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国忠,今年55岁,在市局局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7年,虽然将市局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却也没有得到任何升迁的机会。眼看年纪快到点了,干完这一届,他也只能去人大或者政协养老。而即将失去的权利对于他这种尝到权力带来的好处的人肯定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所以这段时间他天天都在办公室忙这忙那,几乎所有的工作都是一手抓,就像整个人突然焕发了第二春。
正批改着文件,桌上电话突然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廖国忠忙放下手里的工作去接电话,因为想起电话的那一部是只有领导才能打进来,虽说要退了,但对于领导,廖国忠可不敢有半点怠慢。
“廖局长吗?我是裴严明。”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不出具体有什么感情,似乎就像个机器人一样,这是做领导的一贯语气,从来都不会表露出自己的真正感情。
“裴市长。”廖国忠心里一惊,裴市长原先是主管东城区经济建设的副市长,最近才提了常务副,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不知道找自己这个快退的人有什么事?
“恩,跟你了解一些情况。”
“一听说是了解下情况,廖国忠心中就更加紧张了,了解些什么情况,是不是裴市长升任常务副的时候自己态度不明确引来了裴市长的不满?
心里这样想得时候,廖国忠却也习惯性地张嘴即来:”裴市长,我正要向您汇报一下工作……“”汇报工作暂时放一放,我就问下,你们局里是不是尤为姓徐的副局长?“电话那头打断了廖国忠的话。
原来不是自己,廖国忠心中松了一口气,跟着又紧张了起来,徐天可是自己提上来的,可别是个灾星来着:”裴市长,时不时小徐他工作做的不到位……“”没这回事,小徐的工作做的很好,做警(和谐)察就应该像他那样,警(和谐)察内部的事情当然不能有着外人来。“”裴市长,您的意思是?“廖国忠越听越心惊,裴市长这话里时不时暗示了什么?”好了,就这样,你忙吧。“电话虽然挂了,但廖国忠却陷入了迷惘中,到底这裴市长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夸小徐还是在说反话?
如果是夸的话,似乎不用在后面加上一句”警(和谐)察内部的事情不能由着外人来“这样的话,但如果是在敲打小徐的话,也算不上,这里面到……想不通,还是找小徐问一下情况。
廖国忠拿起电话,拨给徐天,意外的是徐天的电话居然关机了。
发现了这个,廖国忠不由有些火了,自己身为一个上司,居然不能随时联系到下属,这不止是打脸,更是无法掌控全局的一种表现。
除了办公室,正好一个路过的小警员向他低头问好,廖国忠连忙拉住他问道:”徐副局长呢?“”……刚刚出去了。“小警员被市局老大拉住,心里虽然极为兴奋和激动,却也知道回答问题,没有被突然降临的幸福感给弄得不知云里雾里。”知道去哪了吗?“小警员摇摇头,廖国忠的脸色顿时阴暗下来,又问道:”刚刚局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见局长问得严肃,小警员心里登时七上八下,小心的说道:”刚刚田队长有带回来一个人,不过那人认识徐副局长,徐副局长让田队长把人放了。“”就这么简单?“廖局长一听,隐隐的意识到情况就出在这里,”你,立刻去把田立给我叫来。“小警员脸色带着苦色:”局长,田队长和徐副局长一起出去了。“”一起出去了?“廖国忠的脸色更加阴沉,”纳尼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带回来的那个人,还有别人来过吗?“”田队长是被一个电话叫出去的,回来的时候,除了带了那个人以外,他身边还跟着另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似乎认识田队长,田队长也对他很客气。“”穿西装的年轻人?你知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廖国忠忽然把握到事情的关键,穿西装的年轻人,那就不是警务人员了,难道他就是裴市长嘴里的”外人“?”名字没听清楚,不过似乎是姓裴,后来他见到徐副局长把人放了,就很气愤的走了“小警员的表达还是很清晰的。”徐天!“廖国忠顿时恨得牙痒痒,从小警员的描述中,他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大概。肯定是徐天这小子仗着和那个被带回来的人熟悉,私自把人给放了。
而那个姓裴的年轻人估计和裴市长沾亲带故,也和那个被田立带回来的人有矛盾,见徐天吧人放了,就找上了裴市长,难怪裴市长会打电话给自己,原来事情出在这里。
想通了关节,廖国忠不由得心里大骂徐天没长眼睛,为了一个熟人,居然把得罪了裴市长亲戚的那个人给放了,这小子难道是长着猪脑袋吗?就算要放,难道你就不会等市长亲戚走了在放?”你,记得那个被田立带回来的人吗?“”有点印象!“小警员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那个人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还是很容易记起来的。”好,现在去把他给我抓回来。“”是,保证完成任务!“小警员顿时犹如打了鸡血一般,这可是局长老大亲自吩咐下来的任务,完成的好了,说不定升职加薪就有望了。
从市局里出来,向日跟郝大小姐通了电话,知道郝萌已经回去了,而且还在身边照顾她。心中欣慰之余,又想起了在医院里的绉文静,也不知道这女人有没有换好一点的病房,最好是特护病房那种。
想了想,向日决定先去下医院。一来是去看看绉文静那个倔强的女人,二来也顺便看望一下另两头牲口。当然,最主要的是找猩猩分钱,自己的金卡已经给了绉文静,身上几乎是无钱可用了,猩猩正欠着自己卖钻石的钱和两笔”大买卖“的钱,找他讨要是理所当然的。
重新来到第六人民医院,向日先去了普通的7号病房,发现绉文静已经没在了,问了值班护士,才知道绉文静一早就搬去了住院部的特护病房。
问清了病房号,向日又匆匆地赶了过去,无巧不巧地,绉文静的病房居然与猩猩和兔子那两头牲口的病房仅隔开一个房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进来“向日推门而进,见绉文静正半靠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估计向日没进步值钱一直在看。
原以为是护士,见到却是向日进来,绉文静顿时放下手里的报纸,脸上闪过一摸感激之色:”你来了。“”恩。“向日点了点头,看了看绉文静,发现她长发已经梳理过了,整齐地披在后面,脸色虽然苍白,但比起昨天要好上不少,已经有了一丝丝的红润,”今天好点了吗?“”已经好多了。“绉文静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水果篮,也不知道是谁送的,”吃苹果吗?不好意思,只能你自己动手削了。“”不好意思的是我,来的时候没买东西,空着手来了。“向日也半开着玩笑。”你客气了,其实我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和小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绉文静是真的从心底感激这个”堂弟“。”啊,说到小爱,我还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呢?“向日这才想起来问女儿的情况。”是英格斯小学,在财大街的右边。“说起女儿的时候,绉文静眼中也满是溺爱,还有意思难以掩饰的心疼。”我记得那里是所贵族小学?“向日心里一动,接着又是一痛。既然是贵族小学,那学费一定不低,难怪这个女人一身伤病了还没钱来医,以她的本事是不难找到好工作的,原来是把钱都填在了这个无底洞里,母亲是这样,女儿也是这样,为了给母亲治病,偷采医院里的花去卖,还说是借隔壁邻居阿姨的钱,幸亏是碰上了自己,如果……向日突然不由得一整后怕。
绉文静淡淡的笑了笑,正要说话,一阵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连忙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老旧的手机,接听了之后就脸色大变,接着匆匆挂了电话,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来。”怎么了?“向日也跟着担心了起来,能令这个倔女人表现得这么不镇定的,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小爱在学校里打了同学,刚刚她班主任打来电话。“绉文静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女儿是她好不容易送进那个贵族学校里的,可不要因为这次事件被开除了。
一听到是女儿出事了,向日连忙强行将绉文静塞回床上去:”行了,你休息吧,还是我去。“心里也阴郁了下来,早上出门的时候是向母和楚楚送小爱去上课的,这才没多久吧,小爱就打人了?从昨晚的接触来看,向日绝对相信,女儿一定不会胡乱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