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姑娘,可好?许久不见!”行脚僧人似有醉意,做痴颠状,醇厚的声音随着酒香飘来。
小白安抚好毛躁的猴子,很平淡的回应了一句,“故人来访,安好!”
更多的关注放在一旁的林东睿身上,看似一副书生打扮,气质不凡,能与这行脚僧人为伍,想必也有一番来历,查看了一番,一时也摸不准林东睿的路数。
林东睿有所察觉,坦然、随意、自在,任凭小白的眼神逡巡,笑眯眯,乐善好施的模样。有条不紊地道:“草庙村旧人,小白姑娘还要费心思猜测吗?”
林东睿自道来路,小白有些诧异,草庙村何时有过这样一个教书先生?既是如此和林惊羽有牵连吗?
灵光一闪,声音和缓了几分,问道:“先生寓居草庙村多年,不知道是否识得鬼厉?当年那场血案先生怎么就无动于衷呢?青云山大战之后可有再回草庙村?”
林东睿开怀一笑,扯了扯身旁的行脚僧人,笑道:“小白的问题还真不少,若是没有答解,想必不会安心吧!”
其一,张小凡与林惊羽是我看着长大的,张小凡的名字还是当年老父亲自取得,出生时的异象至今历历在目,一切都是注定的,纵使在下有以改变亦是无济于事。鄙人虽在草庙村屈居多年,也时常外出,严格意义上算不上草庙村之人。
其二,草庙村血案鄙人恰逢外出,青云山大战后草庙村慢慢复苏,在下也是那时与行脚僧人一通来到草庙村的。鬼厉的一生只有他自己才能改变,旁人只是观客而已。
小白沉思了一会儿,算是认可了林东睿之言,收回对其的逼视,盈盈一笑间风华展露无疑。
行脚僧人颠了颠紫金葫芦,翻了个来回,再也滴不出一滴酒来,有些索然无味,意兴阑珊。慢吞吞的呜咽道:“小白跟随鬼厉施主已有时日,对他的情况肯定比我们更了解。猴子几乎追随鬼厉施主行遍天下,唯有一处从未到访。”
小白跟着行脚僧人的话头追思,的确小灰差不多一直在鬼厉身边。青云山、狐岐山、南疆之地,唯独只有天音寺从未涉足。难道小灰的异状真的与天音寺有关联?
看着陷入陷入深思之中的白狐,两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此行必可完满,功德无量。
林东睿挥舞的旧扇子不快不慢,冲着猴子点点头,眼角余光不自觉的在小白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垂老的心扉轰然间像是被yingbsp;为老不尊的林东睿也就叹叹气而已,行脚僧人古佛般的笑容一如当初那般慈祥、深邃,眉宇间舍利子的佛光若隐若现,只是谁也没有留意到。
“小白可满意了?这块天雨花石才是此行的关键,猴子能否安然渡过此劫,全要看它了!”行脚僧人从怀里摸出一块五彩的石头,表面水光流动,宁静祥和的佛力顿时将小灰罩在其中。
天雨花石散发出来的佛光使得小灰惶恐不安,挣tuo小白的安抚,对天猛吼一声,身形猛然间变高变大,眼睛血红,混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猴子一巴掌捶地,只听见崖边有碎石落入涧内,连吼几声后猴子纵身一跃,跳入涧中,崖边没有其他退路。
行脚僧人想也不想,追着猴子跃入涧中,转眼间三人相继而去,崖边回想着刚才的谈话声……
当三人的身影完全没入深渊之中时,年轻的法相刚好出现在崖边,朝着深渊里一望,听不到一点响动,自闭六官,聆听自然的脉动,细微的感受到崖底有生命的迹象。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跃入深渊里的会是谁?难道是我听错了吗?
凭着直觉,相信自己是对的。天音寺独有此处地界不曾知晓,既然有人到访,是福是祸总得走一遭,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权衡了一番,法相双手合什,低念一声:阿弥陀佛!闭着眼睛跃入深渊之中,雪白的僧袍被下沉的气流鼓得呼呼作响,耳边的风声猎猎而动,法相就像一尊从天而降的罗汉。威严、端庄、祥和,难得的是手里的佛珠古朴、凝重,整个人无比的镇定、随和。
越向下沉,寒气逼来,湿气渐渐重了,凛冽的风声已经听不到了,只见两边的断崖急速的向后飞去,天音寺的钟鸣声几不可闻,凝神静气,以念力查看着下面的情形。
起初下行的速度很快,落了一阵子冲力也弱了,身形基本可以稳住,脚底下隐隐的有潺潺水流声淌过,听那泉水声必定是一方活水。就在这时,法相两脚终于落地了,缓缓睁开眼睛,轻轻的踩了一下,果然很稳当。
随着眼神扫过,一个山洞进入了视线,藤叶连连绵绵围住了洞口,透过洞口向内望去,只见奇形怪状,层次不齐的岩石罗列,圆形的柱子撑起了整个山洞。柱子很粗,破碎不全,腰中府的石块炸裂着条纹,想必年久风吹的缘故吧。整个柱子看去很坚实,并无太大的影响。
柱子上面rao着和洞开一模一样的藤叶,不同的是洞开的是青翠的,柱子上的基本上完全干枯了,枯黄的叶子、苍老的枝干松散的蔓延、rao。数不清的石柱下面是一汪清凌凌的泉水,波光荡漾处映现出顶部的纹路,法相的影子晃了晃稳住了。
扫视了一圈,只有一处的光亮明显亮堂,从散落的藤叶、错乱的碎石看来似乎刚刚有人穿行而过,向着里面去了。踟蹰了一会儿,法相起脚向着光亮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