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看着楚离歌一直推辞,老脸不悦了。不容他再说话,那爱乐成痴的老太太立马招手,吩咐宫女去取琴来,不大一会儿的洞府,两名宫女已经分别拿着琴箫走了过来。
楚离歌看着放在他面前的凤鸣琴和血玉箫,薄唇紧紧的抿着,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半响,微微转眸,看着那依旧是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秦茗玥,缓缓的站起身。
“离歌的那曲子是同玥儿……是同离小王妃处学来的,七皇子妃也只是学了皮毛,祖奶奶既然非要听,那不如听最好的。”楚离歌看着太皇太后,清润的声音,一字一句的道。足够大殿里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秦茗玥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一惊抬头,惊讶的看着楚离歌。楚轻离面色微微一变。赵蔷的小脸瞬间一白。
“哦?是玥丫头?”太皇太后一愣。转头看着秦茗玥。大殿内众人的视线也都再次的聚到了秦茗玥的身上,一瞬间众人神色各异,在右相府听过琴曲的人,都不禁怀疑,西楚囯甚至天下三国的人都知道左相府的四小姐是个天生废材。怎么能弹出那么美的曲子?
而在效忠王府,洞房花烛夜那日听过秦茗玥弹琴的人,面色都同时一白。想起了那日那曲子,都极力的忍着,恐怕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再吐出来。
秦茗玥看着楚离歌,再感受到大殿上众人射过来的视线,还有老皇帝、太皇太后、敏德贵妃等人疑惑的双眼,就连那左下首坐着的左相爷老爹都讶异的看着她,一瞬间忽然觉得头皮发紧。
“玥丫头!是你交给七小子的那曲子?”太皇太后看着秦茗玥不语,再次的问了一遍。
“我……”秦茗玥此时也不知道该承认还是不承认了,承认就是颠覆了以往在众人心目中的废材形象,不承认,那便是陷楚离歌于为难的境地。
抬眼看着楚离歌,他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那双眸子沉静温柔,如清泉,又似碧湖,就那样的看着,连摇头几乎也难以办到。
忽然的垂下了头,再抬起,秦茗玥看着太皇太后:“玥儿也是从别人处学来的。就只会这么一首曲子,恐难拿出来污秽了黄伯伯和祖奶奶的耳朵,我看还请祖奶奶再另外的欣赏别人的吧!”
“到底是什么曲子?都让你们这般的推辞?我老太婆更有兴致了。”太皇太后看着秦茗玥,再看看楚离歌,摆摆手:“既然是玥丫头交给七小子的,自然要听最好的,今日我就听你们的曲子!”
太皇太后说完,赵蔷的小脸再次一白。
秦茗玥看着太皇太后,又转头看着楚离歌,不难看出那一双眸子隐隐含着的期盼之意,还有温柔之意,暗暗的叹息了一声,于此时的楚离歌,或者于很久以前的楚离歌,她的心终究是为他存了那么一处,更甚至的超过了冷情,超过了楚轻离。
“那好吧!”秦茗玥缓缓的点了点头,既然是要走了,也就不在乎那许多了,三年前因一曲凤求凰结缘,那今日就再因这一曲凤求凰让她和楚离歌了断一切也好。
至少,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再次的看着赵蔷那女人和楚离歌再琴箫合奏。
太皇太后见秦茗玥答应,连忙的摆手示意宫女摆上琴案在大殿的中央。秦茗玥看着那凤鸣琴,真的是一把好琴呢!缓缓站起身,刚要抬步走过去,猛然的手被拽住。
“玥儿!”楚轻离轻轻的唤了一声,一张俊颜微微有些白。他心里知道,那曲子他虽然没听说过,但是两个月前在右相府发生的事儿,他倒是知道,那曲子一定与玥儿和离歌有着不一样的故事。
“离小子!只是一首曲子而已!”太皇太后看着楚轻离抓着秦茗玥不让她动,轻叱道。
秦茗玥也看着楚轻离,楚轻离似乎没有听见太皇太后说什么一样,只是看着秦茗玥,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让她出去,似乎这样一出去,他便再也抓不住她了一样。
心里微微的慌乱着,这种慌乱的感觉前所未有。似乎一松手,人就再也不是他的了一样。
“离小子!你的小王妃又丢不了,先借着用用!别那么小气!”太皇太后果然是一老活宝,再次嗔怪的看着楚轻离说道。
借着用用?秦茗玥险些趴到地上,一脸黑线的看着太皇太后,那老太太,果然是一个爱乐成痴的人,平时看着可不是这般会为难人的人,如今啊!怕是那脑子中就想着曲子了。要不连她最最心爱的凤鸣琴和血玉箫都拿出来了。
楚轻离一听太皇太后的话,再看看整个大殿,半响缓缓的松开了手。秦茗玥看了他一眼,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缓缓抬步向中央走去。
似乎每一步步的踏出,就像是走出了效忠王妃的金丝牢笼,走出了楚轻离那爱的禁锢。尽管前方等着她的那个人也不是她的归属,但他确是她的客栈,可以歇歇脚,再继续的上路。
从一段缘分的了结,再到另一段缘分的了结,只是短短的几步路,秦茗玥像是走完了和楚轻离的相识、相恨、相恼、再到相爱、再到她弃了他。
今日就将他们的纠缠,一刀剪断!楚轻离的,楚离歌的,秦茗玥心里这样的想着,清纯的小脸挂着轻浅的笑,只有她自己知道,原来她真的如燕初颜所说,冷心、冷血、冷肝、冷肺。是一个全身都冷的女人!
博爱其实就是冷血无情的代言词!只是大家都不明白而已……
楚轻离看着秦茗玥的背影,一步步的走离他,走向楚离歌,袖中的手紧紧的攥着,才能勉强压住自己不去把她拽回来的心。其实真的如太皇太后说的只是一首曲子而已,但是他的心却慌乱的无以复杂,似乎是找不着落地的感觉,这种感觉,从来没有。
楚离歌看着秦茗玥一步步的走来,袖中的手也是同样紧紧的攥着,都攥出了微微的薄汗,三年,他其实盼了三年的,期盼着再次合奏那凤求凰,因为记忆的深,那凤求凰便成了他只会弹奏的曲子,那日右相府听到赵蔷的琴声,忍不住的就吹起了凤求凰,于是就那样的伤了玥儿。
伤了便是伤了,他想解释,想挽救,奈何那心伤已成,成为了他们之间不可再跨越的沟痕,如今,玥儿既然答应了再合奏,他可是还有机会去磨平那沟痕?让她知道,那只是误会而已,仅仅是误会而已,他和赵蔷合奏的时候,想到的仅仅是翠蘅山那口边放着笛子的人儿。
在整个大殿的人们看来,仅仅是几步路,仅仅是端起茶喝一口的那么一会儿功夫,仅仅如此,却不知道于那三个人似乎是历尽了一生那么久。
终于停住脚步,秦茗玥看着楚离歌,淡淡一笑,缓缓的坐在了他身边琴案前的椅子上。如葱般的手缓缓伸出,轻轻的触动琴弦,清凌凌的音调溢出指尖,拉回了大殿众人的思绪。
太皇太后老脸一喜,敏德贵妃神色一惊,赵蔷的小脸更是一白,夜兰昔俊眸微露讶异,冷倾怜一愣,燕初颜则是玉手端着酒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喝着,只是一双眸子已经染上了幽深的神色。
高手出招,只是那一份气势,懂琴的人,自然知道何为高手,仅仅是几个音符,听在不懂琴人的耳里,那是平常,可听在懂琴人,或者爱琴人,或者再如那太皇太后老太太一般爱琴成痴的人的耳里,那自然是不一般的。
抬眼扫过大殿众人一眼,秦茗玥转眸看着楚离歌,楚离歌似乎猛然惊醒一般,连忙的握了那血玉箫在手,只是一个神色,便同时的触动手指。
清清凌凌的琴音,丝丝凉凉的箫音,同时响起,旖旎缠绵,清新明快,合于一炉,大殿内的所有人一瞬间就被那琴箫声吸引,便很快的融入了其中。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不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夕登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鹄顽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子尾永为妃。
交情通体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手指触动琴弦,秦茗玥的视线一直的落在楚离歌的脸上,楚离歌唇边含着血玉箫,视线也凝聚在秦茗玥的小脸上,四目相对,三载的时间匆匆如流水,翠衡山巅,云雾缭绕,那一笛一箫,一对盘旋飞翔环绕不去的大雁,一双不知道名字的小儿女,时间似乎又倒回了三年前。
那时候的心态,是那般的纯粹,如今这琴曲,也是契合,也是心灵相通,也是缠绵悱恻,也是情深意长,却偏偏多了无奈,多了难言,多了痴怨,箫音情深意更深,琴音却多了一丝飘渺,一丝飘远,一起乘风归去之感,尽管也缠绵,也留恋,但那一丝丝的若有若无的丝线,似乎随风欲飞。
翠蘅山!一曲结缘。京都城外,故人不识。醉香楼!偷取有道。仪馨园!暗夜相守。茗玥阁!刻骨缠绵。十里锦红,你娶我嫁,终是分道扬镳。效忠王府,花烛之夜,红罗暖帐,柔情迤逦,合二为一,再续痴缠。
从相识、相知、相离、相聚、相爱、再到相恨、相恼……一幕幕的画面在彼此的眼中一一的演绎,千丝网,紧紧的纠缠着两个人,似是痴了!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楚离歌!红衣黑发,倾世容颜,尊贵清华,手执血玉箫,一双俊眸无限柔情。秦茗玥!玫瑰红的罗纱衣衫,清秀纯然的小脸,全身上下笼罩着轻灵虚幻的气质,素雅静颜,清清淡淡,似是洗尽铅华,沉淀下了一种醉惑人心的味道。
这一瞬间,整个大殿的所有光华都聚集在了楚离歌和秦茗玥的身上,听着那琴曲,似乎两个人天生便是一对一般,太皇太后、皇帝、敏德贵妃、就连赵蔷,也是自愧不如。
一曲作罢!整个大殿寂静无声。痴了!所有人都痴了!楚离歌痴痴的看着秦茗玥,执玉箫的手都微微颤抖,夜兰昔、冷倾怜、燕初颜、楚轻离、数双眸子都是复杂的看着楚离歌和秦茗玥。
“好!好!好!好曲子!好琴艺!好箫音!”太皇太后八十岁的老太太,腾的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手‘啪啪啪’的拍了好几下桌子,激动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宁静,也拉回了众人的视线。
“是啊!确实是好曲子!好琴艺!好箫音!”老皇帝也连连点头,看着楚离歌和秦茗玥,忽然后悔给他们各自指婚,明眼人谁看不出,这一首曲子,昭示了他棒打鸳鸯了。这么好的儿媳妇,生生的给了别人,悔恨啊!悔恨!
“确实是好曲子啊!”
“如此曲子,此生仅闻一次,也不枉此生了……”
“仙音妙曲,千古绝奏,尽在此曲啊……”
“……”
一时间大殿热闹了起来。秦茗玥从楚离歌那双眸子里拉回来视线,看着面前的琴,身子微微的轻颤着,今日,也同三年前的那一日一样,怕是她穷尽一生,也不会忘记了。
楚离歌和凤求凰!以后无论她走到哪,那心底最深处的角落,都再也难以忘却!缓缓的站了起来,似乎脚步怎么也挪不动了一般。
“玥丫头!我还不知原来你的琴艺……”太皇太后激动的看着秦茗玥,刚要说什么,被大殿门外冲进来的一个人给打断了。
“皇上!太皇太后!离小王爷!效忠老王爷……效忠老王爷他……”一个黑衣侍卫打扮的人,突然的闯了进来,浑身是血,慌乱的说着,大殿人的眼光立时的移到了他的身上。
“你说王兄怎么了?”老皇帝一惊。
“我父王怎么了?”楚轻离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那黑衣人的面前,只见黑衣人满脸是血,根本看不出任何的摸样,急急的道。
“快说!效忠他怎么了?”太皇太后本来是看着秦茗玥的,如今看着冲进来的血人,惊的一颤,但毕竟是经受过大风大浪的人,立时沉稳的道。
“老王爷赶回来给太皇太后祝寿,刚刚到京都城郊外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大批黑衣人,老王爷……老王爷他身受重伤,小王爷……快去救老王爷……也许还来得及……”黑衣人看着楚轻离急急的道。
“你说我父王遇袭?”楚轻离面色一变,刚走了两步,忽然又转回来,一把拽住黑衣人:“他身边一直跟随着十几名暗卫的,你说受伤很重?”
“是……小王爷……可是黑衣人太多,似乎是杀手,老王爷命属下回来求救……您快去吧……再不去的话……老王爷……”黑衣人说完,一把的甩开了楚轻离:“属下还要赶快回去救老王爷……”
说完黑衣人便冲出了大殿,楚轻离面色再次一变,也顾不得许多,当前的飞身跟了出去,楚离歌、冷倾怜也是面色一变,不待老皇帝说话,随着楚轻离的身后,也飞身出了大殿。
一时间大殿乱成了一团,秦茗玥看着几人先后的出去,眸子一动,足尖轻点,瞬间如一缕轻烟,消失在众人的面前,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一直坐着看着秦茗玥的夜兰昔一惊,站起身,再看琴案前已经没了秦茗玥的影子,一双眸子惊异的看着那抹轻烟消失的方向,不敢置信。
燕初颜依旧是端着酒杯漫不经心的喝着,看着那一抹轻烟消失,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依旧是稳稳的坐着,只是一双眸子变得越来越幽深。
大殿众人都没有再继续的雅兴了,太皇太后和皇上面色焦急的对看着,一时间众人都从刚才的仙音妙曲沉醉中拉回了视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到刚才那名浑身是血的黑衣男子,还不知道大殿内除了先前出去的那几个人,又少了一个人。
男子皆是面色沉重,女子皆是怕怕的想着那浑身是血的男子,都猜测那效忠老王爷十有八九是不行了!一想到效忠老王爷要是真去了,那可是等于塌了西楚囯的半壁江山啊!一个个人均是面露戚戚焉!
正当大殿一团混乱的时候,一个身穿灰袍的老人走了进来,风尘仆仆,额头上挂着细密的汗珠,刚一进来,门口的侍卫、太监、宫女首先傻了,通报的也不通报了,都是直直的看着他,忘了反应。
“还好赶得及,没来的太晚!”老头进来,看到大殿满满的一众人,似乎是送了一口气,当前大步的走了进来:“效忠祝太皇太后天齐同享,寿体金安!”
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效忠老王爷对着皇帝和太皇太后弯身拜了下去。效忠王爷,身份尊贵,早得玉旨,自然是不用跪的。
“效忠?”太皇太后愣了。讶异的看着玉阶下的人。
“王兄?”老皇帝也愣了,同样是讶异的看着效忠老王爷。
“王爷?”大殿内的众人傻了。
不同的声音,都是一种震惊的调调。所有人都像是见到鬼一样的看着他。
“怎么了?这都是怎么了?我老头子才一两个月没回来,都给我忘了?”效忠老王爷看着众人的神色不满了,浓眉挑了起来,八字胡翘了起来。大家都应该是举手欢迎他打马扬鞭,历尽万难终于赶回来了才对,可是一个个怎么都跟看见鬼了一样的看着他。
不满意了,老头子极度的不满意了。
“效忠……你……你没遇袭?”太皇太后站起身一直都没坐下,此时颤着身子从玉阶上走了下来,向着效忠老王爷的脸上摸去。
“奶奶!你是不是高兴糊涂了?我遇什么袭?”效忠老王爷看着太皇太后,听着她的话皱眉。
“王兄,你……你真的没遇袭?”老皇帝也站了起来,这老王爷可是他西楚囯的顶梁柱啊!一听他出事儿,九个魂都吓了得快剩一个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上哪遇袭去?就是我骑的那破马,路上出了点事儿,不过我好歹赶回来了。”效忠老王爷摆摆手道。
“确实是效忠!”太皇太后撤回了手,看着皇上,再看向大殿内的众人:“那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皆是摇摇头。
“坏了!那人故意引离小子、七小子、还有怜小子出去,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儿发生吧?”太皇太后人老心可不老,想到此老脸一变。
“快传宫门侍卫首领,那人是如何进来的!”老皇帝也是个精明的老头子,能握西楚囯的一壁江山,自然不是废材,此时看到了效忠王爷真人,便觉得此事却是是蹊跷的可以。
毕竟那人长的什么样众人谁也没看清楚。只是看到了他浑身是血,连脸上都沾染着血。
掌管宫门的侍卫首领不出片刻便被叫进了大殿,当听老皇帝问话,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摇摇头道:“卑职并未见到任何黑衣人出入宫门。也并未见到离小王爷、七皇子、倾怜世子出入宫门。”
一句话无异于是再次的炸开了锅,大殿内的所有人,除了有些不明所以的效忠王爷,还有那南夜囯的太子夜兰昔,北燕囯的二皇子燕初颜无动于衷外,均是个个骇然,面面相耽。
见鬼了!所有人都见鬼了!
效忠王爷那老头子是个急性子,此时看着众人的情形,立即的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大臣问,问了半天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眉头皱的紧紧的,怒喝了一声:“哪个不要命的敢拿我老头子开玩笑!”
开玩笑?众人都看着他。一时间整个大殿静静的。
“即刻盘查,封闭宫门,着人立刻寻找……”老皇帝对着那侍卫首领道。话还没说完,门口便走进了三个人。
正是楚轻离、楚离歌、冷倾怜,那无功而返的三个人。三人走进来,老皇帝坐在正中,一眼就看到了,于是到了嘴边寻找他们的话给吞了回去。
“父王?”
“王叔?”
“大舅舅?”
楚轻离、楚离歌、冷倾怜,三个人一眼便看到了站到大殿中央的老人,同时一愣,同时出口,三张俊颜一样的神情,显然惊讶的程度是可想而知。
“您们三人啊!”效忠老王爷回身,便看到了三个人,点点头。看着三人好好的,松了一口气,但面上可是看不出来他有任何担心的神色。
“父王你怎么……”俗话说骨血相连,楚轻离别看平时一口一个老头子,要多不敬有多不敬,可是心里啊!还是爱他家老头子的,父子之情,岂是凭白叫来的?
“我很好!没遇袭。就是半路上那马出了点事儿,所以才来晚了。”效忠老王爷沉声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楚轻离点点头。
“那个黑衣人呢?你们如今回来,那个人哪里去了?”老皇帝看着三人好好的,也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并没有那黑衣人的影子,连忙问道。
“我们出去,晚了他一步,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心急王叔,便急忙的赶到京都城外,给整个京都城方圆几十里都看遍了,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才发现事情不是如此,所以先回来请示父皇和祖奶奶,没想到皇叔他老人家倒是在这里呢!”楚离歌连忙道。
“原来是这样……”老皇帝点点头,心头疑惑不已。
“看来是哪个小子给我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只要你们没事儿就好……”太皇太后提着的心终于的放了下来。
“真是岂有此理!来人!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竟然藐视我皇家……”老皇帝一听,面色一怒,关于他西楚囯一国君主的威严,当着两国使者的面,竟然出了这么大的笑话,他的尊严何在?
话音还没落,只听得楚轻离一声惊呼,打断了老皇帝的话。
“玥儿呢?”楚轻离看到他家老头子好模好样的站在那,立时的松了一口气,转头寻找秦茗玥,看了半响,将大殿内众人都看了过来,也没有见到秦茗玥的影子,面色一变。
众人一愣,老皇帝也是一愣,太皇太后同样一愣,楚离歌和冷倾怜此时也正是寻找秦茗玥,整个大殿众人扫过来,都没有看到秦茗玥的影子,面色皆是一变。
“对啊!玥丫头呢!一直就在……就在……”太皇太后刚坐下的身子再次的站了起来,才发现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秦茗玥了,老脸一变。
“玥儿不是一直就在……”敏德贵妃也站了起来,她的记忆也停留在秦茗玥弹完那曲子,那黑衣人进来之后,似乎真的就没看见秦茗玥。
经此一说,众人皆是扫视大殿,确实是不见那一身玫瑰红衣衫,轻灵纯然的人儿。再次面面相耽。
只觉一道紫影从眼前闪过,楚轻离当先冲出了大殿。随后是一抹红影和一抹白影一闪,楚离歌和冷倾怜再次也相继的飞身而出。
大殿内数百双眼睛,均不知道离小王妃怎么会不翼而飞呢!宫女、太监、门口的侍卫,皆是齐齐的摇头,问谁都是没看见。
再次见鬼了!绝对是见鬼了!
“快!来人!都去寻找玥丫头!”太皇太后老脸也是白了,今日这事儿确实是蹊跷的很,先是不明身份的人突然冲入大殿说效忠王爷遇袭受了重伤,如今效忠王爷好好的站在这里,秦茗玥却不见了,便慌忙急急的道。
“搜寻整个皇宫,关闭皇都城,寻找离小王妃下落!”老皇帝在太皇太后声音落下,也立时的下旨道。
“是!”那侍卫首领瞬间的领命而去。
于是一场盛宴,就这样的落下了帷幕,众人都纷纷的散去,西楚囯的京都城上下戒严,上至皇宫,下至大街小巷,甚至是一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全城禁卫军出动,效忠王府,七皇子府,怜世子府,左相府……是出动了大批人马,给西楚囯的京都城都掀翻了,找寻那个黑衣人和秦茗玥的下落。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个阴谋,秦茗玥的消失不见,肯定是和那黑衣人有关。
一连三日,日夜搜索,不止是那黑衣人,就是连秦茗玥的半个影子都没见着。仅仅是从那黑衣人来了再离开,到楚轻离三人发觉事情不对回来,短短半个时辰的时间,老皇帝和太皇太后同时下令关闭城门,全城搜索。但秦茗玥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
于是第三日之后,大开城门,范围延伸,老皇帝发出告示,天下寻找秦茗玥。效忠王府更是暗卫全全出动,楚轻离就差挖地三尺了,可是一连数月,均是毫无所获。
盛宴一曲仙音妙曲,琴艺被誉为西楚第一,彻底的颠覆了以往在人们心目中的废材形象,取代了盛名多年的西楚第一美人赵蔷,秦茗玥的名声再次的响彻了天下。
伴随着空前盛誉,秦茗玥离奇失踪,再次成为天下关注的热点。对于她的离奇失踪,百家各说分坛,什么羽化先去,什么凤凰升天,什么遭人陷害,什么上天嫉妒,收了回去之类的,总之是百说百样,关于左相府四小姐,效忠王府离小王妃,按照秦茗玥的那句话说,她再一次的娱乐了天下大众。
此生最空前的一次,也是最后的一次。秦茗玥自此之后,彻底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几岁的幼儿是听着秦茗玥的故事长大的,直到过尽了一生老死而去,再也没听说这个人再出现过。于是越发有了羽化先去的传言。
什么样的事情最能让人们记忆不忘,甚至终生不忘?那便是如秦茗玥,一曲仙音妙曲,之后离奇消失。于是她很光荣的载入了史册。
《西楚囯?青山志》,类似于记录西楚囯发生的离奇事件、杂文杂谈之类的书。言曰:“西楚左相四女,秦姓,字茗玥,天生废材,哗宠天下,然不尽之,却是仙之神女,连理离王,天作之合,本是神仙眷侣,天下仰望,盛宴绝响,痴缠七王,一曲仙音,然终是神女不染凡尘,乘云归去,七王殇,离王隐,世间从此再不闻仙音妙曲也!”
当然这是杂谈,西楚囯有一本正规的书,便是《西楚囯?江山志》。江山志里记载的是什么?一听名字,便是不言而喻,那是专门记载西楚囯历代君主治国伟略或者是枭雄争霸一方,或者是名臣将相丰功伟绩,更或者是风云于西楚囯,对西楚囯的江山起了重大的影响的人物事件的书。
而就是这样的书,秦茗玥也很荣幸的占据了一袭之地。原因是她影响了西楚囯的一代江山历史。
《西楚囯?江山志》记载:“有女秦氏茗玥,称闻废材、天下哗宠,然实则,惜娇颜,揽回眸,一代倾城绝色,琴曲仙音一绝,离王慧眼识此女,十里锦红娶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