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书下来了,田光明当上了村长。
最终,招弟的愿望还是没有实现,这让她是彻底的郁闷了几天!
这不,才当上村长,苦活就来了,每天晚上,田光明都会出去帮忙巡逻,一大晚上就在外面到处走。她一想着那冷风吹过来,就忍不住的打了一个抖颤,这几天还稍微好一点,要是还等上一段时间,天气变的更冷了怎么办?
别说是招弟,吃晚饭时,刘氏也心疼的说道:“等会儿多穿一件衣服,这天冷,别把身子弄坏了。”
田光明微微一笑,“我这身体没事的。”话里透着浓浓的安慰。
他想着,现在既然已经当上了这个村长,就要劳心劳力的为村民们办好事才行。
招弟看着她爹那负责的神色,就气不打一处来,有些生气的道:“爹,您是村长,又不是这村的奴役,凭什么每天晚上您都要出去巡逻?您也要休息的啊!”说话时,眉头皱在一起,鼓着腮帮子。
田光明看着她微微一笑,道:“现在我既然已经当上了这村长,也本该为村民们做点事情的,何况这大院子现今就没剩下几个男人在家,我不负责点,谁来?”
听着这话,招弟的嘴角使劲儿抽搐,她真想拍案而起,可是她却不能那样做。毕竟这是她爹自个儿选择的工作…
刘氏却在一旁嘟哝一句,“你这么尽心尽力,大伙儿又看不见。”
田光明笑道:“就算夜里大家看不见,但是大伙儿心里明白着呢!”那脸上洋溢着的笑,是发至肺腑的。
招弟看着这样的老爹,不知道是该夸他一声人民的好公仆,还是说啥了!在她看来,她爹这人就是有点老实过头了。她想,最好村民们都能记住她爹的好,不然到时候可别怪什么翻脸不认人了!
刘氏苦笑道:“但愿吧!”语气间竟也有些无奈在里面。
愣神之间,招弟又笑道:“爹,现在只是帮村民们做一点事情我不反对,可是…”田光明和刘氏的目光看向她,她才道:“要是以后谁又来讨要什么草药的处理法子什么的,我们可不会给的。”都已经当了冤大头,怎么说,再当冤大头就有些毛病了!
闻言,刘氏倒也是一振,强调道:“对,以后谁要是还想来我家要什么草药的处理法子我可不给。”一本正经的面孔看得出来下定了决心。
田光明微微愣了愣,笑着点头,“行,以后不会了。”
听到这话,招弟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田光明放下手里的饭碗,站起身,“好了,我先出去看看,回来再洗脚。”说着就要出门去。
“等等。”刘氏赶忙起身,钻进屋去拿衣服,出来的时候道:“刚才就说了,叫你出去的时候多穿一件衣服,看,这才说完就给忘了。”
她说话间,就帮田光明穿好衣服。
田光明笑着道:“我忘了,这不是还有你提醒吗?”脸上的笑甜蜜蜜的。
“哎哟,爹娘羞人。”来弟夸张的张着一张小嘴,惊讶的道。
她这说话的样子倒是把招弟与得弟也逗笑了。
三个女儿一笑,爹娘两人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倒是田光明的脸色有些微红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刘氏则转过身来,娇斥道:“看看你们个个,竟是敢笑话起爹娘了,以后还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敢要了你们。”
这话一出,倒是招弟三人安静了一点。
母女几人又吃了小会儿才开始收拾碗筷。招弟端着碗筷钻出门去厨房时,感觉到秋天傍晚的风已经有些冰凉了,她抬头看着肖氏从对门出来,笑意盈盈的。
招弟暗暗好笑,她本以为这肖氏胆子多大了呢,哪知道,那日肖氏把钥匙拿过去之后,晚上压根就不敢呆在那屋子里…每个白天倒是花了不少的时间去打理!
肖氏见招弟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就走了。
此时夜幕已经拉了下来,黑色的夜里,她看了一眼那况氏先前住着的窗台,竟是打了一个冷战,这才忙着把碗筷拿进了厨房。
等收拾好一切,田光明基本上已经把这大院子周围都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其实就招弟来说,现在哪里还用巡逻啊!因为那先前被追跑的盗贼是肯定不敢前来了…
一家人洗漱的时候,招弟倒是想起一个主意来,“爹,要不叫院子里每家人都喂养一条狗吧!那样要是盗贼真敢来,看不咬死他!”想起那盗贼,招弟的心就捏紧了,当时如果不是发现的早又反应的迅速,两只野鹿肯定就被杀了,那这么久的努力可是费了一大半!
不过还好,一切安好。
田光明苦笑道:“养狗?这村里有几家人舍得拿东西来养狗?人的吃喝都快成问题了。”他说话间,微微摇头,有些无奈。
招弟一听,倒也是这样,本来村里都不富裕,今年秋天天公不作美,庄稼的收成也少了不少,人们怕是更不愿意多拿一点东西出来了吧!
“爹,那我们捉一只狗来养行不行?”招弟想村名都喂养一只狗是因为她不想自个儿的爹那么累…而自个儿家里喂养一条狗则是害怕那野鹿什么的再出问题。
田光明看着招弟,笑道:“该不会是二妹自个儿想养狗狗玩了吧?”
虽说狗很可爱,但是在这温饱都成问题的家,她还真不想多出这么一玩意来分吃的,可是这阶段…
招弟微微思索,眉头一转,笑道:“爹,您想想,那野鹿上次要是真被那盗贼给杀了盗走了怎么办?那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小啊!”
这哪用她说,其实私下里田光明自个儿也考虑过这问题,所以这些晚上巡逻时,他是注意了又注意,怕的就是出这么一茬事。
见他神色间微微松动,招弟连忙道:“爹,我们要是喂养了一条狗,倒是盗贼来了,好歹也能打个响声不是?”
得弟在一旁听着这话倒是也跟着帮腔道:“我看二妹说的倒是一个好办法。”
而来弟听说要喂狗,早就高兴的拍手掌乐呵了。
田光明微微颔首,“养一条狗倒也可以的。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谁家的狗下了崽子,我打听看看,要是知道谁家有了,我就去说一声,到时候捉一条回来喂着就行。”
来弟高兴的欢呼。得弟与招弟的笑则是含蓄多了。
夜里,招弟迷糊之间,感觉到她爹进来出去过好多次…这些日子的每天夜里都这样。
翌日一早,招弟就到猪圈屋给野鹿喂草,顺便的也给那次捉回来的两只小兔子喂点青草,过于一个月,兔子倒是长得挺快…
等弄好这些吃了早饭,招弟就准备下地去看看那番红花怎么样了。因为种番红花的地几步都到了,这些日子,招弟可谓是早中晚各一次去看那番红花。
经过这些日子的经营,番红花开始慢慢的长出一些花苞来,她想,要不了几天,这小小的花苞就会绽放。
虽说知道这番红花的产量没有多少,但至少也是一个开始,所以招弟倒是有些心急的。还特地叫了田光明编了一个篱笆围在土地的外围,就怕哪家的鸡不小心跑到地里把番红花给破坏了…
去了地里一看,番红花的花苞比昨儿看的像是长大了一些,隐隐的,离花期是越来越近了。
招弟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还是得弟站在路上叫她,“二妹,你都蹲在那里好一会儿了!”
猛地一起身,招弟感觉到双腿酸酸麻麻的,有些不适,她揉了揉腿,以缓解那感觉,“我马上就上来。”
这话才说完,就听见嗒嗒的马蹄声传了过来,招弟微微仰头,往蔡家的方向一看…如果她没有记错,这辆马车应该是那苏明哲的――
正在那愣神之间,那马车果然在她家门口停了下来,还没等马车上的人下来,她就已经几步的跑了上去。
刚跑上前,苏明哲也刚好从马车上下来。这次,除了他,竟只有一个马夫跟着。
苏明哲才下车,就看见招弟跑到他的跟前来,那脚步还有些急促…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高兴,本以为她好些日子没去集市上,是不想看见他呢!
他嘴角洋溢出的笑容如春风暖和,可惜的是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招弟的一句话给噎住了。
“你又来干什么?”招弟抱着胳膊站在苏明哲的面前,本来矮了半个头的她硬是站出了一种不甘示弱的气势来。
苏明哲眉毛微挑,挑衅道:“专门来蹭饭的。”
招弟嘴角忍不住抽搐,冷眼的看着他,沉声道:“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那架势是一看就不欢迎的那种。
这一上来,就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了。
还是得弟有远见,一看见那马车上下来的是苏明哲,她赶忙就转身去把下地的刘氏叫了回来,因为这次没走多远,所以此刻就赶了回来。
刘氏笑着上前道:“二妹,客人来了怎么不请进屋里坐呢!你真是不懂事。”
招弟看着刘氏的笑脸,就更加不高兴的瞪着苏明哲,就是这厮,要不是他来,她娘至于笑得这么小心翼翼吗?他们不过是公平做生意而已,谁都不欠谁的,凭什么她娘说话就得这样小心?
“娘,些许人家是顺道路过呢!”招弟语气不和善的说着。
刘氏没管招弟,已经把苏明哲往屋子里请。
而苏明哲则是双眼看着招弟,竟一动不动…这下是把招弟气得更加糊涂了,她娘都那样请了,他就算是不进去,好歹也说个话不是,竟然还摆出一张臭脸,也不知道给谁看。
刚在气氛有些尴尬的时候,却听见一个声音传来,“招弟,这是谁啊?”原来是昨日晚上打猎回来的方雷,一大早就上来看招弟了。
招弟偏头看见是方雷,愣了愣,微笑道:“雷子哥,你们打猎回来了?”
“昨晚上刚回来。”方雷看着眼前与自个儿岁数相当的男孩子。
他今日穿在身上的是换一过后的粗布衣服,灰不溜秋的,在这农村,倒还算看得过去,可这会儿一站在穿着石青色秀翠竹暗纹长袍的苏明哲面前,那就有些难看了…
不过方雷倒是没有表现出一点怯场,依旧大大方方的站在那儿打量着苏明哲,脸上洋溢着的是三月春风的笑。
在方雷打量苏明哲的时候,苏明泽也打量着他。
苏明哲看见招弟冲着他笑,冲着他叫雷子哥…那笑、那声音都有些刺耳!
“这位是谁?”方雷再次出声询问。
没有办法,招弟只有硬着头皮相互介绍道:“这是集市上仁和堂的少当家苏明哲,这是我们村的打猎能手方雷。”
介绍一完,两人都相互的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不过招弟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来回的打量了两眼,没有看出什么,也就没注意了。
而这时,刘氏再次出声邀请苏明哲屋子坐,顺便的,也把方雷邀请了进来。
几人往里面走的时候,招弟笑着与方雷寒暄,“雷子哥,这次进山你们又打了什么东西啊?”
方雷笑了笑,“这次收获还行,打了两只野鸡,三只兔子,四头野山羊。”
“哇――”招弟惊呼一声,“这么多东西啊!”
方雷笑道:“这还是我们与邻村一起打猎分了过后剩下的…”
招弟竖起大拇指,“雷子哥,你真厉害。”
竟她这么一夸奖,方雷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红润,傻傻的挠了挠脑袋。
而一旁的苏明哲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气得那藏在袖子里面的手是握了又握,幸亏没有手指甲,不然早就掐出血来了。
招弟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阴沉沉的目光,不用看,她就知道是谁,她就纳闷了,这厮又来这里干什么…
等几人进屋坐下,招弟拉着刘氏出了门,“娘,您有忙的就先下地去吧!家里有我和大姐呢!”
刘氏瞧了瞧她的脑袋,“你和你大姐都是女娃子,也不害臊。”说着就已经进了屋,笑着问苏明哲,“不知道这次来又有什么事吗?”问得一本正经,有些严肃。
虽然不高兴招弟,但苏明哲仍旧立马回道:“我听上次一起跟着来的钱叔说,番红花这段时间就是花期了,便想来看看,番红花的生长趋势怎么样。”
刘氏笑道:“那番红花的花期也就几天了…我家二妹是每日三次的看着,出不了什么差错的。”
苏明哲点点头,“我这也就放心了。”
招弟轻哼一声,她不交货又不找他们要钱,怕什么,就算出了茬子,也是她们自个儿负责不是?瞎操心。
苏明哲要是知道招弟此刻心中是这样想的,怕是气得都想往墙上撞了。什么叫做瞎操心?他比市面上多出了几两银子的收购价格,难不成是寻开心来的了?
听着他们谈什么番红花,方雷是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什么,询问了几句,招弟也都耐心的解释了一番。这耐心的解释放在苏明哲的眼里,又是气得不轻。
凭什么与别人说话时她都那样笑意相迎,而和他却总是板着一张脸,说话也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实在是不舒服。
他可是客人啊!她到底有没有把他当客人。
“咳咳――”微微咳嗽两声,打断了招弟与方雷的谈论声。
哪知招弟却偏头道:“你病了?”苏明哲本以为她担心,却见她皱了皱眉头又道:“你家自个儿都是开药铺的,不会连点伤风什么的都治不好吧!”
“你…”苏明哲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刘氏连忙训斥招弟道:“二妹,你胡说些什么!”就要赔不是。
招弟沉声道:“娘,早先就说了,我们与他做生意是公平交易,您用不着这样小心翼翼的…要是早知道您这样小心翼翼,我们不做这么生意便是。”
虽说在这礼节都能吃人的古代,但她招弟还是想活得有骨气一些,要不是家里贫穷,她根本就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
生活其实越简单越好,往往复杂了,就会多出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来,让人不得不为现实而折腰。
众人听着招弟的话都是微微一怔。
刘氏知道,她的女儿是不想她向别人…
苏明哲双眼直愣愣的看着招弟,他想看穿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他好像知道她为什么忽然生气,他好像知道她为什么那么不待见他的原因了。
而方雷则是有些傻眼,他想不到招弟的气场竟这么强大,把他是给生生的镇住了。至于得弟,则是暗暗的心急,一边是担心二妹这么生气让苏明哲变了卦,一边又是不想她娘那样的低着头做人。
招弟抿着唇,阴沉的眸子盯着苏明哲动也不动。
还是苏明哲率先打破这沉寂的气氛,他鲜少笑得那样的真诚,对着刘氏道:“伯母,以后您就叫我阿哲吧!对我也不用这样客气,就像您女儿说的一样,我们两家的生意是公平交易…何况还是我出了高价买您家的番红花,应该说是我有求与你们,就算客气,也该是我对你们客气。”
“这…这怎么好意思。”刘氏明显还没有回过神来,连带着说话有些吞吐,神色间还有些愣愣的。
招弟倒是没有想到苏明哲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愣了愣过后,看向苏明哲,却是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一旁的得弟听到这席话不由地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而方雷看向苏明哲的眼神则有些复杂了…
苏明哲笑容越发和煦,“伯母,要不这样,您女儿怕就不想与我仁和堂做生意了。”话里是玩笑的成分,毕竟字据已经立在了那里,不可能有什么改变的。
刘氏笑着看了一眼招弟,然后才看向苏明哲,仍是有些紧张的道:“那阿…阿哲,今儿留下了吃饭吧!”
招弟瞪大双眼,不会吧,又要留下吃饭,她双眼恶狠狠的瞪着苏明哲,他要是敢答应…
可惜的是苏明哲根本就不搭理她,笑着点头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招弟嘴角抽搐,明明是他自个儿要留下来吃饭,说的像是她们再三请求一般。她看向苏明哲时的眼色越发的不好了,可惜的苏明哲仍旧当做没看见。
刘氏又笑着留方雷,“雷子,上次你帮了我家二妹还没有好好谢谢你,今儿也一并留下来吧!”
招弟冲着方雷不好意思的一笑,她娘这话还真是…方雷像是沾了苏明哲额的光一般,不然还吃不到这顿饭。
还好的是方雷不在意,笑了笑,“那我就不推辞了。”
“那我这就去忙了。”刘氏笑着转身出去了。
屋子中安静了一会儿。苏明哲忽地开口道:“能不能带我去地里看看那番红花?”他话说的客客气气,让人根本就不好拒绝。
招弟笑问道:“雷子哥,你知道什么是番红花不?”方雷摇摇头,招弟笑道:“那我这就带你去看。”
站起身,瞥了苏明哲一眼,“还不走?”
苏明哲摇头苦笑起身出门,方雷也起身出门,两人竟是同时出门,可惜的是房门有些小,两人在房门夹了一下。退下来,苏明哲道:“你先走吧!”
方雷想客气,招弟已经道:“雷子哥,快点来啊!”
方雷抱歉的一笑过后迈开步子出去了,气得后面的苏明哲是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才刚出门,不知跑哪里野去了的来弟回来了。她迈着小腿跑到苏明哲跟前,“大哥哥,你来了怎么都不叫我一声呢?”鼓着腮帮子,双眼圆圆的瞪着,质问道。
苏明哲笑笑,“我也是才到呢!”两人说话时,招弟已经走到了外面下了地,而方雷看了一眼来弟那么亲热苏明哲过后也跟了上去。
“哼!”来弟微微仰头哼了一声,“我这次勉强相信啦!”
苏明哲温柔笑笑,“那我们跟你二姐去地里看花花行不行?”来弟欢欢喜喜的点了点头。
两人上去时,招弟正兴致勃勃的给方雷介绍番红花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习性,说的眉飞色舞,好不开心!
苏明哲几乎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而一旁的来弟却是撇了撇嘴道:“雷子哥肯定是喜欢我家二姐啦!不然也不会得空了就往我们这里跑…就像那蔡卓越喜欢我大…”话到这里赶忙的住了嘴,连忙左右的看了一眼,见没有人以后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得空没让旁人听去,不然不光是凶狠狠的二姐会扒了她的皮,怕是那一向温和的大姐也会不客气的。
本是孩童的无心之语,可听在苏明哲的耳里却是刺耳的很,双唇咬成青色…拂了拂衣袖,气冲冲的上前,不高兴的道:“也给我讲一次吧!我对这番红花也不是很熟悉。”
招弟诧异的看了苏明哲一眼,这厮现在又是唱哪一出?不过没有办法,谁叫他们现在是生意伙伴呢!这种简单的事情她还是可以帮帮忙的,这才又重头开始解释了一番。
等解释完,招弟才笑道:“都知道了吧!”
见两人点点头,招弟才心满意足的蹲下身子又打量起这番红花来。
本来先前还想着第一年就不摘花,等种子出来过后继续种植的…可惜的是后来才想起,这番红花种子种下后不仅成长周期长,连带着这番红花要想有种子还得人工授粉才成…
她可不懂得授粉…所以这办法也只有搁浅下来了,毕竟现在这点番红花还不能拿给她做实验。不过六七十株的番红花,可经不起她怎样折腾。
几人在地里站了一会儿,回走的时候,方雷笑道:“招弟,我先家去跟娘说一下,不然等会儿她又得做好饭在家等我了。”
招弟笑着点头,问道:“对了,伯母身上的病近段时间可好些了?”招弟想起那孱弱的女人来,不禁担心。
方雷扬起笑脸,“今年来,娘的病是好多了,在床上呆着的日子也少了,平日里也和大家聚在一起坐坐针线活,精神劲比往年强多了。”
“这样就好。”招弟看着方雷那爽朗的笑脸,不由的感叹,他该多么的坚强才挺了过来,离家的父亲欠下赌债,病重的母亲需要医药费,如今,他总算能好过一些了。
“你先家去吧!等会儿早点上来便是。”看着方雷远去,招弟还挥了挥手。
在一旁的苏明哲看着招弟的一举一动,不仅有些泄气了,阴阳怪气的道:“人都走远了,看不见了。”
招弟放下手,轻哼一声,目光瞥了他一眼就往屋子走。
苏明哲赶忙跟上,跟在后面的来弟则是做出沉思状,难道大哥哥与二姐是在闹别扭?
回屋坐下,招弟就道:“男女有别,我也就不陪你了。”转身出来就进了厨房。
刘氏看着招弟进来,手上的活儿没有停,道:“你不在屋子里陪着阿哲与雷子?”
招弟道:“雷子哥回去了,至于娘说的那人,男女有别,我却是有些不方便的。”
说的一本正经。
那样子把刘氏逗得一乐,“二妹,你现在才几岁呢!竟懂得男女有别了?”
三十有三了!
却是不敢说出口,笑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再说他也不是一人在那屋的,不是还有三妹吗?”
“男女有别?”得弟笑问。
招弟道:“三妹还小!”
却说这边屋子中,在来气唧唧咋咋说个不停时,苏明哲开始打起房间来,土坯的墙是用黄土糊起来的,有些破败处还能看见墙中的竹片,仰起头时,还能够看见房梁有几个蜘蛛网,灰色的泥瓦看不出年色来…木板床上整齐的放着棉被,许是女儿房,棉被上的花色带着一些花俏,虽说那被子的质地不怎么样,但那上面的刺绣却是极好的,能够看得出来,是有心之人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整个屋子虽小,但却干净整洁,所有的东西都整齐的放置在一旁,因此整个房间里东西虽多,但给人感觉是杂而不乱!
“喂――大哥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来弟兴奋的说了半天才发现苏明哲不在状态的样子,有些生气的拽了拽苏明哲的袖子。
苏明哲回神,连忙笑着点头,“有呢!”
“那我方才说的什么?”来弟鼓着大眼,稚气的问道。
苏明哲方才一直在神游之中,哪里知道她说了什么,所以这么一问,他是不知道该怎么答了,张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来弟气鼓鼓的道:“哼!大哥哥不是好人,来弟不陪你玩了。”话说完就跑了出去。
苏明哲看着那跑出去的背影,摇头笑了笑。
刚好进门来拿东西的招弟看见这景,皱着眉头问道:“你惹我三妹了?”
苏明哲知道自个儿在招弟的心目中形象都不怎么的,这只要开口解释吧,说不定就成了辩解,所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招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问你话呢?难道你连这点给人最起码的尊重都不知道?”
“我说了你就相信?”苏明哲开口问。
他这话却把招弟问着了,确实如他说的一样,他刚才无论说什么,她都见得会待见。
…
平日里吃饭,招弟一家就像是开个家庭小会议一般,什么话都拿出来说说,可今儿因为有苏明哲和方雷在场,吃饭时是明显的安静了不少。
不过大伙儿都看得出来来弟正在生气…
一顿饭吃下来,让得招弟暗暗发誓,下次再怎么说都不能留苏明哲吃饭了!
招弟倒是忽略了自个儿想法中的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苏明哲还是可以来她家的!
把苏明哲送上车时,他笑道:“到时候这番红花采摘处理好了过后就立马的送到集市上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的这么急,但招弟还是点了点头,“行,我们动作争取快一点。”
苏明哲这才钻进车里。
马车咕噜咕噜的往远处驶去。
方雷也告别回家去了。
一家人进屋,招弟看着田光明道:“爹,您还是快去休息一下吧!不然晚上您还要巡逻,这身子怎么吃得消?”她担心的眼神流露着她的情感。
刘氏推着田光明的后背往屋里去,“对对,你赶快去睡一觉。”
田光明见此,也只有笑笑了,“行行,我这就去休息。”
看着两人进卧房去了,招弟始终有些不放心的道:“不行,爹这样晚上巡逻白天干活,身子早晚吃不消的…”
得弟也皱着眉头道:“那现在有什么办法?”
招弟思索一下,“去找那几位老人。”
“他们哪会管这些!”得弟的语气有些无奈,那几位老人说话虽说有些分量,但如若不是出了盗贼这样的大事,他们又怎么会站出来?
招弟捏着拳头,愤愤的道:“他们不管谁管?当初可是他们把爹推上村长位置的。”说着就要出门去找那几位老者。
得弟拉住她,“还是等娘出来了一起去吧!我们孩子去,说话他们不一定听的。”
招弟想想,确实如大姐说的这样,那几位老人都是七八十岁的了,说不定把她的话当做笑话呢!
等了一会儿,等刘氏出来,招弟就说了心中的想法,“不管怎样,也得轮流来,让爹休息一下。”
…
从曹天雷的屋子走出来,招弟狠狠地踹了一下那大门,低骂道:“什么东西!”
刘氏赶忙捂住她的嘴,走远了一些才道:“可别像刚才那样说话,要是让别人把这话听了去,可不就是背后说几句那么简单了。”
“还能怎样?”招弟疑惑,不是说不管事的老人吗?难不成还有什么权利不成了。
刘氏叹息一声道:“你们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声,到时候要是那人扣上一顶不尊老的帽子下来,还有谁敢下聘娶你们啊!”
招弟无语,都tmd不管事了,还有这些烂规矩,但为了不让爹娘担心,她也只有忍忍心里的那股怒气了。
她捏了捏拳头道:“等会儿回去就像他说的那样做,把大院子人都叫出来开个会,这大院子又不光是我们田家的,凭什么爹他就要每晚上巡逻了。”
刘氏眼珠子一转,也下定决心,“我们这回去就挨家挨户的通知一下。”
母女几人回家,分头行动,到每家都通知了一声,还隔一个时辰,在招弟家地坝开会。众人虽是疑惑这当头根本就没事可说,但还是都应了下来。
一回家,刘氏赶忙把睡觉的田光明叫了起来。
田光明本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可是当他听完大家的话,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开什么文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再说了,村里的年轻男子本就没剩几个的,难不成要叫那些妇孺晚上出来巡逻守夜?”
刘氏道:“管你呢!反正我们都通知了,至于说什么就是你的事了。”
招弟笑道:“爹,今儿开这会,最主要的是说说这守夜巡逻的事情,您这么下去,我们都有些担心你身子受不了…等会儿就说清楚了,大家把职责落实一下,您也没这么累不是?”
田光明沉思不语。
招弟继续道:“大院子现在虽然出去了好些人,但还是有些人在家的,比如冯大伯一家,还有肖家几位伯伯都在家的…可这几晚上他们什么时候出来过的?”说到后面有些生气。
田光明也知道母女几人是为他的好,便不好说什么,只有认真的思考一下等会儿说些什么才是。
由于是农闲时间,剩下的人们没一会儿就来了,有些家里是派了一个代表,有些则是全家出动…
田光明吞吞吐吐的把主要目的一说,就听见下面议论纷纷了。
甚至有人道:“这几人不是没出什么事吗?巡逻干什么?”原来说这话的是肖老三!
果然,这些人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招弟仗着自个儿是个孩子,也不怕说话把人冲撞了,直接的道:“肖三伯,这几日之所以相安无事,是因为我爹每晚上彻夜不眠的巡逻了呢!”
肖老三狠狠地瞪了招弟一眼,才干笑道:“原来是村长在巡逻啊!我就说村里怎么会这样太平无事呢!对了,既然村长这么负责,还找我们来说什么事情啊?”
招弟一个没忍住就想骂人,还是一旁的得弟赶忙拉住了她,才让她把心里的怒火歇息了一下。
刘氏却已经沉声道:“这大院子是大家的,难不成是我们一家的?既然是大家的,凭什么我家男人一个人巡逻?”
声声质问,让人无可辩解。
冯辉云却道:“那现在该怎么做?每家每户都派个人出来?”他扫视叻了一圈,“可在场不少人家的男人都出去挣钱了呢?难道他们出去,我们就该在家帮忙给他们守家?”
这话说的那些男人离家干活的人都低头不语。
而相对的,其他人像是被冯辉云最后一句话刺激了一般,个个都有些不平了,七嘴八舌的道:“对对,凭什么我们要帮忙守家啊!”
“…”
“好了。”田光明听着吵闹声越来越大,忍不住大喝了一声。
冯辉云撇撇嘴道:“不过是才当了几天的村长,都有脾气了呢!”语气里明显不尊。
田光明虽说实诚,但并不代表他任由人欺负!
他目光森冷的看着冯辉云,沉声道:“冯老大,你好像有许多话要说啊!”
冯辉云眉头皱了皱,他怎么的都觉得这田光明这会儿表现有些怪异。
“…”
田光明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没话要说,那就轮到我说了是不是?”目光看着已经安静下来的人群,目光淡淡。
还没看见过田光明这样,无论是招弟几姐妹,就连刘氏也是微微惊讶,微张的嘴无不显示她们的震惊!
田光明看着安静下来的人群中,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起正经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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