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说我在防洪堤工程上没尽力,原说要三个月完工的,硬是推到了半年,”谭诚微笑说,“本来就要八个月的工作,我压缩到半年,对于施工单位来说都很紧张了,三个月,那只能做成豆腐渣工程。(138看书网網)到最后还会被他抓住把柄,说是我的主意。不如干脆顶着把工程做好一些。”
谭诚可不是对权术一无所知的孩童,不说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就是他在旧江做县委书记来看,他都是极有想法的,申野军在他来到神台后一直都保持静默,到这时才发力,在大会上做公开批评,想必也是绸缪已久。
但谭诚若真是个新丁,那就罢了,偏他是极有原则,做事软中带硬的人,再说市长和常务副市长差距不是太大。
又是市委常委,手中有表决权,不是真的做了什么违背原则的大事,申野军想玩死他,还早得很。
但这种公开批评,也无异是在逐步的削减谭诚在市里的威信的一种方式,但看谭诚说的,他是心里有数的。
谭纶笑笑就朝书房那边走过去,老远就听到喻老如洪钟般的声音。
“你说谭纶做事有些欠妥,我倒不那么认为,年轻人有冲劲,那是好事,要都像你们林家搞外交的那样圆滑,那还做得了什么事?”
“我不是说没有冲劲才能算是成熟,这为政的,哪能处处都讨得人欢心,不得罪的人。就拿外交来说,远交近攻,拉高打低,那都是跟打仗一样,道理都是通的。现在谭纶已经让京里好些人都留意上了,这对他说不是好事。”
说话的是林老,他思虑深远,自是清楚以谭纶现在的身份地位,若是变成众矢之的,那绝对弊大于利。
“我倒是赞同老林的话,纶子也三十岁了,三十而立,这思想也得成熟一些。成熟不代表圆滑,做事要周详,不留缝隙,不留把柄,这才是成年人做事的方法。”
谭老说完,喻老就说:“周详,怎么周详?就拿谭纶在庆县做的事来说,让你们来做怎么个周详法?上头要拿他当枪使,下面呢?就成天想着怎么抢他的权。有了钱,就想要分钱,有了成绩,就想揽功。水至清则无鱼是不错,但水不清,那鱼也是全身是泥。”
“你这个喻疙瘩,我们这是为纶子考虑,没说他做得不对,但就是想他做事才妥当些。就庆县那边的事,都引得蒙北省里都有了龌龊,那是好事?等那王震林上台后,可不会对纶子手软。”
谭纶听得心头暧洋洋地,就是他在蒙北,也瞒不过这三位老人家。对晚辈的爱护之意,在话里都听得出来。
想想,谭纶就没再往里走,刚转身,就看喻妙淑满脸笑意地站在树下。
“都听到了?”
“嗯,爷爷帮着你呢。”
谭纶看她笑意满眼,惊若天人,心头一荡,就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往梧桐树下走。
聚在树下说话的小孩都笑嘻嘻的走开,把地方让给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