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伦敦一个静谧的小城镇上住着淳朴之人,对外来客人也相当热情照顾。舒残颚疈
几个月了,石磊不放弃寻找林落,他深信她一定是被水冲走可能被沿海边居住的人们救了下来,于是在他坚持下,一行人沿着海边一个一个地方寻找林落下落。
天色已晚,他们住进这个小镇中心一家装潢古典唯美的旅馆。三个人分别三个并排的房间,人生地不熟的也好有个照应。
入夜了,微风凉爽,从窗户外偷偷钻进屋子打在石磊落寞的身影上更显得凄凉。石磊搬一张椅子坐在窗边,迎着微风,微微仰头,喉结滚动,一股酸辣的酒顺着喉咙滑进胃里,但石磊仍就面不改色,双眼毫无焦距的望着窗外闪烁的灯光通明。
他脚边散落着五个啤酒瓶,歪歪斜斜,乱糟糟的。
从什么时候起他每晚都会用酒精麻木自己?是从林落失踪开始的吧!
他不愿清醒,宁愿醉生梦死,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搂着老婆睡觉,才能亲吻老婆,才能真真切切感受到老婆的体温,哪怕醒来只是南柯一梦也够了。
“老婆……你究竟在哪儿……我好想你……好想你……”他微微埋着头,苦涩的笑容浮现脸上,醉言醉语。
合上通红的双目,嘴里嘟嘟嚷嚷着,长长的手臂瞬间垂直往下,啤酒瓶从他手中坠地发现清明的响声,然后瓶子滚动到窗角,瓶中剩余的酒涌出瓶口在地上画出一幅孤单让人心酸的画。
——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睡得迷迷糊糊的石磊摇晃着站起身,勉强睁着朦胧的眼睛,扶着墙才不至于摔倒,开了门,怔怔的望着门口的女人,一句话也不说。
“石……少校!”盈盈脱口而出的‘石磊’二字变为‘少校’这个尊称,担心他,不放心他,所以她抛弃矜持想过来看一眼,确定他完好无损就好了。
“什……什么事?”石磊口齿不清。庞大的身体堵在门口并不邀请盈盈进屋,除了老婆他不愿意与其他女人独处。
“你又喝酒了,少喝点吧,夫人若知道了会担心的,我也会!”盈盈垂着头,最后三个字除了自己,别人听不见,她用什么身份对他关怀备至呢?她自知无法进入他的世界,所以这份爱恋只埋在心头,自己尝苦涩的滋味。
但石磊听了她的话顿时情绪高涨,高声嚷嚷道:“她若担心怎么还躲着我?怎么还不出现?怎么忍心让我痛?”
他捂着心口闷声发问,激动悲愤的神情一览无余,只让盈盈更加痛不欲生。
“她躲着我,不见我,不理我……”石磊自言自语地转身,失魂落魄的,走到床边时被绊了一下,眼看要与冰凉的地板亲吻,盈盈瞬间闪到他身边扶着他才免遭于难。
这般憔悴潦倒,叫她如何放心啊!
“小心点!”盈盈将他扶上床,而他也丧失了理智任由盈盈摆弄而,他脸上挂着傻乎乎的笑容是盈盈平日里看不见的,与雷厉风行的少校判若两人。
“老婆,你舍得回到我身边了。”,刹那间,石磊抓住盈盈的手,声音无比温柔。
“少校,放手,你认错人了。”盈盈努力过却无法挣脱他强劲有力的手,就算刚才一瞬间被他温柔的话迷惑,但理性与道德迫使她悬崖勒马。
“没错,你就是我老婆!”石磊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手一拉,一翻身,将盈盈压在身下,双腿固定住她下半身,双手压制住她乱动的手,盈盈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平日里学习的格斗术毫无作用,凭她力气再大也大不过男人啊!
怔怔的望着石磊闭着眼一脸陶醉的模样,以及渐渐靠近的唇,盈盈正在做强烈的思想斗争,一方面期待他的吻,一方面又唾弃自己乘人不备,趁他酒醉不省人事满足自己私欲。
“石磊……你喝醉了……快起来。”盈盈推阻着,却无济于事。石磊俯身,将要碰到她的唇时,盈盈歪着脸躲了过去,躲过初一再设法躲过十五。
折腾了好一会儿,两人皆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这时,一股冷风从窗户灌入如一盆冷水浇在石磊头上,让他顿时清醒,当看清楚身下之人时,猛地跳下床,沉声道:“对不起!”
“少校喝醉了,早点休息吧!免得明早儿头痛。”盈盈起身下床并整理好凌乱的衣服,体贴的说着,然后带上门离开。
‘嘭’!石磊狠狠敲击脑袋,暗骂:疯子,看你还敢乱来,差点对不起老婆了。
石磊呈大字一般张开四肢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默默了良久,他突然打开自己另一个手机,‘叮铃’,短信提醒有一个未接电话。
他犹豫了几秒,拨出去,接通后,话筒里传来沉稳的男声,“喂你好,这里是海军总部,请问你找谁?”!
石磊觉得莫名其妙,海军总部怎么会打电话给他?石磊问:“你好,请问今天是谁打我的电话?”
“哦……是这样的……”那人恍然大悟,将事情经过一一道出。
老婆在中国?太好了,太好了。
挂了电话,石磊抱着手机傻笑着,许久,他冲出房间,一边打电话订飞机票,一边冲下楼。
他要连夜回国,心情激动而急切,所以忘了他还有两个伙伴在旅馆中焦头烂额寻找他的踪迹。
——
海军总部
喂了一夜的蚊子,肚子又咕噜噜的叫不停,林落头昏眼花,体虚无力。勉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减少能量消耗。
“嘭”一声巨响唤醒了昏昏沉沉的林落,艰难的撑起身子,眼睛也睁不开一丝。突然,她落入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老婆!”耳边传来深情呢喃低语,林落猛然睁开眼,当触及他熟悉的脸庞时,惊喜万分,雀跃不已。
“老公……你终于来了!”林落右手从他脸庞缓缓落下,低语之后,合上双眸,世界陷入昏暗之中。
就连他伤心的呐喊声也听不见了。
天初白,一缕阳光煦煦。入目皆是白色,鼻间充斥着消毒水刺鼻之味,手背上隐隐刺痛,耳边滴答滴答的钟声敲响。
“水……水……”她干涸的喉咙如火在燃烧,竟然发不出一点清晰的声音。
但浅睡的石磊听到了,揉揉朦胧的眼睛,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水,喝后才好了许多。
见她眼睛望着输液管,石磊解释道:“老婆是饿晕了,医生建议输点葡萄糖。”
她微微点头,半靠着躺在床上,精神不济。石磊细心的喂她吃粥喝水,许久之后才有了精神。但眼角仍然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久久不落,看得石磊心痛愧疚不安。
“对不起老婆,让你受苦了。”石磊坐在床沿上,将她轻轻搂在怀里并小心不碰到她正打点滴的手,声音饱含自责。
林落无力地摇摇头,石磊已经不止一遍解释过英国之行了,他受了那么多苦,流了多少辛酸泪,承受了那么多离别之痛,她怎么会怪他!
——
海军总部军官办公室里,窗帘封得严严实实,唯有一盏昏暗的灯亮着,气氛压抑,剑拔弩张。
那军官满脸赔笑,道:“石少校,对不住了,我并不知道尊夫人的真实身份才做错了。”
“你们也是例行公事,怪不得你们!”石磊语气冰冷平静,客气得体的语言实则暗藏杀机。见他波澜不惊,军官偷偷抹了把汗,他真希望石磊一顿臭骂而不是一言不发,阴沉着脸,这样更加危险啊!
果然他话锋一转,如一把刀子锋利无比,伤人于无形。“我国的海军部队纪律严明,对待中国人都这样严厉苛刻,想必在海上对待海盗以及别国挑衅者更能发挥作用,将他们一一瓦解。”
谁不知道进来海盗猖狂,在海面上横行霸道,行动如过无人之地,海军部队几番追捕无果,石磊说出这样奉承的话不是在暗自讥讽吗?
那军官当场尴尬的红了脸,赔笑着,不是无话可说。
只是海军与陆军不能相互干涉,所以石磊也不便说太多,点到为止!
“今日这番话是站在一个丈夫的角度而不是站在陆军的角度,还望能体谅我担忧妻子之心,你们这次处理得未免太冒失,让我老婆受了惊吓不说还让她饿晕,这笔账该如何算?”石磊厉声道。
说话一板一眼,军人刚强坚毅的气质呈现出来,强劲有力的挑衅和责怪让那军官手足无措。毕竟他也怕石磊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对他的前途影响不好,且让海军名义受损啊!
那军官垂头思索对策,如何才能让石磊的怒火平息?
半响后,那军官笑得一脸和善,语气却强硬,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会亲自向尊夫人道歉,只是一点,石少校不能提出过分要求,毕竟我们同是中国军人,身上流着保家卫国的血液,万不能相互找麻烦,堂堂七尺男儿,保护祖国的责任扛在肩上,断不能被欺辱,否则不配为中国人,更不配为军人。”
闻言,石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眼底写着赞赏。真不愧为中国军人,石磊点头不语!
此事就这样翻篇了,林落恢复之后,那军官专门安排车送他们回家,高速路上,三辆车追尾,他们被迫停在高速路上等待交通顺畅。
救护车、警车警报声响个不停,血腥之味弥漫在空气中,太过浓烈,风都吹不散。
两人坐在后座上,驾驶座是一位士兵,目不斜视的望着千万。而林落则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忙忙碌碌的一幕。
医护人员抬着担架,依稀可见伤重者满脸鲜血覆盖。
她觉得万分悲惨凄凉,感慨道:“人类如此强大生命却这么脆弱!唉……”
他双臂落在腰间,胸腔紧贴她后背,她的头靠在他脖子间,两人一时无话,沉默着看向车窗外。
——
经过一段时间,他们到达所居住城市,他们为驾车司机安排好一切,天色尚早,两人决定一起吃了晚饭散散步,吹吹风。
夜晚灯火通明,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两人相依相偎,走过一条又一条热闹的街,真想就这样一直走到地老天荒。
天空燃起绚丽多彩的烟花,不远处欢呼声传入他们耳中,林落跃跃欲试,拽着石磊手臂,扬起笑脸高声道:“老公,我们去看看吧!”
“好!”他低头宠溺的望着她,一起顺着烟花绽放的方向寻找,迈着轻快的步伐,终于来到一个小型广场,人声鼎沸,人山人海,热闹不已。
一声巨响,一颗巨大的烟花冲上满天繁星的天空,拼尽生命力爆炸,化为一道道闪亮的星光,黯淡开始,绚丽结束,这就是烟花的宿命。
“老公,我们一起放烟花!”林落将他拉到路边小摊贩前,买了好些烟花,兴致盎然。
欢声笑语,兴致勃勃,气氛高涨……
人们因为高兴得跳跃,脚步凌乱,林落差点被撞倒跌入一个怀抱中,突然,那怀抱的主人拽着她往外拖,林落警钟大响,扯开喉咙喊道:“老公……救命……老公……”
“老婆!”石磊追出去,但一行人在他面前挡住,使他无法追上那伙人,眼睁睁看着她被拽如车中,绝尘而去。
那行人快速散去,意外或者是蓄意,竟然做得滴水不漏。
石磊拦下出租车,“跟上那辆车!”
前面黑色轿车驶入一道胡同,昏暗无光,石磊的心划过浓烈的不安,催促着出租车加快速度追赶。
“停下!”石磊喊道,出租车急刹车,石磊扔下一张钱便夺门而出,往前走了十米,见那辆车停在一栋房子前面,他小心翼翼绕过车子推门进去,发现里面破烂不堪,结满蜘蛛网,桌子椅子随意倒在地上,房前房后寻找了两圈,不见踪迹,连脚印也不见一个,莫非他们凭空消失了?
石磊站在一张桌子旁,慌乱之中,手不知碰到什么,脚下一空,身子往下坠落,周围全是黑暗,空间狭小,空气稀薄,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