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传下两脉
李松闻得云霄之言,也不回答,只目光坚毅的点点头……
两人一下子都没有了言语。片刻后,云霄才靠拢一步,和李松并排而立,却是望着李松道:“兄长,无论你做什么事情,云霄也是会和你站在一起的!”
云霄出身截教,深得通天教主“破而后立”真传,有云霄相助,李松行事自是事半功倍。
李松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妹子,我决意去寻找那‘遁去的一’,茫茫前程,关山险阻,谁也不知胜负几何。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我一但走出了这一步,就再也回不了头,一个不慎,便是那灰飞湮灭之局,你又何苦为之?”
云霄只突然心中一阵大恸,没来由的红了眼眶。云霄紧拉着李松,仿佛生怕李松从此消失一般,道:“兄长,若非是你,我早已经在那黄花山下身死,既然我已经是重活之人,又何须再惜此身?兄长若然不在,我云霄又岂能苟活下去?”
云霄便是这等人,外柔内刚!一旦打定了主意,便再也难有所更改!
李松云霄二人正聊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两人之相视一笑。两人虽都是那学究天人之人,如今行走地界,终也免不了入乡随俗,行那凡人之举。
李松道:“是谁?且进来说话!”
只见一店小二拎着一壶热水进里,朝李松云霄二人做了一揖道:“打扰两位仙长了,在下为两位仙长送来热水!”
李松观那店小二,不过十来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一双眼睛甚是灵动。当下李松问道:“你是何人,我观你甚是聪慧。你为何不去外求取功名富贵,造福百姓,而呆在此做了一名店小二,蹉跎岁月!”
那店小二突然眼中一红,道:“起禀仙长,小人姓邹名衍,非是小人不愿,而是小人曾答应过此家客栈掌柜。要为奴十年,以偿还埋葬父母之费。”
原来这邹衍本是渤海镇上一贫苦子弟,两年前,邹衍父母双双病故,留下邹衍与七岁的弟弟相依为命。两兄弟无钱埋葬父母,幸有这间酒店掌柜乃是一远近闻名的大善人,见两兄弟孤苦伶仃,于是便出钱替两人埋葬了父母。邹衍两兄弟为了报恩,便来此酒家做了店小二。那掌柜心道如今世道甚乱,两兄弟年纪幼小,多半会饿死了事,于是也就答应了两人十年之约。只等两人长大后便让其回复自由。
李松心道,如今诸侯混战,民生艰难,两兄弟如此年纪。也懂得知恩徒报,殊为难得。这位掌柜心地善良,好人自当有好报。当下李松道:“邹衍,你等会可唤此间掌柜与你弟弟来我房中!”
邹衍闻得李松之言,赶忙去禀报此间掌柜,此间掌柜姓彭名祖,乃是渤海有名的善人。闻得邹衍之言后,只大喜道:“难怪这两位仙长住进本店后。我只觉每日喜鹊在窗外枝头喳喳而叫,我门外那两株铁树都开了花。”当下便沐浴更衣,带着邹衍以及其弟弟秦越人前来拜见李松。
彭祖来到李松房间后,看见李松云霄二人,只觉两人观起来似乎与常人无异,偏又给人一种超脱缥缈,不染世间红尘的感觉。彭祖久为客栈掌柜,察颜观色的本领自是一流。当下也不敢怠慢。只向两人拜道:“小人彭祖携带店中小二邹衍、秦越人拜见两位仙长,小人不知仙长驾临。还请仙长勿怪。”顿了顿,道:“邹衍、秦越人本是亲兄弟,因其父母同时双亡,两人不忍母亲一脉断绝,所以弟弟改从母姓。”
李松微微点头,只见那秦越人长得和邹衍倒是相差无己,只是年纪小些而已。心道,这两兄弟都是青史留名之人,《黄帝外经》传与这两人,自己总算是了却当日答应人皇轩辕的一番心事了。
当下李松对彭祖道:“你且速去稷下学宫寻找荀况,就说我在此,着他迅速前来!”
彭祖闻言,只心中一惊,结结巴巴道:“敢问仙长,你讲地可是那……那稷下学宫学正荀子荀大人?”
如今已是春秋末年,战国初期,各诸侯国纷纷接纳各家学派,而齐国稷下学宫乃是各家学派汇聚之地,学正荀况也因此地位超然,还在一般诸侯国主之上。彭祖只是一客栈掌柜,平日里哪里接触过这等人物,自然要心惊不已。
李松微笑不语,旁边云霄笑道:“这世上还有两个荀况么?”
彭祖连称得罪,当下慎重的朝李松云霄二人磕一响头,奔稷下学宫去了。
李松看着邹衍两兄弟,问道:“你两兄弟各有什么兴趣爱好?”
邹衍道:“我平日里很喜欢看掌柜研究伏羲八卦与文王八卦,弟弟却是因为父母亲病死,想要做一名游医。”
李松道:“如此正好!”说完边吩咐两人退下。
却说那荀子,深得孔宣儒家真传,和其师兄孟子号称儒门两杰。儒家本不注重世人之先天,但不代表世人没有先天。孟子认为人性本善,世人为恶是因为没有得到很好的教化。而荀子却是认为人性本恶,世人为善是因为得到了很好的教化。
两人以完全不同的思想来表达了同一个观点,即是教化对世人的作用,却有谁也不能说服对方。后来闹到孔宣处,才由孔宣一句:世人刚出身时便如同一张白纸,并无好坏之分来各打八十大板了事。不过这些乃是学术上的纷争,自不会影响孟子荀子之见的师兄弟感情。
这一日,荀子正在稷下学宫讲道,荀子旁边,赫然端坐着齐国国君齐宣王。齐宣王已有六十多岁,当时学风甚为盛行,大贤讲学,往往是国君与庶民一同听讲,而且也不限制谁人当可前来听讲。
荀子正讲着,突然看到了彭祖其那来,于是将讲学停下,掐指一算,只神色激动,道:“有大贤人前来,荀况当亲往拜见!”
众人闻言一阵骚动,荀子向来以孤傲自称,荀子周游列国时,那些国君都是对荀子行师礼,荀子还不见得答应。如今来人是何等人物?居然要荀子亲自前去拜见,而荀子面色表情,却还是甚觉荣幸,当下众人更是惊诧不已。
齐宣王也是个不世之雄,历史上地“百家争鸣、百花齐放”便是以齐宣王建立稷下学宫为标志,齐宣王久与荀子相处,自然清楚荀子性格。心中暗道:来人如何了得,我何不一同前去拜访?或许能寻得富国强兵之策也未可知。
齐宣王对荀子道:“荀卿,不知寡人可否有幸得见此大贤人一面?”
荀子为难道:“大王,非是微臣不愿,实在是此大贤人非是一般之人,大王若是前去也可,若大贤人不欲见大王,却是微臣也是无可奈何。”
众人又是一阵哗然,齐宣王身份何等尊贵,居然连见一面也未可知?当即便有几人跳出来指责荀子,荀子只充耳不闻。
稷下学宫既是齐宣王所建,齐宣王自也是包容百家之人,倒也有几分气度。当下齐宣王也不怪罪荀子,只道:“既然此人当得荀卿大礼,如此寡人便是前去拜见又如何?”
春秋战国时期游学学子地位崇高,要不也不会有苏秦官拜六国之相位了。
齐宣王正待大张旗鼓前去迎接,却是有荀子阻止道:“大王,此大贤人素喜清净,我等还是轻车简装的好!”
齐宣王一楞,随即自我解嘲的笑道:“寡人考虑不周。”说罢,便撤去了随从,只和着荀子两人带了两侍卫跟随彭祖前来。
前头带路的彭祖一下子见到这等大人物,只感觉走路都在轻飘飘的。
却说那客栈李松与云霄两人,在听得外边那么大动静后,只笑着对云霄道:“妹子,我等还真是劳碌的命!”
云霄笑道:“你啊,就是心软,什么事情都许下诺言!你真该学我们道家,去斩却三尸,别理会这些红尘俗事才好!”
李松一怔,还真不知怎么回答。
李松唤来邹衍,道:“你就去叫荀子和齐宣王一起进来吧!”
子和齐宣王进得房间,荀子只倒头便跪倒,拜道:“弟子荀况拜见师伯!愿师伯与天同寿!”荀况为孔宣第二弟子,孔宣自也将玄木岛人事与荀况说了,此次尚是荀子第一次拜见李松,自然要行大礼。
李松正襟端坐,受了荀子之礼。李松微微点头道:“起来说话吧,兄弟能收得你这等弟子,我也甚觉欣喜!”
荀子连称不敢,又向云霄行大礼,拜道:“弟子荀况拜见师叔,愿师叔金安!”
云霄侧身让过,受了荀子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