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从一开始的震惊和不可思议中回过神来,泪水缓缓滑落,肖静薇望着沐羽良久,忽的勾起唇角来,露出个若有似无的笑容,转身,没有半分迟疑地从办公室中离开。
由始至终一直保持着直立着的站姿,看着那扇门被那道身影打开,看着门合上,再不见那人,终于如同被什么压垮了一般的,往后退开一步后,颓然地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出门之后擦干了泪水,眼眶还有些发红,肖静薇站在门口停了一会儿,深呼吸了下,恢复了那清冷平静的神情,下楼之后,看到东方芸,停下脚步。
“她跟你说清楚了?”同样看到了肖静薇,没有漏过她眼底的难过和疲惫,东方芸只是轻声一叹,走到她面前,狠着心开口,“那么,你的决定呢?”
深深地看着面前这个好友,头一次觉得自己一点都看不透她,肖静薇并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忽的一声冷笑,张了张嘴打算说些什么,又似是想起什么一般,脸上的神情由嘲讽转为自嘲,摇摇头,转身朝门口走去。
“我等你的答案。”并没有逼迫她,东方芸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之后,看到她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了顿,便继续忙碌自己的去了。
踏出酒吧之后,一阵冷风吹来,身子又开始泛起寒来,抱着手臂踱步到自己的车子前,看着自己的车子片刻,又是一声苦笑,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发动车子,离开。
有什么资格去说东方芸呢,她才是沐羽的恋人啊,无论哪个沐羽,她可比东方芸要接触得多,可她却没有发现这个真相,而是东方芸发现了。
开出一段路程的车子猛地刹车停下,脸上早布满了泪痕,趴在方向盘上默默地流着泪,想到沐羽那淡漠而狠心的模样,不自禁地咬紧了唇,一丝血迹,在那红唇之上泛起。
“她走了。”肖静薇离开没多久,东方芸便上了三楼打开办公室进去,里头沐羽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双手覆在脸上,显得很是颓废而伤感。
“嗯。”收回了手,直起身子,脸上还是那般的淡漠,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头却还有几丝的血丝,沐羽抬头看了东方芸片刻,“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啊……”淡淡一笑,走到沐羽身前,弯□子,伸手抚过她的脸颊,东方芸轻叹了口气,“你们两个都不记得我了,真是糟糕。”
皱起眉来,眼底露出些许的不解,沐羽没有避开她的动作,只这么看着她不说话。
“你当年放了我鸽子,不记得了?”扬起一抹温柔的笑容,抚着她脸颊的手轻轻捏着的亲昵举动,东方芸的眉眼弯弯的,显得心情极好,“在遇到路影年之前,你可是先遇到我的。”
眉头拧得更紧,沐羽盯着东方芸看了良久,忽的想起了什么一般,面色一变,眼里难得的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而东方芸依旧噙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她,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年年,你居然会骑自行车。”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环着路影年的腰,清风拂过脸颊,吹起发丝飞扬,曹清浅轻声笑着,“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的。”
从小到大,确实没有见过路影年骑自行车,出门上学一直都是家里的车子接送的。
“嘿嘿,我会的多着呢。”得意地扬着眉,连坦克都会开的人笑得很是灿烂。
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猜到,曹清浅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温柔起来,靠着路影年的背,仿佛可以听到那年轻的心跳声,微微闭上了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放松和自然。
“咦,前面有人结婚诶。”看到不远处教堂的热闹场面,路影年放慢了自行车的速度,快到了的时候将车停了下来,“我们去看看吧。”
还沉浸在刚刚的美好氛围中的人缓缓睁开眼,尚未回神便从自行车上下来,看着路影年将车锁好,牵着她的手朝着教堂走去,反应过来,张张嘴想说什么,又见她一脸的兴致盎然,将话语又咽了回去。
牵着她的手,跟着那一群人进了教堂,看着前头神父为那对新人主婚,路影年抬起一只手摸了摸下巴,正自考虑着是不是也该给曹清浅一个婚礼的时候,忽的感觉到旁边的女人身子微颤,而那原本握着自己的手松了开来,不由一愣。
侧头,盯着曹清浅看了片刻,清楚地看到那张好看的脸颊苍白得厉害,路影年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阴霾,又很快隐去。
“好像和电视上差不多嘛。”仿佛没有看到恋人有什么不对头,压低了声音在曹清浅耳边道,“我们走吧,好无聊。”
“嗯。”身子又轻微地颤抖了下,曹清浅跟着路影年一同走出教堂,神情还有些恍惚,直到路影年将她抱住,在她脸颊上温柔地吻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路影年,见她只是温润地对着自己笑着,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脸颊。
又亲了她脸颊一下,也不去开自行车的车锁,路影年将她松开来,扬起一抹笑,“我们走走吧。”
“嗯。”轻点了下头,同她手牵手走在路上,重复着这几日来每天必做的事情,却不觉得无聊,刚刚还苍白得很的脸颊也逐渐恢复了血色,只是走了一会儿,曹清浅忽的发出了一声叹息,“明天,就要走了呢。”
“是啊。”同样如同感慨一般地说着,眺望着远处,路影年笑了笑道,“我都没想过我居然会这么眷恋异国他乡。”
其实,并不是眷恋这片土地,只是眷恋和曹清浅共同度过的平静甜蜜生活,而这句话,她却没有说出口。
来到澳洲近半个月,每一天的生活都充满了甜蜜,时而浪漫,时而热情,而最重要的是,彼此都在对方的身边。
而这般美好的生活,并不是长久的,就在明天,她们必须从这片土地上离开,爷爷和父亲再支持再强大,也无法让她们一直这么离开工作岗位在外逍遥。
走到某个广场,一同坐到长椅上,看着喷泉周围白鸽飞起落下,两人都是静默不语,只是眼中流露出来的,却是同样的不舍。
“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啦。”路影年拉着曹清浅的手到唇边亲吻了一下,“爸爸已经知道我买的那套别墅的事情了呀,他说我们可以继续住在那里的嘛,所以呀,除了工作的时候,晚上回家我们还是在一起,还是可以过这种生活的嘛。”
顿了顿,见曹清浅转头看自己,又露出个坏坏的笑容,“再说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白天看不到你,晚上我肯定会更积极的。”
刚刚还有些低落的心情一下子被路影年这句话驱散,曹清浅微红了脸,嗔怪地白了她一眼,“又在胡说什么呢。”
“嘿嘿,不是胡说啊。”伸手搂住她的身子,脸上的笑容越发的邪恶起来,路影年很是不怀好意,“再说了,春天也差不多要到了,我们回去种花吧,这回不种玫瑰花了,种那种没有刺的,等花开了,就可以在里头……嘿嘿……”
话没有说完,里头的意思却很是明显,曹清浅越听越脸红,微微咬着唇,伸手在她的腰上拧了一下,“你敢胡来试试!”
“什么胡来呀,我可是非常正经地在跟你讨论我们家的大事耶。”收起了脸上的坏笑,又恢复了那故作正义凛然的模样,路影年抬起另一手摸起了下巴,“你说我们种什么花好呢?除了没有刺,味道应该也不能太浓烈才行,不然我们两个倒下去的话,会一直打喷嚏吧?”
“你……”俏脸早已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却没办法阻止路影年说这些羞人的话,曹清浅又白了她一眼,“懒得理你。”
“别这样嘛清浅,我们来讨论下未来的家庭事宜哇~~~”
“有什么好讨论的,某个小混蛋就喜欢胡闹。”
“哪里是胡闹嘛,像我这么正经严肃的人,什么时候胡闹过。”
“……”
e市,路家别墅,过年之后便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独自一人的时候,却又为路影年和曹清浅的事情所折磨,比之过年之前,曹瑾瑜看起来整整瘦了一圈,连她的秘书都有些看不过眼,几次三番劝她休息几天不要再忙碌了。
又是一天夜晚来临,安静地吃过饭,坐在客厅里兀自出神,看不到身后管家投来的担忧视线,过了许久之后,曹瑾瑜站起身子,打算上楼回房里处理点公事转移注意力,不料这才站起来,身子便晃了晃,随即眼前一黑,就这么晕了过去。
站在门口有好一阵子了,手里握着钥匙,迟疑了许久,无视暗处保镖奇怪的眼神,路文皱着眉,终于将钥匙插入门锁,才打开来,便看到曹瑾瑜倒下的模样,面色大变,冲着她奔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众口难调,于是我还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