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头一夜便这么整他,那往后还有好日子吗?他不知道,更不敢去想。反正他也不想和公主睡在一起,地铺就地铺吧?稍作整理,却见幔帘顶端系有根绳子,心中一动,当即跃身其上,将它扯了下来,略莫掂量,差不多有十五公尺长。
遂将两头绑在了房内两根较近的柱子上,中间这么一段距离,只见绳子拉成了一条直线,公主瞧着好奇,问:“你这玩的甚么把戏?”梁萧微微一笑:“睡觉!”旋即飞身上去,躺在了绳子之上,当真稳如泰山。
公主更觉有趣,兴奋道:“喂,萧郎,你下来,让我上去试试?”梁萧连忙合眼,只当不闻,这公主又叫了几遍,见他不答应,心中颇恼,一把抓过梁萧的胸口,喝道:“给我下来!”那梁萧暗运内力,依旧纹丝不动。
银川公主不能将他拽下来,心下也是微微一惊,但是她不信,当即小手慢慢往他下身探去,梁萧一惊,徒的睁眼,抓住了她的手,质问道:“你想干嘛?”银川公主嘻嘻一声,笑道:“不干嘛,就想你下来。”
梁萧微咦了一声,说道:“你不嫌我酒臭啦,也不怕熏坏你儿子?”这公主时才忆起,小手奋力脱出梁萧的掌心,后退了数步。
梁萧心道:“你既如此怕我喝酒,为何非要嫁我不可哩?”摇了摇头,他不知这是孕妇的敏感时期。
公主薄唇轻咬,梁萧见了,不由得好笑,又道:“好啦,别拗气了,气生多了对胎儿发育不好。这绳子不安全,你若当真想试,待你生下小孩后,我给你弄个结实一点的再试,好不好?”公主脸上红晕一展,喜道:“此话当真?”梁萧点点头,又劝:“好了,睡吧!就算你不休息,你儿子也要休息!”
银川撇撇嘴,不愉道:“整天你儿子,你儿子的,难道他就不是你儿子?”梁萧一呆,不想与她争辩,微笑着妥协:“好好好,我儿子,可以了吧,娘子?”那公主登时笑得花枝招展,莲步过去,握着他的手,脑袋挨在他的胸膛之上,淡淡翠眉,分柳扬,盈盈尖脸,衬桃花,说不出的千般娇态,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梁萧身躯猛地一颤,别开头,不忍去看,只怕一时心动,就更对不住妹妹了。过了好一会,那公主才肯去歇息。
更深夜浓,就因刚才那般,种种悸动弥漫心头。可奈何,倚绳卧睡,怎也不能安眠。隔窗望空,群星稀稀闪烁,宛如昨故。回想往昔,梁园一年四景,那严气书房,排排书架,搁着万卷书。父亲满腹经纶有才干,每天忙着国家大事,一下朝,居然捧着书,忘了疲惫,对己循循善诱,可惜那一刻自己不懂得珍惜。
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盼着早些下课,与妹妹玩耍。待妹妹日渐长大,出落得如水芙蓉,更胜牡丹,那一刻,他也曾动过心思,为此多番苦恼。好容易不是亲生兄妹,可以好好去爱一回,却因自己的一不小心毁了这一切,能怨谁?
妹妹的音容笑貌,无不历历在目,思着想着念着,只觉眼皮打架,不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那梁萧在怀思瞬间,这公主也在痴痴仰望着他,见他临空而眠,轻袍略荡,宛如神仙,好不潇洒帅气,心念:“得夫如此,妾身何求?”美美地合上眼,脸上全是幸福笑意。
东曦既上,那梁萧伸了个懒腰,险些从绳上跌将下来,当即轻身飘落,眼见公主尚在软被之中,偷了个笑,又见她淡妆素裹,眉眼含笑,煞是可爱,寻思:“这刁蛮的疯丫头,若是安安静静的,其实……其实也蛮不差!”瞧着,突然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忍不住俯下身去,欲香上一口。
便在这时,房门拍拍响了起来,梁萧心下一惊,暗甩了一巴掌,轻骂:“混蛋,你干甚么?”只道是宫娥例行伺候来了,当即也不出声,收了绳索,这才去开门。
那门既开,立即露出一张俊脸来,他怔了怔,来人竟是刘进。梁萧松了口气,埋怨道:“进弟啊,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不知道么?”
刘进奇怪,皱眉道:“我搅了你好事吗?”语气有些急促,显是跑步而来。
梁萧脸上一热,责道:“胡说八道,哥哥我哪有甚么好事?咦,你大清早来干嘛?”
刘进顿时一拍额头,顿足大叫:“啊哟,被你这般奚落,我险些儿忘了。梁叔叔叫你马上回宾馆?”见他神色慌张,忙问:“是不是出了甚么事儿?”刘进脸现为难之色,左右吱唔,却道不出半个字,一急:“哎呀,你,你出宫回去不就清楚了么?何须问我!”
梁萧心下一突,搭着他肩膀,又问:“是不是妹妹她……”若真个出甚么事,他左思右想,除了昨晚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亲吻了妹妹,却叫公主发现这件事外,暂时想不到其他。
孰料他才说出几个字,突听从屋内传来一声河东狮吼:“萧郎,你死哪去了?”跟着那公主晃晃悠悠到门前,见了二人,下意识将胸前衣衫拉紧一些。
梁萧不觉莞尔,笑说道:“大姊,你放心吧!你的衣服没脱,穿得好好的。”
那公主脸上一红,不觉问:“这位是?”梁萧为她介绍:“他是我弟弟,名叫刘进!”
银川公主立即眉开眼笑,声音极度温柔:“喔,是小弟啊,幸会幸会!我是银川,你可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我嫂子!”她嗓音甜美,叽叽喳喳,与先前那悍声相较,直盼两人。
倘或刘进不知屋内只得她一人,如今见了她这般委婉温柔,也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与萧哥对视了一眼,见他脸上微微苦笑,当下勉强唤一声:“嫂子!”
这一声嫂子直甜入银川公主的心坎,她心花怒放,又道:“小弟,要不进来坐会,我叫人准备早饭!”
刘进婉拒道:“不了,叔叔命我来唤萧哥回去,急事待商,若有时间再叙罢。公主,在下告辞!”叫梁萧:“哥啊,咱走吧!”
梁萧微微一笑,正待走,突听那公主厉叫:“且慢!”豁然想到自己声音昂高,又压低了些,温柔笑道:“等会!”刘进漠然回头,拱手问道:“嫂子还有何吩咐?”银川笑道:“哟,小弟说客气话了,嫂嫂岂敢有啥吩咐?嫂子问你,这叔叔是谁?”刘进纳闷道:“萧哥的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