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八尾(二)
虚影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速度,无一例外地围拢过来,前前后后,都被封死了。密不透风,宛如铜墙铁壁一般,一出手便想将鬼厉置之死地。此刻的噬魂还在血炼之中,浓浓的杀气、嗜血的味道让他重温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大斜千变,魔影百重。
交错的今昔与往昔,随着这一击发出,都浮现了出来。噬魂的顶端火红火红的,晶莹透亮,似鸡血石一般鲜艳,熠熠生辉。虚影如九头蛇一般,蠢蠢欲动,头角峥嵘,呲牙咧嘴的,吐着毒信子,盘旋在珠子之上,比琥珀还要分处九个方向。像极了一朵盛开的妖艳之花,散发着迷.人的熏香,毒气在一片芳香中结出至毒之果。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击封锁了空间,看似慢吞吞的,实则急若星火,刹那光华,已逼上前来。九头蟒蛇分次前来,前后有序,有攻有守,天衣无缝。
“悖逆小儿,受死吧!”完全是换了一个人,语气大变,居高临下,藐视着鬼厉根本就是难入法眼。很难想象人在片刻之间能变化这么大,脾性、口气俨然脱胎换骨,幡然一新。
鬼厉也不迟疑,移形换位,在方寸之地接连腾挪,身体就像浮草一样,精巧地每根骨头都能错开,以不可思议地的角度躲开了。差之毫厘,险之又险。反手一推,一记强力的掌风正中其中的一个蛇头,打得它嗷嗷直叫,连忙缩回了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了一点,知道厉害,一时不敢露头了。
后面的几个蛇头迎面赶上,已错过的蛇头赶忙回头,前后夹击,紧逼过来。灵蛇的味道香香的,类似于某种花香,淡而不浓,HongFen骷髅,汨罗佳人,难舍难分,虽是一点香气让人生出许多联想。
当机立断,一个照面刚过,后手频发,接二连三的佛手印连成一片流火,直取蛇头。这佛家大法施展起来,刚正不阿,降龙伏虎,驱魔辟邪。一掌掌递出,威猛无比,掌风串联起来如流星赶月,实打实地全招呼在蛇头之上,一通过后,九头蛇有不少头颅已萎缩下去,吓得不敢露头了。
打蛇打七寸,伤筋动骨,才算是命中要害。被噬魂反攻,多少不是滋味,冷视着道玄,眼神越来越不善了。
“哼!”他冷冷地哼了一声,发出厚重的鼻音,嗤之以鼻,大为不屑。脚下快速地移动,躲闪着滋扰。
蛇头虽然萎缩,九头蛇依旧生龙活虎的,有些畏惧地不敢攻击,迂回着身子,伺机而动。猩红的毒信子随时准备致命一击,蠢蠢欲动的半截身子给人冰凉、嗜杀的感触,致命的紧张带来急促的快感,像是个毒辣的杀手,缠绵悱恻,若即若离,不知道何时会发动猛烈一击,心神受着双重压迫。比的就是谁更有耐心,率先抓住对方的破绽,适时突破。
这样的处境并未持续太久,当道玄催持方红之气至棒端时,九头蛇焕发出新的活力,熏香四散,突然出击,喷出娇艳夺目的毒气。九个头分攻全身各处大穴,在一片艳红中,毒气全面侵袭,如梦幻泡影,如雾如霜。几乎是在那一刹那,鬼厉看见了仙境一般的桃花林,芳草萋萋,仙灵之气弥漫在地表,徐徐流动,青翠欲滴的琪花瑶草隐隐约约只露出几片绿叶,迷离梦幻,说不出的新奇。粉HongFen红的桃花一片连着一片,老枝苍劲,盘虬卧龙,风一吹hua瓣飘零,宛如花雨一般。
风从虎,云从龙,风云际会,龙虎相合,势不可挡。取而代之的是龙吟虎啸,气镇山河,纵横往复,奔去如电,风驰电掣,只留下道道残影。每一次来回,锋利的爪牙、灼热的龙息都会加之于身,从虚空中来,往虚空中而去,这虚影大有来头。躲也躲不开,避也避不了,雄浑的掌风,利索的身手,毫无用处。每一次都是落入虚空之中,绵绵不着力,无非搅动一方风水,徒添烦恼而已。除非粉碎虚空,否则当真是无可奈何。
从击向虚空到影子来袭,这中间也有差池,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之后,鬼厉也摸到了一点门道。影子虽是虚幻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击不中影子,在其必经之处,或者当其半渡之时,趁势袭击,扭曲虚空,扰乱原有的秩序,也能间接地阻止。以佛之力遍布三界,盈盈之光,可昭日月,佛灯长明,摩诃无量。在屏绝六尘的封闭世界,佛之力恢弘,善念周布,力量无从断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与邪恶争斗不休。
扭曲的空间裂开一道细微的缝隙,无方之境顿时风云变幻,风声渐频,云量激增,翻云覆雨,不在话下。风起,云从,万物复苏;风渐,云变,盛夏之象更替至秋凉;风至,云散,腊梅凌霜。这些细微的变化攒集起来,来推演道之轮回,顿觉天地宇宙运行演化之中有一种无形的“道”在支配着万物四时的行进,而从天地之无为中,体会到天地无为而能主宰万物的气机,冥冥之中,触摸到一个崭新的层次。
“法天象地,行其道也!”鬼厉当头一喝,义正言辞,声音从xiong中迸发而出,破开一切执障,水到渠成。
幻象消失了,山还是山,水还是水,一头成年的九头妖蛇虎视眈眈,盘旋着身子端坐着,蛇尾摇来晃去的。硕大的眼睛像是要掉出来,宽平扁厚的额头看起来ting温顺的,蛰伏已久的它应声而动。行动敏捷,沿着直线扑了过来,飞沙走石,尘烟四起。
“锵!”鬼厉汹涌的拳风与那庞大的身躯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震得地面抖了抖。妖蛇之力虽然比不上黑水玄蛇那等上古魔物,这蓄势一击也非同小可。
初次交手,旗鼓相当。鬼厉大开大合,掌风如雷,拳劲凌厉,意无穷,万象森罗。飞天入地,有攻有守,如鱼得水,将一身功力化作有形之拳,拳脚间真气流淌,招式飘忽不定,深得真髓。佛之性,道之理,魔之逆,无意中在这肢体的运动下交汇。是以不同于寻常的拳脚功夫!
真气枯竭之时,摒绝十方,从内里轮回,五行世界中汲取佛之力,遵循道之轨迹,演绎成势,最终以魔道巅峰之象释放。剑走偏锋,玉石俱焚,一招一式不给对方片刻生机。
鬼厉以肉ti的力量与妖蛇争斗,渐入佳境,就在这时,方红之气再次突入,给妖蛇注入了一记强烈的ShaLu意。
它变得狂躁不安,身形比之先前壮大了一倍有余,双目如炬,眼如铜钟,鳞片的表层浮着一层暗红的气劲。气势已稳稳超过鬼厉,变得难以琢磨了。
来去如风,瞬息而至,百转千回,以鬼厉为中心盘旋上升,转眼间身子绕成了一团,将之困在了核心圈子里。时间、空间定格在这里,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静”。
噬魂重新回到道玄手里,空间牢笼已成,只待坐收渔人之利,淡看风月。
一看苗头不对,立刻挣扎着想要脱身,各家大法无分你我,随心所欲地调度,猛烈地冲击着封印。刚才还顺风顺水的,忽然间陷入了困境,四面楚歌,形势岌岌可危。眼见着他行动不灵,像是被施了咒一般,脸露狰狞之色,痛苦地挣扎着。
领域一片混沌,如同轮回一般,陷入混乱,正转、反转不一而定,毫无秩序,无名之火忽来忽去,空间显得极为不稳定。他的身子来来回回被翻转、撕扯、扭曲,生不如死,筋骨错位,灵魂像是要生生被剥离一般,脸如金纸,歇斯底里地抽搐。
小灰两眼一红,便想冲上去缠斗,一个箭步跨出,便被小白当场拦住,左挡右推,还是没能过去。
“你非要拦我吗?”
小白没好气地道:“你这鲁莽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啊,他自己的事你非要插手吗?”
这一提醒,恍然大悟,喃喃自语,“原来你不肯尽力,为的就是这个,有这一层顾忌的确是不该!”
这般一想,的确是如此,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如若假借他手,于情于理都不对路。立刻换了一副容貌,笑意融融,春风满面,当真能把那寒冬积雪都能消融。
这两人全神贯注,打起十二分精神,注视着场中形势的变化,随时准备施以缓手。
鬼厉急中生智,临场应变,慌忙中急转体内阴阳之力,挥出一拳。这一拳中规中矩,慢得可以清楚看到运功的行迹,颠阴倒阳,调转太极,背负玄火之力,平平无奇地挥出。封锁的领域如纸张一般,皱了起来,揉碎韧力,被挤在一起。一旦撤力摧枯拉朽,立刻就撕得粉碎。
阴阳不明,五行不分,以超乎寻常地速度洞穿层层障碍,直指人心。“嘶嘶……”点滴的烟火味烧灼着道袍,悉悉索索的碎响声,xiong口的黑洞贯穿着阴风,拳劲的余力继续扩大着破坏。这一切都显得刚才那一拳不同寻常,初露巫法的迹象。
他一动不动,僵尸一般毫无知觉,空洞的眼神,僵硬的面部表情,傻愣愣的伫立着,也不倒下。一点生的气息都没有了,不知疼痛,不知避退,跟活死人没两样。
一切太过顺利了不是吗?就这样结束了?
这样的结局让诸人不知所以然,目瞪口呆,有些无厘头,找不着北。总之太过平静了,尘埃落定,出奇地古怪。
鬼厉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揉了揉眼睛,浑浑噩噩地,不大记得刚才的情形。
“哈哈,你就这么点鬼魅伎俩吗?真是让本尊失望啊!”这一声爆出,小灰顿觉不妙,xiong膛都被洞穿了还这般若无其事,太过匪夷所思了。
如黑夜里的几道闪电一样,交叉纵横,一闪而过,大地裂开一道缝子,鬼气呼呼地刮过,将鬼厉吸了进去。“原来他是没有心的!”这最后的言语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听见,平添了几分凄冷。
地缝快速地弥合,完好如初,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而他没了音讯,消失的无影无踪,平整的地面复复如是,无从下手。
猴子暴跳如雷,上窜下跳,一口气将方圆一里地齐齐地找了个遍,哪里都是一样,当真是恼人。疾声厉色道:“老道,快点罢手,将人还来,否则今日不死不休!”
凭空一个人没了,还不知是死是活,小白一瞬间面如寒霜,气氛冷到了极点,显出狠辣之色。便布神识搜查着周遭的可疑之处,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救人要紧,一时也顾不上报复。强压着满腔愤恨,自然是不相信鬼厉就如此束手待毙,有万分之一的机会都不放弃。
展开神通,细细地追寻着,当神识延伸至地下九尺时,忽然发现不同寻常之处,土壤黏稠的密不透气,凝固不动,有些散乱的气息,与周围略有差异。再者,距离刚才的事发地也就几丈,有此念头那肯放弃。
“既然你能弥合地缝,我便能破开,岂能随了你的意!”
这一言罢,小白猛自发力,掌心跳出一团气旋,狂逆的风暴在掌心高速旋转,气场也越变越大。当快要跳出手心时,桀骜不驯的风暴亦如脱缰的野马,憋足了劲,千方百计地想要挣脱,在寥廓的天地自由地驰骋。
青色的雷电在光球上密布,暴风雨的潮汐踏浪而来,周天星斗淌在水里,风起时云散了,只有一股强横的气旋犹自跳跃。
阴柔的一甩手,压抑地的狂傲“咻”的一声奔出,万千道真气纵横,如钻头一般搅动深沉的大地。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将严整的地面撕得粉碎,流沙飞舞,土黄se的气息迎面扑来,地底的风与上面的风对峙,雷电在暴风雨中释放。
下一刻,地底暗流涌动,小小的沙砾齐齐地攒动,厚实的大地腾挪出几道缝隙,水流沿着缝隙流动,更大的异动还在深处,仿佛要塌陷了一般,凹了下去。
注入的风过了漏斗,便散了开来,化作虚无,融入静虚之中。看似不可一世的风暴,只掀开些许裂缝,修补缝合的速度大大超过了破坏,这蓄势一击软绵绵的空有气势。果然是阵法之中,无不周布,非比寻常。
她不懈地调度风旋轰击着地面,一次次,不知疲倦地坚守,总有一缕抛不去躲不开的悠悠思绪,支撑着……
小环手足无措,眼见如此,不要命地冲了上去,自知不敌,却也义无反顾。疯了的人儿在这一夜毫不掩饰自己,当失去的那一刹那,所有的羁绊都烟消云散,如若再不能相见这一腔祈盼何处飘散。
有没有剩下燃尽的流年,羽化成思念,是尘缘还是梦魇,是劫灰还是升起的炊烟,哪一念才能不灭,是涅磐还是永生眷念。
种下曼佗罗让前世的回忆深陷,多少离别才能点燃梧桐枝的火焰,尘世间走过了多少个五百年。
曼佗罗花开时谁还能够记起从前,谁应了谁的劫谁又变成了谁的执念。
…………
小灰与之相搏,擦出点点火花,再看一眼天边,分不清是红云还是燃起的火焰。首次没有化作神猿,以纯粹的RouTi与之争斗,拳脚相加,望风披靡,赤膊上阵,与噬魂颤抖。
腾起的虚影、环绕的毒气对他毫无影响,破开层层迷雾,与之针锋相对,气劲像是断金切玉一般,将噬魂的爪牙一一斩断。锋芒直逼道玄的罩面,暴风雨的前夕,很不平静。
每一次出拳,气势凶猛,惊涛骇浪,狼视鹰顾,狡黠的笑意藏匿的很深,将整个天地四象的变化一一引出。借力打力,善借万物,假与他手,从这个层面而言,拳脚不在是拳脚,以道的方式演绎着。无畏、无惧、无念,如佛一般取之万物,片叶亦可伤人。
腿法精明,搅动整个天地,摄取天穹的能量,剥离星光的璀璨,狠辣地出脚,从各个方位击向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一时鬼神狼嚎,处处皆是危机。张开的陷阱无时无刻的不等着他自投罗网,天罗地网,道道凌厉的风刃一起袭来。
越斗越是心惊,拳脚尚可应付,第三只眼睛时开时闭,射出的光线无可阻逆,无论从什么角度去看,都会感觉眼睛在紧紧地盯着你。它仿佛是一面镜子,折射出自己,也折射出身处的世界。被人看穿,在没有一丝隐藏,一切皆在神的凝视下。
灼热的目光不可逼视,自以为得计超脱出来,身化虚无,无处不在,可此刻才觉尚有一法不成脱离。那成了他的催命符,一点即破。隐隐地天帝冥石的牵引使得他有几分惺惺相惜,返本归元的意味。招法如何精妙,伤害微乎其微,两相融合,倒是壮大了猴子的攻势。体内的咒怨石极具抗拒着,发出阵阵响动,亦有几分离去的迹象,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厌恶。这种奇妙的感觉冥冥之中,也勾起了某些沉睡在记忆中的片段,浮想联翩。
精气在体内分道扬镳,原有的顺行,新进的到处乱窜,乱糟糟的一团。
天帝冥石、咒怨石皆是女娲石的一份子,生出亲近之意也难免,万千年的变迁,二物有了新的灵性,这一见面各逞其能,谁也不让谁。
咒怨石很快平复了他的惶恐,小小的石头凝聚了万千亡魂,凝神化瘀,一点寒光弹出,跳进益海中,冲淡了念想,取而代之的无情。
“妖畜,受死吧!”
血图哗啦一声炸裂,真气四射,霸道的戾气如水波一般持续扩散,一圈圈播撒,神光所过之处皆为齑粉,消金融铁,无坚不摧。一波接着一波的光芒照的天地一片昏黄,天上地下沐浴在光晕之中,水灵灵,雾蒙蒙,如此情景让人生出几分朝圣之心,凝视着苍穹久久回眸。
小灰腾起几丈,那光圈便追随而至,怀中的折扇一不小心被碰到了,只是一阵青烟,留下无数的灰烬。这要是人,不知作何感想。
一边躲闪,一边凝聚力道,xiong膛慢慢鼓了起来,功成一挥而就,高喊一声“破!”
蓄积的力道释放,同样的一道光圈弥散,正面与之相撞,两种力量交汇,轰轰隆隆的。天像是塌了一般,一会儿晦暗,一会儿亮如白昼,只觉得离天好近,身处茫茫宇宙中,人力何其渺小。
歧念一闪而过,两人同时屏退,光环横向、竖方向消散,五色的焰火如逝去的流星一般,大放异彩。
神光散射,殃及池鱼,小白、小环受了不同程度地影响。还不等小灰恢复过来,道玄抽身径直扑了下来,目标直指小白。因为远方几道神念正向此处赶来,刚阳如火,虚灵无质,“聚则为形,散则为气”,隐显自如,不是阳神又是什么呢?来的正是先前匆匆一别的左浩天,另一个则是金铃夫人。
情形不对,力现杀招,为的便是一击而中,从容隐退。
噬魂流光溢彩,从天而降,挟雷霆之势铺天盖地而来,宛若一条火龙,风驰电掣,尽启四方之力。咒怨石散逸出极重的怨气,牵动无名的符咒,以封印的方式施展,倒着的“卍”劈了下来,上古异术重现。
小白正在破围,方愁不知如何是好,察觉一道凶猛的力道袭来,电光火石间,毅然决然地做出了决定。光阴如梭不等人,再晚点怕就怕……
灵念一动,显出原形,九只尾巴像白莲花一般亮白,悠悠舒展,动情地摇曳着,幽怨地回头只为那一往情深。妖冶的雪白毛发泛着水寒,神采飞扬,义无反顾地迎上火龙。
千年之前化形成人,千年之后再度轮回,以本体迎接那充满毁灭的一击,千年又一个千年,人生能有几个千年?
疾驰而来的流火撞上了,凶厉的气息毁天灭地,肆意破坏,白绒绒的细软毛发脱落,枯黄。力道入体的那一瞬,眼前一花,接连几口热血喷出,小腹胀痛。强忍着剧痛转手将之导出,二力相合,强劲的力量猛烈地冲击着地表,天地动荡,山河破碎。
弥合的地表再一次皱了起来,隆的像shan丘一样,过分地挤ya崩的一声,沙石散落了一地,尘土飞扬。一道壕沟贯通南北,宽约两丈,一直向着远方伸去……
鬼厉如梦惊醒,黑暗中的一道曙光展露,他循着光来的方向破土而出,几个回旋,冲出地面。恰巧看到了唯美的一副画面,让他终生难忘……
亮丽的九条尾巴如梦如幻,妖娆多姿,一只通体雪白的白狐眨着明亮的眼睛,注视着他来的方向,那神情仿佛是在冲他笑。突然,火光吞噬了一切,那弱小的白狐不堪重负,惺忪的眨了眨眼睛,睡了过去。其中一条尾巴失去了光彩,绒毛飞舞,影像婆娑,迷糊了几下,消失了……
无数的光点散落,被风送了出去,犹自飘零,像是惊动的萤火虫一下子全飞走了,周围暗了下去。无名的悲伤涌上心头,千刀万剐,尚难以舒坦。
不是小白又是何人呢?
狐之九尾者,道行通天,盛传其具有绝世之容姿,盖世之智能。修炼三百年即可化为人形,往后每修炼三百年便长出一条尾巴,当拥有九条时,便已是千年妖物了。每一条尾巴即是一命,当九尾纷纷落尽,便是命丧之时。每一次尾巴脱落,无异是极其痛苦的,此后百十来天才能恢复元气。
绥绥白狐,庞庞九尾。靡靡玉兔,荧荧红眸。
鬼厉无言以对,心里不是滋味,似有万语千言,多想说一声谢恩,道一句缅怀,话到嘴边留一半,另一半如何也说不出来。只言片语,重若千钧。
看了看,什么也没说,唤过小环,嘱咐了几句,绝尘而去,与小灰汇合。相视而望,心中格外地沉重,怒火无以复加,整个人燃烧了起来。
阴阳不明,五行不分,混沌一气,重聚青丘。事到关头,先前的那种奥义再次闪现,悍然出手,牢牢锁定道玄。虽不明其意,可是深信无疑,能让其毁灭一次,为何不能第二次、第三次呢。
左右画弧,手抱太极,牵引五行之力,凝聚亡命一击,破风乘浪,冲进道玄的阵中。玉石俱焚,以必死之志不顾一切地毁灭,他、她、它无数的影像浮过,过去种种抛之脑后。
再回眸一眼吧,再思量一念吧,临危之际,一切都是梦幻,带不走什么,也留不下什么。
她的魂逸散着曼佗罗花的香味,他的一言一笑回荡在青云山,它的嗜血重归那暗无天日的往昔,别了……
小灰也疯狂地调去神力,肌肤之上飘着血气,刚淌过血池一样,结降魔印,也急速地冲进了阵中。神王的精血复苏,主动地护体,天帝冥石从下向上移动,像是护心镜一样庇护。染血的冥石将半神之力分赴五脏六腑,融合了传承的忆念,凌空飞度,做出了不可思议的一击。
“啪啪啪……”爆裂的声响传来,小灰先鬼厉一步,撞破了血图,流光击散了咒印。冥石的重聚之力发出了召唤,主动地想要吞没咒怨石,将邪气克制住了。关键时刻,咒怨石不知所谓地遁走,撇下道玄,独自逃离。
最后的压轴之做,鬼厉的光焰腾起精芒,利索地焚尽戾气,噬魂遗落,而他永远地消亡了,魂飞魄散……
嗜血珠、摄魂失去了依附,并未分离,依旧奇异地结合在一起,发出红芒。
鬼厉、小灰双双落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愣了片刻,相视一笑。劫后余生,意外生还,一切尽在不言中。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我错过了一场精彩的对决!”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大老远地便听见左浩天的声音,随着他的笑越来越近了……
话音刚落,前脚跟着后脚,金铃夫人也赶到了……
小灰捡起噬魂,机灵地在鬼厉耳边道了一言:“收好了,稍后重铸,炼化戾气便可,你的贵客来了!”.飞卢b.欢迎广大书友光临,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飞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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