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冉不记得包里有这种东西,拿到手里,轻轻拧开瓶盖,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面而来,她一愣,这种气味很快顺着鼻腔在大脑里形成了共鸣,这是――黑醋栗的味道。
心猛地被提了上来,这是谁放进她包里的?还有,这种含有黑醋栗气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瓶身任何字样都没有,就是个通体黑色的瓶子。
苏冉的心却怦怦直跳,赶忙拿起瓶子就往调香室里跑。进了调香室,穿好无菌服戴好口罩后就将瓶中的液体倒了一点出来,黑紫色的液体缓缓流淌在微容器中,苏冉再次仔细闻了闻,是黑醋栗的气味没错,就不知道跟陈忠身上的气味吻不吻合了。
这样想着,她试着将里面黑醋栗的成分提炼,却发现这种液体的浓度非常大,想要单纯提炼出黑醋栗光靠手工是不可能的,至少要配合仪器才行,苏冉遇上了瓶颈,东西就摆在她面前,可不是香水,无法按照香水的程序进行提炼。
她暂时先停住了动作,坐下来死死盯着容器里的紫黑色的液体,心头的狐疑越来越强烈,这个东西会不会和陈忠有关呢?
轻叹了一口气,她始终想不起来这东西是什么时候被塞进包里的,是她放的吗?显然不是,那……脑中猛然闪过一道记忆,对了,她曾经进过白霖的房间,当时白初蝶突然出现,她惊慌之下撞在了桌子上,桌子上她隐约记得放了很多东西,也许这个瓶子就是不经意掉进她的包里的。
没错!
苏冉猛地站起身,看着玻璃上摆放的小瓶子。
她记起来了,当时她难以忍受白霖房间里的味道,于是便从包里拿出纸巾来捂着鼻子,包的拉链并没有立刻拉上,包是大敞四开的,所以这个小瓶子才会掉进包里。
再看了一眼容器里的液体,想了想,苏冉赶忙出了调香室下了楼。
电话直接打给了丁铭启,告诉他有关小黑瓶的事件。丁铭启对此也抱有迟疑,想了想道:“苏小姐,近日我们也找到了两种有可能与陈忠身上气味相同的液体,法证科已经在连夜加班进行鉴定,你看这样东西你能不能帮着提取一下?反正这种东西也需要调香师来配合的。”
“这个……”苏冉想了想,“丁警官,我很乐意帮助警方搜查线索,但这样东西在提取工艺上已经超出了我的范围,它不是香水,我可能无从下手,这种提取需要仪器配合。”
丁铭启在电话一头沉默了会儿,然后坚决道:“苏小姐,无论你需要什么,警署这边都会负责解决,你放心。”
“好吧,我先试试,如果需要什么我再联系你。”苏冉答应了。
“谢谢你。”丁铭启终于松了口气。
挂了电话后,苏冉又钻进了调香室,一待就足足待了一下午,窗外夕阳泼洒的时候,她才疲累地摘下口罩,坐在了椅子上。
还是不行,这完全是一种油质地的液体,想要通过手工提取简直不可能,正想着再给丁铭启去个电话的时候,手机恰巧响了,拿过一看,是洛筝。
洛筝这一阵子跟她走得挺近,一是因为萧烨磊的案子,二是经常会打来问问她的情况,对于她的关心,苏冉时常倍觉感动。电话里,洛筝告知了萧烨磊的情况,警署那边的手续一切都半妥当了,萧烨磊也恢复了自由之身,末了,她不忘问上一句,“今天感觉如何?”
苏冉轻轻一笑,“挺好的。”
话筒另一端的洛筝在语气中略显质疑,“他没有来骚扰你吗?”
“他?”苏冉不解,“谁?”
“厉冥禹,你的前夫。”洛筝直截了当说了句。
苏冉心生尴尬,“没有,我们都离婚了,已经没有关系了。”
“说实话啊,我总觉得他不会善罢甘休。”洛筝轻声说了句。
心跟着洛筝的这句话“咚”地跳动一下,“他不会这么做的。”
“但愿吧。”洛筝轻叹一声,没再说什么。
“哦对了。”苏冉的目光扫过小黑瓶时突然想起了一件事,赶忙问道:“你有没有认识的香薰师?”
“香薰师?”洛筝在电话另一端笑了,“巧了,正好认识一个,知己。”
“太好了,有件事,还得麻烦你和你的那位香薰师朋友。”
“没问题,不过她目前不在国内,我最快帮你联系到她。”
苏冉松了口气,提炼密度大的液体,香薰师是最拿手的。
厉冥禹主持完政府会议后已经是傍晚,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整个人略显疲惫地靠在皮椅上,闭着双眼养神,这两天他几乎是睡在办公厅,希望用没日没夜的政事来消磨时间。
佟佑敲门走了进来,见厉冥禹这样后无奈摇头,走上前将手中的小包裹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议长,你的快递。”
厉冥禹睁眼,坐直后将包裹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快递单后,原本疲惫的鹰眸蓦地一亮,是苏冉的字迹,朝着佟佑一伸手,佟佑将拆信刀递了过来。
很快,包裹打开了,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厉冥禹感到奇怪,手指因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有些轻轻颤抖,小心翼翼地拆开盒子,瞬间,手指停滞在了半空。佟佑见状深感奇怪,看过去,正好看见一张金卡从盒子里滑落了出来。
包裹里的是银行卡?
谁这么有意思,竟然把银行卡打包邮寄过来?
他刚要开口调侃一番,却看到厉冥禹的脸色泛起从未有过的落寞,心头不由一惊,这是怎么了?
“议长?”
厉冥禹没说什么,只是愣愣地盯着桌面上的金卡,金灿灿的光泽像是深深的讽刺,刺痛了他的眼,盯了好一会儿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过盒子倒了半天,盒子里空空如也,除了金卡外什么都没有。
心头泛起莫名的扯痛,他想要找到什么?一张留有字迹的字条?哪怕只是寥寥几句话也好?
佟佑见他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劲,担忧地说了句,“议长,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