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大赦天下,以前天子登基坐殿才有的事儿,如今在羊胡子草县却发生了。
迟天亮、秦菲菲还在新刑诉法陪训班的课堂上听得津津有味,就被队长卢萍叫了出来。
迟天亮感觉挺惋惜的。新《刑事诉讼法》2003年1月1日就实施了,这对刑警来说,是个全新的挑战。
当警察天天东跑西颠的抓人,不学这新法,就等于盲人摸象就等于酒驾。
卢萍唬着脸,清秀的眉目拧成了“川”字,“哗啦”一下把一大摞检察院退回的案卷扔給他俩:“今天的任务,就是去看守所‘大赦天下’,放人!”
自从惊蛰那天县局法医室被盗,大量物证丢失,这批刑事案件因证据不足而无法定性,卷宗被检察院退了回来,这些涉案嫌疑人的羁押期限到了,不放人也得放人。
比如那小学女教师被奸案,明明是在受害者的阴dao里提取到了男人的精ye,可那男人提上裤子死活不认账。这下,铁证如山的精ye标本和鉴定结论丢失,时过境迁,又无佐证,一切徒劳。
无法给被指认的嫌疑人定罪,只有放人的份。
今天看守所大门口,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全是来接嫌疑人的家属。
县局主持工作的鲁智深副局长也亲自到场。
天不凉了,但鲁局长还披件呢子大衣在身上,一幅“蒋委员长”的派头,在看守值班室踱来踱去。
人说公安局长重权在握,生杀予夺,可他今天却摆出一副无奈,只是无奈的与前来接人的家属们打着招呼,微笑着,挥手致意着……
以前,基层流传着这样的比喻:一线警察是抓猪杀猪的,检察院法院是喝血吃肉的。
可如今,煮熟的鸭子也会飞的。
基层警察总苦于自己的权小,这回倒好,羊胡子草县局,自己抓人自己放。
除了警方竭尽全力采取补救措施重新取到证据的之外,大部分羁押到期且定罪证据不足的,都放了。
阅卷、提审、讯问、签字、画押、信息采集、笔录制作……迟光亮在看守所放人放累了,抖着手腕道:“听说银行的数钱数得手抽筋,没想到,公安局的放人放得手抽筋,权利啊,权利。”
“不是权利,是耻辱,今天,是我局有史以来的耻辱录!”
“头儿”卢萍的大声训斥,大家谁也不敢吱声了。
看着一个又一个被剃光了头的嫌疑人,大摇大摆的走出看守所的高墙电网,迟天亮心里还真不是滋味了:这可曾经是刑警弟兄们摸爬滚打、昼夜奋战的心血啊,如今,一切都因重要物证的丢失而徒劳。至今还有一同事因追逃而重伤住院,老婆孩子都哭得泣不成声。
有的光头嫌疑人还故意返回来找茬,朝着看守民警大喊:我来时的袜子哪?我进来时剩下的半包烟哪?
“今天放你一马,就不等于你没罪!”迟天亮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够爷们。”队长卢萍给了他一拳。
暮色黄昏,放人放了一天,迟光亮查查名单,被放的大小嫌疑人共108人,整整一个水泊梁山一百单八将!
18
“罪孽,罪孽。”离开看守所的路上,迟天亮心痛的说:“看来,内部出了这么惊天的乱子,弄不好得有人坐牢喽。”
“干警察就这样,往往打不着狐狸弄一身骚。”秦菲菲道。
“原局长陈斗恐怕难推渎职的罪名喽。”
“呆子,他已经被批捕了。”她说。
迟天亮不觉一惊,什么?原局长陈斗已经因渎职罪锒铛入狱?!
“警察,走的是钢丝绳,拿的是双刃刀,没准哪时就会自伤自毁。”秦菲菲的这话,叫迟光亮若有所思。
“这案子,出在咱法医室,觉得挺对不住人的。”迟天亮喃喃道。
秦菲菲不爱听了:“有咱屁事儿,咱都是受害者,八小时之外,公安局连自己的老窝大本营都看不住,局长是干什么吃的。再说,我无缘无辜的钥匙和私家车被盗,上次大会上又做了检讨,正没地方叫屈喊冤哪!”
提起这事儿,或许是她情绪不稳,车子开得一窜一窜的。
迟天亮想想也是,见秦菲菲很不高兴,就赶紧打圆场:“头儿,别赌气开车,晚饭,我请客。”
“别叫我头儿,还是去找卢萍吧。”她虽还端着架子,可脸蛋却禁不住扭向了这个英俊悍男。
迟天亮请客,很简单,小吃部。
下岗职工的菜“溜肥肠”,外加小葱拌豆腐。
女警秦菲菲直撇嘴:“这么大的美女被你糊弄来了,居然拿小葱拌豆腐打发人,服务员,上酒,人头马!”
“秦菲菲,拿我当牛b县长了吧。”
“牛b县长咋了,觉得挺好的。”想想昨天牛县长请客的情景,她接着学着县长的口吻:“祝在座的新盆友老盆友永远是盆友。”
迟天亮哈哈的笑了:“过去牛郎会织女,如今牛郎会美女,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下,‘头儿’卢萍一夜间连升三级的迷不攻自破了,原来,人家是牛县长的‘盆友’。”秦菲菲玩笑道。
“可是,昨天,牛b县长没亲到卢萍,却分明亲到了你秦菲菲。”迟光亮有点酒醉了。
“亲到了又能怎地,若是县长给我‘半壁江山’,我也会跟他上床的。”秦菲菲呵呵的笑着*,绯红着脸蛋,顾盼流连。
“不要,不要,肥水不要再流外人田。”迟天亮醉意朦胧.玩笑。
秦菲菲不客气,连干三杯,起身都晃荡,他不得不去搀她,第一次握到了美女上司的手。
女警秦菲菲胸部起伏加速,顺势倒在了他宽阔有力的臂膀里:“迟天亮,这才是合格的‘男秘书’。”
这女人,太会撩情,上次惊蛰案那天,她叫他在房间里脱裤子,他就怦然心动,今天,她又主动发起新一轮进攻。
秦菲菲勾着他的脖子,酥酥的胸凸贴进他的前胸,又主动进攻去吻他的唇。
迟天亮此时觉得也很幸福,毕竟,第一次被女人这么青睐,何况是个有房有车容貌出众的警花。
可是,顷刻间他,又感觉有点不对劲。
“蹊跷蹊跷,秦菲菲,你没谈过恋爱,怎能吻得如此专业?”
原来他感觉她的舌尖功夫了得,那小巧的舌头顶进他的嘴里,勾舔自如,灵活多样。
不经风雨,怎见彩虹,尚未恋爱的秦菲菲,不经“实战”,怎能练就如此令男人慑魂撼魄的“舌功”?
迟天亮正在疑窦之时,他的手机响了。
呼吸急促的她,抢先拿过他的手机,高高举起,偏偏不叫他接。
他探着身子去勾手机,又被秦菲菲狠狠的吻了宽厚的唇。
他这处男,长这么大想过女人,可还没经历过女人,哪里受得了秦菲菲这般狂女的进攻,感觉头脑涨大,呼吸急促得不行。
眼见恪守多年的底限就要崩溃了,多亏一遍一遍骤响手机铃声,挽救了他的“少男之身”。
当他接过手机一看,竟是队长卢萍!
这么晚了,“头儿”卢萍找他啥事?他莫名其妙的想。
收藏一看终生无憾好书不收藏错过悔断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