底就投多少家底,不出五年,保证你现在的身家膨胀十倍。哈哈。”沈修文拍着郑怀山的肩膀哈哈笑道。
战争能摧毁一个国家,同时何尝又不是刺激经济的一种手段。五年后,太平洋战争爆发,类似那种波音、通用动力、洛克希德?马丁等众多军火公司的股票岂止涨十倍。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回到万县七八天就过去了。孙元良准了沈修文二十天的假,来回路上要花费七天,剩下还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但是名义上说是探亲休假,但是沈修文也根本没有功夫闲下来,每天都是在几个点上来回奔波。要没就是应付慕名前来拜访的本地各种势力。
“你说你,是回来探亲休假还是回来工作的,每天除了睡觉的时间就不着家。”这天,沈修文应酬完,满身酒气地回到家,俞文纨一边帮他端上热腾腾的洗脸水,一边埋怨道。
“哎呀,没办法,事多。而且在万县咱们算是新移民,强龙不压地头蛇,该应酬的还是要应酬的。”沈修文擦了把脸,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说道。
俞文纨端了一杯新沏的茶给沈修文,然后在他的身边坐下来,低着头道:“时间差不多了吧?什么时候走?”
沈修文知道这几天有些冷落俞文纨,放下手中的茶杯,搂着身边的俞文纨,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文纨,这次回来要安排的事情实在是太多。”接着,马上又笑着道:“这样,明天我没事,咱们一块儿去太白岩转转。”
俞文纨抬起头,看着一脸笑意的沈修文,道:“光复,你不用特地抽时间来陪我。你是做大事的人,我知道你忙,我只是担心的你的身体。你看你在战场上受了这么多的伤,又不好好调理调理,这身体能受的住嘛。我问你什么时候走,只是想问问你,这次你会武汉带不带我一块儿去?”说到最后,俞文纨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到这个问题,沈修文倒是有些犹豫不决,不是他不愿意带俞文纨一块儿去武汉,只是如今华中的霓虹军虽然暂停了攻势,但是华北的局势却不容乐观。这几天,沈修文虽然人在万县,但是沈醉每隔两天都会通过电报发来有关华北平津地区的最新情况。
由于自己意外的来到这个时代,促使抗战提前在上海爆发。因为历史上的芦沟桥事变才是抗战的开始,所以早在淞沪开战以后,沈修文就让沈醉多关心华北平津地区的情况。沈醉和特务处驻北平站站长陈恭澍的关系不错,北平乃至整个平津地区有些风吹草动,很快就会反馈过来。
前段时间随着霓虹军在宛平城外以及芦沟桥地区的演习越来越频繁,北平警备司令兼三十七师师长冯治安索性也搞起了演习,与霓虹军华北驻屯军针锋相对。就在前两天从北平传来消息,霓虹军的演习部队和三十七师的演习部队又一次正好相遇,两支部队发生冲突,各有伤亡。由于此次是霓虹军率先开火,最后没有酿成更大的事件。不过沈修文知道已经是战云密布,不管国民政府和二十九军愿不愿意,华北开战已是不可避免了。
一旦华北开战,中央军势必要调到华北战场。不过,中央军主力大部分在淞沪会战中都伤亡惨重,现在基本上都在休整阶段。如果要调往华北战场,能调的也就是这么几支部队,荣一师很可能就在其中。
既然自己随时有可能调往前线,而且在自己的记忆中武汉迟早会失守。所以沈修文并不希望俞文纨跟着自己去武汉。
看到沈修文久久不说话,一副犹豫的样子,俞文纨的心中一阵失望,勉强笑了笑道:“如果我不方便跟着你一块儿去武汉,那就算了。”
看到俞文纨一副失望的样子,沈修文倒是不忍拒绝,连忙笑着道:“你是我的老婆,有什么不方便的。明天我就跟爹和姐姐说一声,再过三天咱们一起去武汉。况且来之前,嫂子就跟我说过,让我把你接到武汉,正好跟她也做个伴。”
“真的?”俞文纨顿时兴奋的瞪大眼睛看着沈修文。
“当然是真的。”沈修文笑着刮了一下俞文纨停止的鼻梁,一把把她拥进了怀中,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到了武汉以后,我一定尽量多抽时间陪你好好逛逛。”
“嗯。”俞文纨一脸幸福地钻进沈修文的怀中,轻轻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