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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废杀(1 / 1)

第三百二十一章废杀

作为一个半封建半奴隶的高原王国,吐蕃以逻些王城为中心,除了大片王国直接管理下的国属王田官庄外,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宗贵和部落,不同程度自治的领地,王国的五茹六十一东岱,就是以这些贵姓族落分布,为建制进行军政合一管理的,岱大将和千户长,既是战时的军头,也是平时的领主。【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作为王国心脏逻些城的格局,则是以红山宫所在的两山之间的低地为城中心广场,按照与王家的血系和婚姻的亲近程度,放'射''性'的分布着大大小小宗领贵族以及他们家眷居住的,华丽而充满异域各族风情的宅院,在王城并不算高耸的围墙之外,则是分布在号称永绿肥美之地的逻些川,大大小小的山头上,他们圈占的庄园和为他们服务的奴隶和平民工匠聚集成的村落。

其中被称为“雄当”的一座小山头山上,可以看到远处红山宫'插'满旗幡的金顶,在巍峨雄武的雪山印衬下发出彩虹一般熠熠如华的光彩,彷如天上神宫,这是每个罗些人的感受。

山下是蚂蚁一样劳作的农奴和家养的娃子,他们天还蒙蒙灰暗之时,就要被鞭子和叱骂从牺身的土窝子里驱使起来,仅穿着很少的破烂纳衣,光头赤足,踩着冰冷的泥浆和条石,分散到磨房、田地、工房、城围里去,牵车引水,灌浆割稻,坌土筑围、洗衣清扫。

现在也是高原金灿灿的收获时节,各种迁徙的飞鸟和小兽也大量聚落在了田庄的周围,因此即使是他们的子女,也要穿着并不合身的漏衣,哆嗦跳脚奔走在清晨寒气中,挥舞树枝和石子,呼喝驱赶那些可能造成老爷家损失的鸟兽,即使跄跄摔倒,也很快被家仆和监工眼疾手快的鞭子,重新驱赶起来,单薄而冻僵的身体,往往要等太阳完全升起才能暖过劲来。据说每年冬天最冷的时候,总有一些连最粗的鞭子也抽打不醒的人,被拖出去喂野狗。

山南低地的动'乱',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里贵人们早睡迟起的的作息,典型高原苦寒的气候,即使到了最炎热的季节,夜里还是温差很大的。

因此直到日上三杠,高升的太阳晒得暖融融,将漫长夜晚积累下来的寒冷彻底驱逐干净,倚山而建的庄院那扇高大沉厚而年代久远的门,才在尘土飞扬中枝枝桠桠的被推开,迎来它的第一批访客。

小山最高处象碉楼一样的堡寨顶端,几个戴着珠串、金章玉珞的贵人们正盘着身体,倚在厚厚的安息绒毯上,对着充沛而温暖的阳光享用他们的早餐,十几个穿着彩'色'绣边,清凉而单薄的漂亮使女,正在四周忙碌纷纷。

她们或是敲打翻转着贴着火筒子上做金黄焦香的青稞饼子,发出吱然的声音;

或在火烤的铜盆里,用力的搅动被冻的硬邦邦的酥油,一边弗去上面积累的浮沫,将煮开的汁水舀在锡壶里;或将各种细碎的香料撒在抹满牛脂的熏黄烤腿上,用精致的小刀切成血红掺汁的薄片,盛在三足鸟衔的银盏里;

或是拿骨柄的小锤敲下一角茶砖,用'药'侏捣研成细末,丢进汩汩滚开浓得已经泛黄'奶'锅子里,煮出浓郁的'奶'茶香飘散在空气中。

一通忙碌下来,高原女儿家所特有健康而晕红的麦'色'皮肤上,不多时布上了密密细碎的汗珠,这些忙碌的身影,偶尔被突然其来的大手,伸进胸口跨下重重的拿捏住,却也只是逆来顺受等待对方把弄的心满意足,才乖顺的让到一边。

随着旗枪阴影的缩短,来客在白衣黑帽的仆人引领下,很快出现在家堡'插'满旗枪而燔带飘舞的平顶上。

“见过茏布大人”

“见过措宗将大人”

“见过锡岱主大人”

“见过'迷'猎大失措大人”

这些人在罗些城中也算是有代表'性'的人物,一方面他们由于家族的立场,固然与马向不太亲近,另一方面却也也没有太多接近红山宫的机会,更比不上那些外领一方的大领主、族长,在罗些贵人中算是比较有闲的中流阶层。

象茏布是大弗庐里负责出行站道的仪卫官,雅龙出身另一只大族工布家的子弟。

被称为宗将的措巴别,是其中唯一的军勋贵人,祖上还当过青皇节度使,他一出生就是罗些川禁内六岱的世袭将头之一。

锡岱主叫锡嘉措,则是罗些川外十岱的总笼官(军法监察官),他的家族与王室有很远的血缘,也是赞普五大妃之一的侯选家族。

'迷'猎大却措是红山宫里众多的侍从长之一,他在四人中品阶最低,却担任的是红山宫里负责物料给付和接受贡物的肥缺,因为他的家族虽然历史不长,但他却有一个好兄长,他同父异母的兄长乃是吐蕃东境边帅之一,前押军大将浪些纥夜悉猎,因此在他家的库房里,也常常堆满了来自四域八方,高地低原贡献的物产和珍奇,他也是此堡的地主。

这些人年纪都不算老,在家族中也不算很重要或是不可缺,因此有大量的闲余,因为相近的志趣和爱好,常常相邀聚集在一起涉猎游玩,此次吐蕃大会盟提前结束后,老一辈都回到自己的领地,但这些人也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应地主'迷'猎大却措,之邀留在了物产丰美的罗些城附近的庄园里,享受高原最后一点秋狩的时光。

虽然他们常常做一些违反大弗庐禁令的事情,但他们的身份加起来,倒也不畏惧城里那些为大弗庐之命,察举贵家风纪的执吏和密探。

“一早就听见雪听鸟(猫头鹰)在山头叫,原来是远方来贵客了。“

“索迭,你今天又有什么新的惊喜给我们”

被称为索迭的来人,不停的摊手鞠身。

他只是来自容秀川的外姓小领主,据说祖上有吐谷浑王家慕容氏的血统,自从末王慕容室钵恒奔唐后,王室的另一只在留在故地归附了吐蕃,但很快也被执政大小论剥夺了军队、臣子和部众自此消亡,变成众多游牧的中小部落之一。

作为一个等级森严的多民族王国,以血缘和功勋来决定,越接近上等姓和内族的就拥有越多的特权和优待,而从血缘和族类上离统治核心越远,或是新附时间越短的下等姓和外系部族,受到的盘剥和徭役就越重,光靠放牧是不够的,因此多少有其他营生的门路。

本来按照由远及近的尊卑等秩,这些雅砻出身的上等姓,应该是看不上这些下种姓的羌种贵族,但是他的领地和庄园,靠近黎域和汉地之间,因此商旅往来频繁,常常能提供一些消闲解乏的新奇稀罕事物,因此也攀上了这些贵人做靠山,常常借助他们的庄园,做一些过境中转的事情。

虽然那位马向一直在宣扬和鼓吹要抵制唐物,避免雪原高地的勇士,被这些奇巧的东西玩物丧志,消磨了武勇和血'性',但是稍微有一点门路的贵人都知道,连马向最宠爱的姬妾,也用的是唐绸,王国与汉地的战事打了几十年,版图也一直在扩大,但唐物的供应一直没有断,只是提供的对象,由下等姓的羌人变成了黎域人而已。而且这些年是越禁越多,谁家库房里没有那么十几件,几十件的私藏。

甚至象那些骄奢'淫'逸的唐人一样,养成一天数餐,借着各种名目和节庆,彻夜笙歌欢宴不止的习惯。

难道马向的禁令一下,就要让这些已经用贯了华美而舒适的饮食和穿戴的贵人们,重新回到雅笼起家时代的旧俗去,与那些卑贱的奴隶娃子一般,穿麻衣跨兽皮,骑无鞍马,用粗陶木碗喝水么。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因此,他们可以毫不介意的在自己的庄园里关起门来,在家养的奴隶和仆人的环绕和包围中,照样享受和使用唐物带来的好处,然后在外面做出一副甘于清苦的姿态。

因为靠近王城的缘故,罗些川上分布的庄园和堡寨,并不象远地的那些地方领主们,需要相互提防历史上旧怨和仇家攻打、突袭,而把家族居住的堡寨变成防备森严的工事,但鉴于历次以王城为中心的上层动'乱'和反复,修一个坚固而舒适的安乐窝,就成为家族延续的一个重要指标。

但在堡寨之外广大草原上,来自马向家族的密探和大弗庐的巡兵,还是需要小心和重视的对象。

自从马向和少王相继离开,回到下茏夏宫去后,罗些城中一度弥漫的紧张的气氛,才算稍稍平息一些,因为,前些日子里,罗些城中还是暗流涌动,各种谣传四起,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却难得平静的诡异气氛。

先是据说包括从奴隶娃子到宗家贵人在内,好些人都看见天雄大王(松赞干布)的英灵,白日里在红山宫里出现又消失,又传说始祖南波赞普在许多归人中入梦,说今世的少王,将是比天雄大王更伟大的人物,要知道这对那位一直抓权不放的执政马向,可意味着什么。

然后是什么红山宫夜现红光,什么前象雄王邸的大鹏金翅鸟画像变成活物飞走,什么法王洞里的白象流下血泪,天葬场上,风吹日晒几十年都不掉'色'的笨教八部鬼神画像,突然一夜之间的面目全变成一片空白。

林林总总的奇异事件,在罗些城里此起彼伏,哪怕禁卫六岱的卫士到处搜捕可疑人士,马向又从祖山请来笨教的大宗巫连做了几场声势浩大的法事,也无法遏止这种异变,一时间人心煌煌,都说是废佛亵神引发的天兆,更有虔诚的贵姓在暗中流传说,要将埋进祟土里的佛祖像,挖出来重新供奉,才能平息上天的愤怒。

不过这一切已经随着马向和少王的远去,似乎又重归了平静。那些草木皆兵的抓捕和戒严,也停息了下来,所以他们可以在这里悠闲的享受早茶悠闲的时光。

“该死的索迭,你上次给我的那种,能让人浑身清爽欲飞的天竺神水还有么。”

“不要说你的神水了,上次那西域神油,害的我家丹住老大人,腰都弯不了,只能从卧房里抬出来。”

索迭嘻嘻一笑,不慌不忙十分熟捻的坐到毯子,接过一碗滚热的牦牛'奶'子,润了润喉口才说

“这可是冤屈了我啊,老大人一生征战,身上伤创无数,本来是用来镇痛解乏的油膏,谁知道他全用来宠信那些姬妾。”

“不过这次可不一样。”

他笑的象一个尽职的推销员,

“我带来了黎域的那些君王们正在秘密流传。一个神奇宝物”

索迭十分神秘的掏出一个扁长的对开银盒,'露'出金黄'色'的'药'膏,用一只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的小勺挖出那么一驮,顿时一种沉厚馥郁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忍不住抽动鼻子深吸了几口。

“什么宝物。不就是新品的香'药'么。”

他放低声音用一种沉重的语调说。

“这可不是寻常的香。能让虔诚之徒,白天就能见到天国的神'药',。据说是用了来自天竺的鸡结香、龙眼香等十几种香'药'制成,出自东天竺那烂陀寺的高僧密传,花费数十年,才新配成的奇香秘'药'。极其珍贵,就这么一方,还是有价无市,没有非常的手段。”

“最好能在佛堂中用,据说可以有神奇万化之奥妙。

“直接放到鼻下吸用,自然效用最好。不过列位大人,还是初次使用,怕有些不适。烧做熏香的比较好。”

既然说的如此神奇,这些享受消闲时光贵人们,也不介意放下早茶后例行围猎的日程,试一试这新来的香'药'。

作为家庙的一部分,小山之顶上也有一座半石窟半土坯,方便女眷就近供奉的小佛堂,各'色'金银器皿,形态万千的青铜佛尊,层层星点的酥油盏和堆如小山的供物,却是麻雀虽小一应具全。

在唐式的镏金兽吞铜炉内,点上这种被称为天国之光的香料后,放下帷幕让香气充分充斥了小小的空间后,这些贵人才鱼贯而入,斜躺下来享受。

随着香烟袅袅,一种发子骨子里的困倦和舒适,一点点的从身体升腾起来。

慢慢的,描写先人武勋的壁画,似乎逐渐变的活灵活现起来,那些披甲执兵的武士,也纷纷走下壁画,演变出种种兵戈武战的情形,让人热血沸腾。

还有那些梁柱间描绘佛典故事上的姿态万千的飞天神女,也变的面貌清晰千娇百媚,在无尽的香花如雨和华光天音中,漫天飞舞着一点点裙带飘散,'裸'忱袒'露'出婀娜动人的身资,挥舞乐器、法器、莲花、璎珞,轻'吟'浅笑动人心魄的环舞在空中,近若咫尺,又仿如天涯,伸手欲抓却始终抓了空,空气中尽是充斥着她们曼妙的歌喉和声乐,那是媲美迦陵陵加一般的天籁之声,直让人顿时让人'迷'醉的不想醒过来。

更多的宝冠华盖的神人,从雪山,金光,光焰中,从火一样的云霞,那些从那些僧的描写的天国中,纷纷走出来,或慈笑或威悚,让人欢跃无比的只想手舞足蹈上前迎接,或卑微虔诚的只想五体投地的膜拜歌颂,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喉咙干枯的发不出任何声音。任由那些神人在宝抡云车莲华,簇拥着走到眼前。

“老爷,大人不好了。”

突然帷幕被拉开一角,冷空气一下打破了佛堂中,正当玉体陈横交织盘错旖旎而'迷'幻奇丽的气氛,随后一声怒吼暴起。

“该死的奴才,你想做什么”

来人又被一脚揣飞出去,却有一咕隆连滚带爬回门口,

“我让你去和野狗做伴”

趴在门外的来人不敢争辩,只是颤声道

“庄子出大事了。”

已经是正午过后的日头下。

任由同样衣裳不整半倘着雪白胸脯的侍女穿着袍子,将代表身份名位的天珠、绿松、珊瑚制成的珠串、银章和头饰套到身上,丝毫不感觉到饥饿和疲惫,但眼神还有些'迷'离泛散的'迷'猎大失措,面'色'铁青的训斥着跪在脚下的内堡老管家。

“看你吓成了什么,被猎人追破胆一头'插'进雪堆里的可怜松鸡么。,难道是穿虎豹衣的五方骑,还是四箭十锐部落,闯进来了。”

(作为一个民族复杂的国家,吐蕃其实没有太多的常备军,因此能成为常备军都是各部族最精锐的勇士,在五茹之中也按照部落和领地划分,四箭十锐代表了四大内族和历史最悠久的十只军事贵族的最精锐之士,五方骑则是以王家为首,出身雅龙领的核心各族子弟,组成直属大弗庐的精锐军团,据说人人都有撕虎列豹的本事,因此以穿虎豹衣,来展现个人的武勇)。

“是“诺尔堪布昂素”(吐蕃语赞普的“近卫军”)的阿里娃”

老管家头也不敢抬,急急巴巴的说。

“什么”

其他人却惊呼出来。

“阿里娃”就是来自吐蕃腹地的阿里曲地部落的少年,也是吐蕃四大盛产勇士部族地之一,阿里曲地,就是雅砻话“高山的猎手”之意,这些人世居青海南部与川西北,世代附属于十四小王之一卡隆德格一族,每年都会被挑选出来最出'色'的送到王卫服役。

这个名字也让几人头脑边的更清醒一些,不由相继快步走出佛堂。

只见山下的庄园如滚水浇过的蚁窝,鸡飞狗跳的已经'乱'成了一片。

无数全身披黑革缀铁甲,只留下鼻孔和眼睛外'露'的重装武士,提矛执刀背着箭壶,跨着同样披革的过头的战马,头上黑缨抖擞着,象'潮'水一样涌进伴山的庄园,毫不留情的将任何挡在路上的人和事物砍倒揣翻,留下一路横七竖八的掺叫和哀鸣。

“娘布家养的豺狗,居然。”不由'迷'猎大失措大怒,虽然这些娃子农奴的'性'命卑贱如土,但好歹也是他的财产,就这么当主家面打杀了,上等姓的颜面还何在。

好在那些到处肆虐的重甲武士直长驱到内堡,才被匆匆赶来的挽弓执箭家族卫士,拦在狭窄的阶级上。

“该死的阿里娃,贵人家的庄院,是你们可以随意践踏么。”

话音未落,黑'色'的'潮'水突然分开,'露'出一杆长幡。

看见那杆狮子盘顶的素白幡,'迷'猎大失措心中一悚,顿时将愤怒的下文吞下肚去,吐蕃各家都有自己的旗帜图案,而狮子是悉补野王家的象征,就如大鹏金翅鸟于象雄家,只有血系近的宗室大将才能用。

“居然是白狮子带队来了。”

面'色'很难看的措巴别道,如此兴师动众,他身为禁六岱的宗将,居然实现没得到一点风声。白狮子阿果东赞,可是风头正健的宗室头号大将,手下精兵猛将众多,更受命马向兼领王城防卫,不是他这一个宗将可以惹得起的。

“到底是谁举告了我们,。”

笼布恨恨的说到,他虽然身位十岱笼官,但也惹不起这位王室出身的白狮子,又踢了踢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老管家。

“索迭他们从后山送出去没有,。”

趴在地上管家,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在已经送出去了,还有几位老爷的庄园也派出了信使。”

话音才落,底下'潮'水一般的军队中,策马走出一员金甲银鞍的将领,赫然是阿果东赞的亲信之一,人称雪鹞的南勃,他高举一张羊皮纸,大声宣道

“传大弗庐令,摩柯衍众。出身汉地,却不思供养之恩。行不法之事,。恶咒宗贵。鼓'惑'军民。勾连异族。,卖国通敌。”

所谓摩柯衍与汉地有所往来,这并不是秘密,乃是众所皆知的事情,但因为他们通经博学,又总能为这些虔诚的信众和高地的贵人带来一些新事物,所以着也算不上太大的问题。所以虽然大弗庐一直有取缔之意,却在偏远一些地方,往往因为底下宗贵大族阳奉阴违的抵制,而保持了部分现状。

现在显然连这种程度的现状,也没得维持。

“这是说笑么,马向已经离开王城半个多月了,执政大人多随大弗庐都移帐,哪来得王令。”

“莫不是有人假传上命。”

“不可能,假王令是不可能让诺尔堪布昂素出动的,怕是执政马向走直前留下的密令。”

“我这可是天雄大王时,为镇压罗刹魔女,最早建立的二十四庙之一啊”

'迷'猎大失措恨声道

“大昭寺都成屠宰场了,,,你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

同样脸'色'很难看的是锡离莫,冷冷回答他道,他的家里也有同样的佛堂。

“还是看看怎么与来人交涉把。”

“这些都是随白狮子,自西域回来的善战之士,与王城之中没有太多的渊源,怎么交涉。”

底下的通告还在继续,庄园里还能活动的人纷纷被驱赶到一处。

“自即日起,。废止一切供养。封停兰若。”

“若有阻拿顽抗者,以资敌同论,杀勿言。”

宣告的将领突然手一挥,就见那些已经被搜拖出来,虽然刀斧加身,却依旧闭目颂念不已,个别还浑身发抖年轻的家养僧人,整片扑倒在地,却已经身首分离。刹那间血流成河,浸满了佛堂的青石地面,也溅在了慈眉善目的菩萨画像上。

在那些庄园的下人更是一片哀鸿遍野声中。

虎狼一样的士兵冲进明显汉地风格的家庙中,响起此起彼伏的摔砸声,轰倒声、暴裂声,大量精美的器皿和供物被大包小包的拖出来,然后是佛堂里蒸腾起来的黑烟和火炎。

“那是供养先祖的灵庙。”

不由'迷'猎大失措他瞠目欲裂,却被左右拉住。

“该死的亵渎者,愿大诸天和祖灵惩降你”

一时间罗些川平原的大小庄园里,同样的一幕幕,在不同的地方上演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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