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骑兵突袭,金谷联营破
泰宁三岭南部防线的崩溃,终于成了一个连锁的导火索,最终造成了墨门苦心扶持起来的墨门防线的的全面崩溃,山东东部地方本就脆弱,诸侯之间征战不休,为了聚集大军与大夏对抗,几乎后方诸侯都对地方进行了最后的搜刮,以资助前线联军,然而随着防线的崩溃,大批的粮草辎重的丢失,墨门防线这座大坝终于坍塌,而这一防线的崩溃,也意味着山东东部各路诸侯的末日。
联军后撤,被大夏骑兵与中山镇东八十里追击,本就疯狂后撤的联军面对数万骑兵的穿插,几乎没有什么抵抗就彻底的崩溃了,连带着围攻中山镇的一万兵马也莫名其妙的溃败,随后骑兵猛追百里,直到日暮西陲才收兵,翌日,乐毅的步兵主力赶到中山镇。
破了泰东防线,占据了中山镇,泰中国只剩下最后一座城池,位于西南部的千军城,千军城四周平坦,基本上无险可守,城内只有三万守军,可以说泰中国离灭国已经不远了。
中山镇外大营,乐毅看着地图,细细的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随着泰东,中山一线被占据,墨门的所谓防线已经被撕开了一个口子,过了中山镇,一路一马平川,往西南可攻重镇枫林镇,枫林镇之前一直作为一条重要的粮道枢纽存在,如果继续往西南行进,就是泰中国最后一座城池,千军城,如果从枫林南下,则可攻入金国。
金国东北位于金山与彭山之间,两山夹一谷,在这里墨门连设三道连营,并在金山之上设了一座偏营,薛仁贵一日破了沈城后,被这座山谷联营所阻,旬月之间只破了一营,推进不过三十里,受阻与第二道联营,无法寸进,如果从枫林南下,可直插金国腹地,三道联营不攻可破。
乐毅当即没有犹豫,召集麾下众将:“中山镇一败,泰中国已经日薄西山,北路联军已经无兵马可调,我欲乘胜追击,拿下泰中国全境,随后兵分两路,一路往西南拿下泰中国最后一城,千军城,一路往南,直插金国腹地,以助薛帅破联军,众将听令。”
“巴图,哈尔巴拉,卓力格图你三人携本部族帐军攻枫林,破镇后,立即转道南下,进入金国境内,一路赶到金谷,前后夹击联军。”
“遵令!”之前追击联军,三人晚到一步,大头尽被博术和拉木尔所得,听到乐毅上来就点他们的将,立刻上前抱拳领命而去。
“博术万夫长,此番俘虏甚重,你带人将俘虏送往后方,另外将中山镇,走马城周边百里区域尽数扫掠一番,人口,财物尽数转移。”乐毅扭过头,对着博术道。
博术点了点头,抱拳接令,打扫战场这是活计可是好差事,当下领命而去,乐毅又扫了一眼在座的将领道:“拉木尔万夫长,我命你为先锋,上午休息半晌,正午饱食之后,前往千军城外,扫清沿途障碍。”
“尊令!”拉木尔抱拳得令后,转身而去。
“余下众人,随我中军,休息一日,明日开拔,攻打千军城!”
烽火十年七月二十四日,蒙古三支族帐军,巴图,哈尔巴拉,卓力格图三人携带五日口粮直奔泰中国西南重镇,枫林镇,枫林镇因为南部山中尽是枫林而得名,此地盛产红枫木,乃是制造家具,器械的最好材料,枫林镇乃交通要道,东可去中山,西可到千军城,南连金国济镇,向来是诸侯征战的要地。
巴图,哈尔巴拉,卓力格图三人的族帐军进入山东大小参加了十一仗,三万人折损不过三千之数,而昨日追击联军溃兵,更是少有损失,近三万骑兵一路匀速前往枫林,而此刻的枫林却如同惊弓之鸟。
枫林守将,仲延,乃是泰千擎麾下将领之一,此人深的泰千擎的器重,不过这个仲延却不是一个为人死忠的人,仲延前后跟过六个诸侯为将,擅长的本事只有两条,逃跑和阿谀奉承,跑的比兔子快,狡猾的比狐狸还精明,但此人虽然没有什么好名声,却每每得到重用,这也算是一个异类。
仲延非出墨门,乃兵习兵家,对于山东东部之局势有着很深刻的了解,每每判断十分精准,正因为如此,他总能把握住时机,枫林镇内的镇衙小院,仲延望着还是满是绿叶的枫树,却是感慨万千,这已经是第几次要改换门庭了,不过往日他都是胸有成竹,此番却是有些心中没底。
“子徳,我就晓得你会在这里,看你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可不象你啊!来尝尝我刚得的新酒!”一个身着豪放不羁,手中提着一酒坛,脸上满是浅浅的笑意的青年走入院内,对着仲延道。
“子卿,大祸临头,哪还有心思喝酒?”
“大祸临头,我怎么没看到有什么祸事,哦,对了,子徳可是在为夏军之事发愁,这个似乎对你这兔子将军是轻而易举之事啊!”被唤作子卿的叫做伯玉,伯子卿,此人虽然名声不显,却是胸有沟壑之才,正所谓人以类聚,两人自两年前巧遇,就成了至交,平日经常在一起喝酒,不过多是伯玉上门讨酒喝。
仲延摇了摇头,道:“跑,还能跑到哪里去,泰宁一线一破,大夏军队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各路诸侯联合起来都拦不住,那么散成一片散沙还有谁敢去拦,我看不要多久,就会有人挺不住的要附庸其下,然而这一次可不比三年前那阮猴子,阮猴子不过是一盗匪尔,志大才疏,只知道扩充地盘,收敛兵马,看似声威一时无两,比起七大诸侯犹有过之,但后来如何,不过月余就烟消云散,然而这一次可不同往日,夏军的三光政策就是在掘诸侯之根,迁其民,掠其财,毁其城镇,大夏是要让这片土地寸毛不生啊!据说夏国将山东百姓尽数运往其地,定然会打乱人口,重新安置,诸侯之根基乃是百姓,百姓没了,诸侯又怎么会存活,依附大夏,基本上死路一条。”
“子徳又不是诸侯,那大夏还会将投降之将也尽数斩杀不成,大不了,我与子徳一同被送往大夏境内,那边总不至于比山东还乱吧!”
仲延呵呵笑着,看着丝毫没有半点触动的伯玉,可不是谁都如你一般,放得下啊!:“子卿之境界我等凡人怕是达不到了,如果仲延孤身一人,任由对方处置就是,但仲延麾下这三千兵丁,一万余家眷可是仲延最放不下的,这些人从烽火二年就随仲延一路漂泊,不曾离弃,仲延又怎能辜负了他们的期望。”
伯玉抬头望着仲延,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罢,罢,白喝了你两年的酒,总要还你的,其实仲延是身在局中,所以看不清而已,伯玉虽然不曾去过那北国大夏,却也知道其在万里海的那一面,那夏国不远万里之遥攻打我山东,所求何,观那夏国之兵马,尽是兵强马壮,而沿海区域,更是曾设四十二集市,贸易之兴,山东诸侯何人不知,而去年,为占威海周边,更是拿出三十万担粮草,惠及百姓,以收民心,可见这夏国国力之强盛,而夏国突然改变其策略,改收民心,徐徐图之之策为迁民,掠财,毁城之策,难道只是因为那白眉军十万兵马攻打。”
“要知道当时,夏国军队可有二十余万,龟缩在三郡之地,就算无力扩张,自保也有余,但就在这种情况下,夏国却突然将三郡之民尽数迁走,随后自毁城池,二十余万兵马一改前态,攻城略地,每到一地都会迁民,毁城,究其原因,乃是山东诸侯之乱,山东之局就好像是一个盘知错接的大树根,根本就理不清,十年兵乱,四处皆匪,百姓桀骜不驯,在山东这种乱局之中想要打造出一片清明的天地,谈何容易,就算大夏最后步步为营占据了山东,境内势力依旧盘根错节,犹如埋藏的炸弹,夏国要消化山东需要多少年,十年,二十年,可以说这样的山东不过是一个鸡肋,平添巨大的花销,最后讨不得半点的好处,想要结束山东乱局,唯一的方法,就是破而后立,迁山东之民与夏国之境,这些百姓不需要三五年便可融入其中,为夏民,民乃平,并刻有大夏烙印,再复迁山东,这山东之地自然为夏土,不出七八年,山东之地可平!而且北国疆域辽阔,人口不足,这些迁入夏国的百姓又会为大夏开荒扩野,造出百万良田,千里沃土。”
仲延听着伯玉之言,却是仍有疑惑的道:“伯玉可闻那夏国允许奴隶贸易,如果我等去了夏国,却是以奴隶之身份,虽然少了战乱,却失去了自由,任由夏人奴役,那样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
伯玉摇了摇头,道:“夏人如果那般短视,那山东之地就算被扫一空,那夏人也得不到山东之土,如果那夏国所图甚大,定然会施恩与山东百姓,收取民心,而不会逼迫过甚,当然这些都是伯玉一面之辞,毕竟那夏国怎样你我都不曾知晓,不过这却需要你来做出选择,如果你赌夏国欲收民心而重山东之民,那么最好是在夏国兵马未到之时,去夏军大营,争取主动,或许还能换取几个小小的条件,如果你赌夏人残暴,只为奴役,那么就如同往日一样,跑为上,不过你能跑到哪里就需要仔细斟酌了,要知道为了大夏开战,夏粮几乎被搜刮一空,百姓已经被逼迫到生死边缘,就算那夏国破不了那墨门防线,东部诸侯内部也会自我崩溃,只不过会多挺上个一些时日而已,无论怎样,大夏之兵锋都无可阻挡。”
“既然如此,仲延就赌上一次,相信伯玉的判断!”仲延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何事这般惊慌!”
“报,报将军,镇外数里,发现大群骑兵,观旗号乃是大夏骑军!”
听了那传令兵的话,仲延倒吸了口冷气,道:“中山镇那边消息刚传来不到一日,夏军就到了我枫林,好快的速度!”
伯玉却是没有太大的惊讶,反而对着传令兵道:“那夏军可有多少骑?”
“铺天盖地,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也有两三万骑!”
“呵呵,如果是这样,那还有回旋的余地!”伯玉轻声的道。
“子卿为何如此说,可是猜到些什么?”
“呵呵,数万骑兵,据我所知,这一路夏军麾下骑兵不过六万之数,联军刚败,溃兵无数,加上夏军一路所行的作为,定然不会如此快速,如果只是来取枫林,这数万骑兵似乎又太多了些,打千军城却又少了些,而且如此急赶,定然不是冲着千军城去的,我想该是要从枫林南下,直插金国腹地,断去了金国东北设立的联军后路,至于中军应该还在中山!子徳可出镇,表示欲降,并由对方派出百余骑兵护送你去后方大营,对方知你是枫林守将,定会同意,到时候,该如何做,就看你的决断了!”
“好,就依从伯玉所言,不过枫林镇内,还需伯玉代为看护,如果三日内,仲延仍无音讯,伯玉当代我保住麾下将士家眷性命。”
巴图等三人才来到枫林镇下,枫林守将仲延出镇,带着两个随从侍卫来到巴图等人前,说明来意,巴图三人听闻此人欲带枫林而降,虽有些不屑其人,但也不敢擅自做主,如果对方真要死拼,三人不管怎样都要折损一些兵马,而且他们的任务是南下直插金国,自然不能在这里耽误太久,而枫林虽然是一座镇子,却城防却十分完备,甚至还引枫水为护城河,三人思索一下,派出一队骑兵,将此人送往后方大营,交给乐毅处理,三人直接从枫林镇下而过,转道南下,杀入金国境内。
巴图,哈尔巴拉,卓力格图三人所带近三万骑兵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在三日后来到金山西侧的一处叫做石崖的小镇,将镇子团团包围,并从镇内守军那里得知了前方联营的情况。
“询问了数人,说出的消息差不多一样,中路薛帅已破一道联营,被阻在第二联营前,石崖距离联营大约一百二十里,半日可到,我等午夜出发,清晨可至,到时候直破第三联营,毁去联军辎重粮草,冲击第二联营,薛帅那边如果适时发起攻势,联军可破。”
哈尔巴拉,卓力格图都点了点头,同意了巴图的建议,近三万骑兵开始休息,亥时开始埋锅造饭,子时三万骑兵向东而去。
清晨,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联军在金谷设立的三大联营虽然被破了最外的一座,但在最险要的尖嘴河大营却挡住了夏军数日猛攻,让夏军无法前进寸步,尖嘴河大营挡住夏军之路,侧面有金山上的大营俯视谷中,所以居于谷后的第三联营显得有些松懈,只要第二联营不破,夏军就达不到这里来,所以第三联营的将士每日除了加固防御,挖掘陷阱之外,几乎无事可做,连续半月,夏军不得寸进,本来还略有些紧张的第三联营再次松懈下来,前方战事频频,后方歌舞升平。
联营后门,几个巡逻士兵打着哈气,清晨正是人最疲劳的时候,已经巡了一夜的士兵纷纷打起瞌睡,而哨塔上的哨兵虽然站立在哨塔之上,好像在瞭望远方,但实际上却是拄着手中的长枪,睡的香甜,口水顺着嘴角拉了老长。
巴图,哈尔巴拉,卓力格图三人所带骑兵经过半夜的奔驰,已经悄然来到距离联营不足五里的树林:“草原上的勇士们,跟我冲过去,破了联军联营!杀!”
巴图三人拔出弯刀,三万骑兵形成了三道锋锐的箭矢骑兵冲阵,马蹄践踏着地面,发出闷雷一般的响声,而地面而为之颤抖,负责瞭望的哨兵被那闷雷声惊醒过来,睡眼蓬松的睁开眼睛:“难道下雨了!”不过正待他看清楚眼前,那远处犹如黑色的洪流奔涌而来,哨兵连忙擦了擦眼睛,瞪大了眼睛望向前方,骑兵,黑色的铁甲,大夏的骑兵,哨兵没有时间去想这些骑兵怎么会出现在后面,而是鼓足了气力,大声的喊道:“敌袭,敌袭!”
“哼,现在才喊,不觉得晚了点么,弓箭,仰射!”这些族帐军都是草原上最精锐的骑兵,自小弓马娴熟,随着巴图的命令,一捧密密麻麻的箭雨射入天空,迎着东方那冉冉升起的朝阳,黑压压的落入联营之中。
百米的距离,不过两箭的时间,眼看骑兵冲到联营前,巴图猛然一拉马缰,战马人立而起,手中白银战刀绽放出耀眼的银芒,那挡在骑兵前方的拒马当场被断成几截,三万骑兵犹如洪水一般杀入了第三联营,而营内的士兵此刻才惊慌失措的从大营中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