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美女陈列在床上,确实让人眼热心跳,公输然骨子里带点色性,禁不住多瞄了几眼。不过大事在前,不敢多想,他走出房间,发现楼下两名侍女正向大楼走来,一个人走出来拉住她们,三人攀谈起来。公输然明白时间不多,迅速冲进了隔壁第三间房。里面没有亮灯,一个佝偻的身影静静地靠在椅背上。公输然顿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孤独、寂寞、紧张、辛酸,再夹带着丝丝诡异。他咽一口口水,轻轻问:“婆婆,是你么?”
黑暗中的影子动了动,“是的,你来干什么?”声音平缓,似乎带了些失望,毫无喜悦之情。
“我来救你离开。”
“离开?不!我花了几十年才重回酒吧,怎么能离开呢?”
公输然奇怪地问:“这个声色犬马之地,你留恋它干什么,难道你愿意被那些粗暴的男人欺辱?”
“唉,你不懂的,你走吧!”
公输然不愿离开,虽然罗依苒一直都很古怪,又喜欢揩油占便宜,但一个巫力高强,心智正常的女人,不可能会喜欢上舞伎生活啊?他说:“你知不知道刘夏也被抓到这里来了?”
“哦?”罗依苒的语调终于有所变化,显然她还不知道。
“不过我已经救下她,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那就好,我说过我不会走的,你快离开,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
这时,房外传来脚步声,似乎是侍女走进了温子菡的房间。公输然心里大急,走上前去拉罗依苒,但罗依苒并没有服药,她一把推开公输然,厉声说:“赶紧走,否则我将你直接踹出门去!”
公输然只得松开手,焦急地问:“为什么?”
“我在等一个人!”
公输然暗想她等的人必定就是来友爷爷,便说:“他不在鲁班镇,你在这里等不到他的!”
“我知道他在永州,但今晚他会来麒麟酒吧!”
公输然大奇,看来罗依苒早就知道自己身份,因此才一路保护自己。但他们既然爱得如此辛苦,为何不直接去永州找他,偏偏用几十年时间回到酒吧重温舞伎生活。他听说来友爷爷要来这里,更加稀奇,她并没有跟来友联系,又怎么知道来友爷爷今晚会过来呢?这一切,他是想不明白的。这时,室外传来惊异声,侍女已发现温子菡失踪,正在走廊上惶恐地争执。公输然不敢久留,躲在门后,静等时机,侍女又走进江未希的房间。公输然急忙冲出房间,趁她们不注意,返回刘夏房间。
室外的惊呼声更大,不一会,一大队人冲上了三楼,一片忙乱嘈杂之声。他们再次仔细检查了温子菡、江未希、罗依苒的房间,又开始逐个搜查起其他房间来。不用多久,肯定就会查到刘夏房中来。公输然慌忙取来被子将三女盖住,想想又不妥,又把刘夏的头拉出被子,但人不可能和衣睡觉,他不暇多想,将手伸进被中,摸索着将刘夏的上衣脱了去。刘夏急得面红耳赤,大骂公输然是色魔。这时,门外传来笑声,分明是有人听到了她的骂声,还以为公输然在霸王硬上弓呢。
随即酒吧的卫兵敲响了房门。
公输然大声说:“大爷正在要紧关头,敲什么门?”
门外的笑声更大,一个男人说:“先生,店中出了点意外,为保安全,请你开门接受检查。”
公输然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只要开门,难免让人看到被中有三人的痕迹。但不开显然是不可能的。公输然急中生智,立即将衣裤褪去,只留一条小裤头,也钻进被中,趴在刘夏身上,故意将被子拱起,让人看不出被中藏了别人。这时,门外的敲门声越来越急促。公输然大声说:“没有锁门,你们自己进来。”
只听咣地一声,房门打开来,两个卫兵走进来,看到床上景象,心里暗笑,这些难见女色的镇民,在这种情况都不肯下床来。他们围绕房间走了几圈,一个卫兵就要过来掀被子。刘夏吓得大叫,一把紧紧抓住被子。
公输然也趁机怪叫一声,仿佛要进入最后关头,卫兵立刻收回手,怪异地看着两人。公输然又哦哦几声,跟着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两个卫兵皱皱眉头,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房间,轻带上了房门。
公输然如释重负,原本撑在床上的手一松,全身压在刘夏身上。刘夏一声尖叫,吓得公输然一个翻滚,带着被子跌下床来。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卫士在外面问:“有什么问题么?”
公输然连忙噤声,脑子急转,大声说:“妈的,这小妞很来劲,我还要再来一次。”卫兵闻言又是大笑,脚步声渐渐远去。
床上紧紧挨着刘夏的温子菡、江未希脸带怪笑,正望着公输然。刘夏穿了内衣,所幸不曾走光,否则,她恢复过来非得宰了公输然。公输然急忙穿上衣服,让她们躺好,再盖上被子。江未希冷冷地说:“你艳福齐天,偷完腥要记得擦嘴巴呀!”这话似乎在指责公输然在神兵洞中占了她便宜又假装忘记的事。
公输然受不了她的揶揄,生气地说:“是不是你还想让我偷一次?”
江未希闻言大怒,一片阴影飞上她的脸,眼中竟透射出一丝绝望与杀机。公输然吃了一惊,暗想,自己的话虽另有所指,但那件事不至于让她产生这么剧烈的反应吧,难道她心中还有什么隐痛?公输然不禁对自己的话愧疚起来,但一看到她冰冷的面孔,道歉的话却说不出口。
温子菡说:“不要忙着打情骂俏啦,快帮我们找解药!”
公输然无奈地说:“你们吃了什么药都不知道,怎么找解药呢?”四人都没办法,只得在房中等待,希望药力会自行消除。
生活区的嘈杂声逐渐平息,但环形酒吧里的吵闹声却越来越大,显然是嫖客们久不见新人出来,等不及了。这时,两名侍女带着罗依苒走了出去,不一会,酒吧里恢复了秩序,在这座女人短缺的小镇,无论多丑多老的女人都有市场。公输然听罗依苒说过,今晚来友爷爷可能会来,所以他躲在门后仔细察听着外面的动静,从各种声音听来,并无任何异样。他想,多半是罗依苒思念过甚,自我安慰的想法,她不过是想重温几十年前来友爷爷为了争夺他浴血奋战的往事。在那时,他们爱得炽热难当,一个人熊熊燃烧的爱火驱使他勇敢地猎杀任何对手;另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场边,用她柔情百转的目光注视着那个英雄。但人生总不是完美的,越是美丽的开始,越是会有惨淡的收局。公输然突然怜惜起罗依苒来。近两个月来,他经历了无数挣扎于爱情中的人,麻老五、阿朵、扶教主、青平公主、段兴和以及罗依苒,他们或粗犷,或儒雅;或低贱,或高贵,但无一不有一颗坚贞,敢于牺牲的心,无一不纠缠于因爱而生的无尽痛苦之中。在一天之前,公输然仅仅觉得这种爱很忧伤,但今天在圆球车上看见幻境后,他越来越明白,这种爱意味着什么,它会如何改变一个人的人生,侵蚀他们的容华与心灵。
酒吧里的打斗快要接近尾声了,一切都如往日。来友爷爷还没来,公输然越来越担心罗依苒,此刻她在想什么呢?在做什么呢?公输然突然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将自己的头发故意弄乱,将脸抹得更黑,将外衣一脱,光着膀子往酒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