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陪你待嫁
今晚我陪你待嫁
一句不经意的夫君,只是为了提醒那老者,自己无事,只不过是偶然来到这里,示意他不必惊慌,可是确不曾想,她还未大婚,而且那大婚的对象是楚轻离,而且旁边还有另外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不是别人,却是楚离歌和赵蔷,赵蔷只是惊讶而已,楚离歌则是淡然的俊颜阴沉了下来。
不过说了就是说了,秦茗玥即使是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也是不管用的,不过想想反正明日就要披上嫁衣嫁了,不是夫君是什么?也就一瞬间的后悔之后就淡然了。
看着三个人都看着她,秦茗玥轻笑,伸出手在三个人的面前挥了挥:“我坐着就好,你们继续看你们的画,不用管我的。”
赵蔷笑笑转过头,楚轻离看着秦茗玥,伸手给她拢了拢额前有些散乱的发丝,动作轻柔,目光温柔的笑了一下,也转过了头,秦茗玥的身子有些僵,但也并没有躲开。
不敢看向那一道似乎要将她剥皮抽筋的视线,在楚轻离回过身后,秦茗玥微微的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动着,身子依旧是有些僵硬。
许久,感觉那一道视线依然没有消失,秦茗玥心里有些恨,楚离歌,你也要大婚了,凭什么管我怎样?
“老板!这幅画多少钱,我买了。”楚离歌转过头,忽然对着画摊前的老者道。声音有些阴沉。
赵蔷和楚轻离同时抬头,看向楚离歌,随即转头看向画摊的老者。都可以看的楚他们眼中的兴趣。
“呃……画卖有缘人,只要公子猜出画卷的题意,老者分文不取,猜不出,是不会卖的。”画摊前的老者看着秦茗玥一直低着头,看她没反对,微微的犹豫了一下道。
“还要猜题意?”楚轻离一愣,赵蔷也有些疑惑。
“那好,你去取纸笔来。”楚离歌点点头,一口答应了老者的题意只说。
“多取两套,在下和这位姑娘也猜。”楚轻离叫住了老者,转头看着楚离歌,笑道:“不能只是七皇子自己猜,我们也要猜,谁猜到了可就是谁的哦!”
“随便!”楚离歌视线扫向秦茗玥,淡淡的道。
“玥儿!你要猜么?”楚轻离回头看着一直低着头的秦茗玥:“你要是也想猜的话,我让他再取一副纸笔来。”
“这般有意思的事情,玥妹妹也猜吧!逍遥公子的真迹可是千载难逢呢!”赵蔷也回身看着秦茗玥道。
秦茗玥的头微微的抬起,小脸是一贯的淡笑着,眼光扫向楚离歌和那副画,如今又一丝莫名的嘲讽,轻轻的摇了摇头道:“我是一个废材,猜也猜不出,凭白的浪费人家的笔墨,还是你们猜吧!”
“玥儿!”楚轻离轻叱了一声,这个女人怎么天天把废材两个字挂在嘴边呢!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
“玥妹妹是个通透的人儿,何必贬低自己,来吧!”赵蔷也道。
“不了,反正我对这些东西也没兴趣。”秦茗玥再次的摇摇头,将没兴趣几个字压的很重,果然看楚离歌的面色一变,秦茗玥便假意真的很无趣的样子看向别处。
“公子!纸笔取来了。”那老者已经拿了笔墨出来。
见秦茗玥似乎真的无趣,楚轻离和赵蔷同时的转过了头,楚离歌死死的看了秦茗玥淡然的小脸一眼,半响也转过了头。
看着三个人的头都转回去,秦茗玥慢慢的将头转了回来,看着那一紫衣一红衣一粉衣的背影,目光涌上什么,随即又迅速的隐去,那两个人还在思索,那边楚离歌已经动了笔。
秦茗玥看着他,忽然想起那日他拿走她的白玉暖床后留下的笔迹,记得燕非烟评说‘握笔有力,下笔有神,张扬洒脱,**不羁……好字!好字呢!’,猛然的惊醒,看楚离歌已经将写好了的纸张交给了那个老者。
看着楚离歌一副笃定的神情,想起那日右相府他和赵蔷合奏的凤求凰,秦茗玥心里突的一股火涌了上来,凭什么他就那么笃定他能猜的准答案?凭什么?就凭曾经的相知么?
如今,他男婚,她女嫁,就在明日。她已经不需要再找那个翠蘅山上的少年,他拿那幅画也已经无用了不是么?所以……
“无论他猜的对不对,这幅画不卖了。”秦茗玥微微动了动嘴角,看着老人接过纸笔,惊喜的看着纸中的答案,连忙用传言入密在他的耳边道。
老人的手一抖,惊讶的抬头,秦茗玥已经再次的转过了头,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中的发丝,看向别处,似乎就根本不关心这里的一切,但是她的话,老人却听的清清楚楚。
“怎么样?我可答对?”楚离歌一直看着老者的表情,这时候问道。
楚轻离和赵蔷,想了半天,二人放下笔,似乎是还猜不出来,同时的抬起头,看着老者手中的纸,楚轻离也问道:“他可是答对?”
赵蔷也想知道答案,她自认是京都城第一美貌加智慧的才女,如今也是猜不出来,不由的好奇答案是什么,七皇子才冠古今,其心里也是佩服。
“这……这……”老者看着眼前的三个人,觉得手中的纸烫的厉害,同样是不明白秦茗玥明明是早先的交代此法寻人,如今人家猜对了,却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不过既然主子交代,老人稳了稳心神,向着楚离歌摇摇头:“这位公子并没有猜对!”
“没有?”楚离歌秀眉一瞬间扬了起来。
“确实没有。”老者道。
“拿过来,我继续猜。”楚离歌看着老者,声音异常的坚定,还带着微微的怒意。
“对不起这位公子,这副字画每个人只准猜一次,您不是这副画的有缘人。”老人目不斜视,说的就跟真的一样,看着楚离歌道。
“一次?”楚离歌秀眉微皱,转眸看着依然坐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秦茗玥,想从她的面上看出什么,但终是没有,回过头继续看着老者手中的纸,沉声问:“我猜的可果真是不对?还是你不打算给我了?”
“公子您确实没有猜对!”老者心里一惊,顶着压力的摇摇头,暗门的人都不是吃素的,主子的一句话,就犹如圣旨,是对的就是对的,不是对的,也是对的。总之就两个字遵循。
楚离歌再不言语,俊眸沉静的看着面前的老者,薄唇微微的抿起,袖中的手死死的攥着,一瞬间,整个人低沉的发寒。就连他身边的楚轻离和赵蔷都感觉到了。
“他猜的是什么?拿过来我们看看。”楚轻离看着楚离歌的神色,指着老人手中的纸张道。赵蔷也好奇的向那纸张望去。
老者被楚离歌盯着,觉得浑身都发寒,凉气只从脚心往上冒,但还是很沉稳的没有去看秦茗玥的指示,将手中的纸交给了楚轻离。
这也就是一个年约半百的老者,要是一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怕是都抵不住楚离歌的眼神,经历的事情多了去了,心理也猜了个大概,主子要找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眼前的这位红衣公子。
“恨?”楚轻离看着手中纸上那一个字一愣,惊讶出声。
“恨?”赵蔷也看到了那个恨字,同样轻呼出声。
秦茗玥听在耳里,身子微微的一颤,长长的睫毛轻轻的闪了一下,把玩发丝的手又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便继续漫不经心的看起街市上的景色来。
“怎么会是恨呢?”赵蔷再拿起那幅画,左看看,有看看,画中的寓意,明明是心中有爱,那一对大雁,微微山峦,还有那口中的笛子和玉箫,怎么正好相反,却是恨呢!
楚轻离也低头在看那幅画,和赵蔷心中的所想一样。无论是从哪一方面,就连那一首诗,都看不出一个恨字来,可离歌偏偏的写的是‘恨’字。转眸疑惑的看着楚离歌。
只见楚离歌依旧是静静的站着,看着那老者,半响,再缓缓的低下头,去看那幅画。袖中死死攥着的手忽然的就松开了,淡淡笑了一下。
楚离歌的笑,不是柔软妖惑,而是轻轻浅浅,带着淡淡的苦涩,淡淡的伤感,淡淡的失落,淡淡的哀败,一切都是淡淡的,偏偏让人看了忽然心都疼了。
秦茗玥眼眸转过的瞬间,正好看到了这样的楚离歌,心一瞬间揪的生疼,身子猛然的颤了一下,一双眸子不由自主怔怔的看着他。
红衣黑发,翩翩风华,本是绝世潇洒的人儿,偏偏让人生出一种无奈的感觉来。秦茗玥看着楚离歌的同时,楚轻离和赵蔷也在讶异的看着他。
“既然老板有这个规矩,那在下就客随主便,不猜了!”楚轻离半响忽然抬头,轻声道。声音也是淡淡的。
“呃……好!”老板似乎也是被楚离歌身上的气息感染了,这时候一听他说话,连忙点头道。
秦茗玥也是一瞬间的惊醒,连忙收了眼中的神色,袖中的手却是紧紧的攥了起来,听见那淡淡的声音,心里涌上了一丝莫名的感觉,那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让她一下子抓不住那感觉。
忽然的站起身,秦茗玥向对面那个卖桃子的摊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不愿意再待了。只是很想很快的离开那里。
“我猜不出来,可惜得不到逍遥公子的这一副墨宝了!”楚轻离看着赵蔷笑道。眼中却是是露出可信的神色。
“我也猜不出来呢!也许逍遥公子是在找什么人,我们无缘,那便走吧!”赵蔷果然不愧是赵蔷,虽然眼中同样现出可惜的神色,随即释然道。
“不错!”楚轻离点点头,回头看着楚离歌一直盯着那副画,笑道:“逍遥公子在寻的是有缘人,我看七皇子就算了吧!”
楚离歌从画中抬起头,忽然就那么深深的看了楚轻离一眼,半响轻轻一笑:“呵呵……是呢!离歌倒是强求了,真的想做逍遥公子的有缘人呢!”
“走吧!”说完看着二人道。转眸不见秦茗玥坐在那,神色微微一变。
“咦?玥妹妹呢?刚才还坐在这里的。”赵蔷也回转过身,看着那椅子空无一人,也是一愣。
“玥儿?”楚轻离面色也是一变。
“夫君!过来付账!”正当三个人都寻她的时候,秦茗玥清脆的声音忽然的传来,三个人同时一愣。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对面一家水果摊子前,秦茗玥正拿着两个大桃子向楚轻离招手,桃子又红又大,一张小脸笑的像花一样的看着他们。人潮涌动中,只看见那一张笑脸。
“这个女人……”楚轻离立时的一脸黑线,但还是依旧乖乖的走了过去。
楚离歌听见那声夫君,淡笑的面色再次一变,本就松开的手,看着那一个欢快的吃着桃子,一个含笑付账的人,再次紧紧的攥了起来。
赵蔷看着那二人,眼中滑过一丝羡慕,转眸再看向身边的楚离歌,看着他双眸死死的盯着那二人,微微一愣,随即一双如水的眸子划过一丝疑惑的神色,再看楚离歌已经恢复了淡然面无表情,她恍然的以为自己看错了。
秦茗玥选了几个又红又大的桃子,摊主给她端来了清水,她挽起袖子,就洗了起来,洗完了就选一个又红又大的吃了起来,笑看着楚轻离付钱。
都说给女人付账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果然如此呢!秦茗玥一边欢快的吃着,一边没心没肺的笑着,楚轻离付完了钱,站在那里看着秦茗玥,看着她的样子,也轻轻的笑了。
“给你!”秦茗玥捧了好几个桃子,随便拿了一个递给楚轻离,一边吃着,一边含混的道:“很甜,很好吃!”
楚轻离毫不犹豫的伸手接过,对着那个桃子就咬了一口,同样点点头,看着秦茗玥,舔舔嘴笑道:“是很甜!很好吃!”
秦茗玥看着楚轻离的样子,翻了个白眼,当前向着依旧站在摊子前的那两个人走了过去:“赵姐姐!来,吃桃子!今年刚下来的呢!很甜的。”
秦茗玥将桃子拿了一个递给赵蔷,赵蔷看着秦茗玥,再看看那桃子,又看看街市上人来人往,她是大家闺秀,从来就没有这般的当街吃东西不雅的习惯,一时间手足无措的看着秦茗玥,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
“我倒是忘了呢!赵姐姐是不会在大街上吃东西的。”秦茗玥看着赵蔷,将手中递出的桃子收了回来,又转头看着楚离歌:“想来七皇子也是如此了……”
“谁说我不吃的?我此时正渴了呢!”楚离歌看着秦茗玥收回了桃子,并没有给他,伸手就从秦茗玥手中夺过了一个桃子,恨声道。
“……”
秦茗玥一愣,随即惊讶的看着楚离歌,赵蔷也惊讶的看着楚离歌,随后走来的楚轻离看着楚离歌的举动,俊眸轻轻的闪了一下,并没有言语。
“一点儿也不甜!”楚离歌咬了两口那个桃子,忽然的随手扔到了地上,看着秦茗玥道:“我要吃你手里的那一个!”
“呃……”秦茗玥有些傻,看看手里自己吃了两口的桃子,摇摇头。
“谁说我要你吃过的?我要你手里剩的那一个。”楚离歌脸色一黑,看着秦茗玥道。
“哦!这个啊!那给你。”秦茗玥伸手递了过去。
楚离歌伸手接了,咬了一口,旁边的三个人都看着他,只见他半响头微微抬起,绽开了一个绝美的笑,看着秦茗玥道:“果然是别人给的甜,自己拿的不甜。”
“……!”秦茗玥小脸一黑,有些无语。原来这个家伙是怪她不给他了。不过他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秦茗玥眼光扫见疑惑审视的赵蔷,心神一醒。
“只要七皇子想要吃桃子,还不是一大把的送上门的,何必说这些?”秦茗玥一急,说完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果然见楚离歌的面色变了。
“天色很晚了,我们回去吧!”楚轻离忽然道。
赵蔷也点点头:“是天色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怕是都睡不上什么觉了,回去吧!”
秦茗玥听了赵蔷的话,本来有些僵硬的小脸,面色忽然一变,抬头看着楚离歌,只见他也正深深的看着她,忽然的转过头,对着楚轻离道:“回去吧!我这里离左相府这么近,自己走回去就好了,你不用送了。”
说完转身向前走去,人潮涌动中,偏偏那一抹素淡的身影,让人生出心疼的味道,决然且哀伤。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秦茗玥微微抬头,见满天空此时放的烟火,五彩缤纷,华丽绚烂,只是太过短暂和虚幻。就如三年前翠衡山一般,再美的相遇,终是短暂虚幻的,她追逐的人儿,毕竟还是曾经沧海了。楚轻离看着秦茗玥消失在街道尽头的背影,微微一愣,随即转头看了二人一眼道:“七皇子送赵蔷小姐回府吧!轻离去送玥儿。”
“好!”楚离歌点点头。赵蔷亦是点头。
楚轻离足尖轻点,众人头上只觉一道黑影闪过,再转眼,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楚离歌看着楚轻离消失的方向,薄唇紧紧的抿着,半响,袖中紧攥的手松开,转头看着赵蔷:“离歌送赵小姐回去吧!”
“好!”赵蔷点点头,转身向着与秦茗玥相反的方向走去。左相府和右相府,一南一北,走的自然是两个方向。
秦茗玥正走着,只觉身后风声一动,刚要出手,随即心神一醒,只见楚轻离飘然的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了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我不是不用你送的么?我自己可以回去的。”秦茗玥没好气的看着楚轻离,不声不响的追来,她险些出手。
“我送你!”楚轻离伸手牵起了秦茗玥的手,不由分说的拉起她就走,手中的那个桃子倒是没扔,还依旧不忘的啃了一口。
秦茗玥脸色一黑,但是也没反抗,任楚轻离牵着,手中的那个桃子也没扔,同样咬了一口,一时间寂静的路上,只能听见二人的咀嚼声。
看着楚轻离前走拉着她的背影,听着不停吃桃子的声音,秦茗玥再看看自己手中吃了半拉的桃子,忽然心情大好了起来,楚轻离有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啦。
今日,今日真的是很可爱的啦!今日的楚轻离和往日不同,今日的她秦茗玥也一反常态的和往日不同了呢!二人没有吵闹,没有掐架,没有一句拌嘴,也没有一句不和谐。
是不是因为明日就大婚了呢!她和楚轻离化干戈为玉帛?好笑的摇摇头,微微抬头,看着夜空的那一道长长的银河,牛郎星和织女星隔河相望。
是银河,总是千年也跨不过的吧?也许只是短暂的这一日而已。明日又是怎样的光景呢!抚抚额头,不想再想下去,凤冠霞披总是要穿在身上的。
一直都是看楚轻离一身紫衣,不知道明日那红衣穿在身上,又是怎样一番情景?脑中忽然的闪过那一抹红影,楚离歌深若大海的眸子,就那般沉静的看着她,突然手心都凉了。
楚轻离回头看了秦茗玥一眼,继续紧紧的攥了她的手,向前走去。手中的桃子早就不知何时吃完了,一时间二人静静的走着。
左相府的门口,楚轻离停住脚步,回身看着秦茗玥,秦茗玥也停住脚步看着他。静默继续在二人中间蔓延。
“今天玩的还高兴吗?”楚轻离忽然问。
“嗯!高兴,你付账的样子很好!”秦茗玥点点头,很是诚恳。
楚轻离先是一脸黑线,随即看着秦茗玥揶揄的小脸,也轻轻的笑了:“那就好!明日乖乖的等我的花轿。”
“好!一定乖乖的。”秦茗玥一愣,看着楚轻离,乖乖的等花轿呢……她一定会的……说完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进去了。”
“好!”楚轻离笑着点点头。
秦茗玥再不多话,打着哈欠,困乏的向里走去,转身进了左相府。楚轻离看着秦茗玥,身子并没有动,依旧是静静的站在左相府的门前,直到那身影消失在门内,他的视线依旧是停在那一处。
半响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足尖轻点,飞身离开。楚轻离刚刚离开,秦茗玥躲在暗处的身影立时的现了出来,看着楚轻离离开的方向,刚才那一声叹息声似乎依然的回响在耳边。
“既然不爱,又是何苦呢?”秦茗玥喃喃的道了一句。半响再次的走进了左相府。左相府依旧是灯火通明,想来是准备明日的大婚事宜。
踏着石板路,脚底的声音轻轻的,偶尔还能碰见几个丫鬟小厮,都向她请礼问好,秦茗玥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路走进了东北角的小院,小院静静的,黑漆漆的,想来是翠竹和赵妈也还在前面忙,并没有回来。
直接走到那颗海棠树下,静静的站了半响,明日怕是就不能再见到它了,留在左相府也是不错的,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身向屋内走去。
刚推开门,秦茗玥便觉得屋内的气流不对,小脸立时一变,手指闪电般的伸出,一缕气线向一个方向扫去,同时厉喝一声:“谁?”
“呵……看来你的功夫又进步了……”一个温润清冷的声音在那处响起,同时只觉一阵清风刮过,已经轻松的驳回了秦茗玥射来的气线,再次轻抬衣袖扫了一下,房间的灯顿时的亮了。
“是你?”听见熟悉的声音,秦茗玥微微一愣,此时灯已经点燃了,看着一抹黑衣的身影,此时正依然躺在房间内的软榻上,也就是她刚才射出气线的地方,文丝未动。
“嗯!你还记得我就好。”男子轻轻的应了一声,语气有些阴。
“你怎么会来了?”秦茗玥看着躺在软榻上的男子,正是天下第一公子的玉清公子,今日的玉清,并没有戴面纱,一张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肤白如玉,粉面丹唇,眉若远山含黛,眼似秋水碧湖,黑发如墨,青丝如绸,还是如三年前初见一般,美的美轮美奂,夺天地之色,争日月之光。
又是一个大妖孽!绝顶的大妖孽!秦茗玥站在那处看着玉清,黑衣更衬得他凝脂玉肤,黑发更衬得那发上的白玉簪子洁白如玉,一双洁白无瑕的手,左手的手指上戴了一个碧玉扳指,泛着淡淡的幽光。
慵懒舒适的躺在她的软榻上,看着站在门口的秦茗玥,似乎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而秦茗玥则是那个入侵者。
“是谁说回到京城就去一品轩找我?你失约的本性,还是一如既往啊!”玉清看着秦茗玥,秀眉挑起,玉手敲打着软榻的边沿,声音是质问无疑。
“我这不是没时间么?”秦茗玥心底忽的一凉,摸了摸鼻子,轻声道。
“没时间?是没时间睡觉,还是没时间吃饭,还是没时间陪着别人逛街?”玉清再次挑眉,声音清清冷冷的。
“呃……”秦茗玥有些无语。想回来以后,她在大脑中就自动的给找这个人的事儿忽略过去了,吃饭、睡觉、逛街,确实是一样没少。
“过来!站在那里干什么?”玉清向着秦茗玥招了招手。
秦茗玥大脑自动反应的摇了摇头,过去?还是不过去了,这个人可是个妖怪,天下第一大妖怪,不但没过去,身子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过来!退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玉清看着秦茗玥不但不过来,还后退,不满的皱眉道。
“我就站在这里很好啦!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秦茗玥看着他,扯动嘴角,挤出一抹笑。
“过来!别让我再说一遍。”玉清的脸忽然的阴沉了下来。
秦茗玥的小身子一哆嗦,考虑了一下权衡利弊,还是慢慢挪蹭着走了过去。他的手中可是抓了她的把柄,比楚轻离那个家伙的把柄大发了去了。
走到软榻前,秦茗玥站在离玉清不远不近的距离,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了,玉清似乎很是气闷秦茗玥的表现,伸手一把的扯过了她的手,秦茗玥惊呼一声,就向玉清的身上倒去。
连忙的出手扶住了软榻的边沿,幸好没有栽倒他的身上,秦茗玥暗自庆幸,只是在下一秒,玉清的手猛的一拉,一个不稳,秦茗玥就扑到了玉清的怀里。
慌忙的要起来,玉清揽住了她的身子,清冷低沉的声音在头顶的上方想起:“别动!我看看你的手臂。”
“唔……已经好了……”秦茗玥不安的扭动了一下身子,想出来,玉清身上有一种让任何女人沉沦的味道。迷惑、虚幻、轻轻浅浅、似清晨的雾色,又似暗夜的雨露,清新的迷惑。秦茗玥感觉不安。
“别动!”玉清伸手拉过秦茗玥的手臂,轻轻的按住了她的手腕处,手指温热,带着一丝轻柔舒缓的气流,秦茗玥感觉由整个手腕传至周身都暖了起来。
不由自主的就不再动了,整个人卧在玉清的怀里,玉清的人虽是清冷的,但他怀里的感觉,确是温暖的,温柔的,似三月的春风,似四月的烟雨,似天池山温泉的水雾,丝丝绵绵,缠缠绕绕,整个身子似乎都沐浴在温暖中。
“还好!没废了。”半响,玉清撤回了手,声音淡淡的,手臂依然揽着秦茗玥道。
“是还没废了,要是废了就好了。”秦茗玥在玉清的怀里,他没松开,她到也没有打算再离开,闷闷的道。
“哼!废了的话,你就能逃脱了么?想也别想。那赌约,你是跑不掉的。”玉清脸色一阴,但一双如玉的手温柔的抚着秦茗玥柔软的发丝。
“呃……我记得啦!”秦茗玥撇了撇嘴:“左手要是真废了,不是还有右手么?就不信你能杀的了我。”
“哼!失了一条手臂的公子逍遥,我还是不屑动手的。”玉清道。
不屑动手?那岂不是更好?秦茗玥躲在玉清怀里的眼睛一亮,那样他们就不用动手了,她不想死哦!活的好好的,非要对着杀?那不是找死么?
“唔……我要是真的失了一条手臂,那条赌约是不是就做不得数了?”秦茗玥扬着脸看着玉清,一双如水的眸子看着他,眼珠子不停的转着。
“你要是真失了一条手臂,我也会自砍一条手臂,还是算数的。”玉清低头看着秦茗玥的小脸,声音清冷中偏偏带着一丝温柔。
“什么?你……”秦茗玥惊讶的看着玉清的脸,随即一把推开他,气闷的站起了起来:“疯子!这么说是无论如何也不成了?”
“不成了!”玉清道。
“那……那我要是死了呢!”秦茗玥看着他。
“死了也一样,即使死了,你也别想毁约,我会追你到阴曹地府。”玉清毫不犹豫的道。
“你……疯子!大疯子!”秦茗玥气看着玉清,一张小脸红了白,白了红的,指着躺在踏上的玉清:“那我从今以后再也不是什么公子逍遥呢!”
“只要你是你,就别想毁约。”玉清再次的道。
“你……你给我走,现在就给我走,马上离开这里。”秦茗玥气的赶人了。她这是哪辈子倒霉了,招惹了这个更大的疯子,天下第一号大混蛋。
“你赶我走?”玉清挑眉,神情不悦。
“废话!我明天还要穿上红衣嫁人呢!你走了我好睡觉。”秦茗玥不客气的挥手赶人,看着身子不动的玉清又道:“你放心!今冬的第一场大雪下起来的时候,我们玉女峰了了那场赌约,我不会再失信的。”
秦茗玥说完,见玉清还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气闷的挥挥手:“我都说我不再失信了,再说你手里拿着我那件东西,我怎么敢失信?你还不走?想着明天替我嫁人么?”
玉清不语,神色不动,一双凤目目不转睛的看着秦茗玥。秦茗玥也看着他。心里依旧是郁郁的。
“既然是明天嫁人,今晚我陪你待嫁!”玉清忽然的站起身,随手轻轻一挥,那盏由他点起的灯便息了,一把揽起秦茗玥娇软的身子,在她的惊呼声中,二人向那张大床上倒了下去。
在二人倒下去的瞬间,帘帐也随之落了下来,遮住了窗外漫天繁星和微微的那一弯月光。秦茗玥轻‘唔’了一声,便再也没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