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中弥散着丝丝袅袅的香气,待素骨进来,重华便熄灭了香炉,可房间内仍是余香缭绕。烛火摇曳,素骨站在那感觉有点局促。
“喏。”shi'fu从榻边的小桌子上拿过一个竹条编制的小笼子,递给素骨道:“这是为师给那两只小兔子做的房子。”
……素骨想,自己十几岁,要说有这个闲情雅致还勉强说得过去,可shi'fu怎么的也得二十多岁了,还真是童心未泯。遂接过道:“徒儿,徒儿替兔子谢谢shi'fu……”
重华走到他跟前,微微低头望着他,纤长的指尖掠过他的脸颊道:“骨儿为何总是低着头。”
素骨听闻,赶紧抬起头来,却在望了他的眼睛几秒后,又垂下眼帘,“不瞒shi'fu说,徒儿也不知为何,看久了shi'fu的眼睛就会感觉头晕。”
shi'fu轻轻勾了下唇角,转身走到榻边坐下,道:“不稀奇,不单是骨儿,换作别人盯着为师的眼睛看,也会头晕的。”
“嗯?那是为何。”素骨不解。
“这个,骨儿日后自会知晓。”shi'fu看着他道:“时候不早了,骨儿早点歇息去吧。”
“是,那徒儿告退。”素骨拎着小笼子出了寝宫,借着月色,他仔细的瞧了一番这个小兔子的新家,编制的手法极为巧妙精湛,不免在心底感慨,shi'fu还真是多才多艺。
只可惜……哎。一想到shi'fu是那么回事,素骨心里总是很怅然。
回到住处,他给兔子为了些青草,换了房子,便躺下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岚风吵醒,这个fēng'liu的家伙总是第一个跑来他的房间,风风火火的让他起床,洗漱,然后扯着他前去给shi'fu请安。
阳光明媚,在正殿外面,远远的就瞅见了几位师兄外加六师姐……
素骨很不想称她为师姐,但又没办法,谁叫他辈分最小。
“素骨见过各位师兄,师姐。”他客套道。
“小师弟不用客气。”岚风拍拍他的肩,转而看向凌玄道:“大师兄,话说今日shi'fu该作出决定了吧;
。”
“应该。”凌玄的话一向简洁,道:“我们进去。”
他们进了殿堂,shi'fu早已端坐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喝着茶水。
“徒弟拜见shi'fu。”他们几个同声道。
“嗯。”shi'fu点了点头,今日又换回了素雅的装扮,一袭玄色云裳,目光缓缓扫过座下的几位徒弟,落在素骨身上停留了片刻,道:“玄儿今日便去把那件事了结了吧。”
素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听凌玄道:“是。”
“裴儿,为师让你研究的方子研究得怎么样了?”
“回shi'fu,还,还没研究出来。”苏裴大气都不敢喘,低低的道。
“这样。”重华捏着茶盏转了转,“看来为师真的得亲自走一趟了。”
“shi'fu再容徒弟些时日,苏裴一定会将方子配出来。”
半晌,只听shi'fu幽幽的叹了口气,“裴儿不必如此,为师知道你已经尽力,这天下恐怕也只有他一人能配出那种药方。”语气颇为怅然,转而道:“裴儿无须自责,为师并没有怪你的意思。”
苏裴咬了咬嘴唇,shi'fu越是这样说,他越是感觉内疚。虽然这个方子对他来说是有点勉为其难,不过他深知此药方对于shi'fu的重要xing,作为徒弟,却不能为shi'fu分忧,实在是愧疚的很。
貌似这个药方的问题,引起了重华的思虑,他没再多言,只是道:“你们去忙吧。”
六个人纷纷退下,出了殿堂,素骨便问岚风道:“什么方子啊?”
“跟你说了也不懂。”岚风又是懒得解释似的,“我还有事,你自己个玩去哈。”
“你给我站住!”素骨扯住他欲乘风归去的影子,看了看四下,见另外几位同门已经走远,低声道:“若是治病的,我倒是可以试试。”
“你?你还会配药?”岚风难以置信。
“你别小瞧人嘛。”素骨悻悻焉,“我跟你说,我自幼独自生活,全凭采药为生,对于医术还算有点研究的。”
“嗳,我还当是什么,原来是有点研究,那不行,差远了。”岚风摇了摇头,“你知道苏裴是何许人?”
“他不是三师兄嘛……”
“不是这意思。”岚风凑到他耳边道:“他可是调药制毒的行家里手,连他都不行,你说你能行么。”遂摆了摆手道:“小师弟,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要是实在闲的无聊,就去打扫打扫shi'fu的书房,二师兄今天真的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玩了。”说罢,便闪身而去。
他刚一走,便见shi'fu从殿堂出来,满目忧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