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从营州与黄光中回來之时,完全一副自信之状,满脸都写着不屑,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杨云枫对安禄山有看法,杨云枫总觉得此刻的安禄山就好像暴发户一样,两次对契丹的完胜,使得安禄山从气质上就给人一种,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感觉了,不过到了杨云枫面前,依然还是恭恭敬敬,黄光中对安禄山则是推崇备至,一边向众人说着营州战事的情况,一边又对安禄山赞不绝口,最后更是笑道:“两次战事之后,只怕契丹人对路安是闻风丧胆了!”
陈梓杰本來一心想要结交安禄山,但是自从知道了安禄山的胡人身份后,也就沒有那么强烈了,但是表面依然还是对安禄山客客气气,但见安禄山对自己根本就是不屑一顾,心中更是气愤,本來也就不喜安禄山的胡人身份,如今又如此居功自傲,索性不再理会安禄山。
高适见安禄山这次从营州回來,似乎也有些不寻常,连忙借机低声对安禄山道:“路将军,恭喜你为大唐再立战功,不过也将军还是要收敛气焰、谨慎做人才是!”
安禄山听高适如此一说,这才对高适拱手道:“大人教训极是,末将牢记在心!”不过依然是话锋一转,道:“不过我大唐辽东将士数十万,一直都是被契丹人捏着鼻子打,也只有我路安敢如此痛击契丹人,大人你说是不是!”
高适听安禄山如此说,尴尬地笑了笑,也就不在说话,心中却想起了杨云枫说安禄山有反骨的话,现在也觉得有些道理。
杨云枫赞了黄光中与安禄山几句后,对安禄山道:“路安,你收拾一下,准备与我一起回辽城吧!”
安禄山闻言连忙奇道:“大人,末将现在是皇上御封的虎贲将军,大人是否安排末将去前线乘势痛击契丹人,如今契丹刚刚吃败,我大唐士气正劲,应该乘热打铁、一鼓作气才是!”
杨云枫这时看着安禄山,冷冷一笑道:“辽城就是我大唐与契丹人相抗的第一线,路将军到了那里还怕沒有用武之地么!”
安禄山听杨云枫这么一说,立刻哈哈大笑道:“俺这几日杀契丹狗贼杀的真是心痒痒,如果让俺停下來,还真不知道怎么过这闲出蛋來的日子呢?”说着见杨云枫面色不对,立刻想到了高适方才的告诫,这时心中一动,随即立刻上前对杨云枫恭敬地拱手道:“这次战事能有如此完胜,除了俺与几位将军身先士卒之外,完全是仰仗天子洪恩,杨大人慧眼!”
杨云枫自然知道安禄山发现了自己不妥,所以故意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时心中冷冷一笑,打了两场生长就如此目中无能了,若是有郭子仪之功,岂能不反,想着淡淡地道:“嗯,下去收拾一下,明日起行!”
安禄山闻言立刻拱手退下,陈梓杰这时拍着桌子叫道:“匹夫之勇竟也如此目中无能!”
高适闻言走到陈梓杰身边,拍了拍陈梓杰的肩膀道:“路安本就是粗人一个,陈将军是名门之后,如何可与他一般见识!”
陈梓杰闷哼一声道:“我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我只是为杨大人干倒不值,若不是杨大人慧眼,他路安这辈子也就是个车夫,什么除了他与几位将军身先士卒,竟然将自己之功排在了皇上与杨大人之前,实在是太岂有此理了!”
黄光中也觉得安禄山这次回來后有些骄傲自满了,这回蓟州的路上,也沒少听安禄山说大话,当时自己还好言相劝了几句,安禄山也答应了,不想回了蓟州之后,又变得如此,想到这里,黄光中微微一叹,道:“不过路安此人也的确是勇武无匹,天下无双,若是能善加用之,那实乃我大唐之服,如若不然此人定是我大唐之祸!”
杨云枫闻言点了点头,对黄光中道:“黄大人也看透了这点,不知道黄达人有什么建议!”
黄光中这时立刻道:“如今路安威名不但名满天下,也是对付契丹的一把利剑,必须用之,况且皇上如今也知道了此人,而且看皇上对其的封赐,也知道皇上想重用路安……如果不是路安如此骄傲自大,我还真是蛮喜欢这个家伙的,希望辽东战事之后,他能收敛一点,那样固然是最好了……如若不然,想要动他,还是要等契丹乱事结束之后了!”
杨云枫见黄光中的想法与自己如出一辙,这时点了点头,道:“黄达人与杨某想的一样,如今契丹人对路安是闻风丧胆,契丹人一听到路安的名字,只怕就已经胆怯了,所以不得不用……”说道这里看了一眼陈梓杰,随即将陈梓杰想在蓟州牧马的想法告诉了黄光中,这才道:“如此我大唐必须要建立一支自己强大的骑兵队伍,而蓟州就是最好的场所,之前我就与黄兄说过,要将蓟州建造成辽东战事的后院,现在看來这也并不违背当初的想法,我留陈将军与达夫兄在此,來辅助黄兄共同完成此事,大唐是否能有自己强大的骑兵战队,就要靠黄兄、达夫兄以及陈将军了!”
黄光中闻言连忙拱手道:“下官定然为大人、朝廷以及皇上效力,蓟州本已经是座废城,好在大人來到辽东,才改变了这一现状,下官要替蓟州百姓多谢大人的恩情!”
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时却听门外有人道:“杨大人,有个自称是罗玉林的商人求见!”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來,要不是罗玉林前來,自己都快忘记此人了,当时初來蓟州的时候,曾经给他送去了一封书信,令他前來蓟州开设酒厂,不想这家伙到现在才來,不过也可以想象,开设酒厂自然要准备充足,想着立刻道:“请他进來!”
不时只见一个穿着布衣,满脸笑意的后生走进大堂,进门后立刻跪倒在地,给杨云枫磕头道:“草民罗玉林见过大人!”
杨云枫连忙上前扶起罗玉林,笑道:“玉林啊!你真是想煞我了……”
罗玉林微微一笑,道:“大人是在想在下的烈酒吧!!”
杨云枫闻言哈哈一笑,指着高适道:“你把我杨云枫看成酒鬼了么,达夫兄才是真正的酒鬼,他上次喝过你酿制的烈酒,一直在问杨某,玉林你何时才能來蓟州呢?”
罗玉林闻言连忙转身对着高适作揖,高适见状大喜道:“云枫兄,莫非你上次带來的烈酒,就是出自这位兄台之手!”
杨云枫立刻点头道:“不错,正是此人,现在好了,玉林也來辽东了,关于建设酒厂的细节方面,玉林,你可与达夫兄、黄大人商议,相信他们定然会鼎力相助的!”
黄光中这时站起身來,哈哈一笑道:“玉林兄的烈酒让人想之变垂涎三尺,如何能不鼎立相助,若是玉林兄需要,让黄某与高大人亲自为建酒厂搬转头,相信我俩也是乐此不疲啊!”
高适闻言也是抚须大笑,立刻拉着罗玉林道:“不知道玉林兄最近可有什么佳酿,可否拿出來让我等品评一番!”
罗玉林闻言立刻拍了拍手,顿时几个伙计抬着两坛酒水进了大堂,罗玉林笑道:“几位都是酒国前辈,小人最近新研制了几口新口味的酒,正需要几位前辈品评给吓人一点意见呢?”说着立刻让伙计抬着第一坛酒,倒出了四碗,这才道:“这种酒是小人无意中发现的酿制之法,就是将一些陈年的大米、高粱、小麦、糯米加上大豆五种杂粮酿制出來的,诸位品评一下,看口感如何!”
杨云枫闻言惊道:“五种杂粮酿制!”心中却在暗道,这后世的五粮液本就是大米、高粱、小麦、糯米加上玉米五种杂粮酿制的,不过玉米是外国流传过來的,这个时代自然是沒有的,罗玉林用了大豆代替,配制方法却与五粮液无异。
高适率先拿起一碗轻酌了一口,立刻赞道:“妙哉、妙哉,此酒喷香浓郁,醇厚甘美,实在是比之前的烈酒更加香醇啊!妙哉:“说着将碗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又连赞几声好酒。
黄光中与陈梓杰这时也端起酒碗饮了几口,立刻也是赞不绝口,黄光中更是笑道:“不想玉林兄还是酿酒的奇才,竟然能想到用五种杂粮酿制,要事其他人定然会认为用多种杂粮放到一起,只会影响酒味,导致变得不伦不类,却沒有想到此酒却是另有一番风味,好酒,好酒啊!“
罗玉林闻言连连客气自谦道:“小人祖上就是酿酒的,小人不过是传自皮毛而已,小人也别无长才,唯一对这饮中之物情有独钟,所以每日满脑子都是想着酿制之法了,倒是让诸位笑话了:“
杨云枫这时饮了一口,顿时干咳了几声,这酒水已经有了后世酒的高度了,杨云枫在后世本就不善饮酒,初时与众人饮酒不醉,那也是因为这个时代的酒酒精纯度不高的原因,此刻遇到了真正地烈酒,自然是无法下咽了。
众人见杨云枫如此表情,都看向杨云枫,等候着杨云枫的评价,这些人平日里都与杨云枫喝过酒,知道杨云枫的酒量,特别是罗玉林,满心紧张地看着杨云枫,等候着杨云枫的品评,这时问道:“大人,如何!”
杨云枫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立刻伸出了大拇指,赞道:“好酒,好酒啊!这五粮液的确不同凡响!”
罗玉林闻言喃喃地道:“五粮液!”随即立刻笑道:“小人尚未为此酒取名,五粮液,好,就依大人之言,此酒以后就叫五粮液了!”
高适与黄光中闻言也是喃喃地说着五粮液三字,这时高适笑道:“玉林兄本就是用五种杂粮酿制成酒,五粮液,妙哉,不叫五粮酒,这个‘液’用的实在是妙,妙哉,妙哉!”
黄光中也是赞不绝口,却听一旁的陈梓杰这时饮了一杯,对四人道:“叫什么名字不重要!”说着将碗放到桌上,对罗玉林道:“可否给在下再來一碗!”
罗玉林连忙吩咐吓人给陈梓杰满碗道:“将军喜欢就好,管够!”
罗玉林这时又打开了第二坛酒,给杨云枫与高适、黄光中三人各自斟满一碗,请三人品评道:“这种酒依然是用以上五种杂粮酿制,唯一不同的是所用之水不同,诸位都是酒国前辈,应该都知道,水乃是酒之血液,酒之品秩高下,结穴在水,所以这两坛酒的酿制之法皆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水,请诸位品评再说……”
高适饮了一口,立刻赞道:“妙啊!此酒比之五粮液又多了几分香醇,如果高某沒有猜错,此酒的酒水应该采自玉妃泉!”
罗玉林闻言惊道:“高先生真乃酒国英雄啊!光是饮酒就能说出此酒的酒水取自何处!”说着立刻给高适弯腰作揖道:“小人今日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此酒就请高先生赐名!”
高适连连摇头道:“品酒我拿手,赐名不行,还是让云枫兄、黄大人与陈将军來想吧!”
陈梓杰这时立刻笑道:“既然此酒酒水取自玉妃泉,不如就叫玉妃酒得了!”
黄光中连忙摇头道:“杨大人刚才为第一坛酒取名未用酒字,此等佳酿实在乃是玉液琼浆,如何能与一般俗酒相似,不如就与玉妃泉同名如何!”
罗玉林闻言点了点头道:“水也玉妃,酒也玉妃,甚好,甚好……”
高适这时看向杨云枫,问道:“云枫兄以为如何!”
杨云枫闻言笑道:“妙是妙,不过世人岂不是将两物混淆了,此酒乃是在蜀中酿制,蜀中一道乃是剑南道,如今又是深冬,春天在即,不如就叫剑南春,也可预示我辽东即将迎來春天!”
高适闻言立刻拍手道:“绝妙,剑南春好,此酒便叫剑南春!”
黄光中这时笑道:“还是杨大人此名绝妙,黄某与陈将军就不再献丑了!”
罗玉林拍手笑道:“好极好极,如此两种酒,今日就都有名字,一个叫五粮液,一个叫剑南春……”说着立刻对杨云枫弯腰拱手道:“如此小人就替两酒多谢大人赐名了!”
高适这时连忙端起酒坛给众人斟满,笑道:“庆祝我等日后有取之不尽的酒水可饮,明日云枫兄又要回辽城,今日可就不醉不归了!”
黄光中一声符合,立刻率先端起酒碗与高适碰杯,杨云枫本想推辞,之前的酒自己千杯不醉,不过这两种酒定然会醉,但是见黄光中与高适盛意拳拳,也治好勉为其难地喝了一碗,顿时咳嗽几声,眼泪都被呛出來了。
众人见状都觉得奇怪,高适道:“云枫兄向來千杯不醉,酒中豪客,就连太白兄都自愧不如,今日如何这般!”
杨云枫听高适如此一说,心中暗道,如何能让高适看不起,大不了就是一醉,但是万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之前是嫌酒精纯度低,所以才不醉,这时立刻笑道:“无妨,无妨,只是新酒刚刚出世,杨某自小对大豆有点过敏,所以方才有点不适,现在无碍了!”
高适闻言奇道:“对大豆过敏!”但是想到杨云枫以往与今日的表现,也只能用此來解释了,也就不在怀疑,反而关心地道:“云枫兄,若是如此,你还是少饮为妙!”
杨云枫微微一笑,端起酒碗,对高适道:“无妨,达夫兄请,明日你我兄弟再度离别,也不知何年再见,今日若不痛饮,如何对得起你我相交的友谊!”
高适本也是爽快之人,听杨云枫如此一说,立刻纵声一笑,与杨云枫碰杯后,一饮而尽,杨云枫也是强忍着再喝一碗,但是说來也奇怪,初时的那种辛辣呛鼻之感也弱了许多,再喝第三碗的时候,已经完全沒有了,杨云枫也暗自奇怪,莫非是自己适应了此酒。
杨云枫未及多想,却听罗玉林这时道:“大人,此酒只能是诸位人物才能饮用,若是其他所有将士都饮此酒,只怕开销太大!”
杨云枫闻言立刻点头道:“这一点我早已为你想好,供应寻常将士的酒水可依然用原先的烈酒酿制法酿制,这种酒,你开设酒厂之后,可以卖给达官贵人,相信再多的银子,也能卖出!”
罗玉林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黄光中这时已经饮了数十碗,脸色微红地道:“如此,黄某就先预定十坛!”
高适连忙也掏出一锭银子,硬塞到罗玉林手中道:“高某也预定十坛,如果银子不够,日后再补!”
杨云枫这时想到了辽城的裴旻,暗想要是给他也带祭坛过去,相信裴旻定然是开心不已啊!想到裴旻好饮远不如李白、杜甫、张旭三人,而此刻三人一个在江南,一个在蜀中,还有一个下落不明,心中一阵感伤,立刻与众人豪饮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