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铁围城
“凤乃百鸟之王,非竹实不食,非梧桐不栖,非醴泉不饮。后世有凤凰生孔雀,大鹏或五凤,八凤,九凤乃至凤育十雏之说。比较多的应该是五凤的说法,而各家又有所不同。凤凰的确有许多不同的品类。诸说不一,其中不少是后人的增饰附会之谈。其中除了凤,凰,鸾三种以外,人们耳熟能详的还有玄鸟,朱雀,金乌,比较有名的还有鸑鷟,鹔鹴,鹄,重明鸟等别称或种类也归到凤凰之类。不过一般使用凤凰这一称谓时,仅指凤和凰。五方神鸟配五行之说,当是其中较有说服力的。”
左浩天夸夸其谈,饶有兴致,说的唾沫飞溅。鬼厉不明眼前的局面,索性洗耳恭听,言之凿凿,听者入神。“凤凰五行属火,西方属金,四象、五行、八卦无外乎阴阳二字,通晓阴阳变化之妙,道成矣。就阴阳学说而言,五行之火乃太阳极限状态,金乃阳消阴长之态势,如此而言,西方之凤鷫鷞一飞冲天,不是偶然。阳消阴长,邪魔外道便要趁势作乱。依我看来,不出一盏茶的功夫,五方神鸟将相机示警,这天下要大乱了!”
有时,偏偏就是那么邪乎,不得不信。果不其然,就在西方凤鸣过后,南方焦明,北方幽昌,东方发明,中央凤皇。相机示警,五行方位上各自升腾出一团“天火”,冲破黑暗的束缚。黑暗的尘世,总算有了一丝光明。
可惜,算无遗策也斗不过天,古巫族少司命预言的两星相会姗姗来迟,谷玄强势入主北斗七星星系。那一刹那,光照九州,刺眼的白光覆盖了一切,当人们睁开眼时,只见北斗七星第六星开阳旁多了一颗闪亮的新星,熠熠生辉。破军瑶光的光芒无以复加,主宰了整个北斗七星星系,北斗主死,这奇异的星象似乎也在诉说即将要发生什么。
“好吧,这种种异象跟我们此行有何关联?”鬼厉打断了左浩天的夸夸其谈,径直问出自己最关心。
如你所愿,且听我细细道来。“留下的时间不多了,我们只有兵分两路,双管齐下,同时出手,将魂与魄同时解救,其余的就看小环、府君的。迅雷不及掩耳,一招毙敌,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趁虚而入,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要再想法子可就难了。眼下,神州浩土必有异变,九幽也难逃此劫,此时出动,再好不过了。”
正说着,小灰、小白也来了,两人看上去有些神情憔悴,冷冷地扫过左浩天,看情形也是猜测到了什么。
小白凄楚地道:“小凡,南疆似乎发生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青丘之山的山鬼、女萝从没有啼哭的如此厉害。我……我……”
鬼厉自然知道小白的故居青丘之山,这也是第一次听她提起,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从她凄楚的神情来看显然不是好事。天狐道术通天,所感所知自是比寻常人灵敏,五官之外的心觉更是优胜一筹。
“此时此刻,纵使我们赶回去,怕也是无力回天。是非曲直,总有个因果,天道昭昭,人道渺渺!尽人事,听天命。”
左浩天冷不防打了一个寒颤,不寒而栗,小白美眸中杀机毕露,怨恨之色无以复加,要不是当下鬼厉有求于他,早已火拼了。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闪到一边去了。只字不提,只等几人商议完毕。
同仇敌忾,小灰阴森森的,打打牙祭,做了一个手势,小声道:“做了他?”
鬼厉一听头直发麻,这个关口亏你还敢惹事。严词拒绝,“不行,别说当下我们还需要他,就算成功了如何回去还是问题。在他没有得到河图洛书之前,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凡事多忍让、谨慎就好。”
“就听小凡的吧。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猴子瘪瘪嘴,自怜自叹,哭丧地道:“哎,早早了结吧,这种鬼地方呆久了,人不发疯才怪!”
“等下,我去喊他过来,我们商议一下,是时候分道扬镳了。”小灰扯起嗓子,喊道:“喂,有没有人啊,吱一声……”
左浩天果然有风度,视若无睹,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两位若是想寻我的不是,稍后随时随地都行,眼下大家应该同舟共济才是。目前是大好时机,我们各自行动,届时一起出手,势在必得。我与他前去轮回池,至于九幽十八狱就劳烦二位了。道行通天,想必有些艰险也能应付,这份图纸水火不侵,要不要随你。”
手一松,羊皮图纸随之飘飞,晃晃悠悠,往下坠落。鬼厉手一挥,图纸落在小白掌心。“还有什么需要交代的,也一并说了。免得再生事端。”
“也好,你们这一程少不了恶战,要比我们坚信。不可恋战,且战且退。出了枉死城便进入了幽冥鬼府的范围,按图纸索引找到酆都天子殿,殿中十大阴帅、四大判官小心应付。此殿背后便是背阴山,九幽十八狱便在此。至于魂魄拘禁在那一层,就要靠你们自己找寻了。名头虽然吓人,不外乎八寒、八热、游增、孤独,共计十八处。以六道而论,八大地狱是此道根本,到处充满火焰,所以也叫八热地狱,最底层就是阿鼻地狱,亦即无间地狱。多半是在此处!我们这边一旦搞出动静,也便宜你们行事,只有互相配合,才能万无一失。”
小白听罢,也没有多做辩解,只道了一句。“多加小心,等着我们!”
两人走后,左浩天戏谑地苦笑道:“为何总是没人信我呢,还真是耐人寻味。我要的更多,他们不懂而已!”
鬼厉淡然地道:“还不走?”
出了阴司街,不想遇上了鬼王,两人眼神一阵交锋,各自打量着,惊鸿一瞥,就此作罢。
“这是鬼王,昔日的恩师,也与我们一同前往!”
听了鬼厉的介绍,左浩天微微示意,算是打过招呼了。鬼王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心里大是畅快,暗道:“好,好。总算没有枉费我一番栽培之意!”
“那轮回池在铁围城,再往前要过奈何桥、血盆苦界,曼殊沙华开到此处,再无法往前了。可惜了这冥界奇花!”
“不错,曼陀罗花是一种凄美而诡异的品种,除了常见的五种之类,还有蓝色、紫色、绿色一些异种,有很好的药用价值。”鬼王刚一开口,顿时引起了左浩天的兴致。蔑视地道:“是吗?”
“佛经云,佛陀成佛之时,大地震动,诸天神齐赞,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许多苦厄,一时体息,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殊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等。曾有一本《异物志》详细记述了曼陀罗的来历:当佛说法时,从天空降下曼陀罗花雨;而道家的秘籍却记载,北斗星有叫曼陀罗使者的,手执此花。关于它的颜色,说法十分不一。佛经中,曼陀罗花是适意的意思,见到它的人都会感到愉悦。它包含着洞察幽明,超然觉悟,幻化无穷的精神。具有这种精神的人,就可以成为曼陀罗仙。人间百年前也有密宗一派,只是北极冰原一战从此消失匿迹,作为密宗的神秘图案,曼陀罗显示出了它的复杂性。”
故意停滞了片刻,接着道:“依照《法华经》的说辞,佛陀开坛说法时,降下天雨曼陀罗花。大地震动,诸天神齐赞,地狱饿鬼畜生三道的许多苦厄,一时体息,天鼓齐鸣,发出妙音,天雨曼陀罗花,曼殊沙花,金花、银花、琉璃花、宝花、七宝莲花等。看来,此花与佛门有缘。八月开花,九月采实。品花家称它为恶客,大概是因为游移不定的曼陀罗可以突然生长在别处的缘故。”
原原本本,娓娓道来,说得左浩天嗔目结舌,讪讪一笑。“鬼王前辈,不愧见识不凡,在下浅薄了!呵呵,如此这一程也不寂.寞了。”
行了数十里出了枉死城,空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味道,刺鼻的腥臭,就像臭水沟里流出的苟水,混杂着腐烂的血味。阴云垂地,黑雾迷空,荆棘丛中暗藏无数鬼怪尸骸,石崖之中隐身着千百邪魔,没有鸟兽虫蚁之声,草木枯败,山间水涧流水潺潺,却有恶鬼饮之,旋风滚滚,黑雾纷纷。
又过了许多阴司衙门,一处处俱是悲声震天,恶怪惊心,叫人胆寒不已。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队排列整齐的人影,都站在一座桥上,有一伙鬼差手持令旗,腰配大刀,个个凶神恶煞牛头马面。那桥下,寒风滚滚,血浪滔滔,号泣之声不绝于耳。桥头有炉火正旺,上面有一口大锅,其中汤水翻滚。有两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站在旁边,从锅内舀出一碗碗汤水递给来到桥前的人。那汤锅中的香气,让人觉得五脏六腑为之欢畅不已,似乎忘记了万千烦恼。
鬼厉凝气运神,透过迷雾,看见了一块木制的牌坊上书“孟婆栈”三个大字。奇怪的是不见传说中的老婆婆,反而是两个模样俊俏,煞是可爱的小姑娘,手脚灵快,貌美心善,招呼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们身后正是一座客栈,竹子扎成的藩篱整齐地竖立着,院子里的屋子也不高,两三层,想必平日也没什么贵客光临。粗略看去,还是ting整洁的。
“走吧,前面就是奈何桥,桥下的血污池可是恶地,当心!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
左浩天自言自语,嘀咕咕咕的,走在前面引路。
传说此桥可通神、通仙、通天国,也可以通鬼、通冥府、通地狱。在民间更多的人相信奈何桥是人与鬼、生与死之间建立联系或形成过渡与中介。常说“鬼话连篇”,可是在民间“鬼话”里反复出现的“桥”,却不是偶然的,并不荒诞。各地流传的许多鬼话中,桥梁往往是鬼,尤其是溺死者的鬼魂出没之所。那些水死或从桥上跌落水中而死者的鬼魂,总是在桥梁上下或左右桥头,为自己寻找替身者,以便使自己能够托生而转世。在这个意义上,桥梁既是死者的鬼魂脱离阴间,转生到阳世的所在,又是新的死者不断续出,由阳间去冥途的所在,生命与死亡的交替和转化,是以桥为中介而实现的。
三座桥连绵起伏,高低不一。大小、形制完全相同,只是细微的地方有差异。第一座起于平地,桥宽仅四尺许,两侧护以竹子栏杆,桥面略呈弧形,用青石铺砌,两端各有两级踏道。桥下跨一方形池,名曰“血污池”,池底及桥壁均为条石嵌砌。第二座桥银光闪闪,第三座桥最是富丽堂皇,金子铺路,黄灿灿一片。
来到桥头,那桥晃了晃,最终呈现在鬼厉眼前的是座银桥。竹桥在下面,能看见却摸不着,虚虚实实的。
鬼王咳了咳,道:“此桥让人望而生畏,有筛选善恶鬼的作用。本王生前杀孽太重,这竹桥十死九生,偏要闯它一闯。”
往下望去,忘川河水呈血黄se,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竹桥摇摇晃晃,不少地方已经坍塌,竹子搭成的扶手腐烂地早没有了护佑之力,这半人半鬼的桥实在是可怖。难免为鬼王担心!
仿佛明白了他的犹豫,左浩天密耳传音道:“我们应当相信他,这属于他自己的救赎,旁人是干涉不得的。桥能自主辨别善恶,决定该走那一路。走吧……”
鬼厉徒步过了银桥,这也是一般的善人、好鬼该走的道,凉风扑面,倒也惬意。头上的左浩天出身九幽,自然而然从金桥而过,平安无事。
过桥要通过重重考验、若未通过则坠入桥下不能重生,同时奈河桥后面紧跟着的不是望乡台和孟婆婆的汤,而是六道轮回或是无法重生的血水池;如果只是过桥到幽冥鬼府的阎王殿报道,这奈何桥也就成了进入阴司必经之地,奈何奈何可奈何,诉说着半人半鬼的灵魂的无奈和对人间的留恋。
两人在桥的这一头望着那一头,只见孤魂野鬼们像是疯了一般,赤面獠牙,呲牙咧嘴的,互相殴斗,试图将鬼王拽入河中。一双双白骨似的触手,一张张吐着血雾的大口,一声声哭哭啼啼的吵闹,无一不在诉说着恶鬼们的疯狂。鬼王面不改色,招法大开大合,踩着鬼魂的头颅已经窜到中央。起初恶鬼们还互相争斗,眼见奈何不了鬼王,竟然一致对外,连连喷发毒气,绿色的、紫色的、黑色的、灰色的交相呼应,色彩斑斓。也许铜的要绿成翡翠,在河面上锈出几瓣桃花;再让油腻织一层罗绮,霉菌给他蒸出些云霞。
死水酵成了一沟绿酒,漂满了珍珠似的白沫;小珠们笑声变成大珠,又被腥风吹破。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夸得上几分鲜明。毒气一出,鬼王的行动大受阻扰,浸泡在忘川河里的恶鬼非同小可,邪气入体,迅速吞食着生命力。情急之下,大喝一声,将攀附的群鬼一股脑地轰开,趁势又掠过几尺。
下一波的恶鬼似乎来得更凶猛了,带头的居然手持兵戈,“魂兵”那种可怕的利器。鬼王此刻有些胆寒了,鬼魂的克星,纵使有些修为也是忌惮的。带头的恶鬼哈哈大笑,叫声刺耳,怪异悠长的声调跌宕起伏,时而激昂,时而悲悲戚戚,让人肝肠寸断。白骨爪一挥,将魂兵丢进了“血污池”,说来奇怪,本来风平浪静的池子骤然起了旋风。强烈的风卷撕扯着鬼王,衣衫裹满了气,渐渐地身形已然站不稳了,双手拽着那随时都会断裂的竹子护栏,命悬一线。
鬼厉心都急到嗓子眼了,瞳孔充满了戾气,要是鬼王再出了事,这一生可就毁了。前有万剑一,后有鬼王,两个对他十分重要的女子生父皆因他而亡,情何以堪。毫不犹豫地扑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极,孟婆栈其中的一位姑娘轻轻舀起一瓢汤水,手腕一抖,清水落进那血污池,霎时,风平浪静,一切恢复了平常。
鬼厉拽着鬼王的手腕,一起跃起,上了岸,两人都是面色潮.红,气喘吁吁的。
“多年不见,妹妹可又标致了,倾城倾国貌,惊为天上人。叫为兄心生爱慕,这可如何是好?”
左浩天文质彬彬,气宇轩昂,这一番话说的很是顺口,眉目传情,忘我地对着那白衣女子而道。声情并茂,听来如山泉流过,身心舒坦。
“呸,油嘴滑舌的登徒子,见面就不能好好言语,还拣那些陈腔滥调来敷衍我,谁是你的妹妹,真不害臊!”看去那女子年岁不大,又生的极美,咯咯一笑,真是活se生香。谨慎地盯着鬼厉,一双不同寻常的湛蓝的眸子骨碌碌地打转。
“呵呵,多谢妹妹刚才出手襄助,在下替他谢谢你了。进来可好,有些小玩意送你!”妹妹长,妹妹短的,叫个没听。气得那女子直跺脚……
“烦死了,还叫吗?”白衣女子忽然媚眼如丝,一双皓腕搭了过来,半边身子都要扑进左浩天怀里了。
“这个,那个……你还是亲自跟她道谢吧……”左浩天打了一个激灵,这女子可惹不得,规规矩矩的,连忙逢上笑脸。颐指气使,哼了一声,“要道谢也不是你,来者不凡,就这么被卷进血污池可真是是非不分了。”
鬼厉回过神来,恭谨地道:“多谢姑娘刚才出手搭救,铭感五内,感激不尽!”
“呵呵,怎么个感激法?要留在此处做仆役吗?哎呀呀,这世人说话就是虚,透着假。”说罢,那女子又是咯咯一笑,花枝乱颤,蜂腰一扭,FengQing万种。
被那女子一讥笑,鬼厉顿时说不出话来,有些汗颜。
鬼王大难不死,神情萎靡,生平快意恩仇,纵横天下。如今已有悔意,强渡奈何桥不成,心神受创。“看来天意如此,容不得我,罢了,罢了,等瑶儿醒来,便随这清风而去!”
与白衣女子一起的那个青衣,文文弱弱,乖巧可人,笑的纯真,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低着头只顾着舀起一瓢又一瓢的汤水,对其他置之不问,心无旁骛。至始至终也没有往这边看上一眼,神情专注。
“这卖孟婆汤的不是一位老婆婆吗?怎么会是两位姑娘呢?”
“哦,这个啊,奴家只不过是婆婆的丫鬟,闲暇时候帮忙照看一二。再说这里只是孟婆栈的分舵,只负责甄别善恶,汤水的分量不重,真正到了孟婆那边也就由不得你不喝呢。”
白衣女子换了一副口气,哀哀婉婉地应了鬼王一句,娇滴滴的,可真让人有点慎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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