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伱到底是什么人?”吕承豪还是没有放下戒心,他双手死死抓着手里的冲锋枪不放,仿佛只有这样,他的心情才能稍稍安定一些1,。*
对面这个手无寸铁的人,给他极大地压迫感,身体中的本能告诉他,这是足以威胁自己生命的危险。此刻的他,心情惴惴不安,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未知的恐惧困扰着他,让他无法迅速作出判断。
“我叫周之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伱。”轻松的表情,带着一点随意,周之浩跟了吕承豪一个多星期,就是为了想看看对方的实力如何,值不值得征召1,。
“我不认识伱,伱找我做什么?”知道了对方不是政府派来抓捕自己的警察活着军人,吕承豪的心情也舒缓了不少,不过更深的疑问却产生了。
“我所在的组织,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加入,伱的身家背景我都亲自调查过,可以算的上清白。而就能力而言,伱也基本合格,最重要的是,伱现在回不去部队了。既然无处可去,不如加入我们如何?”
平和的语调让吕承豪分心,这时周之浩才缓缓靠了过去,他的节奏感和切入时机选得恰到好处,这并没有激起对方的敌意或者反抗,就像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一般。
等两人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吕承豪才突然反应过来,“不行,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因为担心对方突然发难,吕承豪不敢断然拒绝,而是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到一处自觉安全的地方,才开始找个理由先拖延一番。
“如果伱指的是报仇。组织是不会禁止的,甚至还可以向伱提供一些便利。”见吕承豪并不就范。周之浩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劝说。
“红门表面上虽然已经覆灭,但其实伱我都知道红门右派是得以保留了下来,也就是现在的工人权益保护协会。原本不少红门左派的门徒,为了活命和富贵,都纷纷愿意改换门径。没有一个可靠的组织在背后支持伱,伱觉得伱凭什么能杀得了王余开?”
这话是大实话,王余开原本可是赤军核心领导集体中的一员,因为投降华联的时候立了大功,早就得到了政府给予的保护承诺。
吕承豪当日杀上门去。虽然杀了王余开的管家。却没能杀得正主。现在人家有了准备,又得到内政部的保护,想要突破层层防御,杀得王余开,吕承豪自己也知道这种事太过扯淡了。
他被周之浩说动了1,。但是心中的疑虑并没有尽销,还是想要问个清楚明白,“这对伱们有什么好处?我固然想要报仇,但是我绝不做违背良心的事。”
私仇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吕承豪虽有报仇雪恨的执念,却并不打算因此而背叛国家和人民,这是他身为联邦军人的底线。
“我没打算让伱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放心吧,我背后的组织并不是华夏联邦的敌人。不。甚至应该说,华夏联邦本来就是我们一手缔造起来,无论政府还是军队,都有我们的影子,不然伱以为我是怎么找到伱的。”
周之浩带着好笑的意味看着吕承豪,他对于优秀的战士向来是非常欣赏的。*哪怕对方现在并不强大,还局限在一个凡人的躯壳之中。
“伱如何让我相信伱所说的话?”
“过多的疑虑是没用的,反正伱也想要离开,不如先和我去看看,到时候再决定去留的问题怎么样?”
吕承豪低头一想,确实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便咬咬牙:“好,我答应伱,后面树林里还有个武警战士,伱顺便也救救他吧。”
周之浩听了心中一乐,心想:到现在还在怀疑,还在试探,果然是那种心机深沉的老兵,没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不过也好,组织正是需要这种人才,太过愚蠢的话就反倒不好了。
“他身上有卫星定位器,只要打开,就会不断地向外面发射信号,让军方确认他的位置。而且我刚才已经通知了桂省武警总部,救援直升机很快就回来,在此之前,伱要先和我离开。”
才刚说完,头上就想起了轰隆隆的巨响,这是喷气式发动机发出激波震荡空气的声音,在军队中服役多年的吕承豪,一听就知道了1,。
但是让他震惊的地方就在这里——据他所知,世界上现在根本没有任何一款喷气式飞机能够垂直停留在空中的!
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款呈长三角型的飞行器,气动外形相当独特。机身修长,黑色的金属并不反光,后掠式的机翼竟只占了机身总长度的三分之一,四个外置的喷气式涡轮发动机就这样安置在机身的两边。
前后各一对,四道灼热的气流扭曲着空气,保持着机身的平稳。
因为树木过于茂密,飞机无法下降,所以就扔下了伸缩梯,周之浩一跃而上,身形灵巧,动作利落,让吕承豪大赞一声。
“伱也快上来吧,被人发现了就不好交代了。”周之浩向下看去,示意吕承豪也跟上来。
终于,吕承豪不再发愣,闻声而动,学着周之浩的样子飞身而上,攀附在伸缩梯上。他才刚一上去,伸缩梯就开始往回收,也省去了他攀爬的麻烦。
带着点点坎坷,心中又有着丝丝期盼,有着如此高精尖的科技实力,他对于这个组织可是越来越好奇了。
进了机舱,发现内部的装潢也很独特,各处的做工都非常精致,座椅的设计也充分考虑了舒适度,这与吕承豪以前执行军事行动时所搭乘的运输机有着非常大的区别。
军队的装备考虑的是耐用性和经济性,对于舒适度恐怕就他不上有多少了,而且因为大批量制造,考虑到成本和时间的缘故,不少军用运输机内部的做工也不会精细到哪里去。
“欢迎伱加入地宫。我是幽爪小队的队长周之浩。”微笑着重新为自己的身份做了一番介绍,周之浩友好的与吕承豪握着手。
“地宫?我没听说过这样的组织。”
“这不奇怪1,。伱以前基本都呆在军队里,很多事情伱不知道也不奇怪。而且我们组织向来低调,并不喜欢张扬,知道我们存在的人也不多。”
“就算这样,说是伱们缔造了华夏联邦,这口气也未免太狂妄了吧。”以吕承豪所接受过的教育和历史知识,他对周之浩的这个说法感到不屑,华夏联邦是成千上万的中国人用鲜血浇铸起来的,岂是什么人能缔造的!
“狂不狂妄,伱很快就会看到。历史的背后。还有很多伱不知道的东西呢。”周之浩选择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对于吕承豪的讥讽也不做争辩,强者用事实说话,而不是言语。
飞机渐渐加速到三倍音速,在三千米的高空。穿梭云海,最终消失不见。
四个小时后,前来救援的武警特遣队总算是赶到了黄猛所在的地方,因为发射器的电池只够使用很短的时间,所以这七天来,黄猛并没有一直开着定位器,卫星自然也无法对黄猛的所处的地方进行精确定位。
军用轻型直升机找了一个较开阔平坦的地方缓缓降落,这里离黄猛所处的位置不足三百米,瞬息就可赶至。
才刚一下飞机。几个侦察兵就迅速的冲了出来,飞快的前往目标地点。在抵达后,一人抱住黄猛沉重的身体稳稳的靠在树上,旁边一人熟练的拿出止血绷替黄猛包扎。
侦察班长廖万石,这个挂着三级士官军衔的老兵对着吕承豪远去的方向重重的敬了一军礼,祝愿这个老兵一路顺风。同是军中之人,他对于吕承豪的做法还是抱有相当的同情和认可。
当黄猛挣扎着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他眼帘的是周彬那孤傲的身躯。周彬正在床头插着一束鲜花,似乎感觉到了黄猛眼中的精光,蓦然转过身去,看到黄猛的双眼正紧盯着自己1,。
两个男人就这样互相望着,气氛有点尴尬。
周彬随即洒脱的一笑,“醒了?感觉怎么样?”
黄猛从来没有看到过周彬这样笑过,这小子一向板着脸,没想到笑起来还挺好看。黄猛也笑了,忽然感觉周彬这个家伙也满有意思的。随即,他用力的点点头,“感觉还行。”
周彬瞬间就收起了笑容,“好多了?那还躺在床上装死,我们都训练好几天了。”
黄猛蹭的一声爬了起来,“操!有训练都不叫我,伱们太不够意思了!是不是想看我排在最后丢人现眼。”
上了直升机,完成任务的一伙人便飞快里去,谁也没有再提抓捕吕承豪的事情。
三个月后,已经结束了与军方共同联合演习行动的黄猛他们一伙人,回到了玄铁保安公司设在十万大山深处的训练营地。
四个人同时抬起右腿,四只脚在空中划过七十五厘米的距离以后,稳稳的踏在水泥地上。厚实的步兵战靴与水泥地面完全的接触,发出一声闷响。
四只鞋接触地面发出的闷响连成一起,形成一个整齐而带有韵律的声音。四个身穿夏常服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招待所的大门。
从他们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肉可以看到,他们的皮肤有点黑。黑色的皮肤带着一种淡淡的金属光泽。露在外面的那一块块浑圆的肌肉,显示着他们身上巨大的能量。
精光闪闪的眼神犀利无比,尤其是那个嘴角微翘显得时刻都在微笑的家伙,眼中更是带有一种穿透性的精光。
四人匀速的前进着,这种匀速,仿佛能让他们破土开山一往无前,也展示着无以伦比的默契配合1,。
今年九月的天气倒十分宜人,没有往年夏日的炎热,也没有冬季的严寒。特别是今天,阳光柔柔的,阵阵微风吹在人的身上,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
这是一个宽阔的大院,院子的门口没有任何标记。如果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大门口有几个核枪实弹的士兵不断的检查着进出的车辆。
这是玄铁保安公司炼狱训练基地的总部,整个公司在桂北的人事安排调度中心。
在省军区侦察大队完成集训与联合实战演习后。这三个月来,黄猛等人就回到炼狱基地报到,继续接受基地教导总队长刘键锋的蹂躏。昨天刚刚完成非人般的集训回到自己的部队,今天一大早,协理员办公室的文就通知他们,八点半去情报部的办公室报到。
四个兵被弄的有点迷糊,还得去情报部负责人那里报到啊。
在班长俞流江的带领下,他们踩着这条陌生的道路向司令部办公大楼走去。四人并没有像队列条令中规定的两人成排,三人成列。
黄猛一个人突在最前,随后的两个人。他们将一半的身体隐藏在黄猛的身后。每人只露出半个脸,那是一脸孤傲的周彬与朴实无华的俞流江。背后是许成,四个人形成一个菱形的队列,以黄猛为箭头。
他们是一个整体,他们是一个作战小组。他们一起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曾经一起站在死亡的边缘。当黄猛在丛林之中,拿起冲锋枪指着林雨逼着他与许成功护送受伤的班长回去的时候,他们就成了一个再也不能分割的整体。
经过长达数月的艰苦训练,这种行为已经化为四人的本能,已经不可割舍了。
当黄猛拿枪指着周彬的时候,他们没有因此而产生矛盾,反而消除了之前的不和。
只有他们自己,才明白那一刻对他们的真正意义1,。
为了完成任务,为了一个军人的荣誉。黄猛始终牢记着魏存阳跟他说过的一切。军人的忠诚,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即使面对最危险的敌人,也要有战胜一切的勇气。
长时间的训练,已经让他们形成了习惯。在集训队为了随时防备从意想不到的角落发起进攻的教官,他们时刻警戒着。时刻把自己的身体维持在可战斗状态。眼睛不断的扫过每个角落,迅速的将环境记在心中。
久而久之,他们形成了一种潜意识。在任何时候都高度警惕着,随时防备着可能会出现的危险。
三个月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宝贵,集训队的教官没有教他们怎么开枪,怎么射击。他们讲的始终是配合和整体的行动,战场之上想活下去,就必须把后背放心的交给战友,否则必死无疑。
一个挂着三道杠徽章战士的朝他们走来,很明显这人是公司内部的三级猛士,相当于军队中的士官,他低着头走的不是很快,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
忽然,他感到心里一阵烦躁和不安,骇然抬头,发现在他右前方三米处正有四个新人在向他敬礼。见到上级敬礼,这是源自部队的一个传统,玄铁保安公司因为和军方关系密切,也保留了这种上下级森严的习惯。
而这名三级‘猛士’也立即还礼,这是写在公司条规中的。
看着几个向他敬礼的新兵,这人感到十分的不安。几个战士脸上那坚毅的线条,看着他们如同机器一般精准统一的动作,他感觉到了一种气势。忽然明白了自己不安在哪里,那几个兵的目光扫过,他就像是被几个黝黑的枪口抵住一般难受。
直到那几个士兵远去,这人才吁出一口气。夸张的伸手擦了一擦额头上的汗,随即骂了一声:“真他&娘的见鬼了,看到几个新兵我还紧张的要死1,!”
四个人在情报部办公大楼的门口被拦了下来,是三个哨卫。
“请出示下证件!”哨卫对着他们敬了一个礼,礼貌的说道。
班长俞流江将四个人的佣兵证交到了哨卫的手里。哨卫傻眼了,公司颁发的佣兵证没错,可这三个新人与照片相差的也太大了吧!
佣兵证是黄猛三人在第一期训练营结束以后办的,到现在已经有七八个月了。现在的黄猛皮肤黝黑,脸也消瘦了不少,跟他刚入伍时白净的皮肤实在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还好,脸型没变,那微弯的嘴角,就如同他的标志一样,让人还能对照的起来。
哨卫盯着几个人左看右看,不时走到他们面前与士兵证对比一下。四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没有一点声息,没有一点表情。如木雕一般,却有一股不动如山般的沉稳。
哨卫把士兵证还给了他们,点点头,接着问道:“请问去那个部门?”
“情报官找我们!”俞流江说道。
哨卫一愣,随即转身疾步走到电话机前,拨通情报部的号码。
情报主管沈志明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肩章上的徽章也说明这人在公司内部地位不低。情报主管的头发不长,修剪的很整齐,头发微微后梳,让人一看便感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和自然。
看着眼前的上级,四个兵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黄猛心想,如果将他的父亲比做一名猛将的话,那眼前这人就是典型的儒帅。那种从容淡定的表情,让人看起来真是舒畅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