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抬举。[本书来源]”毛主任冷哼声,谭纶就看房琳跑过来。
“你怎么回来了?”谭纶问道。
“钥匙忘带了,可能扔在茶几上了。”房琳说着就走进去,在果盘旁找到钥匙,就要出房间,毛主任的眼睛早亮得跟那小黑屋里的白炽灯一样了,“哎,小谭,这是你朋友?来了就坐坐再走嘛。”
房琳听他叫谭纶小谭,登时一惊。
这是哪里来的高官,能这样称呼谭大少?
看他拍着沙发官威十足,谭纶抿嘴不语,她就畏畏缩缩的走过去坐下。
赵大兵满脸愕然,看向谭纶,指指房琳,又指指自己,意思说要不要帮他把房琳弄出房间?
这毛主任可是色中恶狼,他可是瞧出谭纶跟房琳的关系可不止干妹妹那样单纯,要出事的话,谭纶当年也是暴小子,这要打起来,还会坏他的事。
房琳一坐下,谭纶就转身出房间往厕所走,抬眼看着列队过来的穿旗袍装的小姐,领头的女孩穿着便服,姿色参差不齐,高矮不均。
毛主任挨着房琳,那股淡淡的香水味从她身上散出来,他整个毛孔都张开,一通舒坦,张手就要去攀房琳的肩膀。
“你干什么?”房琳没等他攀上,就抬手拍落,惊道。
“怎么?连肩都摸不得?”毛主任笑道,“你不是那姓谭的女人嘛,看你这模样,是他包养的?跟我吧,我有钱,我功夫还好着呢,包你爽歪歪。”
房琳眼里喷着怒火,抓起红酒杯冲他脸上就是一倒:“无耻!”
陈主任一怔,就不满的往表弟赵大兵那瞧去。不是你同学的妹妹吗?她性格你不知道?要知道她是这个烈性子,那毛主任让她过来坐,你也不劝着?
毛主任狼狈擦脸,刚要发火,门一开,谭纶走进来说:“真有事,小琳,咱们先走了,各位慢慢玩。”
这时,那从隔壁出来的小姐队伍才拉开隔壁的门,往这间包厢过来。
那门一拉开,就飞快的蹦出个汉子,跑到谭纶身前,还没说话,毛主任先开口了:“你这妹妹泼我一身汤水,就想走?没那么便宜,今晚她得陪我睡,不然你别想出这南海县城。”
赵大兵叫苦不迭,谁想撞上老同学会出这种事,得罪毛主任不说,还害了谭纶,早知早就让他先走了。
“咦?这不是县公安的陈局吗?”陈主任突然站起身,笑呵呵的上去要跟隔壁包厢出来的陈济德握手。
陈济德当他不存在,跟他擦身而过,直接走到毛主任身前,虎视着他:“你刚说什么?你是说要让房姐陪你睡觉?”
毛主任被他一盯,寒意顿生,勉强挤出笑容说:“陈局我和她开玩笑呢,她是你朋友?”
“朋友?我告诉你毛立人,你睁大眼看着,这位是咱们南海县的常务副县长,谭纶谭县长,”陈济德暴吼道,“瞎了你妈的狗眼,连谭县长的义妹你都想睡,你他妈以为你是谁?”
毛立人浑身一抖,刚想说几句话挽回些什么,谭纶扶着房琳微笑说:“综治办主任是吧?年后才上任的?就这素质吗?回头我和董县长讨论一下,我看你可以去方志办嘛。”
综治办的全称是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委员会办公室,由县委领导,权限不小,财路也广。方志办呢,全称叫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一听就是个清得不能再清的衙门。
谭纶没再看陈主任一眼,拉着房琳的手走了。
毛立人呆若木鸡,愣在原地。
陈主任跟赵大兵交换个眼色,两人起身带着剩下两人买单去了。
……
隔天拆迁办主任陈却水被马卢请到谭纶办公室里,他心里还七上八下的,虽说毛立人胡来的事跟他干系不大,可坐在一间包厢内,他要行凶,你不劝,那就要看谭纶怎么想了。
“坐吧,”谭纶翻阅手中的文件,马卢给陈却水倒茶,“拆迁办的工作做得还好吧?”
茶杯才捧在手中,还热着,这听这话手就是一抖,热水差点就洒出来烫在腿上。
“还好,还好……”陈却水小心翼翼回话,害怕一言不慎就开罪了这位年纪轻轻,却在南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副县长大人。
“这是上个月县城征地的拆迁事故报告,”谭纶扔过去一叠资料,“二矿局那边的征地是怎么搞的?强制拆迁的决议是谁下的?拆迁办交上来的报告还洋洋得意,强拆倒还有理了?”
谭纶一来就扔下颗重磅炸弹,吓得陈却水心惊胆颤。
“你看看你这报告里写的,说把人都清场了,我让小马去调查,还有几个老人在办公室里,差点就闹出人命。真要出了事,这责任你担得了?”谭纶用力的敲打着桌子。
短短不到三分钟,陈却水背上就湿了一片。
马卢冷眼看他,心头倒想小谭县长拿捏他这个小主任做什么,强拆的事是许书记下的决议,难道小谭县长要冲许书记动手?
“谭县长,强拆的事,不是我定的……”陈却水咬牙说,他是在负隅顽抗,他心里都做好了被撤职的打算了。
“我知道,是许书记定的,也万幸没出事,”谭纶的口气缓下来,拿起茶杯抿了口说,“出事了你知道你该怎么办。”
陈却水心头一松,点头说:“我懂的。”
官做了那么久,有的黑锅砸下来,背上它,等风头过去,不定还有好处可拿。
谭纶靠在皮椅上看着陈却水:“二矿局那边还没拆完,说说你的打算。”
“剩下的地方不是住宅区,人也都清光了,就直接开车去推就行了,赵……赵大兵负责那一片。”这时才想起有这层关系,陈却水就轻声说。
“嗯,二矿局拆迁完,地皮是要用来给县委盖办公楼吧?”谭纶微微一笑,“先缓缓,拆迁工作遇到困难也是正常的嘛。”
陈却水猛然抬头,眼里满是惧意,突然觉得自己掉到了一个大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