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胖走时,大家都很高兴的笑了笑,七胖笑得是难得碰上几个脾气对路的朋友,晚上定是要大喝一顿了。他们三人笑得可是这么胖的的人也能当巡捕,可真有意思,不过他们都对七胖有些好感,觉得这个人很善良很天真,能交成朋友是件不错的事情。
人生中的知心至交,往往都是当初一下就能感觉出来的,有许多称为朋友的人,你到死了也没能交到真心,想想都觉得是件非常可悲的事情。第六感真的是挺准的,有时候五官才是欺骗自己的罪魁祸首。
不一会儿历娘从内堂走了出来,天云刚欲开口,她嘘了一声,走近了众人才道:“小柯姑娘她睡着了,睡得很安稳,就让她睡吧。”
三人都十分心疼小柯,哪里会忍心把她弄醒继续赶路。
历娘听说他们都是外地来的,吩咐三人去随处逛逛,自己会照顾好小柯的。
因为他们觉得历娘是好人,三人便很放心的离开了医馆,在巾州城内溜达起来。
元杰突然很想吃馒头,而天云和语诗都不饿,所以刚刚出门三人便分开了,他们两人哪里知道,元杰想得哪里是馒头。
走在人流攒动的街上,虽然天云就在身边,可是语诗的心情不算太好,她每时每刻都在数着小葫芦,如今只剩下五个空着的葫芦了,每一天都好像在等待着死神给她的倒计时。
天云总是觉得语诗有什么不对劲儿,可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
就这样两人一言未发的,溜达了一个下午,渐渐的天黑了。
按照原来的路,两人又走回了医馆,此刻元杰已经回来了,正在和七胖聊着天。
厅上已经摆好了一桌饭菜,不一会儿阎捕头端着又一个菜进了厅,见人都回来了,笑道:“来!来!两位兄弟,和这位姑娘,阎某略备酒菜,向你们陪个罪。”
天云赶忙迎了上去,客气地说道:“阎捕头,你言重了,你只是公事公办,我们都佩服的很啊!”
“哎哟,我可是希望他可别什么事儿都公事公办。”历娘端着最后一道菜,在阎捕头身后说道。
七胖接道:“大嫂,你说什么事儿别公事公办啊?是不是晚上大哥就不行啦!”
“臭小子!说什么呢?我可正如那猛虎下山,小心我连你一块儿办喽!”阎历道。
“呦呦,大哥,和你开个玩笑,可别,我可还想娶媳妇儿呢。”七胖呵呵道。
众人都是大笑不已,历娘道:“就你那贫样儿,谁家姑娘能嫁给你,连嫂嫂的玩笑都敢开。”
哄笑间,大家都坐上了饭桌,惟独不见小柯,天云问道:“嫂子,小柯姑娘?”
历娘明白天云要说什么,回道:“小柯姑娘还在睡呢,睡得可香了,怕是平日累坏了。”
“哦,那就不要叫她了。”天云道。
“嗯,来,快尝尝我们的手艺。”历娘道。
七胖夹了口五花肉,品尝了一下,笑道:“好吃!真好吃啊!亏了认了阎捕头做大哥,顺便还认了个好嫂子。”
“就你会说话!快吃吧!”阎历道。
众人又是一笑,便纷纷开始吃菜。饭间历娘问阎捕头,今晚在哪里巡逻,阎捕头讲今晚重兵把守钱员外的宅院。酒过数巡,大家都有些微醉了。
只有语诗还算清醒,她忽然问道:“阎大哥,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捉到那贼神啊?”
微醉的阎历叹道:“哎呀,妹子,你有所不知啊,其实我哪里是真心想捉他们啊。还不是那狗屁吴太守,收了这帮什么地主啊,员外啊,富商啊,不知多少金银,非要让我们捉到他们不可。这吴太守,徇私枉法,贪污舞弊,包庇这群狗日的为非作歹,他纵容他们圈地占田不说,纵容他们欺行霸市也不说,可是他竟然可以任由他们强抢民女,作奸犯科!”说完,阎历竟将手中的酒杯捏得稀碎。
语诗听后怒火中烧,牙齿咬着嘴唇,她真想亲手宰了这吴太守。
“妹子,这世间哪有天理。”他摇了摇头,又道:“根本没有!算了,妹子,我见过太多好人受罪,坏人逍遥的事情,咱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随波逐流吧。”
语诗十分同情阎历,一个满腔热血的男儿,不能施展抱负,伸张正义,却只能为狗官卖命,真是天大的讽刺。
还有个人也没醉,那就是历娘,虽然脸红红的,但是她很清醒,听完了丈夫和语诗的对话,她站了起来,道:“相公,我又得进药房制药了,晚上冷,你多穿点儿衣服,嗷。”
阎历将历娘搂了过来,满足地笑道:“还好,我有你!”
历娘挣脱开来,羞道:“这么多人在呢,你肉麻不肉麻啊?”
语诗微微一笑,左看看,右看看,天云元杰和七胖都已经躺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历娘看着语诗,语诗也看着她,两人对望一笑,历娘便进了内堂,脚步声越来越小,恐怕是去了后院的药房吧。
阎历也站了起来,向语诗道:“妹子,晚上风大,我房内有衣服,你去拿出来给两位小兄弟披上吧。”
语诗摇头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哎,你就别客气了,自己去拿吧,我娘子晚上做药,是不会出药房那门的,我这就走了,你照顾好他们啊。”阎历继续道。
语诗只好点了点头,阎历则走到了七胖身边,用力地掐了一下他的肚子,只听七胖一声惨叫“啊!”
随即便站了起来,虽然脸红红的,但口齿清晰地说道:“大哥!下次咱能不能换个地方掐啊!”
“还贫!要不我掐你那儿。”阎历坏笑道。
“算了吧,你还是掐我肚子吧,我还得娶媳妇呢,还得生娃,嘿嘿。”七胖说完,竟呆呆地看着语诗。
语诗脸上一红,颇为不好意思。
“妹子,别怕,我就是喜欢看你,这不犯法吧,没有别的想法,我知道你只不过是我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七胖道。
“还废话,今晚你们去守钱员外家,我会带重兵埋伏在太守家附近,他家今日可办了件喜事,红包礼品可少不了啊。”阎历道。
七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语诗虽然感到不好意思,心中却十分敬佩七胖的这种洒脱,如果自己可以干干脆脆的离开天云,岂不是就不会有那么多痛苦了。
情不问因果,来去也无人能定。虽相念相惜,无奈却不能相守,随能相见,却又明知有限,最终孤独的走在只属于自己那边的彼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