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花开花谢,鱼水情浓,琴箫再奏,梅花三弄。
周宣征战疲乏,不觉睡去,双手却把鬼面女子紧紧搂在怀里。
睡到后半夜,门外传来“嗒嗒”两声轻响,与周宣交颈相拥而眠的那个鬼面女子盘琪儿身子动了动,轻轻从周宣怀里挣脱出来,赤裸着坐在锦榻上,半晌不动。
一缕月光从窗隙透入,映在她莹白的肌肤上,长发披散,美如妖魅。
鬼面女子静静看着沉睡中的周宣,俯身在周宣浓浓的眉上轻吻了一下,然后坐直身子穿衣系带,蹑手蹑脚下床,走了几步,又踅回来在周宣唇上吻了一下,幽幽叹息一声,风一般飘出门去。
周宣睡梦中惊觉,坐起身叫道:“琪儿,你去哪里?”
那鬼面女子去而复回,脱履上床,钻入被衾,委身周宣怀抱。
周宣一摸,笑道:“穿得这么好好的干嘛,等下还要脱。”手便很自然地往鬼面女子衣衫下缘伸进去,一握之下,鬼面女子身子便是一僵。
周宣腾地掀开被衾坐起身来,下床点亮玉琢灯盏,看那房门是虚掩着的,拉开向外一看,淡淡月光铺地,小院无人,走回来看榻上的女子,满头青丝散落在雪白枕巾,双眸紧闭,脸上红晕直洇染至脖颈,那个傩舞面具搁在枕边。
周宣好生奇怪,这分明是那个盘琪儿啊,怎么手感不对?
周宣又上榻,闭着眼睛伸手摸索盘琪胸前,那盘琪儿一动不敢动,任凭周宣又摸又捏。
虽然好象小了一些,但差别不是很大,周宣也不敢太确定,又将盘琪儿筒裙撩起,摩挲她双腿,盘琪儿浑身战栗,呼吸急促,却是不敢稍动,任凭周宣把她双腿分开又并拢、搭在臂弯又架上肩头――
周宣抚摸盘琪儿的美腿,从小腿至膝盖,再到大腿,终于确定,眼前这个盘琪儿不是方才与他欢爱的那个女子,胸脯或许情欲激发时会胀大一些,但腿总不可能忽短忽长的,盘琪儿的腿也很匀称美丽,但与方才那女子相比,约短了一寸,周宣可是叉手量过的,身高相仿,而腿长了一寸,那看上去是大不一样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骗我?”
周宣披着袍子盘腿坐在榻上,开始审案。
盘琪儿吃惊地睁大眼睛,嘴唇颤动,挤出一个笑,说道:“郡公,我――我是盘琪儿呀。”
周宣道:“我知道你是盘琪儿,但刚才与我同榻共枕的女子是谁?”
盘琪儿脸上变色,强笑道:“就是我呀,我,我刚才起身小解去。”
周宣脸色越来越严厉:“为什么要欺骗我?是不是你们盘氏山哈对付我的阴谋?”
“不是,不是。”盘琪儿慌了神,从被衾里爬起来跪坐在周宣面前:“郡公,我们大族长绝无恶意,绝无恶意!”
周宣嘴角扯起一个笑,迅即抿去,说道:“你是说方才那女子是你们大族长?”
“不是,不是,我可没这么说。”盘琪儿矢口否认。
周宣厉声道:“那又是谁?”
盘琪儿垂首不答。
周宣道:“我堂堂郡公,卧房里竟然任由你们山哈女子来去调换,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原先对你们盘氏山哈极有好感,有意扶植盘玉姣为山哈四姓的大首领,但你们如此待我,真让我痛心疾首。”
“不是不是,郡公误会了,我们绝没有轻慢郡公的意思!”盘琪儿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周宣道:“那为什么不肯说先前那女子是谁?实话告诉你吧,你那里比先前那位小很多,一摸就知道。”
盘琪儿见周宣眼睛瞅着她胸脯,原本急得发白的脸又红了起来,无言以辩了,咬咬牙,说道:“不瞒郡公,先前那位的确是我家大族长,请郡公切莫声张。”
周宣问:“那次在霞浦山寨,也是盘大族长对吧?”
盘琪儿点头。
周宣仰头发痴,想着盘玉姣那星星一般明亮的眸子,细腰长腿分外动人,性格又极是爽朗,这一路同行,丝毫不露暧昧痕迹,哪曾想到早已经与他有了枕席之欢?不由得心里热乎乎的,很想抱着盘玉姣使劲亲热,问:“既然盘大族长爱慕与我,直说便是,我也不是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人,为何一瞒再瞒?”
盘琪儿欲言又止。
周宣道:“那就还是有阴谋!”
盘琪儿心道:“你们汉人勾心斗角惯了,有点事没想明白就以为有阴谋,我家大族长都把身子给了你,能有什么阴谋啊,真是的!”口里还得解释道:“绝无阴谋,绝无阴谋。”
周宣道:“我要亲自去问问你们大族长――”
盘琪儿赶紧拉住道:“不要去,我们大族长不会承认的。”
周宣惊道:“盘大族长怎么能这样始乱终弃,不负责任呢?我定要问个明白。”
盘琪儿长跪在地,紧紧拉着周宣衣袍,央求道:“郡公,千万不要声张,不然的话对郡公和我家大族长都是非常不利。”
周宣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声张出来就会对双方都不利?盘玉姣到底是什么心思?为什么要借盘琪儿的名义来与他偷情?至于吗,盘玉姣本身未嫁,尽可明目张胆与他欢好,难道盘玉姣觉得这样更刺激?
周宣道:“我不声张,但我必须和盘大族长谈谈,我不喜欢被人欺骗。”
盘琪儿只好道:“那好吧,我领郡公去,有些事还是让我家大族长亲口对你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