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呼罗珊之伤
据守在木鹿城中的卡塔赫总督,依旧心神不安,而且越来越严重,在梦中时常被惊醒,哪怕最好的安神'药'也没有效果,连那些富有经验的医师们也只能将其归结为过度的思虑和'操'劳带来疲惫,而继续开出一些带有鸦片和马钱子成分的加倍'药'方。【文字首发138看书网】
但他还是觉得心中,想来思去都没有找到这种不安和恐惧的根源。
虽然那些敌人已经突入城市,但是通过守城军民的决死抵抗,他们在复杂的城区和街垒中,依旧是举步维艰,
通过地下通道的反击,已经烧毁了他们多具重型装备,内城依旧安然无恙,敌人甚至没能触及到城墙,就被击退,内堡中的粮食储备依旧充足,新编的预备队也时刻准备着投入战斗。
居高临下的地势抵消了敌人观测飞船的优势,经过初步交战,那些机动防守的士兵们,已经能够学会利用复杂的建筑和燃烧散步的烟雾,以阻挡敌人的视线,遮掩自己的行动。
多次吃亏后吸取教训的敌人,开始大片的拆除建筑,以清理出一条直通城门的通道,但是在守军的反击和'骚'扰下,他们的进度慢的难以置信。
洪水泛滥的城区,也严重限制了那些塞里斯人进攻的方向,让守军能够把兵力按照梯次分布在较为狭窄的城区防线上,而不时利用复杂的沟渠袭扰他们的后方。
而就算是水淹的城区,依旧派遣了足够的警哨,丝毫不给敌人可乘之机,等到预期中的援军,从内布沙尔抵达,攻守易位之下这些大半有生力量被羁縻在城市中的敌人,将陷入一个险恶的困境。
踩着内堡最高处的台阶上未蒸发的朝'露',他可以清楚的看见,晨曦消散后的战场。
今天城区里的敌人难得的陷入安静中,站在城楼上也能看出他们的疲惫和烦躁,阵前主攻的旗'色'已经换过了好几簇,至少又有十几条街区,数百所建筑化为废墟。
难道是那些雇佣军,想到这里,他心中似乎模糊捕捉到了什么,下令召集某个名字。
突然尖锐的告警喇叭被吹响,打断了了他的念头,空中划过咻咻的投'射'声,那只可恶的空中悬浮物,也随之称城楼上升起,迅速'逼'近战场,开始指引攻城的行动。
随着太阳的炽热,敌人的攻势也变的格外激烈起来,那只硕大的悬浮物,甚至不惜靠近战线,用燃烧的投掷物来威胁底下的守军,迫使他们慌'乱'的躲进掩蔽物。
这时半坍塌房顶上的杂物堆被推开掀起一张毡布,几具预先暗藏在城壕下的弩炮突然发威了,十几只蓄足力量的燃烧短矛泼洒出去,遮蔽了天空中敌人飞船所在的位置,然后那些敌人似乎慌'乱'了起来。
作为塞里斯人战场之眼的观测飞船,虽然看起来还是完好无恙,但是球体表现面上喷着灼热烟气的小小的破口,暴'露'了它受损的事实。
看着歪歪斜斜拖着灰烟划过天空的热气球,在挂篮中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中,不断加速坠落,最终一头轰然载在一座塔楼上,溅起无数碎片和火团。
守军顿时一阵如海'潮'般的欢声雷动起来,自守城以来,碍事已久的心中之梗,终于消失了。哪怕可能只是暂时的。
在这一片喧嚣的掩护下,
在古波斯时代留下来的狭窄巷道中,两波迎头相撞的人马,片刻的惊愕之后,马上变成惨烈的血战,短暂的交锋后,武装到牙齿的宪军,轻易的消灭了袭扰的小股敌人敌人,护送着十几驾独轮的手推车继续沿着曲折的巷道继续前进。
“不惜代价,一定要给我们推到内城墙下”
不知道第几次被打飞头盔,发髻被血糊糊粘连在一起的胡狼将,咬着牙齿吼道。
与此同时,城外的营地中,却是一片紧张肃忙的气氛。
“黄种突骑施四十一部,合计送供军中健马三万,其中善乘之驹约九千余,÷羊十一万余,生皮七万张,并随嚼草料麦豆壹佰叁拾万挑。。请求给回赐铁料、茶饼”
“葛逻禄三姓,春供马五万,其中母驹两万,余皆羸弱,肉羊各畜二十一万。。请市大盐及鱼货、绢布等”
“安州防御使禀,以剩余军资市易地方,筹得当地牛驴大畜八万口,棉麻十七万捆,请筹办安居城军供坊。。”
“自大军西进,国中从行军马驮畜,奔波于道驱使颇急,战损残病已经过半,余皆聚与军前'操'使输给。”
“待待此番分补各营团,至少可以恢复人手一备马,每什三大畜的旧观。。”
“有足够的草料和代步驮畜,车营和步军的机动'性'和活动范围,也将大为改观”
所属军司曹属的通报声中,高适也在盘点自己的家底。
作为岭西总管行台的下辖框架内,有直属的十一部兵马使,一路前敌讨击使,分属龙武、神武、金吾、武卫、骁卫等三卫两军,再加上国内带来和安西征募的城傍、番军,约有七万人马。
其中一路过来,大概战损伤亡退养了一万过半居多,再加上轮换归国和戍放地方,大概也有这么多,但是通过国内后续的逐渐增援,加上安西就地增补的将士新锐,行台所辖兵马的军队规模,较兴兵最初反而是越打越多了。
作为军中主心骨的将官们,倒是大半都是原来从征的班底,只是随着军队的扩编和地方的管辖广大,许多新面孔被挑选拔举起来,大大充实了军伍方方面面,不过架子拉的大了,某些地方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另有数量不定自备刀马甲仗的藩国兵、仆从军、各族义从(雇佣军)、合计三万到五万规模。其中比较有战斗力的,当属吐蕃各族战俘组成的效节军,以及经过国内定难之战后幸存下来的诸胡,所构成的拓羯兵。
此外还有河中诸国境内的安州、康州、西键、石州四镇防御使的地方守备力量,熟***部分还是个空架子,大宛、循州、康居、南谧州、贵霜州、东曹、劫法州,等七个小都督府的羁縻属,作为出纳钱粮牛畜的后方。
再加上属于郭石头南路行营的大月氏都督府下辖的姑墨州、修鲜州、写凤州、条支州、南北健陀罗州等吐火罗至北天竺境内的直辖和羁縻属,提供大量的粮草,驮马和铁料。
另有安西都护府境内已有的鸟飞州、至拔州、天马州、悦班州、高附州、王庭州等十数所羁縻属,共计约有百余县治,126所军府、镇戍,作为提供战马丁役的后盾。
除了兵甲军器等特殊项目外,就算暂时没了国中大部分输供,从地方想法子应募或是寻找替代的法子,通过攻守转换也能自足自撑上很长一段时间,到了这一步,岭西行台的西征大业,算是真正打开局面并且暂时奠定下来了。
当然对国中朝廷的天子和诸位大人来说,他们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两三个不满编的军额,在域外作战的规模。
不过,经营到了这个程度,已经不是仅仅一个假公济私,攻略经营自己的故乡那么简单了,要知道,作为响应王师最得力,最举足轻重的几个外围势力,诸如拔那汗国王、举旗复国的安息王孙李思远,还有那位带兵千里迢迢从征的回纥大都督白登,莫不是那位大人从少年时开始经营,一手扶持起来的,。
这种宏略和远见,让“自立”这个念头像是流星一样在这位老将心中划过,随即变成释然一笑,至少他们现在正在做的是于大唐绝对无害,反而是大有裨益,能遗泽后世子孙的伟业,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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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布沙尔,亦称“尼谢普尔”意为绿松石之城,作为科佩特山、比纳卢德山之间,卡沙夫河谷地的著名农业灌溉渠,盛产小麦、大麦、稻米、棉花、香草、甜菜、水果,也让它成为呼罗珊四个中心城市之一,同时他也是波斯帝国腹地连接东西方的商业要冲。
依靠地势,阿拔斯王朝在大呼罗珊地区的最后抵抗力量,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不惜代价的发动民力,在山口抢修起了连绵的城垒,又依靠险峻的地势建立了诸多的哨楼和箭塔。
总算拦住了流窜的游牧袭掠者,保住这最后一片的净土。
但是前往谋夫(木鹿)的方向,一望无垠的大原野上,曾经充斥的处处烽烟,在最晴好的日子,哪怕隔得极远也隐约可见,那是遭到杀掠的城市和村镇,现在全都消失了,只剩下死一般的静寂,除了零星的难民外,曾经商旅繁忙迁徙不断的条条大道上,再也见不到任何的人烟。
虽然听说除了首府木鹿之外,北方地区还有少量城市仍在继续抵抗,但是长期的和平荒怠,再加上缺少兵备和足够高的城防,让他们的抵抗,在敌人杀红眼的攻掠面前,沦陷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大呼罗珊地区中,这片人口密度最大,城市和集镇商栈数量最多的核心地域,都在敌人的***中痛苦哀嚎着。
不过此地的军民,刚刚得到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大队的游骑兵正在汇集起来,向内布沙尔西北进发,更多的青壮男子也被武装起来。
险峻的群山之间,斜阳的余晖下。几句山民打扮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山涧中,任由冰冷的溪泉冲刷的发白。
嗅到血腥味的野兽,开始聚集过来,经过长时间的等待和潜伏,一只大山猫先步入藏身的灌丛,对着倒拖在河岸上的人脚嗅了嗅,小心让开那双与只有草鞋和破布裹脚的山民身份迥异的靴子,对着大腿根部丰美多汁的还未完全僵硬的肉撕咬起来。
然后更多的山猫成员开始陆续走出来,相互咆哮厮打着争夺者对这些食物的配额,只有一只'毛''色'较淡的大山猫没有参与到大餐中,而是略带警惕的望着头顶上的身影,
坐在硕大石头顶端,一大一小两只弩弓和腰带上的短矢、斩剑一起,被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静静的挖着罐头最后一点残余,用匕首背面小心送进嘴巴,然后将其和几个草搓的细绳系在一起,坐成一个简易的声响报警器。
细细的品味着酱汁鱼肉的味道,上一次吃到这种罐头的时候,还是碧波万顷的西海湖畔,再前一次,则是胡骑戎装在回纥境内一望无垠的大草原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去家国万里了,身在极西异域了。
而诸多当年对面厮杀的敌人及其后代,则变成同在麾下驱使的番军同袍,人生际遇光怪陆离,莫过于此。
当年因为早了兵灾,同村出来讨生活的那些人,死的死,离散的离散,已经凋零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个老尕儿还有所音讯,他因为年纪渐高,又取了浑家,儿女环绕膝下,所以干了在从军青海的最后一票后,就彻底的拿着荣军锐士的身份,到军屯庄子里去颐养天年了,三儿离开家乡时,据说他的第二个孩子已经出世,并破天荒的将养女送到了更大的军庄开办的流动书塾里。
他这个举动不知道羡慕了家乡附近的多少人家,要知道只有军庄里最有资历和本钱的老军人家,才有资格将自己的儿女送去蒙学,至于送到比学千字文简单算法更高一级的书塾,那是只有有战场功勋的老荣军户,才有的名额。
预期将来进入公办的女营,学会一门让人不愁聘嫁的护理、织绣、厨艺、农艺本事,那也是便宜了别人家的说。
三儿还是孑然一身,这让这位仅存的乡亲家同袍有些上心,没少给他说合过,但还是阴差阳错的耽误至今,囊下的私蓄和军帐上的积功,就算将来不打算继续升迁,也足够他领着个二等荣军毅士的身份,成为某处屯所的一庄之首,或是负责闲忙训战的屯副。
若是想在军中继续发展,象游弋、捉生、敌刺,武锋、战锋、选锋,山林、捕马、这些别遣,特殊专长出身的军士,获得军功机会多,发展前景也比别人更有优势,
通常会由本官酌情保举到随军营校去短训一些简单的书文军略,然后进入突骑、具甲,羿锐、捷健,执宪等较为高端的兵种,继续服役,或是作为小队目,进入正军的混编营团,当任队副,或是执旗番长,脱离了普通资深军士的身份,拥有一个中低级士官的职衔。
有了这个身份做保证,至少可以保证他的后人可以继续享受军队系统内的余泽。
所以他有心在当地找一户,那些当地出生的碧眼胡姬儿,高大丰满,而且侍奉男人的本事也不错,上次在包村校尉宇文拔都的安排下,休养的日子,他也睡过好些个女人的滋味,一对素'色'头发的栗特母女愿意接受他的长期好意。
当然碍于伦理传统,他更忠义的充满丰饶女人味的母亲,在床底间丰富的花样和缠死人的腰肌,都是青涩的女孩儿都不能相比的。
但是这位母亲却为女儿和将来考虑的周全,让他花一笔钱给村里的族老,把自己的女儿聘取下来,母亲只是暖床的搭头而已,这样花一个人的钱,实际上得到两个女人,等搬到新办的军屯围子里,门一'插'在屋里和谁在一起,或是都在一起,谁也不能说出什么子卯来。
作为正宗土生唐人军士,在当地安家的待遇和配给,是格外优厚与国中的,有(牛)车有(带围墙)房,新熟的若干田亩是跑不掉的,还可以向军属的合作社、互济会以及军从商,赎买或是租约若干雇奴,就算长期不在家也没有关系,只要约定一个产出分成的章程,自有人帮你代管的服服帖帖,耽误不了收成。
想道这里,他不由'露'出一丝缅怀和温柔。
在他警哨的不远处,
花衫大袍包头缠巾的李睿,也带着带着一行人攀爬在崎岖的羊道上,所谓的羊道,就是只有山羊才能通行的小道,他是以前往内布沙尔送信的缘由,在木鹿城被彻底合围前,带人进入这里的,然后花了几天的时间,才找到这个位置。
蹒跚而行的一行人中,突然有人踌躇了一下,随脚一滑滚落下大片砾石,却被眼疾手快的拉住,才没能滚落下山崖,身上的篷布包袱,被用臂膀小心的护在胸口,哪怕头脸被嶙峋的尖石碎棱,割的血水淋漓,但是依旧不肯松手。
磕磕绊绊的走了半个时辰后,山谷中大道上搭建的哨楼和帐篷,已经清晰可见了。
“总算赶上了”
李睿叹了口气。
“还不算晚”
当初为什么要带上这么一个身材佝偻,缈了一只眼睛,另一只手受过严重烧伤,说话都不利索的老兵,哪怕蹭伤了腿也不放弃,宁愿让人掺着,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他在另一名观测手协助进行太阳投影和距离定位后,用小镐轻轻敲打山石听声辨位,并分别取样碾碎后,选中了一处最合适的山壁,沿着石隙,指点别人凿扩出一个足够大的'穴'。
谷中的山中大道上,
当地前来迎接的一小堆骑兵,迫不及待的挥舞着旗帜,发出欢声雷动的喧闹声,因为他们期盼已久的援军,终于到了。
一只气势浩'荡'的骑兵,开始出现在山边谷地的转角,通过最高倍数的咫尺镜,可以看得出,虽然这些士兵们和他们吐着口筵的坐骑一样,满脸充满了风尘和疲惫,但是那种百战军人职业生涯所养成的警惕和素养,却是丝毫不见松怠的。
他们戴着护颊尖盔,黑'色'的流苏垂在脑后,身披密环的连身重锁子甲,在胸腹肩腿等要害还有条钢贴片,看起来防护的相当周全,挂在马鞍上的长矛和厚筝盾,修长的弯刀,也让他们与使用的短矛和柳条圆盾,腰挂骑剑的本地呼罗珊骑兵,显'露'出迥然相异的风格。
而他们的马,相较本地擅长驱驰与山地复杂地貌的呼罗珊大马,稍矮一些却是更加粗壮,粗硕的腿蹄显然更能适应背负沉重的人甲骑乘,奔驰在松软的沙海中。
而在这些强壮战马面敌的头和胸背上,也给罩上一重铁网,以获得防箭的效果,显然这是吸取了安息重装铁骑和大食沙漠轻骑的优劣,在冲刺和机动'性',防护力上所诞生的折中产物,呼罗珊近卫军仅次于哈里发侍卫兵团的近卫骑兵。
简单的接洽后,并没有多停留就继续前进,那些蜿蜒而过的骑兵,已经漫过山道,但是山上的人们还在不紧不慢的忙碌着。
终于,眼见山谷中的骑兵都要走完了,李睿一行又遇上新的麻烦,山壁渗漏的'潮'气,似乎浸湿了导线,让几次点火都没能打着,这名剑南秘密工程营出身的老工兵推开别人,咬着牙齿沿线攀爬着,重新凑到'穴'孔前,表情一黯似乎有些为难,然后随即转头'露'出一个决绝的神情。
示意李睿一行退开,用残缺的手死死攀着石缝,佝偻的身体颤抖着用嘴巴咬着的粗磷头火管,在石壁上刮擦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终于嗤的冒出一线火苗,烧灼的他胡须和嘴边的皮肉都焦黄起来,却恍若无觉,将嘴衔着的火管,扭头小心凑在'穴'眼上。
仿佛是格外漫长的片刻等待后,
预设的位置上,突然呼的猛然冒出一篷土石,然后陡斜的坡度开始出现叠加的裂痕,小块崩裂而下的土石很快被几块突起的大石拦截,而逐渐停滞,斜斜喷涌而出的大蓬砾石土方,不出意料的落在山谷下的人马头上。
人仰马翻的激起一片惊'乱',好些个骑兵被砸落的石块击中,防护良好的头盔和铠甲,并不能使他们免于噩运,血肉模糊的人体和在血泊中哀鸣挣扎散落了一地。
但这不是李睿所要求的效果,他不仅捏紧拳头,真是天意弄人么,花了这么大的周折和牺牲,还是要无功而返么。
像是捉弄或是回应他的心情一般,在迅速堆积的土石巨大重量落差下,大石也松动起来,变成更大规模滚滚而下的塌方。
滚'荡'而下的轰然巨响,打破了山谷中的僻静,宽敞的大路,连同那些纷纷奔上前来救护自己同袍的骑兵们以勒马避之不及,被崩滚而下的巨石和泥沙所汇集成的土石洪流,所冲散填埋起来,淹没在满山谷激'荡'的尘土中。
待到尘埃落定,李睿才发现,不仅仅冲垮截断了大路和关卡、营帐,连带路旁蜿蜒而下的河沟也被截断填埋的老高。不多时随着水流的积蓄,一个临时'性'的小小瘀塞湖,开始出现在山谷中。看起来效果出奇的好,就算马上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一时间也无法马上掘开了。
只有被掩埋的土堆下,'露'出肮脏旗帜一角,才昭示着那些军队和哨楼关卡存在过的痕迹。
李睿和剩下的人,对着那名老兵消失的地方,默默行了一个郑重的军礼,然后带走一切可以留下痕迹的东西。
有至少数百名敌国的精锐铁骑为你陪葬,算是军人最隆重的葬礼和祭奠了吧。
不久之后,一直规模更大的军队也抵达了山口,望着新鲜的土石堆,先头的士兵不由大骇而惊呼,高声呼唤着同袍熟悉的名字,扑跪在高耸的土丘上,用所能找到的一切,对着松软的泥土,拼命挖掘起来,。
听到这些口音的和声响,土丘的另一头,在恐怖的自然灾害面前,已经失魂落魄,灰头土脸的幸存者也终于回过神来,冲上土丘,这些人一边挖掘一边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着。
随即后续赶来的部队也也得到了消息,阿拔斯王朝的皇族,未见到敌人,就已经失去了一位刚刚度过成年礼的幼鹰,这像是一个噩兆一般,和诡异的山崩事件一起,成为笼罩在这些,用了一个冬天紧赶慢赶日夜兼程,付出相当的代价和牺牲,才及时赶到的援军心头,抹不去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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